24 拔足狂奔第二十四天
拔足狂奔第二十四天
演唱會的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日子大概在七月中旬,聽說官方購票渠道已經開啓,在衆多粉絲摩拳擦掌,路人也躍躍欲試之下,門票被一搶而空,幾秒售罄。
盛夏光年,赴一場熾熱之約。
不過,在此之前,陳知垚還得把《這皇後,不當也罷》最後的一點戲份補拍完,然後,她人生中的第一部女主戲也就正式殺青了!
一連幾天熬大夜趕戲趕進度,她的狀态卻是肉眼可見的好,這就是傳說中有盼頭的日子嗎?
演唱會就像一顆超甜的糖果,吊着她這個犯饞的小孩。
正式殺青在晚上九點,一場戲拍完,陳知垚戲服還穿在身上,快快樂樂地抱着鮮花與所有人大合影。
然後再是單獨和我們吳大松吳大導演雙人照,和我們快被遺忘的男主角吳子歸合照,和林佳瑛吳子歸三個人蹲在一起……
各種排列組合,拍照姿勢,只有想不到,沒有《皇後》劇組做不到。
“你倆怎麽回事,為什麽拍照要逼我一個弱女子站在最前面?”,陳知垚看着吳子歸林佳瑛兩個人默契滿分地站在臺階上,大聲控訴道。
“臉小的站前面。”,吳子歸理直氣壯。
“當然是為了讓大家看看我們劇組的門面擔當,讓大家知道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用臉鯊人。”,林佳瑛一接口,意思頓時就不一樣了。
這個理由,聽着暢快,那好吧,陳知垚往前站去。
三個人一起朝着鏡頭比耶,頭靠頭,尤其是後邊兩位,最終比出了一個不那麽标準的三角形。
又一道去了殺青宴,大夥兒熱熱鬧鬧地吃起了殺青飯,就是不見沈行遲,他為了确認演唱會場地審批的最後一點事情,提前兩天就離開了。
飯後,李時開車來接陳知垚,給她帶來了一大束捧花,少女心滿滿的那種,是粉紫色。
“不送橫幅了?”,陳知垚故意問道。
李時心虛地笑笑,岔開話題,“垚兒,你吃飽了嗎?”
好生硬,她沒忍住笑出聲來,“怎麽不回答了啊時哥?”
大張旗鼓,人盡皆知她實在受不住,不過這份好意她還是心領了,“送,時哥接着送,私下裏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就行。”
“行!”,李時連連答應,他對橫幅可以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又再問了一遍,“垚兒,你吃飽了嗎?”
一模一樣的話問兩遍?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陳知垚看着他的眼神帶着點探究。
沒得到答案的李時放棄掙紮,幹脆将黑色商務車裏的蛋糕拿了出來,“還有一份別人托我轉交的殺青禮物,看看。”
蛋糕啊,有什麽特別的嗎?
陳知垚動手去拆,幾下把系帶解開,包裝剝落,一個正正方方四周滿是鮮花點綴的蛋糕就這麽現于眼前。
正中央是巧克力醬寫上的幾個中規中矩的大字,“殺青快樂”,然後旁邊畫了個怪可愛的小人。
咦,角落裏還有一朵假花似的東西,她用手去戳,才碰到就感受到指尖傳來震顫,然後伴着輕微電流聲的少年音響起,“殺青快樂啊,我們大明星”,最後一個字音微微拖長,說不出的绻缱。
這個聲音,是沈行遲無疑。
“垚兒,你別說,我覺得他人真還挺好的,忙演唱會的事情去了還記得給你訂個蛋糕,”,李時沉吟,“他說這個蛋糕是替鐘執送的,鐘執是他演的角色嗎?”
“是,”,陳知垚輕輕點頭,再望向蛋糕時,眼睛裏多出幾許不一樣的情緒。
在某種預感的指引下,打開盒子上附帶的小卡片,一行飄逸欲仙的字映入眼簾,“今夜邺城百姓放起煙火,很美,我想,阿珏見了也會歡喜”。
署名只落了一個“執”字,鐘執他……還真是從未走遠。
“砰,砰砰——”,不遠處,傳來巨響。
“垚兒,你看!”,時哥的驚呼就在耳畔。
陳知垚驀地擡頭,擡頭便見黑沉沉恍若一塊幕布的夜空猛然炸開生機,絢麗得幾乎不真實的顏色“咻”地一下升上高空,然後使命般綻放、散落……
言語無法形容的美在這一剎那落入眼睛,爬滿心底,她用手捂嘴,稍掩已是克制不住的震撼與驚喜。
還能怎麽樣?
啊啊啊!
她這輩子怕是都只能在坑裏躺平,永遠臣服于鐘執的溫柔。
說到底還是沈行遲和鐘執聯手,讓她得以親眼見證浪漫,然後心甘情願地被浪漫牢牢套住……
害,姜太公釣魚罷了。
路上陳知垚還滿心滿眼都是煙花,時哥看她這副要走火入魔的樣子,使出了防沉迷大法——用工作洗腦。
“垚兒,上次和你說的綜藝還記得嗎?節目名字定下來了,叫《奇遇少女》,下個月開始錄制,具體日期定了我們就可以飛過去了。”
談到工作,她終于清醒了一點,“好,我就開始看節目發的選手資料,不過……,目前還有別的工作安排嗎?”
李時想了想,“有個雜志拍攝,不是很急,也用不了很久,你有什麽事嗎?”
“我……想去趟柏城。”,陳知垚并不瞞他什麽,将地點如實告知。
那天裴琅說她母親打電話過來一事确實屬實,她抽空整理了一下自己出道之前的私人物品,還是想不起關于家庭的更多信息,不過記憶深處的那座城市卻冒了出來。
沒記錯的話,她自出生至十八歲都一直呆在那兒,上大學後選擇離開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柏城?是你老家嗎?那回去吧,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時哥沒有多想,也不會多問什麽,就是臨行前一再叮囑她注意安全。
兩個小時的飛機再轉了趟高鐵,陳知垚戴上口罩,低調莫名地踏上了生她養她十八年的土地。
就是望着周身旅客步履匆匆,推着行李箱各奔東西,她有點……不知歸處。
來之前她已經記好了家庭住址,父母名姓,可是沒有用,記憶中殘缺的那一塊給她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半分都動彈不得。
掙紮半晌,她暫屈服于內心的軟弱,在酒店住下,至少這一宿先休息緩一緩。
原先在床上稍稍躺會,誰想大半個下午就這麽睡過去了,一覺醒來,肚子空空,不想吃酒店提供的飯食,陳知垚憑着舊時印象穿梭在大街小巷。
不經意來到一所小學附近,已是五六點,這個時間大多放學回家了,所以路上并沒有怎麽看見背着書包的學生身影。
她走進一家小店,要了份招牌土豆粉,就坐在凳子上等着。
在這兒倒是看見兩個邊吃邊聊的小朋友,頭頂則傳來電視機的聲音,百無聊賴地擡頭,看了會gg,大概兩分鐘後,她看見了自己的臉。
這是怎樣一種神奇體驗?
屏幕上是我們《這皇後,不當也罷》這周最新劇集。
陳知垚頗為慶幸店小人少,她縮在角落裏,兩個可愛的小朋友也無暇分出精力看她,連老板都是端了碗粉過來放下就又鑽進了廚房。
剛出鍋的土豆粉實在很燙,她覺得這粉有必要自己先冷靜冷靜,于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回到了電視屏幕上。
這個時候,在放邺城片段,陳知垚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鐘執的臉。
旁邊的小女孩替她說出了心裏話,“這個哥哥好帥啊”。
她來不及點頭就又聽見了下一句,“我長大了要嫁給他”。
啊這……好像不行,這事可有難度了, 陳知垚神色複雜地看着靠窗那桌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知道這個哥哥女朋友的位置如果靠競争上崗的話,你要面對全國上下多少人的壓力嗎?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毫不誇張呀!
小女孩旁邊的那個男孩子倒是什麽也沒說,只略微皺起了好看的小眉頭。
不知不覺,劇來到了虐心名場面,鐘執舍身救王珏,然後倒在了她懷裏。
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再看一次,陳知垚仍然會覺心痛,特別是她還看到了拍戲時由于過于投入沒注意的小細節。
鐘執失血過多,臉色慘白,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可看見王珏哭得淚眼模糊,他還是強忍疼痛想去給她擦眼淚。
“別……哭……”,鐘執話說得斷斷續續,擡手時看見自己不知何時沾上血污的手,勉力将手翻轉,最終落在王珏臉上的是幹淨手背。
他真是連一點不好,哪怕一點點,都不願意讓她觸碰。
如果說旁邊的小女孩還只是眼眶濕潤,微博上的姐姐們情緒可就更激動了。
【怎麽可以刀成這樣!我們遲哥居然死了?!!】
【本來我還可以玻璃渣裏撿糖吃,現在是直接給我一刀,麻了……】
【是因為我們阿執沒有男主光環嗎嗚嗚嗚,在一起不好嗎】
【樓上錯了,我們男主也沒有光環,寂寞點煙jpg】
男主沒有光環?
啊,這倒也是,随着沈行遲下線,運鏡一轉,視角從邺城跳到了萬裏之外的京城。
整整兩集活在回憶裏的我們男主終于出現了,恢弘的議政大殿,裴元初冷冷着一身玄色常服坐在龍椅之上,還是陳知垚熟悉的風範。
小店裏,小女孩仍在抹淚,男孩終于看不過眼了,開口安慰,“你哭什麽?那個哥哥死了,現在不是出來了個新的嗎,長得……也很好看啊。”,他指着屏幕上的裴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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