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天使二十九號
天使二十九號
屋外是滿天的濃稠漆黑,只依稀點綴着些許星光。
月光透過厚重的雲層,極近溫柔的灑在司隐側臉。
或許上天格外恩寵這位天使,連月光撒下的角度都那麽的動人。
司安靜靜的望着面前的天使,唇角勾着淡定的笑,內心卻無法抑制的緊張。
司隐歪了歪腦袋,精致的五官湊近些許,她這才注意到,那雙幽藍的眸子逐漸變得清透,纖長濃密的睫毛當中,鑽出幾縷白來。
他伸出手,緩緩撫上她的胸口。
那裏,跳動着令他興奮到窒息的心髒。
她炙熱的靈魂被永生困在他的身邊,無法逃離。
“姐姐,你在緊張。”
司隐擡頭看她,眼裏是再也無法抵擋的占有欲。
她是他的。
命中注定,無法改變。
只要想到她現在隸屬于他,空蕩的胸膛處就會不斷滋生出如熔岩般滾燙的情意。
“我在害怕,在擔心。”司安深呼一口氣:“怕你會變,擔心你沒那麽喜歡我。”
“不是喜歡,我愛你。”
多麽平常的三個字,電視劇裏,小說裏,身邊任何地方,這三個字,司安覺得這輩子看到的已經足夠多。
她曾以為自己不會對再對這三個字有任何的悸動。
可如今在她面前訴說的,是個怪物。
是天使,是神,是世上所有人都無法知道的存在。
他超脫世俗,經歷無限時空流轉,如今卻在她面前,親口對她說着愛。
“所以,你打算和我在一起?”司安想明白了什麽一樣,她的心髒在激動的快速跳動。
低下頭,她和他只差了幾毫米。
白色在司隐身上開始蔓延,藍色的眸子比天空更為寬廣,潔白的發比烈陽還要炙熱。
他垂下眸子,定定的看着她,身後,柔軟的羽翼肆意展開。
月光如流水般灑落各地,唯獨那對羽翼,在昏暗的光暈之下依舊閃耀徹底,它從不屈服于黑暗,它永生擁有光明。
司安只覺得自己被一陣柔光包裹,再次睜眼,面前依舊是那張臉,五官精致,湛藍的眸子裏帶着悲天憫人的姿态。
她伸手,攬住天使修長的脖頸,緩緩靠近間,交換早已交融的呼吸。
她在亵神。
清楚的意識到這點後,以下犯上的心情讓她的心髒再次不受控的跳動,像是春日蓬勃而出的嫩芽,早已控制不住那點野蠻的生長力。
她早已分不清這猛烈的心跳是誰的。
不過這并不重要,今夜的月光,它将見證一切。
和司隐在一起後,司安的生活并沒有明顯的變化,除了親昵的動作變得不再遮掩外,什麽都沒變。
司安看着埋在自己脖子裏的某只天使,伸手扯了扯他的頭發。
“司隐,我餓了。”她指了指廚房。
“知道了。”司隐回答的快,卻絲毫沒有從她脖子裏起來的想法。
又是五分鐘過去,司安實在忍無可忍的推搡了下脖子裏埋着的腦袋:“……快起來。”
“唔。”
纖長的睫毛随着睜眼的動作輕輕掃過那片肌膚,細微的癢意順着爬進心裏,不算明顯,卻讓司安下意識地哆嗦了下。
見此,司隐似乎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略微擡頭,又朝着那塊肌膚吹了口氣。
和想的一樣,底下的人再次戰栗一瞬。
一下,又一下,就像是找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樂此不疲的在她這片不大的肌膚上肆意玩弄。
直到腦袋上被敲了一下,察覺到司安有些真的生氣了,這才及時止損的停了下來。
“生氣了麽?”司隐擡頭看她,湛藍的眸子裏滿是無辜的清澈。
被這麽一雙眸子盯着,司安再多氣也發不出來,更別說現在和他共感,基于他對于自己的那份愛,她就發不出什麽大脾氣。
堕落了啊司安。
司安無奈的蓋住他的眼睛,“沒有,但我真的餓了,給我去做飯好麽。”
“好吧。”司隐捉住她的手,親了下後總算起身,作勢要去廚房。
離開前,司隐突然轉過身,覆下身子,高挑的身軀幾乎能将司安整個蓋住。
她不理解的看着再次靠近的人,正疑惑着,脖子那塊受盡欺負的皮膚卻又再次傳來一陣觸感。
軟軟的,輕輕的,又夾雜着熟悉的呼吸。
耳朵頓時紅了個徹底,司安回過神時,司隐已經到了廚房,看着正在給她做飯的高挑身影,她摸了摸脖子,最終只好無能狂怒的抱着抱枕,把自己埋進了裏頭。
脖間的觸感依舊殘留,司安把腦袋埋的更深,試圖擋住那點紅色。
真是,越學越壞了。
她紅着耳朵,暗自腹诽道。
吃完飯,司安看着頂着頭白毛在廚房洗碗的司隐,一個疑問突然從心裏冒出來。
她湊到司隐身邊,先是看了看洗手槽裏的碗,接着看了看司隐姣好的側臉,伸手,把碗拿了一只過來。
“司隐,問你個問題可以不。”她問。
“姐姐想知道什麽。”司隐彎着眸子,低頭看她。
“你為什麽會來人間?”司安眨眨眼:“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也可以,我只是随口一說。”
“嗯?因為有個讨厭的東西讓我來。”
“那些黑色的東西?”
“不算是,不過源頭确實是他。”
“這樣,我明白了。”
司安沒有揪着太久,她不是一個會對別人的秘密好奇的人,看司隐的樣子也不想多說,三兩句話就結束了話題。
剛想轉身離開,手腕卻被抓住,接着整個人就被壓在了身軀和洗手臺之間。
司隐低下頭,高挺的鼻尖輕蹭了蹭她的:“姐姐不好奇了麽?”
不知道是不是司安的錯覺,她從這句話裏詭異的聽出了委屈兩個字。
她眨巴眨巴眼,點了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
“啊,好可惜。”司隐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眼裏帶着貨真價實的委屈,擡眸細細的看着司安:“還以為姐姐會多問一點。”
“你不是不想說麽?”
“我想你多問一點,不然我就一下子全部告訴你了。”
她為她的瞎操心道歉。
呵呵。
“你想我問什麽?”她嘆了口氣,順着往下。
“什麽都可以,你待在我身邊就好。”
司安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說的愣了一下,看着那雙依舊清澈的眼睛,她想了想,湊過去拿頭頂了頂他的:“你姐姐我可不吃這一套。”
看着順勢被推遠的司隐,她拍拍手,回到了沙發上:“司隐,還有件事,我可以申請在學校隐瞞我們的關系麽。”
不長的一段話卻讓司隐不太明白,他歪了歪腦袋:“這件事不是早就答應了麽,姐姐是怕我不守信麽。”
“但是那個時候我們還沒在一起。”司安直起身子:“我以為,你會想讓別人知道。”
畢竟憑他對自己的那個态度,她原以為司隐會很介意隐瞞這件事。
在提出這個要求簽,她設置做好了他會生氣的情況,連怎麽哄都已經打好了草稿。
“為什麽要知道?”司隐坐到她身邊,将腦袋埋進她的懷裏:“最好誰也不知道。”
周圍都是少女特有的馨香,柔軟,舒适,讓他只想就此沉淪。
他和姐姐的愛,是那麽的純淨,那麽的偉大。
為什麽要知道呢,為什麽要讓別人來玷污呢。
姐姐那麽可貴的愛意,只應該讓他一個人知道。
啊,只有他會知道,他的姐姐有多麽的可愛。
“姐姐……”
司隐閉上眼,深深的在她懷中吸了口氣,說話間氣息盡數噴灑,帶着無盡的癡迷與愛戀。
司安:“……”
你這樣真的很像癡漢诶。
感受着懷裏人呼吸時噴灑在自己身上的氣息,司安伸出手,在他手感極好的腦袋上摸了兩把。
也是,她怎麽會拿人類的想法來猜測他呢。
明明就不是人來着。
關于司隐從何來的小插曲就這樣過去,司安原以為按照司隐的性子,和她在一起後應該會無比的不受限制,但出乎她意外的,卻比先前還要乖上幾分。
不說在學校始終遵守着和她一起的規矩,現在更是她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乖巧的不像話。
司安好奇問過司隐為什麽,得到的回答卻讓她一時間毛骨悚然。
“想把姐姐養的只有我能照顧,離開了我就不行~”
妥妥的病/嬌式發言。
那以後,她再也沒問過司隐這樣的問題。
時間緩緩流逝,這個學期是司安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在最後一個月,全校幾乎都進入了沖刺的模式。
原本安靜的班級更加安靜,就連平時總是來騷擾她的吳科新都徹底消停了下去。
高考前一周,她的父母突然回來了。
美其名曰,為了不讓司安緊張。
但說實話,可能因為死過一回,如果說原先的高考對她還有些緊張的話,那現在就徹底沒了影響。
考個試,總不會比死一次更難受。
司安父母的回來對她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唯一變的,只有司隐。
平時在家裏黏她黏的狠的司隐被迫控制,只有在父母出去或者下學路上,他才能夠得到一點機會和司安徹底親近。
倒不是司安不想和父母說,只是在她爸媽面前的司隐年紀實在是小,看着那張十六歲的臉,哪怕知道他的芯子都不知道幾歲了,她還是說不出口。
時間來到高考前一天,司安窩在書桌前,沒有注意到悄然溜進來的司隐。
一個轉身,她就被黑暗徹底籠罩。
再度回過神,面前只剩下了一個看着她滿臉委屈的天使司隐。
“姐姐,這裏,好痛。”
他牽過她的手,緩緩放到胸膛上。
“這裏也痛。”
接着,是那雙眼睛。
“還有這裏。”
嘴巴。
“這裏。”
臉。
“想親。”
更新啦!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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