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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到正式拍攝的那天，砸錢買封的是卡思服飾集團，俗稱“金主爸爸”。買封的目的是為了推廣他們新一季的禮服，所有模特上雜志穿的服裝都是她家的。

但是這家公司很神秘，幕後老板不知道是誰，設計師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巨有錢，這次買封起碼花了一百多萬，在零幾年已經是超大一筆了。

封面主咖是最近很紅的一個模特陌陌，她出道不過一年，是先在網絡上火起來，才去走大型的T臺，所以私下被其他同行嘲“暴發戶”。

她的排場很大，随行人員一共帶了十幾個位，還要求五十名保镖接機護送。住宿要求五星級酒店，餐準3000元起。

雜志社不僅要出這筆安保費，還要全包她團隊的車馬費，以及拍攝期間的餐飲住宿費。甚至，她們一行在此期間要去哪裏玩，一應的費用也是雜志社出。

但是，查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大筆銀子花出去，他私下也沒說過陌陌一句麻煩。

馮笑覺得查霖的紳士做派在某些時候和她家那位有點像。

不過，她還不知道她家哪位有沒有像查霖這麽有錢，她想應該有吧？

陌陌來的時候，團隊要求攝影棚清場，無關人員不能留在裏面，陌陌也不接受雜志社工作人員的簽名、合照請求。

馮笑和楊菲到的時候，為陌陌專門搭建的私人休息間剛剛搭好。攝影棚裏面還搭了一個小小的黑布棚，供陌陌拍攝間隙換衣服，周圍還拉着警戒線。

她們兩個是新人，哪見過這陣仗，在外圍看着熱鬧。

楊菲說：“媽呀，我也想要這種慈禧太後級待遇。”

馮笑說：“等你像她一樣火，你的待遇說不定比這個還要好。”

楊菲不自信地問她：“我有一天也能像她那樣火嗎？”

馮笑笑道：“當然能，桑雪昨天不是還誇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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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菲就摟住了她說：“茍富貴勿相忘。真有那一天，你就是我的貴人。”

兩人說着閑話，棚子裏面陌陌就從換衣間出來了。

她們也終于見到了傳聞中的陌陌真人。

陌陌長得很高很瘦，腰以下全是腿。眼睛細長，眼距很寬，嘴大唇厚。不算世俗标準的大美女，但是是受鏡頭偏愛的“高級臉”女性。

楊菲心直口快地對馮笑說了一句：“這就是陌陌啊？我看還沒你高挑漂亮！”

馮笑忙捂住她的嘴說：“被她聽見，我們都死翹翹了！”

她們都知道查霖為這次拍攝下了血本，因為陌陌是卡思指定的封面模特，要是把她得罪了，她直接不拍了走人，最後不能及時出刊，被告面臨天價賠償的還是雜志社。

楊菲拉下她捂嘴的手說：“放心吧！我就是看離這麽遠，她聽不見，我才會這麽說的。我是真這麽覺得的，要是這個封面你來拍該好。”

她剛說完這句，身後就有一個聲音說：“讓讓！”

馮笑把擋在門口的楊菲拉過來，讓身後這個從洗手間回來的女生進去。

但是看到她進去後回到陌陌身邊，兩個人的嘴巴都張大了。

好在她只是給陌陌扇了扇風，之後就一個人窩到角落裏了。

也是，沒有人會沒事找事。她向陌陌說了這事，她自己也沒好處。

馮笑和楊菲暫時松了一口氣。

桑雪這時候來了，對扒在門口的她們說：“你們的在下午，不用來這麽早的。”

馮笑說：“我們來學習學習嘛。”

桑雪就說：“那就進去學習吧。”

楊菲問：“我們能進去嗎？”

桑雪也知道陌陌那些奇奇怪怪的規矩，她說：“我帶的人當然能進去了。”

馮笑和楊菲就跟在桑雪身後進去了。

馮笑以為陌陌已經是專業的模特，長相又上鏡，肯定不像她們那樣氣死桑雪。

可是接下來的拍攝卻很不順利，桑雪拍了陌陌很久，電腦裏出來的照片都不能讓人滿意。

陌陌對桑雪說：“你沒把我當你的缪斯，你不尊重我。”

看得出，她已經有點生氣了。

但是，桑雪也是個硬茬，她不說道歉的話，只說了一句：“我狀态有點不好，明天再拍吧。”

陌陌聽後“哼”了一聲，除去珠寶禮服後，起身帶着一大群人浩浩蕩蕩走了。

她走後，馮笑和楊菲忙走到桑雪身邊安慰她。桑雪雖然年輕，但是經的事也不少了，她笑着說：“我沒事，再拍你們的吧。”

這個時候，其他的模特也已經來了，都在挑衣化妝，馮笑和楊菲就也去挑自己的了，她們穿的都是次一級的禮服。

桑雪是最後才拍馮笑的，也是拍得最上手的。她說：“我真是拍你拍不夠。”

馮笑笑着說：“你之前不是還說我木頭不如嗎？”

桑雪放下相機說：“你可能不信，森林那次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統籌說人齊了……”

馮笑說：“我相信你的。”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說。

雜志物料是不能提前偷跑的。但是在馮笑的央求下，桑雪還是準她帶一張回家給她的丈夫看看。

馮笑趴在章蘭君腿邊，給他看自己拍的大片，她問：“是不是很好看？另一套更好看，但是只有封面模特才能穿，我還不夠資格。”

章蘭君就看着她，眼底蘊着心疼。

第二天，封面就無論如何一定要拍好。因為陌陌一共給了三天行程，除去在路上耗費，今天就是她留在這個城市的最後一天了，後天她直飛F國。

所以，連查霖都來片場當監制了，面部表情有點嚴肅。馮笑和楊菲都不敢像平時那樣對他打招呼。

陌陌來的時候仍是前呼後擁，馮笑和楊菲又看到那個女助理了，她們又有做賊心虛的感覺，就躲在角落裏降低存在感。

馮笑以為桑雪的狀态已經調整過來了，畢竟她前一天拍她很好。但是今天拍陌陌的成片還是無法讓她滿意。

查霖扶着皮帶站在一邊，忍不住說了一句：“要不就算了，從中選一張最好的。”

這句“算了”令桑雪和陌陌同時不滿了起來。

桑雪很倔，她不願意打上自己名的任何一個成品是敷衍的。

而陌陌自視甚高，她怎麽能容忍自己是那個“算了”的遷就品。

陌陌氣得肝火旺盛時，女助理給她端來一杯熱茶，結果不小心把滾燙的茶水潑到了她鑲着亮片的高跟鞋上。

陌陌正要發脾氣開除她，這個女助理轉嫁矛盾般湊到陌陌耳邊說了什麽。

随後，陌陌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樣射向馮笑。

馮笑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下一刻，陌陌站起身，丢下晴天霹靂的一句：“我不拍了。”

這句話炸得正看成片的桑雪、查霖都轉頭驚訝地看着她。

查霖先鎮定下來問：“為什麽？”

陌陌發洩久憋的郁氣說：“你們的攝影師不尊重我，現在連小小的兼職模特都嘲笑我。”

查霖不解何意地問：“誰嘲笑你了？”

陌陌轉頭看向角落的馮笑和楊菲，其他人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楊菲忙道：“是我對馮笑開玩笑，說陌陌沒她漂亮。陌陌對不起，可是這不關馮笑的事！”

查霖就對陌陌笑道：“兩個小妹妹不懂事的戲語，你不要較真，我代她們給你道歉。”

這番話并沒有平息陌陌的怒火，她甚至更生氣，這個馮笑為什麽有這麽多人維護？

陌陌在社會摸爬滾打過，各種陰邪整人招數她都見過。

于是，她指着馮笑說：“要我原諒，可以，除非她跪在我腳邊把我弄髒的鞋擦幹淨。”

馮笑沒想到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惡人是這樣的，喜歡踐踏別人的自尊。

楊菲沒想到她的戲言會鬧這麽大，她對陌陌說：“我給你擦。”

馮笑拉住了她，查霖也張了下嘴，桑雪更是氣得臉都青了。

偏偏陌陌見真有人答應了，她得意道：“我只要馮笑，否則我就不拍了。”

馮笑聽了，居然真的朝她走去。

查霖終于開了口：“誰都別跪，大不了不拍了。”

全雜志社的人都吃驚地看着他，但是查霖不像沖動之下說的。

他轉而宣布道：“封面人物換馮笑，打電話叫湯尼來做發型。”

原來，不拍是指不拍陌陌了。

陌陌聽後慌了，她不敢相信，久經娛樂圈的查霖會做這種情緒化的事。

但是，查霖對她說：“你單方面毀約，這次拍攝的賬單我會讓人寄到貴司的，你們請回吧。”

陌陌臉都氣綠了：“你們讓一個素人拍封面，雜志逼格都沒了。”

一直沒說話的桑雪不想聽她哔哔賴賴了，直接說：“滾啊，跪陌。”

這麽喜歡讓人跪她，幹脆叫她跪陌算了。

陌陌就氣得帶一堆人崩潰離去，剛出雜志社就對那個女助理說：“都怪你，讓我丢了一個封面，你被開除了。”

女助理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結果工作還是沒保住。

下一刻，陌陌又說：“退掉明天的機票，我要留在這兒看他們空刊。”

她是卡思指定的封面人物，她不信，換了她，卡思會同意讓一個素人上一百多萬買來的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