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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蘇言走近幾步，摸摸周一的小腦袋，蹲下身在周一娘墳前點燃一柱香，“這一世的旅程，咱們都要走完了，周一，我只能護他到此，以後的我，恐怕無能為力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是，畢竟是自己的骨肉，生離死別再讓你承受一次，我也于心不忍，可是沒辦法呀，咱們不能總是這樣，他有權利開啓一段新的生活，我們不能把他留在靈界，有愛他的父母，有疼他的親人，咱們沒有理由剝奪他可再次擁有的一切。”

墳裏的陰魂似乎哭了，發出斷斷續續的悲痛聲。

“我知道這也是你一直期望的，只是真到這一刻來了，會舍不得，我能理解，你放心，他會投生到一個很幸福的家庭，周圍會有很多愛他的人，我們已經商量好了，讓他嘴巴甜一下哄孟婆開心，給他做個記號，我會去找他。”

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好在蘇言能分辨，這是在答應，只是最後的不舍。

自此之後，真就陰陽不相見，天地不相會了。

“周一，給娘磕頭。”

小周一真就乖乖跪下，待磕夠三個頭後，對墳裏的娘說:“以後，我等着娘，再做娘的孩兒。”

夜幕沉沉下，苦母哀痛中，蘇言帶他緩緩離開了墳地，亦是最後的告別，等下到土地廟見到前來的陰差，她終于忍不住了，把小周一抱懷裏舍不得撒手。

“記住我交代你的話。”

“嗯，小兔子。”

“去吧，怕嗎？”

周一搖搖頭，“不怕。”

盡管不舍，可抱着他的手還是慢慢松開，眼巴巴看着他跟兩位陰差朝着黃泉路走去。

“姐姐，你可一定要來找我，我會想你的。”

蘇言無語凝噎，就讓他帶着這份謊言上路吧，反正轉生後記憶已不在，她也想，幻想過去見全新的周一，想看到他被父母疼愛的牽着，看着他坐上心心念念的大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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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應該都是奢望了。

——

林長風從師父那出來的時候，已是晚上8點鐘，他詢問過師父，依照他多年經驗來看，會是怎樣的情形，但師父所了解的也只是課本上學到的那幾點，和林長風所思慮過的無有太大區別。

再者，現在是法治社會，那些東西可不好弄，林長風把蘇家情況透漏了些，師父給出另外一個結論，那就是:被反噬了。

這點，林長風想到了，蘇言和她爺爺一輩子和陰魂接觸，難免惹下一些怨債，這種事，在玄門中已經見怪不怪。

之前還在網上看過一位網友寫的帖子，大概就是，那名網友的奶奶生前是走陰人，可有一天不知道怎麽了，瘋癫後跳井而亡。

這當中有很多事，無法解釋，精叉鬼是蘇言親手殺的，她不可能複活報複她的家人，那除了精叉鬼，還會有誰？

他腦海中，忽然冒出餘春地下室中的人偶，還有精叉鬼洞穴裏牆上的字。

還是覺得，這當中肯定有着什麽事，餘春會和一只鬼糾纏不清？

還是……

而且，僅一天時間，瓦岡鎮鬧鬼之事就已傳開，方才和師父談話，師父說整個玄門圈子如今已經都知道，各門派道長想必要集結動身！

林長風有種不好的念頭，就在這時候，他眸光意外從燈火通明的城市路燈下瞥到一個人。

壯碩的身軀行走在另外兩個男人的左側，林長風遠遠地跟着他，直到他們有說有笑地走進一家ktv，再親眼看着他們前臺付錢後，跟随服務員朝房間走。

他匆忙回到停車點，把車子開到ktv門口，耐心等待着。

就這麽等到23點25分，他才摟着一個穿着短裙吊帶的女生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看樣子，喝了不少。

這個點，路上車輛很少，連出租車也不見得幾輛，他摟着那個女生出了ktv往東走去，林長風立即下車，假裝路人也跟着往東走。

50米以外是個連鎖賓館，這小子不會要去那吧？這麽近的距離可不太好說，林長風就這麽跟着，期間女生還回頭看了他一眼。

“咱們去那嗎？”到了賓館門口後，女生指着那家賓館問。

“不去，這兒不好，哥帶你去個豪華包間。”

吆，沒想到，出手還挺大方。

這家賓館正好位置在十字路口，林長風記得，往左拐後都是些小旅店，因為這邊有家店鋪賣小籠包特別好吃，他多次來過。

那些小旅店的價格，房間費大概也就個幾十，一百大元的間也好不到哪兒去。

林長風跟着他們一直走，果然，鐵公雞還得是他，想玩女人還不想花錢，幹脆大街上算了，他怎麽盤算林長風不在乎，總之，他不能等，再跟下去，他旁邊的女生就得開始起疑心了。

想到這，林長風快走幾步跟上他們後，選擇好一片路燈盲區，把女孩推開，三兩下把餘春撂倒在地上，女孩吓地大驚失色，喊都喊不出來，拼了命地逃跑，也顧不上掉的那只鞋。

“敢說話，饒不了你！”

這句話，是林長風吓唬女孩的，怕就怕她跑回去萬一叫人來。

餘春被林長風用膝蓋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小命不安，酒也醒了點，看他這樣，根本就沒醉多少，只不過是在女孩面前故意裝醉以此好辦事。

“哥，哥，有話好說，好說。”

林長風一手按住他的脖子，問:“膽子挺大，不怕坐牢嗎？”

餘春別說反抗了，連喘氣都難，費力的回應:“我……我啥也沒幹呀！”

“哦？你幹的那些龌龊事非讓我給你說出來？餘春，自己親姐的孩子都能下手，你可真對得起你娘啊！”

“我……我都給他解了！真解了哥，真的！”

“誰教你的？”

“唔……唔……是我們鎮上……一個女的……”

“哪個女的？”林長風手上的勁又加大了些。

“柳……柳月容……”

“柳月容？她誰啊？”餘春沒和林長風有過正面接觸，并不認識他，林長風裝作也不認識不熟瓦岡鎮的樣子，以免以後，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染坊……坊的老板娘，她就是柳月容……會……會巫術。”

“我會去打聽，你要是敢撒謊，我絕對讓你沒好果子吃！”

“她也叫……玉……玉芙。”

玉芙！

林長風猛地松開餘春站起來，其他的不方便多問，只能從吳阿桂身上下手，這件事，本身就是餘春違法行事，就算今天晚上把他打個半死，他也不敢聲張只能自己吃啞巴虧。

林長風本想問是不是他在蘇家下的毒，可三思之後，他覺得此事還是暫時不要提，畢竟，蘇言阿婆中毒的事，瓦岡鎮怎麽傳言尚不清楚，如果他突兀問起，定會惹得餘春懷疑起地下室的事。

但她也叫玉芙這件事，林長風萬萬沒想到，估計餘春也是怕他打聽出別的人名來，再找他麻煩。

“我不管她叫什麽，只要她是柳月容！”

林長風轉身走了，地上的餘春爬起來就往胡同裏跑，跑了兩步看裏面太黑又出來，往另一個方向跑，他不是市區人，自然不敢在市區稱霸，也就敢在瓦岡鎮撒野。

柳月容是玉芙，玉芙就是柳月容！

二炮那頭的信息死氣沉沉，臭脾氣問多了還嫌煩，無意點開微博，看到個帖子在議論此事，已經有好幾位網友發表言論:

“聽說瓦岡鎮鬧鬼，有個女的成精了，好怕怕！”

“九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嗎？”配圖仍舊是瓦岡鎮事件。

“萬物有靈，妖怪也不例外，善哉善哉！”

“雷部雷部，呼叫雷部！有妖怪跑出來了！”

“求，我找不着媳婦，能去給這個妖怪做壓寨男人嗎？”

林長風咬着後牙槽點開評論，打了幾個字母，又删掉關了手機。

開門上車，發動車子，掉頭駛離ktv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