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感染

感染

第三十章：感染

陳缺只是不屑地看着他。

高凱承忍着疼痛，刺激他：“有本事你也感染，讓我看看你的骨氣。”

旁邊的護士長臉都黑了，走到高凱承床邊怒道：“你怎麽這麽惡毒！都說資本家是最黑心的，我今天算是長了見識！”

“就是不敢吧。”高凱承不理會護士長的責罵，繼續刺激陳缺。

護士長擋在陳缺面前：“我們陳院長前不久感染過，但是他身體素質好，沒有症狀，很快就治好了，現在都有抗體了，不會輕易再感染！不像你，看着高高大大的實際上虛得很！”

高凱承難以置信，深呼吸幾下後，對護士長說：“我是因為住了兩年院。”

陳缺擡手放在護士長肩膀上，安慰道：“好了，你去忙吧。我來應付他。”

護士長憤懑地白了一眼高凱承轉身走了，真是氣得她腦仁疼。

高凱承：“我給新陳醫院捐了這麽多款，區別對待有什麽不應該？承認吧，你就是公報私仇，故意為之。”

陳缺嘴角輕扯：“在我眼裏，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

“你假惺惺的樣子真令人作嘔。”高凱承閉上了眼，他實在難受了，沒有力氣。再多看陳缺一眼都會氣死。

陳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走出病房，問護士：“高凱承是怎麽感染的？”

小護士翻了下資料，說：“七天前去了水灣小巷，接觸了一個叫……步夢影的人，之後再去了街上到處走。是在街上的時候感染的。”

小護士念到“步夢影”三個字的時候聲音特別小，還偷眼看了陳缺一眼。醫院誰不知道步夢影是陳缺的暧昧對象。不過現在情勢嚴峻，已經快兩個月沒見過步夢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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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缺沉默地點頭，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辦公室。

他脫了白大褂，躺在卧室的床上，本來應該疲憊地睡着，可是現在卻睜着眼看着天花板，大腦皮層又疲憊又亢奮，這種感覺痛苦極了。

自從那天以後，步夢影再也沒有聯系過他。

陳缺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本以為說了那樣的話以後，步夢影會解釋一下，或者繼續和他接觸，沒想到，竟然走得幹幹脆脆。

步夢影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會羞辱他的人。把他的愛看輕到了塵埃裏。

想必步夢影現在又重新想回到高凱承身邊吧。

陳缺忽然坐了起來，然後下床，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再次往高凱承的病房走。

此時淩晨四點。高凱承已然睡着，眉頭始終皺着，想必睡得很不安穩。陳缺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使人坐了起來，高凱承瞬間驚醒，看到陳缺陰着一張臉。

“你做什麽？！”高凱承捂着呼吸機，大口呼吸着。

病房裏沒開燈，只有走廊的光照進來，勉強能看清病房。其他病人都已沉睡過去。

陳缺被背對着門口，穿着白大褂，又看不清臉，整個人如鬼魅一般，着實令人害怕。

“高凱承，有兩個秘密步夢影一直沒告訴你吧。”陳缺。

高凱承警惕地看着他，眉頭深皺：“什麽秘密。”

陳缺嘴角輕扯：“其實，七年前步夢影我和就已經認識，我們在一起了一年。之後她才去北城遇見你的。”

“……你說什麽。”高凱承在發抖。

“還不明白嗎，她先認識的我，再認識的你。你就算比我大五歲又怎樣，在她眼裏，是你長得像我，而不是我長得像你。所以……自始至終你才是替身。”陳缺的聲音如魔鬼呓語一般，清晰地、字字不落地傳進高凱承耳朵裏。

高凱承身體僵直，赤紅着雙眼。仿佛難以接受這樣的真相。

“不可能……你騙不了我。小影從沒有跟我說過。”高凱承。

陳缺表情不變：“你出院了大可以去東城查。她其實從未愛過你。所以你的初戀回來，也不過是給了她分手的理由。不然為什麽她明知你出了車禍，卻還是果斷地來了南城呢？”

“因為，我在南城。”陳缺笑了。

高凱承脖頸僵硬：“你說……她一直都知道我出了車禍，在病床躺了兩年。”

“當然。”陳缺挑眉。

高凱承頹然地躺在病床上，生無可戀。絕望地喃喃自語：“難怪她說當初解釋了也沒用……原來我才是替身……難怪她這麽絕情……”

陳缺舒心極了，滿意地轉身往外走。對值夜班的護士說：“特殊關照一下高凱承，有任何異常給我打電話。”

小護士懵懵地點頭。明明前幾個小時才說不能特殊關照。她進病房去看高凱承情況。

陳缺重新躺回床上。心裏舒服多了。

他睡不着、他心裏不痛快、他因為步夢影輾轉反側，也不能讓高凱承安睡！

要讓高凱承和他一樣，因為得不到一個女人而痛苦！

他和高凱承誰也不是贏家！

步夢影一大早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疑惑地接起：“喂，你好？”

那邊傳來的聲音急促慌張：“步、步小姐，我是高總的助理。”

步夢影從床上坐起：“怎麽了，不着急慢慢說。”

小助理急得聲音帶有哭腔：“我這幾天一直聯系不上高總，我以為他在你那裏，結果今天才知道是被感染了，現在正在新陳醫院治療！”

“啊……”步夢影心下一驚，現在醫院每天都有病人死去，那高凱承……

步夢影忽然覺得喘不上氣來。

小助理哽咽着，猶豫着說：“求求你，能不能讓陳院長別傷害高總，高總他……身體素質很差的嗚嗚……”

“陳缺怎麽可能會傷害高先生呢，而且醫院現在每天這麽多病人，陳院長應該不知道高先生也在吧。”步夢影，

“怎麽不可能！步小姐難道還不知道嗎，高總就是為你而來的南城，他和陳院長一直在明争暗鬥，兩人一見面就勢同水火，現在高總奄奄一息躺在病床，難保陳院長會耍手段讓他救不活！”小助理。

步夢影只是那天在陳缺家看到兩人的确争鋒相對，但也沒料到兩人一直在争鬥，可是陳缺再怎麽看不慣高凱承，也不會故意弄死高凱承的。

“請你放心，陳院長不會這樣做的。”步夢影。

小助理哭出了聲：“我放不下心！高總太可憐了，在北城住了兩年院，留下了後遺症，身體素質本來就不怎麽好，現在又……感染了病毒，躺在病床上生死未蔔。他要是死了，我怎麽回去跟他的親人交代……”

“你說什麽？他這兩年在北城住院？為什麽？”步夢影。

小助理深吸一口氣，雖然高凱承讓大家都瞞着步夢影，但是她現在偏要說出來：“因為他當初為了追你到機場，闖紅燈超車，出了車禍，做了手術之後成了植物人，不過好在他福大命大，蘇醒了，但是留下了後遺症。”

步夢影渾身僵住。

小助理：“雖然這和你沒有直接關系，雖然是他自己開車出了車禍，但是你有間接關系，如果不是因為你要分手，他也不會着急來機場追你，所以，高總的車禍，你要負全責！”

步夢影心口忽然一震，呼吸都仿佛有些困難。

小助理情緒激動：“他是為你而來南城，現在被感染，也是你的原因，你都要負責，都是你的錯！”

步夢影皺起眉頭：“你冷靜一下，這些不是這麽算的，我……”

“你還不承認，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高總到底哪裏不好，為你付出這麽多，等來的卻是被你背叛。如果高總死了，你還能安心和陳缺在一起嗎，你的良心一輩子都會受到譴責！”小助理一口氣說完喘着粗氣。

步夢影等她平複好情緒，自己也變得極為冷靜，說：“他發生的兩次意外和我沒有直接關系，但是從人道主義來講，我不會坐視不管。

“當年他資助我念四年大學，這份恩情我一直都記着的。但是不要把恩情強行變成愛情。我知道你很擔心高先生，我也很擔心，所以我們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請你冷靜一點，我會想辦法向陳院長詢問情況的，你需要做的就是理智！”

小助理沒有說話，挂了電話。

步夢影垂着頭，她現在和陳缺一刀兩段了，不知道陳缺還會不會接她電話。

她下床走到窗邊，租住的房子看不到街上，只能看到筒子樓的地面上沒有什麽人走動，出行的人也很少。

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給陳缺打電話。也做好了打不通的準備。

此時陳缺剛從廁所走出來，聽見電話鈴響起，還以為是上級部門打的，趕緊拿出來，結果是步夢影打的。

倏然皺緊的眉頭就松了一些，看着手機屏幕，竟然有一絲期待。

她……難道是來關心他的？

電話接通，步夢影小心地問：“陳院長吃早飯了嗎？”

陳缺微微挑眉：“嗯。”

步夢影：“你……你這會兒應該很忙吧。”

陳缺：“還好。”

步夢影深吸一口氣：“請問現在可不可以來醫院探望病人？”

那邊沉默了幾秒，聲音驟冷：“不可以。”

步夢影心下一驚，陳缺好像生氣了，她拿緊電話，一鼓作氣問：“陳、陳院長，你知道高凱承也被感染入院了嗎？”

“怎麽，你就是來看他？”陳缺冷冷道。

“不可以來看我就不來，就是想問問他現在狀況還好嗎？”步夢影。

陳缺冷哼一聲：“放心吧，他治療情況不錯，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再怎麽讨厭他，也不會公報私仇惡意置他于死地。”

步夢影放心了，趕緊道謝：“謝謝你陳院長。”

嘴裏那句詢問關心他近況的話卡在喉間，略微苦澀。

陳缺：“還有什麽要問的嗎，要不要問問他每天吃的什麽，拉的什麽，說的什麽？”

“不用不用不用。”

“你還真是一個合格的前女友，不會是想舊情複燃吧？以後不要再打我電話問他任何事，我很忙！”陳缺挂斷電話。

步夢影看着手機，陳缺也不是第一次嘲諷她了，可是為什麽這次感覺那麽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