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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嗯,”喻挽歪頭,故作沉思了一會,才道,“所以容總要對我好點,不然可能一不留神,我就跑了。”

容譽垂眸把玩着喻挽的凝白的指尖,腦子裏想着DH的事。

DH有38%的股份在挽挽名下,剩下的都是一些散股,因為發現得早,他又高價收購了20%的股份,就算剩下的股份都被背後之人收購去,挽挽依舊是第一大股東。

他現在,最好奇的是,背後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如果真的是挽挽…

容譽暫時壓下心底關于DH的各種想法,這種事情急不得。

喻挽的話在腦海裏轉了圈,容譽瞅着她,問,“嗯?我對你不好?”

“目前,嗯,”喻挽考慮了會,答,“似乎還不錯。”

容譽表示很滿意她的回答,輕嗤,“那不就得了。”

“一會要去實驗室調香?”

“嗯,”喻挽彎了彎唇,“所以,你送我到樓上,就可以走了。”

“…”容譽啞然,突然不知道自己上來走這一趟,到底是在圖什麽。

忍了忍,才道,“千辛萬苦送你上來,不請我喝杯水?”

“哼,”喻挽睨他一眼,“容總還缺我的一杯水?”

“缺。”

既然容譽都開口了,喻挽便帶着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還是容譽第一次來這裏,他四處打量着室內,空間不算大,十來平的樣子,裝潢也比較簡單,但勝在各處地方精巧的布置。讓人覺得辦公室主人一定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他評價道,“你們主任很看重你。”

對于初入職場的喻挽來說,能有一間獨立辦公室,不錯了。

“嗯,”喻挽點點頭,“主任對我很好。”

“那也是挽挽厲害。”

辦公桌對面有兩扇并排的展示櫃,裏面是各式各樣的香水,都是喻挽的作品,容譽目光在上面逡巡了半晌,而後看向她,“出國留學的這幾年很辛苦吧。”

兩家住得近,他們大學時候還是校友,但是自從容譽大四的時候進入容氏管理層,一直到喻挽回國,這些年裏,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過年過節,容譽也不見喻挽回家,有次喻爺爺見到他,還和他抱怨,喻挽的心在國外待野了,不舍得回來了。

容譽當時嘴上安慰着喻爺爺,或許是喻挽的學業太忙了,但心裏卻不以為意,并不認為喻挽會回國,畢竟有那樣一個媽,爺爺奶奶再好,又有什麽用呢。

可是沒想到,喻挽一畢業就回來了,甚至前一陣他還無意間聽到喻初寒說,喻挽是把剩下的學制從一年半壓縮到半年,才畢的業。

喻挽站在辦公桌一側,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鈍圓的桌角,“還可以,因為喜歡,所以不辛苦,反而覺得忙碌起來很充實。”

容譽走近她,突然想起大學時候的一件事,他還一直挺好奇,“我記得你大三的時候已經保研了,怎麽會突然又選擇出國?”

“嘭”地一下,容譽的這個問題,揭開了喻挽心中一直不願面對的一段過往。

為什麽?喻挽看着身前的容譽,指尖掐進手心,她卻仿若覺不出那裏傳來的陣痛。

她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裏的許多為什麽,似乎都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關。

縱使心裏再多驚濤駭浪,眼下也只能輕拿輕放,喻挽掩下那段過往,輕聲敘述了個原因,“想出去吧,趁着年輕,出去走走,看看,而且有一位我很喜歡的調香師就是那個學校畢業的,裏面很多優秀的人才。”

“尋yu?”

心神一顫,喻挽沒想到容譽還記得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她?”

“嗯。”

“算是吧。”喻挽敷衍着。

“這是什麽?”

容譽指着辦公桌上的一個東西,邊問邊走過去。

“!”喻挽看向男人手指的方向,只見辦公桌的那處赫然立着個相框,她心中猝然警鈴大作。

那是什麽?那是她喜歡他的證據。是會破壞兩人聯姻的罪魁禍首。

她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絕不能讓他看見。

男人的手距離相框只有幾厘米的時候,喻挽屏着呼吸,輕巧按住他的手,盡量穩住自己的聲線,“容總,你今天不是說沒有感受到我對你的謝意嗎?”

容譽挑挑眉,猜出幾分她的意圖,卻不答話,莫名就是想看看她接下來會怎麽做。

喻挽兩只手分別拉着容譽的手,确保他碰不到相框,“容總,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好啊。”容譽懶懶倚在辦公桌前,長腿往外搭出一截,右腿微彎,好整以暇地觑着她,等待她的動作。

喻挽看着他的眼睛,男人眼眸深邃,她移開視線,看向那片微薄的唇,猶豫幾秒,然後踮起腳,吻了上去。

她的嘴唇貼在他的唇角,男人溫熱的氣息傳來,喻挽的心怦怦跳着,忘了進一步動作。

容譽反客為主,伸手掌住她的後腦勺,用了五分力,向她壓上自己的唇。

藍色裙擺和男人的黑褲交相輝映,色彩之間的沖擊,遠遠看去,兩人的背影和諧而充滿欲色。

吻了不知道多久,喻挽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憋死。

她的身體已經軟成一灘水,想伸手推開他,卻又像是在隔靴搔癢,平白叫人覺得是在欲擒故縱。

喻挽拽上容譽的衣擺,揪扯着,布料已經皺亂不堪,又過了一會,容譽放開她。

調侃的語氣,“挽挽的肺活量不太行啊。”

“…呸。”喻挽紅着臉,罵他,“不要臉。”

“呵。”容譽懶得和她掰扯他到底要不要臉這件事。

一個吻,也沒有讓他岔開剛剛的疑問,“挽挽,這相框到底有什麽特別的?有什麽不好讓我看的?”

說着,容譽又要去拿,他實在是好奇得很。

“啪”地一下,喻挽将相框徹底扣過去,“這是我前男友,你還是別看了,怕你傷心。”

“…”容譽猛地停下動作,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對別的男人,他還真是不感興趣。

“挽挽,你之前還說,讓我守男德。”

“?”喻挽不知道他怎麽又扯到這上面來了。

然後便聽見男人幽幽的語氣,“我守了,那你呢。”

喻挽理直氣壯,“我是女生,沒有男德可守。”

驀地,一聲冷笑從容譽的喉中呵出,“挽挽,你真是越來越皮了。”

“…”喻挽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的身影自上而下欺上來,強勢的男性氣息将她籠罩,熟悉,魅惑人心。

嘴唇被男人的薄唇含住,輾轉厮磨,染上一層誘人的嫣紅。

容譽箍着她的後腰,将喻挽整個人都攬在了懷裏,唇稍微離開點,低低問她。

“知道錯了嗎?”

喻挽故作不解,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他,“什麽錯。”

容譽使了三分力,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你是我的未婚妻,辦公桌上擺着別的男人的照片算是怎麽回事。”

被別人看見了,讓他的面子往哪擱。

說着,容譽的唇又壓下來,比剛才的要更為強勢、熱烈。

“唔…”喻挽快要支撐不住,往外推着他,求饒道,“我一會就收起來。”

容譽最後在她唇上狠狠一吻,過了半晌,終于放開她,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這還差不多。”

“…”喻挽的神情頗有幾分無語,“容總,你沒有會要開嗎?”

“不趕緊回公司,在這裏和我演什麽塑料情侶呀,吃醋的樣子和真的似的。”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吃醋了?”容譽的指尖輕輕掐着她的下巴,尾音輕揚,“嗯?”

喻挽哂笑着,奚落他,“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呵,”容譽随她怎麽說,“只是不要讓人誤會,周五的晚會,你關系好的同事,可以都邀請去。”

容譽走後,喻挽想起他說的晚會邀請名單。

除了陶陶,似乎也沒別人了。

陸之望和周玥,都不合适。

下午,喻挽帶着陸之望在實驗室調了一個下午的香水。

到了下班的點,兩人結束工作,喻挽換下實驗服,走出更衣室,陸之望正等在門口。

一個下午,陸之望雖然人在實驗室,心思也不知道飛去了哪裏,實驗屢屢出錯。

喻挽看在眼裏,猜出了原因,卻也不好說什麽。

此刻,兩人僵持在更衣室門口,喻挽看着陸之望充滿堅持的眼神,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師姐,我知道你還喜歡着齊大哥,所以你為什麽要同意和容譽的聯姻?”

“Byran,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齊南嶼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

陸之望看向喻挽的眼神透着一股執拗,“我不信,師姐,你是不是被他們逼的?”

師姐和齊師兄之間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如果是齊師兄,他會真誠的祝福。

“…Byran,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自己的生活,自己可以做決定,誰都逼迫不了我。如果你再和我談論這件事,那我會和主任說,換個人來帶你的實習。”

喻挽說完這些話,沒有再看陸之望一眼,轉身就走了。

有些事情上,她必須絕情一些,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在這端争執的時候,沒人注意周玥隐在暗處,又一次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這次,周玥來到陸之望身邊,只見陸之望眉眼向下耷拉着,整個人蔫蔫的。

她試探着問道,“你師姐不喜歡容譽?還喜歡着她前男友?”

“關你什麽事?”陸之望沒好氣地說了句,不是很想搭理周玥。

他是知道周玥和師姐不和的,因此對她格外防備。

“我都聽見了,就是比較好奇。”

她見過喻挽看容譽的眼神,一直以為她是喜歡容譽的。卻沒想到還有如此隐情,而喻挽也沒有明确否認,她了解喻挽,知道她并不擅長說謊。

“我早就知道她前男友的事了,”像是怕陸之望不相信似的,周玥繼續說,“喻挽寶貝得不行的那道香水配方,應該也是為了她那前男友調的吧?”

陸之望猛地擡眼看向周玥,顯然有幾分詫異,“…你怎麽知道?”

周玥怪笑一聲,到底是沒有脫離象牙塔進去社會的毛頭小孩,她輕輕一試探,就成功了。

她嘴角揚起得逞的笑容,揚長而去。

陸之望後知後覺自己被套話了。

為了師姐婚姻的順利進行,他應該去和師姐說明的,可是他的腳步停滞在那,就是不想動彈。

到了周五這天,容譽接了喻挽下班,兩人提早去了訂婚晚宴的酒店。

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容譽常年包下。

容譽帶着喻挽進了房間。

這是第一次除了他以外的人,進到這裏。

喻挽打量着房間內的裝潢,簡約大氣,又不失昂貴奢華,随處一個擺件,都昭示着背後之人的身份和地位。

客廳內擺放着兩身禮服,是兩人前幾天試穿過的。

“挽挽,換上衣服,造型團隊在隔壁等着我們。”

“哦。”見容譽往旁邊走開,喻挽下意識抓住男人的袖口,問,“晚會幾點開始?”

容譽擡眼看了下腕表,淡淡道,“大概一小時之後。”

這件禮服的拉鏈在側邊,喻挽很滿意這個人性化的設計,因此很輕松就換上了。

她站在更衣室的鏡子前,端詳着鏡中的自己。

片刻,喻挽走出更衣室。

容譽早就換好衣服,此刻正背着身子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麽。

男人照例一身黑褲白衫,外套他嫌累贅,還沒換上。

聽到腳步聲,容譽應聲回頭。

兩人對視。

頃刻間,喻挽垂下眸,手指揪着兩側的裙擺,看向幾步遠的男人,“容總,你覺得怎麽樣?”

兩人試衣服的時候,沒在一起,所以這是兩人第一次看見換上禮服的對方。

男人颀長的身影往這晃過來,走動間,喻挽一眼就看見了他襯衫袖口處與她的裙子同色系的袖扣。

她的心髒砰砰直跳。

容譽的眸色如浸了墨水的黑夜一般漆黑,瞳底映着不明的意味。他從沒懷疑過喻挽的美。

面前的女人離他越來越近,他能看到她如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膚,清婉秀麗的五官,即使素面朝天,也別有一番韻味。

霧霾藍色的禮裙從胸前延展到小腿,精致華貴,又不失婉約大氣。

“很漂亮。”容譽言簡意赅道。

來到近前,他繼續說,“看來我的眼光不錯。”

喻挽“呵呵”一笑,“容總的眼光好與不好,還有待商榷。”

兩人去了隔壁的房間,等做好造型,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容譽站在喻挽的身後,透過對面的化妝鏡看着裏面的人兒,上完全妝的女人明豔張揚,別有一番風情。

男人又看了眼腕表,薄唇輕啓,“挽挽,幾個朋友來了,我們下去。”

“好,”喻挽站起身,搭上男人的手,問道,“都有誰呀。”

“你可能見過,但是不認識,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發小。”

“哦。”喻挽想起易元白,想說,其實她認識他。

兩人下了樓,繞到宴會廳所在樓層的上一層,喻挽微挽着容譽的手臂,從樓梯上一步一步,緩緩向下走去。

此刻,偌大的宴會廳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

喻挽一眼就看到了那幾個男人,都是海城一等一的優秀男子。

“最左邊那個黑色西裝的是易元白,”容譽給她一一介紹,“最右邊那個,霍景文。”

“中間那個呢,穿着黑色襯衫的,是誰?”

其實喻挽心下已有答案,只是不确定。

“他啊,”容譽輕嗤,毫不客氣道,“瘋子一個,不用搭理。”

“…”喻挽無語,除了易元白,其他人她都見過,也認識,只是沒說過話,不太熟悉。

容譽的發小,除了她哥哥,就剩下一個人了,她問出口,“蕭雲欽?”

容譽驀地笑出聲,突然覺得有趣,垂眸問她,“挽挽知道?”

“嗯,偶然聽過。”

容譽淡淡颔首,蕭雲欽回國不久,就在海城出了名,喻挽知道也不足為奇。

喻挽接着道,“我還挺好奇他和雲舒的。”

“最近沒怎麽見面,我也不大清楚。”

上次給蕭雲欽接風,害得他喝醉了酒,他還沒找他算賬。

他又道,“挽挽,你別搭理他。”

喻挽“哦”了聲,她也沒想搭理蕭雲欽,只是一時對八卦的好奇罷了。

兩人下了樓,幾個男人也來到近前。

幾聲“恭喜”瞬間炒熱了幾人之間的氣氛。

易元白率先伸出個禮物,遞給喻挽,“喻挽,訂婚快樂。”

喻挽接過來,很輕,她突然對這份禮物感到好奇,面上笑着,“謝謝易大哥。”

“?”易大哥?

容譽黑幽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兩人很熟?

容譽手臂攬着喻挽的後腰,在她腰側輕輕捏了下,癢得喻挽一個瑟縮,他靠近她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挽挽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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