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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喻挽的呼吸有些亂,她下意識緊緊抓住容譽的衣角,身體繃得直直的,硬撐着反問他,“對呀,容總不會不行吧?”
容譽忽然輕笑出聲,捏了捏她的耳垂,咬着牙在她耳邊道,“挽挽可以試試,再下定論,我到底行不行。”
話說到這裏,喻挽聽出來,已經徹底偏了。
“呸。”她拍開他的手,“容總,請你莊重一些,不要老是動手動腳的。”
容譽一歪頭,腦袋倒在喻挽的肩上,笑得極為愉悅,連帶着胸腔裏都發出悶悶的震動聲。
兩人的身體緊貼,喻挽感受着他真切的笑意,毫無保留。
“你笑什麽。”喻挽承受着他的體重,語氣帶着三分嬌,嗔怪着。
“笑挽挽,笑你怎麽這麽可愛。”
容譽直起身子,整個人的姿态有幾分舒懶,略顯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喻挽的臉上。
“唔…”喻挽揣着理直氣壯的口吻,“那你應該很榮幸吧,有我這麽可愛的未婚妻。”
男人磁性的嗓音裏猶帶着幾分愉悅,微“嗯”了聲,低低道,“很榮幸。”
從五年前容禮去世,他身為容氏唯一的繼承人,注定了會走商業聯姻的道路,他也曾想過,未來的婚姻或許是一潭死水。
不管怎樣,他都會一腳踏進去,沒有回頭路可走。
容譽垂眸,深深睨着喻挽,喉結微動,第一次意識到當初自己對“乖乖女”喻挽的偏見。
他又想親她,又怕她罵他,還是忍住。
“…”喻挽并不知道容譽的所思所想。
她鼓了鼓腮,把話題繞回剛才,“容總,你知道蘇烈是男生還是女生嗎?”
“…”容譽挑了挑眉毛,漫不經心問道,“男生如何,女生又如何?”
“如果是男生的話,容總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誰知,容譽竟然真的點了點頭,頗以為然的樣子,“嗯,你可以這麽認為。”
“…”喻挽怔了下,這臭男人,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他敢說,她也不敢信呀。
“你別這麽說,容總,我害怕,你要是愛上我,我不愛你的話,你會傷心的。”
“呵,”容譽渾不在意的模樣,漫不經心說着,“挽挽大可放心。”
喻挽老神在在,“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她現在和容譽相處時,盡量将自己已經暗戀他多年的真相放空,會好過一點。
反正人都馬上就要是她的了,其它的,可以徐徐圖之。
“還有什麽其他喜歡的明星嗎?”
容譽勾着她散落頰邊的頭發絲,烏黑的發與男人冷白的指骨,形成鮮明的對比,像是穿越了浩蕩時光的古老的黑白水墨。
他繼續道,“如果挽挽喜歡,可以都請去晚會。”
懶得搭理他的霸總行徑,喻挽搖搖頭,“我很專一的,就蘇烈。”
容譽忽然感到好奇,薄唇微啓,問出來,“他多少歲?”
“比你年輕。”
“…”容譽無語一瞬,扯了句,“嗯,挺好。”
喻挽繼續說,仿佛只是随口,“很帥,唱歌也好聽。”
她又想起大學時候的容譽,何等風光,雖是對蘇烈的誇獎,可因為眼前人到底帶上了一絲遺憾的語氣。
容譽眼神微動,好似不在意般地嗤笑了一聲,心神在一剎那間有些恍惚。
他壓下時隔多年心頭又有點露頭的燥澀,聲音有幾分喑啞,“送你回研究所?”
“好。”
容譽牽上她的手,兩人一起出了會議廳。
踩進電梯,梯裏安裝了一面大鏡子,率先映入喻挽眼簾的是兩人手牽手的照面。
時間真是神奇,一個多月前,他們剛剛重逢,也一起坐了電梯,那時的兩人還不熟,話少得可憐。
現在兩人已經是未婚夫妻。
“挽挽晚會那天準備好衣服了嗎?”
喻挽搖搖頭,“還沒選好。”
她家客廳裏還擺着一堆容譽先前送的各式各樣的禮服,她準備就從裏面挑一件。
“那,交給我?挽挽。”容譽托起她的手腕,輕輕揉捏着,征詢她的意見。
“嗯?”喻挽擡眼看向他,問,“你要替我選?”
腕上傳來酥酥麻麻的癢熱,她平複呼吸,盡量使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嗯,有一個牌子不知道你有沒有了解過,他們家專注于做藍色系禮服。”
剛一開口,喻挽就知道容譽說的是哪家了,高定禮服中最着名最引人追捧的牌子,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的那種。
她也只有買到過一條比較普通版本的,還是托了哥哥認識的人。
“了解過,難道容總要送給我?”
“嗯,買了幾條,都是你的尺碼,你到時候試試看合不合适。”
喻挽咋舌,買了幾條…
平均一條裙子,海城一套房的價錢,就被他這麽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來。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這樣的糖衣炮彈,瞬間,喻挽眉開眼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容總。”
“嗯,讓我聽聽,”容譽的眉眼舒展開,懶懶地瞅着她,瞳底劃過一道淺淺的笑痕,“挽挽的謝意什麽時候能夠誠懇一點。”
“呸。”喻挽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心,“容總,你要是想耍流氓,可以直說。”
“…”心思被識破,容譽面上沒有一點被拆穿的尴尬,神色悠哉,“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親一下都不行?”
“呸。不想你親。”喻挽對着他微微地翻了個白眼,小模樣壞兮兮的。
容譽輕嗤,渾不在意地問着,“那你想誰親。”
他突然想起件事,“挽挽,你準備好了嗎?”
“嗯?”喻挽的眼神茫然,準備好什麽。
容譽慢悠悠道,“爺爺看了日歷,昨天跟我說,下個月有一天是黃道吉日。”
喻挽的心跳驟然加速,隐約猜出些什麽,十月,和她的生日在一個月。
她看向身側的男人,恍惚想起高二暑假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當時喻悅因為她的到來極為排斥,正對着她發脾氣。
他那時也是這樣,慢慢悠悠地晃到兩人中間,為她解圍。
她又想起初入大學的那場迎新晚會,臺上抱着吉他唱歌的男人,她因為不适應新生活的壞情緒被他的歌聲一掃而空。
除了不喜歡她這一點,容譽真的很好很好。
容譽接下來的話,徹底印證了喻挽的心中所想,“到了那一天,我們去領證。”
“哐當”一聲,喻挽崩壞的心跳恢複了正常的節奏,終于啊。
終于,這個男人就要成為她法定名義上的丈夫。
但是她還是有些不理解,“…怎麽突然這麽急?”現在距離婚禮還有将近半年呢。
“爺爺說往後的日子都不好。”
老人家迷信,他也沒辦法。
“哦,我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他們只是點頭之交的時候。
“嗯,”容譽意味深長的眼神觑着她,眼尾微勾,帶出一抹笑,“挽挽準備好了就行。”
喻挽躲開他的眼神,裝作沒聽懂他話裏的更深層意味。
車子開到研究所門口,下車前,容譽囑咐喻挽,“關于周玥,不舒服你就怼回去,不用由着她。”
喻挽拿起包包下了車,打着遮陽傘站在車外,看向坐在車內的男人。
他的身前還放着幾分文件,白色袖口向上挽起,露出流暢結實的小臂,骨節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膝蓋上,全身上下散發着矜貴風流的氣息。
看了他半晌,喻挽欲言又止,頓了頓,應下他剛剛那句話。
見喻挽沒有離開的意思,容譽半開玩笑道,“怎麽,挽挽這是舍不得我?”
喻挽沒答,只是問,“…容總趕回公司還有事?”
容譽依舊坐在車裏,沒有動彈的意思,手微微撐在車座上,回着,“似乎也沒什麽事。”
還沒等喻挽繼續說,容譽又來了句,“挽挽今天不忙?”
“唔…還好。”
容譽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着彎起唇角,“看來挽挽是真的舍不得我,送你上去?”
“可以,正好帶你見見人。”
說着,喻挽戳角微翹,面上撚起三分笑,“免得容總又發脾氣說自己見不得人。”
容譽下了車,接過傘撐在喻挽的頭頂上方。
兩人進了大廳,容譽收了傘,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後頸側的軟肉,“挽挽,你最近有點皮啊。”
喻挽歪頭沖他咧出一抹笑,神情有幾分得意,“謝謝誇獎。”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的身上,女人笑顏如花,整個人沐浴在光芒之下,顯得嬌俏又明媚。
容譽:“…”
盯着她高興的模樣看了半晌,确實很皮,但好像又很可愛。
兩人往電梯的方向走去,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裏面出來,容譽認出來人,眉梢輕挑了下。
啧,似乎來者不善。
他抓住喻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喻挽扭頭看向容譽,看見他朝前方,倦倦地點了下下巴。
喻挽順着他的視線,擡眼看去,便見到陸之望氣勢洶洶的樣子,正朝他們走過來。
“…”她的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動,有些頭疼,不知道Byran又要幹嘛。
自從車在研究所門口停下的時候,陸之望就透過窗戶看見了師姐和那個男人,因此趕忙坐了電梯下來接師姐。
他走到兩人近前,瞅了喻挽半晌,才問,“師姐,你怎麽現在才來,我等了你一個早上。”
“有點事,而且我和主任請過假,你等我做什麽?”
喻挽的眉毛很小幅度地皺了下,該說的,她在昨天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
陸之望沒答話,轉向容譽,眼中敵意浮現,“你來幹什麽?無關人員不能出現在研究所。”
容譽挑了挑眉梢,悠悠道,“哦,我是挽挽的家屬,是挽挽帶我進來的。”
“怎麽,你不知道我們的關系?”他又轉頭看向喻挽,眸色似笑非笑,好像沁着一抹涼意,“挽挽,不介紹一下?”
喻挽用力拉了下容譽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陸之望本來就對他有敵意,他這番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果然,陸之望聽到這番話,就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的炸彈一樣,狠狠地瞪着容譽,好像要把他瞪出一個窟窿。
在他眼中,容譽就是利用家族權勢威逼師姐和他聯姻的惡人。
喻挽的面色嚴厲起來,聲音透着往日從沒有過的嚴肅,“Byran,給你布置的任務完成了嗎?”
聽見喻挽的聲音,陸之望的神色驟然柔和下來,整個人怔了下,才看向喻挽,聲音透着一股低落,“沒有,我在實驗室,看見你來了,所以…”
就下來看看你,有沒有被這個混蛋欺負。
喻挽按了按眉心,不知道該怎麽和陸之望解釋,他知道她在國外和齊南嶼的那場戀情,便先入為主地以為她是被家裏逼迫和容譽聯姻,才和齊南嶼分了手,但是她又不能和陸之望說實話。
只好敷衍着,“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回實驗室,一會我也過去,帶你試一下上次我和你說過的那個方子。”
容譽朝陸之望伸出手,“是挽挽的師弟吧,這周五我和挽挽的訂婚宴會,歡迎你來參加。”
“…謝謝,不去。”
要不是喻挽在這,陸之望早就對着容譽揮拳頭了,在喻挽眼神的威逼之下,不甘不願地伸了手,兩人短暫交握,一觸即分。
“呵,”容譽并不在意陸之望怎樣,“沒事,來了也是傷心。”
“…”喻挽使勁掐了容譽的手心一下,示意讓他閉嘴。
眼看陸之望又要發作,她慌忙帶着容譽進了電梯。
見狀,陸之望也想進來,容譽趕忙伸手按下了關門鍵,電梯門在陸之望眼睜睜的注視下關上。
“啧,只差一點,他就進來了。”
喻挽偏頭看去,只見容譽搖着頭,神情有幾分可惜,她無語半晌,“…容總,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對啊,”容譽挑着眼梢,随口扯道,“你看出來了?”
“容總,你都多大人了,跟他計較什麽,他應該就是還沒有轉過彎來。”
等以後認識的人多了,也就慢慢忘了。
喻挽這麽想着,卻好像全然忘記,出國的那四年,她也以為自己早已慢慢忘記了容譽。而直到再見到他的那刻,蕩魂攝魄。
她又一步步落入了只有她能看見的他為她編織的牢籠。
“嗯,小朋友很有趣,他大學還沒畢業吧。”
“嗯,大四。”
驀地,容譽輕笑了下,“挽挽的追求者似乎很多。”
背後惡意收購DH股份的人,他下面的人到現在還沒查出來,這個時機巧妙得很,正好處在喻容兩家公開聯姻之後,他和挽挽結婚之前的時間段。
而DH現在的第一股東又是挽挽,這讓他很難不覺得,背後之人是沖着挽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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