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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喻挽眼珠子轉了轉,嘟着嘴巴道,“容總,我忘了。”

“呵…”容譽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慢悠悠地伸出長指,輕揩了下喻挽唇角鮮豔的口紅,漫聲道,“挽挽,你還是乖一點。”

他的動作有幾分輕佻,聲音低沉性感,像是大禮堂裏回蕩悠長的大提琴樂曲,優雅中帶着狂浪,更帶着致命的誘惑。

喻挽離他遠了點,眨着眼睛,眼神何其無辜,“可是這是我的工作呀。”

容譽觑她一眼,淡淡颔首,“嗯,所以,自己的工作自己做,別指望別人。”

喻挽:“…”

她輕聲呸了他一下,怎麽說齊南嶼現也是DH的副總,她和他一起去現場指導工作很正常。

“下午還有嗎?”他又問。

喻挽搖搖頭,“沒有,這次拍攝時間約的是上午,按照正常進度來說的話,差不多一上午可以完成。”

“嗯。”

容譽又打量喻挽兩眼,看着她不說話時乖乖巧巧的小模樣。輕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臉頰,還是開口道,“小心點周玥,別受欺負。”

“唔…”她沒想到他又記起這件事,心間卻還是因着他的話而泛起一絲波動,她挽上男人的手臂,撒嬌般地咕哝了句,“容總,你怎麽這麽好。”

他瞥她一眼,看她偶爾露出的充滿依賴的嬌憨感,心尖漫起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不過她的話,倒是讓容譽覺得有趣,他很輕地哂笑了一聲,不以為意,“這就好了?”

喻挽繼續點頭,眼神真誠,“嗯。”

容譽“嗯”了聲,老神在在的,“既然覺得我好,挽挽就別和那個人說話。”

喻挽:“…”

這人,怎麽總能把話題拐到出乎意料的地方去。

車子行駛到DH門口,容氏和DH離得不如研究所近,喻挽想起被自己遺忘在4s店的車子,“容總,我的車子應該修好了吧,不過我怎麽沒收到電話呢。”

容譽整個人懶倦地搭在座椅上,清瘦指節一下一下地在扶手上敲擊着,睨了她一眼,才不慌不忙道,“不是不想開車?”

喻挽解釋,“可是容氏離着DH有點遠,而且來DH上班後,可能會經常出外勤,還是有輛車開着方便。”

“…嗯,”容譽随口道,“有空我再催一催4s店。”

他又道,不到幾秒的時間便下了決定,“一會去拍攝場地的話,把我的車留給你。”

“啊?”喻挽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八點半,她九點半就要到場地,“只有一小時了,時間上來得及麽。”

容譽把拍攝地點報給司機,“去那兒最快要多久?”

司機:“不堵車的話三十分鐘吧。”

容譽搭她一眼,詢問,“那現在送你過去?”

“可是你不是還要上班嗎,”喻挽吐了吐舌頭,“我打個車就好了。”

而且,還有齊南嶼的車,她倒是可以蹭個順風車,但是這句話,喻挽看了眼容譽,沒有說出來。

容譽哼笑了聲,看喻挽的表情不難猜出她在想什麽,輕挑眉道,“怎麽,等着你的齊大哥送你?”

喻挽不滿,拿穿着淺色平底鞋的腳輕踢了下他的西裝褲,“…你煩死了,別說的和什麽似的。”

和她在私底下會情人一樣。

她繼續道,“容總,真的不用你送啦,你再不去公司,小心被員工嘲笑,整天翹班。”

“…”容譽斟酌半晌,“嗯,那今天先這樣,以後我派個司機給你,負責你出外勤。”

“唔…”喻挽不想同意,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可是今天已經拒絕了他一次,話在嘴邊繞了繞,還是作罷。

先這樣吧。

“我記得你們本來定的拍攝地點是在海邊,怎麽臨時換了室內?”容譽又問。

“海邊不可控因素比較多,評估之後還是打算在室內搭了一個泳池的景,根據以往來看,成片效果還不錯。”

喻挽看了宣傳部做出的方案對比,最終還是選擇了室內拍攝的方案。

“嗯,也行,海邊比較危險。”

許多香水的拍攝地點都是位于有高出海平面許多的礁石的海邊,伴随着時不時掀起的風浪,最終拍出的效果很不錯。

但是相應地,拍攝難度也會加大。

喻挽下車之前,容譽還是囑咐她一句,“挽挽,離泳池遠點。”

倏然,喻挽一怔,她從小就怕水,她沒想到,容譽竟然知道。

她笑了笑,明眸皓齒,顯然很開心的樣子,“當然了,我又不拍gg,也不是演員,就站在一邊看着。”

“嗯,”容譽點點頭,“去吧。”

喻挽乘坐電梯上了DH頂樓,路過齊南嶼辦公室的時候,她下意識看了眼,門縫露出一點裏面的身影。

男人臨窗而站,喻挽匆匆一瞥,進了自己辦公室。

只那一眼,喻挽又感覺到了與容譽神似的一面,在長相的三分,氣質的五分。

只是,她還覺出,齊南嶼通身的清冷孤獨感,也不知道這幾個月他發生了什麽,總感覺和在倫敦時有稍許不一樣了。

一道敲門聲打斷了喻挽的無端思緒,說完請進,剛剛腦子裏想到的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喻挽開口,“齊大哥。”

齊南嶼依舊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外套半敞開,露出裏面的白色襯衫,配上嶄新的銀邊眼鏡,給他增添了幾分溫潤的精英感。

“嗯,準備好了嗎?我們現在去現場?”

“好。”

喻挽收拾好可能會用到的文件,放在了公文包裏,又拿上自己的小包包,然後和齊南嶼一道出了辦公室。

“師妹,你和容譽,什麽時候訂的婚?”

這句話已經在腦子裏滾了許久,齊南嶼還是問了出來,也是直到了這一刻,才覺自己的聲音沙啞到不行。那天的吻痕如果只是一個意外,現在正是夏天,或許是被蚊子咬了呢。

可是剛剛他在窗前站着,看到喻挽從容譽的車上下來,他忽然不确定,喻挽不可能在婚前随便和人同居的。

所以。

喻挽并不覺得齊南嶼對她還有那個層面的意思,因此直接說了,“一個多月以前吧,”

她又随意添了句,“我們在上周二領了證。”

“砰”地一聲,齊南嶼手裏拿着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這遠比當時喻挽和她分手時的難受,要劇烈得多。

“怎麽了,齊大哥。”

喻挽看着神色宛若停滞的湖水般幽靜的齊南嶼,不明所以,彎腰把公文包撿起來,順手遞給他。

齊南嶼接過來,他的喉間酸澀難忍,哽了哽,害怕吓到她,穩了穩心神,極力壓制住聲音裏的粗噶,才緩着聲道,“沒事。”

“嗯,”喻挽一點沒察覺出來,脆着嗓子笑道,“那齊大哥,我們走吧。”

到了拍攝場地,喻挽先去了化妝間,宋清越和蘇烈都早就到了,正在裏面做造型。

今天拍攝的香水風格是偏向于冷淡風,所以宋清越穿了一身簡約的黑色套裝,喻挽今天穿的套裝也是黑色的。

兩人身材差不多,同樣高挑,頭發長度也差不多,只是喻挽是黑長直,宋清越是一頭波浪卷兒。站在一處,從背影上看去,去掉兩人不同風格的長相,還倒有幾分神似。

“挽挽,快來。”

宋清越看見喻挽,激動地朝她打招呼。

喻挽先笑着同蘇烈打了個招呼,才向宋清越走過去,問道,“準備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宋清越透過化妝鏡看向喻挽,總覺得她現在的狀态要比訂婚晚會的時候好不少。

眸子裏像是蘊了一池浮動的春水,泛着潋滟的波光,含着若有似無的情意。

喻挽看見宋清越頰邊有一縷頭發掉下來,順手給她塞到耳朵後面,手上的鑽戒就這麽毫無保留地露了出來。

宋清越看見,朝喻挽豎起大拇指,驚呼道,“哇,晚晚,好大的鑽戒,要閃瞎我的眼睛了,容總果然大氣。”

喻挽:“…”

這時,齊南嶼正從門外走進來,他的視線順着宋清越誇張的聲音,下意識看向喻挽的右手。

完美契合在細長白嫩的無名指上的藍色鑽戒,在室內白熾燈光的照耀下散發着璀璨奪目的光芒,箍人眼球。

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他也曾準備過的,但是沒送出去的戒指。

這一聲驚呼吸引了不少的人,霎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喻挽的右手無名指上。

她下意識蜷了蜷手指,容譽那天的話驟然在腦海閃現,她又放下來。

衆人一看,皆知喻挽這是喜事将近了,紛紛恭喜起她。

喻挽也沒否認,淡淡謝過衆人。

喻挽轉頭看向宋清越,臉上的妝容精致,和學生時代到底是不同了,只是依舊耀眼。

不同的是,她曾經,經常遇到容譽和宋清越在一起,那時遠遠地跟在兩人身後看着,以為他們最終會走進婚姻的殿堂。

喻挽看着她,有些出神,上天終究沒有錯待她。

“晚晚,你想什麽呢?”

宋清越看她一直盯着自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我太漂亮了,你都不舍得移開眼了。”

倏地,喻挽回過神來,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到了開拍的時間了。

想起游泳的事,便多問了她一句,“一會有下泳池拍的戲份,清越,你應該會游泳吧。”

宋清越向她抛了個媚眼,嬉笑着道,“晚晚,我要是說不會也來不及了不是?”

“…”喻挽停頓一瞬換了個問法,“…你的妝容應該防水吧。”

“嗯呢,”宋清越打量她一眼,笑着調侃,“晚晚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過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嗯,還好,就是擔心會出什麽岔子。”

不知怎麽的,從早上和容譽分開開始,喻挽的眼皮一直在跳,總感覺會出什麽不可掌控的事。

見狀,宋清越安慰道,“沒事的,我和蘇烈雖然是第一次合體,但都不是第一次拍gg,晚晚你放心好了。”

喻挽點點頭,但願是她想多了。

過了會,周玥也到了,咋咋呼呼的聲音随着她的人一起傳遍了化妝間。

“今天這個日子真不錯哦,容譽的前前任,前任,現任都齊聚一堂了。”

宋清越皺了皺眉,瞥了眼喻挽的臉色,立馬回嗆周玥,“你不陰陽怪氣不舒服是吧?容譽和晚晚都結婚了,你還死性不改?”

周玥突然一笑,“怎麽會呢,我只是感慨一下,話說起來,今天兩位姐姐穿的衣服很像呢,遠處一看還以為是雙胞胎呢。”

“我們穿姐妹裝,不行啊。你怎麽話這麽多,蒼蠅一樣。”

周玥皺了皺眉,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說是蒼蠅,頓時氣得不行,怒氣沖沖的,“宋清越,師姐都沒說什麽,用得着你在這越俎代庖?”

“好了,”喻挽秀氣的眉微凝,語氣有些嚴厲,“周玥,現場那邊已經快準備好了,你去看看,有哪裏需要改的,反饋給我,還有香水,檢查一下有沒有問題。”

“好的,師姐。”周玥突然變了個畫風,答應完,就離開了這裏。

喻挽沒想到周玥答應的這麽爽快,有幾分詫異,不過也沒多想。

這次gg拍攝準備充分,她想不出她會搞什麽小動作。

這時,宋清越和蘇烈的造型也差不多做完了,幾個人一起出了化妝間。

喻挽和宋清越一起走在前面,穿過一條走廊,下了臺階,又走了一段路,最後停在不遠處的拍攝機位附近。

後面有目睹了化妝間一幕的人,看着宋清越和喻挽相似的背影,小聲地和同伴嘀咕道,“剛剛那個女人說得也不假,你看宋清越,和DH老板真的挺像的,尤其是背影。”

同伴也看着那邊,邊摩挲下巴,邊沉思道,“對唉,真的好像。要是把發型擋住,從背影上看簡直一模一樣。”

旁邊一位在圈裏混得很開,熟知各種八卦的化妝師,也聽見了她們的讨論,神神秘秘地和她們說道,“而且,我告訴你們,DH老板,喻氏千金喻挽的老公,容氏總裁,你們知道吧,他還是宋清越的前男友。”

說着,她又努努嘴,幾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正是周玥的方向,“也是這位的前男友。”

聽見這話,幾人震驚不已,好家夥,這是什麽狗血的四角關系。

而且看喻挽和宋清越的相處,兩人似乎關系很不錯的樣子,自己公司的香水代言,請老公的兩個前任,分別做代言人和現場指導。

啧啧啧。

也不是一般的大度了。

有人指出,“不過,話說回來啊,容譽在和喻家聯姻前,其實換過不少女人,偶爾有兩個撞上也不足為奇。”

“這你就不知道了,”說話的人看向宋清越和喻挽的方向,眼神充滿了意味深長,“這位,宋清越,她可是容譽的初戀,當初放在心尖尖上的。兩人大學的時候郎才女貌,形影不離的,說是神仙眷侶也不為過,在我們學校可出名了。”

她和容譽差不了幾歲,兩人是不同屆的校友,她當初一直以為容譽會和宋清越一直在一起。

“哇,”聽她這麽一說,有人神色憧憬起來,好奇道,“那為什麽兩人最後沒在一起啊?”

“誰知道呢,”校友也不是很清楚,面色露出回憶,說道,“好像是在大四的時候吧,那時我剛大二,也是很突然地,就聽說他們分手了。那段時間容譽很消沉,估計是分手了傷心吧。”

有人深知上流社會的規則,嘆了口氣,“其實容譽身處那樣的家庭,很正常吧,早晚要走聯姻的道路,不如好聚好散。”

一直沒說話的一個人舉了舉手,小心翼翼地開口,“所以,姐妹們,只有我好奇,容譽的聯姻對象,也就是喻氏千金喻挽,怎麽會和容譽的初戀女友宋清越,這麽相像嗎?”

衆人:“…”

她們目光一同望向那邊和諧幹練的兩道身影,驚嘆,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容譽:……女人都這麽八卦和會腦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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