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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能和你一起走的話,下雨也是好天氣。
——《小魚兒日記》
夏夢意也聽到虞周利的喊聲,帶着虞笙走過去,和幾人打招呼,架勢熟稔。
早在虞笙轉學到雅溪之前,夏夢意就被謝懷帶着經常和幾人一起出去吃飯,久而久之,幾人也熟了。
更何況謝懷還經常在兩人面前念叨夏夢意,好像人家是他的未婚妻一樣,還沒在一起就管這管那,占有欲強的不行。
“這就是我同桌虞笙,我跟你提過。”夏夢意說。
謝懷嗯了聲,目光全放在夏夢意身上,注意到她沒穿外套,皺眉:“嫌命不夠長是吧?”
說完這話,轉身去一旁的觀衆席拿了自己的外套,回來又披到她身上。
場館內一點也不冷,反而還透着幾分燥熱,氣氛也是火熱,誰還穿厚外套啊。
夏夢意啧了聲,剛想拒絕,擡眼就看到謝懷的眼神警告,頓時蔫了,也不反抗了,順着他的意,讓他給自己套上外套。
這還是虞笙第一次見夏夢意熄火的樣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眼神裏都帶着吃瓜的勁頭。
虞周利受不了謝懷和他這小青梅了,誇張地嫌棄道:“我說謝懷,差不多得了啊,大家是來看籃球賽的,沒人想看你秀恩愛。”
夏夢意聽到最後那三個字,原本熄掉的火瞬間燃了起來,反駁道:“不懂別瞎說,我們之間是純潔的革.命關系!”
虞笙也沒想到夏夢意在自己的事情上這麽遲鈍,下意識地擡眸去看謝懷的反應,結果卻撞上了一雙黑如磐石的眸子。
陳硯澤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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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點後,她飛快地垂下眼睫,盯着手裏的水。
拇指不斷地摩挲着瓶身,心跳也如擂鼓般,呼吸稍微也亂了些。
旁邊忽然一聲哨響,休息結束,虞周利讓兩人坐到了候補球員的座位上,也沒多說什麽,三人便又轉身全身心地投入到比賽中。
只不過比賽開始之前,也不知道陳硯澤的水是喝完了,還是怎麽回事,走到自己跟前,自然地接過了虞笙手中的水,仰頭灌了幾口,随後又擰上瓶蓋塞給她。
整個過程都格外的絲滑,虞笙腦子都挺懵的。
“學妹,謝了。”陳硯澤擡了擡眉,“算成那晚幫你保守秘密的謝禮,不過分吧。”
他指的是那晚自己被他撞見抽煙的事情,虞笙這才反應過來,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陳硯澤沖着她笑了下,這才一路小跑着回了隊伍裏。
夏夢意也被陳硯澤舉動驚呆了,兩人坐的位置旁邊剛好有陳硯澤的隊友。
不僅如此,整個場館內幾乎是所有雅溪的學生的目光都聚焦在陳硯澤身上,所以剛剛他的舉動也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夏夢意反應過來之後,滿腦子的八卦,湊到虞笙耳邊問:“我靠!小魚!陳硯澤居然喝了你的水?!”
虞笙也還懵着呢。
她也久久無法回神。
“我天!剛剛陳硯澤過來的時候,你聽到周圍的倒吸聲了嗎!今晚一半的人都是為了陳硯澤來的,他以前好像從沒喝過哪個女生送的水,就連溫檸送他水都被他拒絕了!”
夏夢意的聲音能聽出來是在極力地壓抑住自己的激動,但語速很快,是個人就能感覺到她的激動。
激動的人除了夏夢意,還有觀衆席上的溫檸,她坐的位置剛好在候補隊員的後面兩排,場館位置都是階梯座位,這樣一來,剛剛發生了什麽便都跌進了她的眼中。
她此刻雙手按着座位,仔細去看能看出來她十指都在用力,指尖也泛着白。
“那人誰啊?以前怎麽沒見過?”孟芮貞語氣有些不好,她和溫檸從小就玩的好,自然也知道溫檸喜歡陳硯澤的事兒。
況且溫檸喜歡陳硯澤這件事,估計整個雅溪的學生都知道。
坐在溫檸和孟芮貞身後的馮建康眯着眼瞧了幾下,認出那人是誰後,小心翼翼地對着溫檸說:“我們班新轉來了個女生,就是那人,叫虞笙。”
孟芮貞聽到這話,半個身子轉了過去,皺眉:“不是,她不知道陳硯澤是誰的人?”
這話說的,好像陳硯澤成了她溫檸專屬的了。
馮康健聽到這話,也隐隐有點不高興,但在溫檸面前沒表現出來,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溫檸的表情,發現她對剛剛孟芮貞的話并沒反駁。
他壓下心中的酸澀,臉上換了一副表情,說出的話也像是混混一樣,“她估計不清楚吧,畢竟新轉來的學生。”
“那也不行。”孟芮貞也不知為何緊抓着虞笙不放了,“得給她個教訓。”
溫檸聽出她話裏的其他意思,這才偏頭看:“你倆別搞事。”
話裏帶了些警告,孟芮貞一看溫檸好像有點認真,原本的想法都被撲滅了一半,小聲嘟囔:“行吧,你菩薩心腸。”
兩人座位挨着,溫檸自然聽到了她的話,但也沒說什麽,只是安安靜靜地把目光放在了籃球賽上。
比賽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場上的男生格外活躍。
倏然,陳硯澤一個三分球,直接拿下賽點。
場內頓時一片驚呼聲。
溫檸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放大,剛剛的對話似乎早已抛擲腦後。
孟芮貞的目光也放在球賽上面,看到雅溪校隊得分也高興,但沒溫檸那樣興奮。
而坐在兩人身後的馮康健則是面露不虞,沒吭聲,心裏暗暗思索着什麽,目光放在底下前排的虞笙身上。
而此刻的虞笙對身後的一切都渾然不覺,沉浸在面前的球賽中。
以前都是聽夏夢意講陳硯澤在雅溪的人氣很高,是響當當的風雲人物,她總覺得很誇張,好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但現在她好像明白了。
陳硯澤在雅溪,卻是和夏夢意所說的那般。
她第一天到雅溪,夏夢意帶她逛學校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關于陳硯澤的每一點,都對上了。
陳硯澤學習好,因為她在紅榜上見過他的名字,看起來貌似是紅榜常客。
陳硯澤人緣好,這點她也見識到了,之前在學校偶遇到陳硯澤的時候,好像他和保安大叔還有食堂阿姨都能唠上兩句。
陳硯澤招老師喜歡,這更不用多說了,王力直接把陳硯澤當成标杆在十三班,讓大家都向着陳硯澤學。
周圍滿是為他響起的歡呼聲,虞笙腦海裏卻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他本身就是個普通人,是你的喜歡給他加上了一層濾鏡。”
這話對也不對。
他确實是個普通學生,只不過和旁人定義的普通又有些出入。
客觀定義上的他就是最好的了,不管有沒有她的喜歡,他就是最好的人了。
最後,這場籃球賽以陳硯澤最後的扣籃定局,雅溪中學直甩附中十分。
都不用裁判公布結果,整個體育館頓時熱了起來,人聲不斷,陳硯澤被隊友抛高,他臉上的笑容格外肆意張狂,絲毫不帶收斂。
場館內到最後只剩下了三個字:“陳硯澤。”
球賽結束後也到了放學時間,幾人一起出了籃球館,虞笙和夏夢意走在前面,三個男生在後面跟着。
當時寒風肆意,虞笙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和夏夢意先回了教室。
等收拾完書包出來的時候,學校裏已經空無一人了,偌大的反差感在那一刻包裹着虞笙,戒斷反應上了心頭。
好像半個小時前還在進行的那場籃球賽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現在耳邊恢複安靜,虞笙還有點不适應。
那晚,她自己一個人回了家。
籃球賽過後,便是高一高二的期中考試,高三學生正常上課。
高二那時已經開始按照高考的标準進行考試了,試卷也是用的湘恩市教育局的試卷,規模宏大,整個湘恩的高中都參加。
虞笙的文化成績一般,進入雅溪之後她每天的晚自習都會去明德樓練舞蹈,和高二藝術班的學生一起。
但這次考試她也要參加。
夏夢意的成績在年級屬于中上游,所以考場比較靠前,是第五場,而虞笙則是和藝術生一個考場,兩人的考場都不在一棟樓,隔得也比較遠。
考試那兩天兩人也就沒時間黏在一起,只有晚自習能在一塊兒待着,但晚自習虞笙又要練舞蹈,所以夏夢意便一個人待在教室。
雖然平常晚自習教室通常都沒什麽學生,但這兩天畢竟是考試,所以大部分學生都在教室裏待着。
此刻的班裏還算安靜,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周圍有人在對答案,夏夢意本來沒打算對答案的,但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還是忍不住拿出試卷和前後左右的學生對起了答案。
學生紮堆湊在一起不可能只對答案,答案對完之後,幾人便開始唠嗑。
“聽說了嗎?”前桌李星月忽然開口,一臉神秘引得衆人格外好奇。
夏夢意最喜歡吃瓜了,急忙問:“怎麽了?”
“廢棄樓最近好像在鬧鬼。”李星月壓低聲音,那架勢整的好像在講鬼故事一樣。
李星月同桌張昕宇平時最膽小了,現在教室裏又很安靜,弄得她心裏發怵。
她忍不住打斷李星月:“你…別瞎說了行嗎,怎麽可能會鬧鬼?動動腦子。”
李星月自然得和她掰扯掰扯,“我怎麽就瞎說了,你問問別人,是不是都在傳今天在廢棄樓聽到歌聲了,只是那歌聲聽着有點耳熟,像是舞蹈生平常練舞的配樂。”
夏夢意一下子來了興趣,“我去,真的假的啊?”
“我也沒聽見,就是看論壇上有人發了條帖子,然後還帶了視頻。”李星月邊說着,邊拿出手機,“我還保存了那個視頻呢。”
張昕宇害怕手機屏幕上傳來恐怖的畫面,立馬捂眼,小聲尖叫:“李星月!你等等!”
夏夢意被她這膽小樣兒逗得直樂,“差不多得了啊,至于嗎?”
“至于!我害怕!”
李星月點開那條視頻,夏夢意湊過去看了幾眼,發現畫面一直是那棟樓沒變,也沒什麽吓人的,就是配樂有點空靈,好像是那棟廢棄樓裏安了一個音響一樣。
“笑死,難道鬼在裏面開演唱會?”夏夢意随口說。
李星月被她的話整得一個沒忍住笑出聲,頓時引來了全班人的視線,她連忙捂住嘴,對着班長比了個雙手合十。
班長這才沒搭理她。
“你那嘴能不能帶個把門的?”李星月沒好氣地說:“什麽狗屁形容。”
這樣一鬧,原本的氛圍也被打破。
張昕宇頓時不怕了,但說實話也害怕兩人繼續這個話題,頓時舉手,拔高音量:“班長,能不能管管李星月和夏夢意,她倆打擾我學習。”
夏夢意:“……”
李星月:“……”
張昕宇!你大爺的!
班長再次投來警告的目光後,兩人順價噤了聲,夏夢意只好把頭轉回去,身子坐正之前不忘瞪張昕宇一眼。
她盯着桌上的試卷,耳邊不斷回蕩着剛剛視頻中的配樂,腦子裏忽然閃過一些旁枝末節。
兩秒過後,她頓時回過神來。
剛剛那配樂不正是以前虞笙讓她聽過的嗎,而且還是虞笙的一個學音樂的朋友自創的曲子。
怪不得她覺得耳熟,原來是以前聽過。
等等。
她這才回過味來了。
原來論壇上說的廢棄樓裏的那個“鬼”是虞笙??
她不會別鎖裏面了吧?
裏面沒信號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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