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穿越那件小事兒
穿越那件小事兒
許不知緩緩醒轉過來,第一個映入面前的,是一個半空中懸着的半透明的姑娘的臉,悲悲切切地看着她。
許不知吓了一大跳,道:“哎呀喂,這黑白無常咋地是個女人了?不過不是兩個人麽,你相好呢?”
那姑娘的悲切的眼似乎在半空中抖了抖,又溫柔地對許不知說道:“姑娘,我不是黑白無常。我的命數已定,此生了結于此,倒也該了。只是……”半空中的手虛虛地拂了把淚,那女子又道,“有一心願未了。”
許不知此時稍微才有點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是個十七八歲少女的樣,想必是魂穿了,不過,許不知疑惑地眨了眨眼,問道:“占了姑娘的身子真是不好意思,姑娘……沒想過搶回來?”咦,占了姑娘的身子什麽的,聽着怎麽有點流氓。
那姑娘輕輕搖了搖頭,道:“萬般皆是命數,當日,便有和尚來與我父母說,讓我出家為尼,不然必使得這個家家破人亡。我母憐惜我,只當那瘋和尚講的不作數,便給我取了個遁空的名,還是固執地養着我。”此時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直至如今,我家被滿門抄斬……只願姑娘能為我家複仇,我也能安心地走了。”
許不知抖了抖,我勒個去,剛穿過來不是丫鬟跑過來叫“小姐”就算了,不是帥哥坐在床邊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就算了,面對一張鬼臉也沒啥,為什麽一下子就給自己扔了個那麽大的任務呢?許不知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猶豫道:“姑娘……你的仇家,不會是當今皇帝吧?”
那姑娘滿眼悲涼:“正是。”
許不知啪地往床上一躺,閉上眼,道:“算了,你還是把我一起帶走吧。”這種找死的事兒跟直接死了有毛線區別?在牢中好歹還是注射死亡的,一點痛苦都沒。在此處謀反被抓了,說不定就落個淩遲處死的下場,許不知還記得當日歷史老師的描述:“啧,行刑前呢,要先給犯人喝完人參湯。不然在中途痛死了,這刑就不好整了。一共是要三千刀,每次呢是挖下魚鱗大小的肉,估摸着弄個三天左右吧……”
遁空望着她,聲音中透着一絲希望:“姑娘命格奇特,必是有希望的,我這就去了,拜托姑娘了……姑娘可自行先去洛水城,尋到雪華樓,找到那處的老鸨秦岚,可助姑娘一臂之力……”聲音漸漸飄遠了,待許不知不耐地睜開眼,卻只看見空蕩蕩的床簾,在風中飄來飄去。
許不知慌忙坐起了身,大叫一聲:“姑娘啊不要那麽迷信命數啊!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
……
空蕩蕩地沒有回應,許不知掀開床簾,環顧一下四周,此處應該是這身體原主人的閨房,正對着的牆上挂着一幅潑墨山水畫,床旁的是梳妝臺,不遠處有張擺着筆、墨、硯的書桌,筆、墨、硯淩亂地碎在地上。地上還有一堆花瓶碎片,靠着牆的是一書架,書全七零八落的,還有一張斷成兩半的七弦琴。
好一個琴棋書畫皆通的佳人啊,可惜了……許不知跳下床,跑到梳妝臺前坐定,看着鏡子中的那張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臉——鏡子中的,簡直就是多年前的自己的樣子。她有種不真實感,嘗試着把手伸到嘴邊抹了抹,發現鏡子裏的那個人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也同樣眼帶迷茫地直直地看着她。
鏡中的女子看上去年紀正處于少女蛻變之時,五官端正秀麗,帶着一點青澀。許不知想了想那個名字古怪,叫遁空的女孩子,嘆了口氣,那人和自己長了差不多的臉,但好歹自己還活着過了個美好的青春期,而遁空正值二八年華美好的年紀,就這般香消玉損了,也夠悲涼的了。
許不知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短短的二十五年。小時候父母和姐姐寵着,後來父母過世,有許不語在,許不知也仗着姐姐的溫柔肆意妄為,從不需要擔心什麽。然後遇見孔西,戀愛三年,她還以為他們能白頭偕老,可誰知……命運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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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知嘲諷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命格奇特?呵呵,若是給我個普通人的命格,多好。”
推開門,走到院子裏,許不知這才愣住了。空氣裏彌漫着血腥的氣息,四處都是亂糟糟的,橫七豎八地倒着家丁和女仆的屍體。許不知走了幾步,皆是這般滿目瘡痍的荒涼景色,有身子被橫刀砍斷的,手臂被落在很遠的地方的,被劍穿過頭顱在原處的,那一雙雙睜着的眼,融入泥土裏的血,許不知雖是膽大倒手起刀落可以捅人刀子的,但站在此處她亦覺得有些受不住,又快步返回了,房間,關上門,大口喘着氣。
歇了一會,她靜了下來,翻了翻衣兜,看見還有一塊碎銀,想來是遁空平日的私房錢。許不知已不指望此處還有什麽銀兩,想必都已被抄家的人搜羅光了,腦子轉了轉,想起遁空說的洛水城和雪華樓,腦海中一片迷茫。
許不知置身于這個陌生的世界中,屋子外靜得只有死人,但求生是人的本能,她想了想,出了門,扒了個死得還比較幹淨的,估摸着是來抄家的士兵的衣服,換上後,拍了拍身上的灰,把頭發理了理,弄得和那士兵差不多,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門。
東轉西轉,許不知這個出了名的路癡,終于看到一扇疑似是大門的地兒,淚流滿面,歡快地往外奔去,推開門,一下子愣在原地。
門外黑壓壓的一片官兵看着她,而騎在馬上的那個男人,白馬銀槍,英姿飒爽,目若朗星,威風凜凜,輕飄飄地撇了許不知一眼。許不知身子不由地抖了抖。
許不知默了默,回頭望了望那高門大戶,想着,自己是怎樣,為啥一出門就撞上了,自己是穿過來,出個場,然後挂掉,打打醬油的麽?
她腦袋一轉,看着馬背上的人,趕緊上前,大聲道:“大人!府中人都死絕了!大人可還有何指示?”
站在馬旁穿着官服的人,上下打量了許不知一眼,皺了皺眉,正欲開口說點什麽,卻見馬背上的人手揮了揮,于是一旁站着的那人便只又看了許不知一眼,往後退了兩步,沒有再說話。
馬背上的人輕輕地笑了一聲,淡淡地重複道:“嗯?死絕了?”
許不知頭一個勁地點:“是的,死絕了。”
“呵……”馬背上的人聲音拉得悠長,許不知不敢擡頭,只低頭望着自己的腳。四下沉默了片刻,那人道,“擡起頭來。”
許不知不知道此人心中在想什麽,直愣愣地擡起頭。那人背後是陽光,照耀在他身上的盔甲上,閃着金黃色的光芒。她看見銀色頭盔下,那人狹長的眼眯了眯,眼若皓月,唇薄如刻,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許不知想,這副面癱樣是什麽意思呢?若是邪魅狂狷地一笑就好了……許不知心一橫,想,死了就死了吧,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于是想開了,大咧咧地沖那人一笑。
馬上的人似乎愣了愣,淡淡地移開眼,道:“入隊吧。”
許不知高興得想跳起來:哎呦!被放過了!主角光環開啓!
她喜滋滋地跟在騎馬男子身旁,這時,一旁護衛推了她一把:“哎,你站在這幹什麽?”
許不知愣了愣,回頭看着那個年輕的士兵:“不站在這裏站哪裏?”
士兵皺皺眉看着她:“新兵伢子去後面跟着,傻愣愣矗在這兒幹嘛!”
……不是跟着馬上的男子走麽?難道不該就此成了那男子的護衛,然後日久生情,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許不知灰溜溜地走到了長長的隊伍後,這時,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過來,看了她一眼,道:“你誰手下的?”
而這時另外一個人過來附耳在那中年男子身旁,嘀咕了兩聲,那中年男子皺眉上下打量了許不知一下,道:“既然王爺放過你了,你且自己走罷。”
“王爺?”許不知呆了一下,“那個,馬上的是王爺?”
“傻愣愣的,臨邑王爺都不認識,真是沒見識,哎,快走快走,你還想跟着作甚,想死嗎。”
臨邑王爺?許不知又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看了看前面長長的,整齊有序的隊伍一眼,黑壓壓的,早已看不見那人。
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許不知回頭看了眼身旁那個充滿了死人怨氣宏偉的府衙,萬頃琉璃瓦在陽光下流光溢彩,依舊美麗奪目,不論這戶人家興旺或衰敗。
無論好壞,都是離自己遙遠的人……許不知想了想遁空對自己要“複仇”的吩咐,扯着嘴笑了一下,皇上啊,那是多麽遠多麽不可能的事兒。
許不知離了隊,又四處逛來逛去,尋了一處茶樓坐了,聽着各種各樣的人,說着亂七八糟的閑話。聽了一個下午,許不知總算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現今天下四分,此處偏南,國號成,當今皇帝是隆德;北方那邊是為國,其他兩處許不知沒有聽清楚。而這裏是豐澤城,地處最南,若是要去洛水城的話,要往北走。
而至于遁空的家族,是本地的望族,出過一個侯爺,一個貴妃,不過最終卻因着被懷疑謀反,一家三百多口人,一個都沒剩。
許不知嘆了口氣,謀反就是這樣,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不過可能皇上沒下馬,自己的那身皮倒是真的沒了。
這個陌生的世界,連個引路的丫鬟都沒有,連個落腳的家都沒有…… 許不知想,若這東西是網游,連個引路的NPC都沒有,誰還玩得下去吶,差評!
但這不是網游,于是許不知四下尋覓,到了一處客棧。又偷偷地瞅着他人,見人登記住房,似乎還要出示個類似身份證的紙,給客棧老板看。內心滿是糾結:莫不說現在找不到這種玩意,就是有史遁空的身份證,也是通緝犯吶!
尼瑪,前世是罪犯,這輩子怎麽還是!
許不知最終繞進了一處賭場。不管在什麽地兒,賭場總是最亂的。
進了那喧鬧的地兒,許不知眯了眯眼,抽了抽鼻子,嗅了嗅此處悶熱的、對于她來說有些熟悉的氣味。
沒錯!許不知就是傳說中殺遍三個街道無敵手的賭後,凱撒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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