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花樓街歷險記(2)
花樓街歷險記(2)
進了這個花樓街,一股脂粉味迎面而來。最靠近門口的是兩個小攤,擺着一些脂粉玩意兒,還有一些樣式不多的簪子之類首飾。再往前,就看見穿得紅紅綠綠的姑娘們,一個個妖嬈地站在門口,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哎呀,公子,進來玩呀!”“公子可是好久沒來看奴家的,奴家好生想念公子呀。”“公子,我們這有上好的酒菜,人也是個個上好的……”
許不知怯怯地瞟了那些人幾眼,那些女子笑得越發妩媚了,手絹沖許不知揮了揮,嬌笑道:“讨厭。”許不知被嗆出一個噴嚏。許不知望了望這樓的牌匾,上書三字“雪華樓”。
正是要找的地兒。許不知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道:“我要找你們的,嗯,老大。”
那些站着的姑娘臉色卻變了變,一個穿着桃紅色衣裳的姑娘趕緊跑了進去,不一會兒帶出一個女子來。只見那人雙眸盈若水,面容靜如月,身着淺紫色的衣裳,更顯肌白勝雪,淡淡地看了流水一眼,道:“公子找我家媽媽可有什麽事?”
許不知看得有些發愣,未曾想過這般美若出塵的女子會在花樓出現,少頃才反應過來,咳了咳道:“我是秦岚的舊相識。”
聽見許不知說出自家老鸨的原名,那女子也是愣了一下,看了許不知兩眼,道:“你且跟我來。”
許不知跟着紫衣女子進了大廳,上了二樓,期間還有不少男人湊過來,對着紫衣女子調笑道:“仙夢姑娘何時有空?我可是想你很久了呀……”仙夢則是不着痕跡地笑笑,行了禮,周旋了一番,這樣磨磨蹭蹭帶着許不知上了樓。
許不知推開房門,就見一上了年紀的婦人躺在床上,旁邊還有一個白衣公子,鮮膚粉白,面若蓮花,眉如墨畫,目光盈盈,單單論姿色,竟是比那仙夢姑娘還勝一籌。卻是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委委屈屈地住在床邊,像只小兔子似的。許不知心中暗想:乖乖,當了老鸨就是好,這麽大年齡了,還可以養個那麽小的小白臉……
卻聽見那白衣公子抽泣地喚了一聲:“母親。”
許不知僵在原地,自己在心中抽了自己一巴掌,叫你那麽邪惡,叫你思想不純潔,誰告訴你花樓裏面除了男女關系就沒有其他的親屬關系了!
床上的人——應該就是秦岚了,緩緩地睜開了眼,扭頭看了看那白衣公子,又扭頭看了眼許不知,問道:“你從哪來的?”
許不知趕緊上前,恭敬道:“豐澤城史府。”
“哦,”秦岚點點頭,“被抄了家,誅了九族那個?”
許不知被哽了一下,想着,還好現在是我在此處,若是那史遁空在此處,聽你說得如此輕飄飄的,怕是要悲憤地撞死了。
許不知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秦岚又嘆了口氣,道:“我早些年就跟你媽說了,叫她莫入史府,跟着我一起來開雪華樓。這下好了,在那府裏被困了一輩子就算了,現下又死得那麽早。”
Advertisement
許不知心中暗想:你确定是開花樓比正正經經嫁入大戶人家好嗎,而且雖然史遁空的媽也死了,但你好像也有點氣若游絲了啊。
秦岚沖白衣公子揮了揮手,白衣公子看了秦岚一眼,眼中含淚地出去了。待屋中只剩許不知和秦岚,秦岚嘆了口氣,開口道:“我今日怕是不行了……”
許不知忙道:“別這麽想,秦姨你好好保養……”
秦岚瞪了她一眼:“不用安慰我,你以為你是大夫啊,”她咳了咳,又道,“你來了也好,我正好想着把雪華樓交付誰才妥當。”
許不知默了默,方才小心翼翼開口問道:“莫不是想讓我接下這雪華樓老鸨的角色?”
秦岚點點頭。
許不知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不需我接客?”
秦岚掃了她一眼,搖搖頭道:“賣不出去。”
“……”許不知沉默了片刻,看了秦岚兩眼,道,“秦姨,我還得跟你說件事兒。”
“你講。”
“在我……呃,在以前,曾有個歹人,把我姐給強了,你猜我最後把那人怎樣了?”
秦岚看了看許不知,帶着一絲詫異:“你莫不是跟那人成親了吧?”
“……”許不知覺得有種悶氣上來,冷冷地回道,“我把那人殺了。”
秦岚拍拍胸口:“我還以為什麽呢。”
……這反應好像有點不對啊。許不知打量了秦岚一眼,道:“你不怕我接管了雪華樓後……把姑娘都放了?”
秦岚笑了兩聲,道:“你放走作甚。雪華樓的姑娘,要麽是無父無母的,要麽是和你一樣,家中被滅了,零落出來讨生活的。雪華樓別的不敢說,但從未拐騙過姑娘,也未強迫姑娘賣身的。若是有一日,她們尋得了有情人,能走,我也沒攔過。”頓了頓,看着許不知,道,“這些事兒,說得輕巧,但你可知這要如何做到?”
許不知聽聞秦岚的一番說法,倒對此人佩服了幾分,道:“請秦姨指教。”
秦岚嘆了嘆,道:“人吶,開頭有一兩銀子,就想着要有一百兩就好了;有了一百兩,又想着一千兩……無窮無盡的,然後也就心黑了,全指着銀子活了。我想,若不是當日我有了個兒子,或許我最終也會成那些個樣子。”頓了頓,秦岚又道,“自從秦洛,我便想着,如何能讓他過好,便是好的。”
許不知點點頭,秦岚拉過她的手,撫了撫,道:“秦洛雖然從小長在雪華樓,卻是個良善性格,又好讀書,不喜是非。你或許不知,當日我和你母親,便有約定定下娃娃親,只是我想着你們史家家大業大,秦洛許是攀不上了,而如今……”頓了頓,只拿眼神暗示着許不知。
許不知尴尬地笑了笑,想着,雖然那秦洛長得是風華月貌,但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卻是自己看不得的,估摸着那秦公子愛好書畫,也是看不得自己大大咧咧,牛嚼牡丹。故而許不知笑着握着秦岚的手,道:“秦姨莫想太多,秦姨還是待身體好了後,為秦洛選個良善人家,我日後既然是要守着雪華樓了,自然不好再耽擱秦公子了。”
秦岚嘆了口氣,看了許不知兩眼,很疲憊地沖許不知揮了揮手,道:“你去幫我把秦洛叫過來吧。”
許不知應了聲,出了門,把在門口守着的秦洛叫了進去。秦洛揉了揉眼進了房,許不知在門外,閑得無聊,往樓下望着。下面熙熙攘攘,衆人調笑着,好一個歡場。她心中暗想,秦岚也真是有本事,縱使今日病危得起不了床,也能讓雪華樓規規矩矩,熱熱鬧鬧地運營着。
許不知的思緒飄得有點遠,她還聯想到,從現代管理學角度上來說,一個成功的組織,就是要即使缺了某個人也能正常運轉;即使領導換了也不影響發展……這個雪華樓大抵算一個成功的組織了,自己交接班的時候應該也不會太難吧……
突然許不知聽見門內傳來秦洛的哭喊聲:“娘!”
許不知心一驚,忙推開門,沖了進去。卻見秦洛趴在秦岚的床沿,肩膀一抽一抽的,發出細碎的哭聲,而秦岚的眼,已經閉上了。
許不知聽着秦洛的哭聲,也不知如何上前安慰,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過了片刻,一黃衣女子翩翩然走進來,姿态輕盈,撫了撫秦洛的背,溫柔道:“公子切莫過度傷心,媽媽定不是想看到公子這番模樣。”
秦洛還是止不住的哭,而黃衣女子使命瞪了瞪許不知兩眼,許不知讀不懂黃衣女子的表情,上前,也拍了拍秦洛的背兩下,道:“秦洛,別哭了,秦姨看到你這樣,也走得不安心。”
秦洛卻哭得更厲害了。
黃衣女子又瞪了許不知兩眼,然後沖一旁的丫鬟使了個臉色,丫鬟忙跑出去,稍許一個青衣女子風一般跑過來,直接撲到秦岚身上,大聲嚎哭道:“哎喲喂,媽媽呀,你死了,叫我們這幫無依無靠地可怎麽辦呀……”
此時秦洛擦了擦淚,反而過來愣愣看着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哭得更兇了,臉上的妝都花得亂七八糟。
秦洛怯怯地開了口,道:“黛煙,別哭了。”
黛煙瞅了他一眼,不理,繼續嚎哭。
秦洛開始一邊抽着鼻子,一邊細聲細氣地安慰她,許不知撇了身旁的黃衣女子一眼,小聲問道:“你當時就想讓我做這個?”
黃衣女子翻了個白眼:“我家公子純善,姑娘哭了,公子自然會先安慰姑娘了。”
許不知沉默了片刻,問道:“那剛剛你怎麽不自己上?”
黃衣女子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