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出門要看黃歷(3)

出門要看黃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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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看了許不知一眼,點點頭,然後蹬蹬蹬地跑下樓去,不一會兒,就拿着寫好的拜帖上來了。

許不知看了兩眼,覺得沒有問題後,方才喚來跑腿小厮,給斜對面的水雲閣送去了。

小厮進了水雲閣,就見那林洵在二樓張望,卻不下來,片刻後,便是曉尋蹭蹭蹭速度跑下樓,接了請帖,回到二樓,卻見林洵背對着曉尋,面朝着牆。

曉尋有些困惑,問道:“公子你在做什麽?”

林洵咳了咳,道:“練站姿。”

曉尋歪着頭湊上去看了兩眼,卻被林洵一下子推開了,曉尋有些不解,回頭小聲問身旁的流年:“公子怎麽了?”

流年看了眼林洵挺拔的背影,拉過曉尋,走到房間外,小聲回答道:“剛公子笑得太開心了,估計覺得自己樣子有點崩,所以靠牆了。”

曉尋揉了揉額頭,嘆道:“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呢,我家公子怎麽就那麽拿不出手。”

流年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是了,我也發現了。”

許不知這廂,方才把請帖送了過去後,就吩咐黛煙去準備車馬。新蘿閑來無事,來與許不知聊天調侃,笑着問道:“許姑娘總想着邀那林洵林公子,可不是對那林公子有意思?”

許不知嗤笑了一聲,左手中的杯子轉了轉,右手撐着下巴,仰着頭看着新蘿:“怎麽?你覺得我做的這些事兒,都是為了林洵這人?”

新蘿喝了口茶,笑道:“不然呢?”

“哈,這個目的,你又不是不清楚。”許不知停了笑,目光有些游離,“昨日我在這兒沖那些客人們發了威,想來這幾日,客人都會減少,就等着看看,雪華樓到底是會風光無限呢還是一蹶不振。現下就算是不願,也得撐着了。找那林洵出去,就是為了表明自家的立場跟林洵是一致的,那林洵背後的勢力我們不清楚,自然有人清楚。林洵那廂似乎是個不好突破的地兒,自然就有人想着要從我們這兒下手。”

新蘿點了點頭,擡頭看向許不知,道:“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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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知“嗯”了聲,道:“怎麽?”

新蘿看着許不知的臉,小心地道:“許姑娘,雖然不知道我說這話該是不該……只是,這風月場上,所謂的真心實意,總是若有一分,也誇大到十分;就算沒有,也可以誇大到十分。那林洵說來是大家出生,卻時時在這風月場浸沒,看過的見過的,比許姑娘多了去了。看上去越是真誠的,可能越是……”新蘿停了下來,看了看許不知,方才又說道,“我相信許姑娘自己心中有數的。”

許不知手中的杯子轉了轉,哐當一聲停在原地,許不知笑道:“我只是為了這雪華樓而已,新蘿姑娘不必擔心我。”

許不知把手中的杯子擺正了,吸了口氣,站起了身,剛想出門,想起了夙玉,回頭又沖新蘿吩咐道:“新蘿,你出去時,幫我把夏夕叫來。”

新蘿點頭應了,不一會兒夏夕來了,沖許不知微微做了個萬福,問道:“許姑娘叫夏夕有什麽吩咐?”

許不知扶正了桌子上的杯子,道:“你近日多看着點夙玉,她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我那日說要成全她和五土,她又要我再給她半年時間,為了什麽我也不清楚,你多照看照看,注意着點。”

夏夕手撫了撫袖子,嘆道:“許姑娘你有所不知,那夙玉對五土,不見得有多少真心。”

許不知有些驚訝地回頭:“怎麽會?我見那兩人郎情妾意的……”頓了頓,許不知想了想,又道,“雖說此處是風月場,但那夙玉跟五土,看上去也是實打實的真,不然我也不會說出那番話來。”

夏夕看了看左右,并無他人,于是便遲疑道:“許姑娘,夏夕便多嘴,多言幾句了。你那日去了臨滄王府,大家都想着,或許你入了府,給哪個王爺世子做了妾,那王府規矩自然是多的,日後,就算許姑娘有那個心思,也是可能無法再回雪華樓了。我們樓裏幾個頭牌,明裏暗裏都有些争奪的意思。夙玉一向是讓不得人的,而那另外的三個頭牌似乎關系都還不錯,夙玉便又想找個靠山,而五土是那打手的頭兒,在這雪華樓裏,也算說得上話的,所以就……”夏夕說道此處,只擡頭看了看許不知,道,“所以就是許姑娘看到的樣子了。”

許不知揉了揉太陽穴,不置可否地道:“是麽。”

夏夕點點頭,道:“許姑娘,我說的是十成十的真。只是這事兒,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多嘴,許姑娘你看怎麽解決?”

許不知不應這個問題,手扶着下巴,自言自語道:“夙玉說要半年,為什麽會有這半年之期呢……”

夏夕看了眼許不知,許不知回頭掃了夏夕一眼,夏夕身子抖了抖,忙補充道:“這個,夏夕也不清楚。”

許不知沖夏夕笑了笑,道:“你先下去罷,近日多看着點夙玉,有什麽異常的來告訴我就是。”

夏夕點點頭,轉身走了。

許不知閑着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慢慢地念叨道:“夏夕啊……”

是夜,雪華樓外又挂上了紅彤彤的燈籠,看上去熱鬧得很;只是今晚,來雪華樓的人卻少得可憐,大部分人,都沖着對面那風月窯去了。許不知在門口晃了一圈,便見那風月窯的老鸨喜笑顏開,見了許不知的身影,笑得高傲了起來,遠遠地喚道:“喲,許老板,出來攔生意呢?”

許不知亦笑了笑,語氣平和道:“沒呢,這不是來看看風月窯的攬客招式,想回去教給姑娘們點。”

雪華樓的姑娘仗着長得比風月窯的漂亮,一向是比那風月窯的似乎是要清高那麽點,常常是不怎麽攬客的。于是那風月窯老鸨聽着心中又不是滋味起來,冷哼了一聲,道:“看你嚣張到幾時。”便不再理會許不知,繼續沖來客笑成一朵菊花樣。

許不知看了看風月窯,往旁走了兩步,走到水雲閣的對面,彎腰撿起一塊小石子,擡手往上面一擲,砰地一聲,就見那處傳來林洵怒火沖天的聲音:“哪個不要命的那麽膽大!”

林洵啪地打開窗戶,就見那許不知,仰着頭,站在對面,笑顏如花,身旁是紅色燈籠的光,照得她一圈都柔柔的。

林洵愣了愣,啪地一聲關上了窗,片刻之後才打開,表情依舊慵慵懶懶的:“許姑娘可有事兒?”

許不知撲哧一笑,道:“沒事,好久不見,看看林公子呢。”

林洵啪地一聲又關上窗戶,許不知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嚷嚷着問他關窗幹嘛,卻見窗戶又一下子打開了,林洵咳了咳,側了側身,手肘撐着窗戶邊緣,眼睛望着風月窯的方向,道:“那你看吧。”

許不知心中不爽,問道:“你看那風月窯作甚?”

林洵有些愣,轉過頭來,看了許不知一眼:“我沒有看風月窯啊?”身子移了移,又擺回剛才的姿勢,嘀咕道,“姑姑姨娘她們說我這個姿勢最好看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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