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夙玉之死(1)

夙玉之死(1)

馬夫快馬加鞭,許不知一路憂心忡忡,馬車一搖一晃,晃得她想吐。

傷口似乎也有些隐隐作痛,許不知捂了捂胸口,咳了兩聲,頭一晃一晃的,還不忘問身邊的小厮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是小厮大抵也是被吓壞了,重複來來去去那麽幾句,就說夙玉姑娘死了,蹊跷得很,死相也吓人,當時發現的幾個丫鬟,吓得魂不守舍的。還是新蘿反應快,尋了輛快馬,讓他來找許不知。

許不知苦笑了一聲,雪華樓的人亂了手腳,便還有個自己能找;而如果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又該找誰?

許不知揉了揉止不住跳的眼皮,馬車搖搖晃晃進了城,許不知靈光一閃,推了推身旁的小厮,又對馬夫叫道:“停車!”

馬車晃蕩了一下,馬夫猛地一拉鞭子,馬兒擡腳長嘯了一聲,許不知的腦袋又在車廂的木頭上撞了一下,撞得她頭暈眼花,又急急地推了身旁的小厮一把:“你快下車,去臨滄王府尋儲尚文,他時時在外晃悠,有人找他也不顯眼。待尋到了他,再拜托儲尚文儲世子,讓他聯系一下儲尚林,對于儲尚林,別的不求,但求他,給雪華樓指條路!快去快去!”

小厮有點懵,回頭看了許不知一眼,有些疑惑地問道:“許姑娘這是……”

許不知猛地把人推下了馬車,急道:“你此刻磨蹭什麽!快去!”

小厮剛離開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馬車搖搖晃晃的,還未拐進花樓街的那條道上,就又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馬夫拍了拍車廂,道:“許小姐,你看這……”

許不知心中一跳,嘆了口氣,暗想,終于還是來了。

許不知掀開車簾,就見一中年男子,身穿官府,頭戴烏紗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許不知,做了個揖,道:“許老板,你家雪華樓出了命案,還麻煩許老板跟我們走一趟。”

許不知冷笑了一聲,不慌不忙地下了馬車,手抱着臂,淡淡道:“梁縣令動作就是快,我也不過才收到消息,怎麽的,就要把我收監了?”

名喚梁先的縣令笑得溫和:“許老板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不過就是配合一下調查嘛,我也不過一介芝麻官,還請許老板不要為難的好。”

許不知哼了一聲,瞥了梁先一眼,冷笑道:“俗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想來縣太爺自然是不把高位放眼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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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先笑容有點僵,道:“就不知許老板這話何意了。”

“我何意?”許不知走上前去,手往前伸着,哼了一聲,道:“怎麽,不該上那啥枷鎖了麽?梁縣令,你把我都抓了,想來是雪華樓一人也沒留了?怎麽的,我雪華樓上上下下幾十百把人,個個都有嫌疑?只是我家小本生意的,若是有人趁火打劫,我家東西都丢了,怕是三年都賺不回來呀!”

梁先忙道:“哎,上什麽枷鎖,許老板說笑了。”

許不知上前兩步,貼得與梁先尤其近,冷笑道:“梁縣令,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家雪華樓,不知怎麽還能得到梁縣令那麽高的惦記,死了一個,抓的人是一個都不留,現在連我也想抓了?呵,梁縣令,你背後的人,可保得住你這烏紗帽?”

梁先回頭飽含深意地看了許不知一眼,但還是慢騰騰地答道:“在下這是秉公執法……”又對身旁的兩人使了個神色,兩旁的官差上前,對着許不知道:“對不住了,許老板。”然後架上許不知的手,拖到梁先身後。

許不知掠過梁先那張長滿肥膘的臉就又犯暈車症了,只想吐。但又不能不忍着,許不知很清楚,若是自己真就是個雪華樓老鸨的身份,倒也罷了,夙玉那事自己也确實不相幹,進了官府,最多受幾天罪,通通關系,也就出來了。

可這副身體是屬于史遁空的,自己,其實是個朝廷欽犯。

許不知有些感慨,自己這段日子是不是過得太安逸了,安逸到忘了自己頭上還懸着一把刀,随時會落下來。

許不知如今這個身份,都是黑市上買來的,不細查,查不出什麽問題;關鍵就在于,這夙玉一死的背後,不知是何人,不知針對誰,許不知也不知道,自己若是進去了,還有沒有出來的那一天。

而自己若是出不來,也就罷了——

可是連帶着雪華樓衆人,也估計要算個窩藏朝廷命犯的罪,日後不知怎麽受苦。

雪華樓的姑娘,已經夠苦了,許不知雖然不是聖母,但若是因着自己考慮不周全,連累了那麽多條命……

她覺得自己負荷不來。

許不知眼睛閉了閉,又想起了林洵最後說的那句:“我知道你在利用我。”

她不想就那麽走了,連句抱歉也說不上。

許不知想,過去的那二十多年,自己覺得自己一直是頂天立地的,問心無愧的。

而到了此處,她卻覺得處處都虧欠別人。

難道是穿越的途中添加了瑪麗蘇屬性?

正當許不知腦海中亂七八糟各種念頭亂串時,卻聽見一聲大喝:“梁縣令止步!”

許不知頓時風中淩亂寬面條淚——

尼瑪我女主光環終于要開啓了嗎!

尼瑪現在是刀下留人的節奏嘛!

許不知滿懷希望的扭過頭去,想着大話西游中那句:“我知道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衆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雲來娶我!”

然後她看到了流年那張有點怯弱的臉,舉着一個長木盒,白皙的臉上滿頭大汗,道:“見尚方寶劍者如見當今聖上!”

頓時刷刷刷周圍一衆人等,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許不知識相地也跟着跪了,只敢偷瞄。

但許不知心中真是……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那種操蛋的心情。

我了個大草。

流年才是大boss嗎!

尚方寶劍!

怎麽會在流年手中!

流年難道不是斜對面小倌館的嗎,那家小倌館難道是皇家禦用的?

這不就是雪華樓的奮鬥目标麽……

許不知偷偷看了眼流年,見他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身旁的曉尋捅了捅他,他才知道繼續往下說話,三下五除二,便讓梁先把許不知放了。

許不知此時才稍微反應過來一點,明白這尚方寶劍必然不是流年的,而是他那個燒包主人林洵的。

待得梁先憤憤然看了許不知一眼,揮了揮袖子,離開後,許不知方才拉過流年,小聲附耳道:“你這尚方寶劍是真的麽?不是臨時拿來充數的吧?”

流年對許不知翻了個白眼:“許姑娘,這僞造尚方寶劍的事兒,可是要掉腦袋的。”

許不知心想,哎呦,流年膽肥了嘛,當初見着自己還抖活抖活的,現在就敢翻自己白眼了。

不過鑒于畢竟人家救了自己,許不知也不好再說什麽,左右張望了一下,笑道:“诶,你家公子呢?”

流年伸手指了指:“公子說此處人多,風塵大,所以在茶樓上呢。”

許不知揚起了頭,卻只見對面茶樓原本開着的窗戶啪地一聲,關上了。

許不知嘻嘻笑了一下,對着流年道:“回去告訴你家公子,這灰塵揚起來了,三樓的灰更大呢。還有,”許不知頓了頓,又對流年道,“謝謝你家公子。”然後轉身便走。

流年看了看許不知,眉頭皺了皺,張了張嘴,忍不住道:“許姑娘就沒有其他想說的麽?”

許不知回頭看了流年一眼,而曉尋則手肘捅了捅流年,流年有些不忿,回頭亦瞪了曉尋一眼。許不知笑笑,對流年道:“其他的話,等我這段時間忙過了,再來親自跟你家公子說。”

流年似乎是暗暗松了口氣,又做了個揖,再立在原地目送許不知離開。

許不知上了馬車,馬不停蹄地又往雪華樓趕。許不知甩甩腦袋,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開始認真思考,夙玉到底是為何人所殺。

是自殺還是他殺?是雪華樓的人還是外面的人?兇手的目的在何處?

回到雪華樓,早已空空蕩蕩,地上桌子椅子亂七八糟的,晚風吹來,徒留一股悲涼的氣氛。

許不知一人想着還是有些膽怯,便求了馬夫,讓他跟自己一起去夙玉的房裏看看。

夙玉的房間擺設甚多,都是女孩子喜歡的,床邊有白色的珠簾,上面染着血,已經發黑。而順着珠簾往下,則是床單上的血和流淌在地上的血了。

許不知打量了一下,又比劃了一下珠簾的高度,正是手撐着頭嘴巴對着的高度。

也就是說,夙玉是手撐着頭,像半夜要喝水一樣,喝下了那杯毒藥。

若是深夜,加了毒在手邊的茶杯裏,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夙玉自己吞下毒藥。

許不知環視了一下發現,發現一旁梳妝臺上,竟然還放着一本書,《三字經》。

夙玉入雪華樓入得早,不怎麽識字,而這三字經,則是給小兒讀書入門的……

許不知又打量了一下房間,這房間的花瓶裏還插着栀子花,想來也剛摘沒兩天,還鮮白鮮白的,散發着淡淡的花香。

許不知推門走出房間,手敲了敲窗臺,窗戶上還貼着窗花。

這麽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這樣的房間的主人,怎麽可能自殺?

終于回來了。手術很成功

只是在快要出院的時候,高燒不退,所以出院推遲了好多天。

現在屬于不能久坐,要多躺的時候。

2、3個月才能完全恢複……T-T

不能久坐,所以現在我碼字都是一段一段碼的,但既然回來了,就會保證日更/隔日更

這2天還是以隔日更為主

很開心回來還能見到大家,我在床上有拿手機看留言,但我手機回複不是很方便……

今天回到家了再一并回的

最後謝謝琴師6.1兒童節的地雷!

有時候想,寫文也是一種記挂。

我在全麻前上手術臺時還想,我還欠人故事的發展和結局呢。

所以我回來了。

真的很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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