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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喝完兩瓶酒後，張丹就不再喝了，她指了指下面說，“你們在上邊玩吧，我要下去唱歌了”。

看張丹要下樓高卓急忙也跟在身後，“我也要去，丹姐我還要點歌”。

看着高卓和張丹、徐子然一起下樓，再看看對面的三個人張嚣有些不自在。

對着顧星也、葉南初他到沒什麽感覺，以前在初中時顧星也是班長對班級的每個人都很照顧。

雖然那時候張嚣是老師眼裏的頭疼對象，但在班級裏卻和大家玩成一片。

想到這他又忍不住看向喬顧淮，發現他正低頭玩着游戲，低垂的眼眸看不清是專注還是慵懶，好看的手指不時戳着屏幕。

“淮二，你又自己玩游戲”，顧星也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喬顧淮依舊低頭看着屏幕，神色專注，簡短的吐出幾個字：“晉級賽”。

張嚣忍不住撇撇嘴，心想這個人果然還是和初中一樣，沒什麽煙火氣。

“嚣少要不要一起玩？”，顧星也看張嚣坐在一邊，又想到他上初中時和喬顧淮的那點過節，試圖緩和着氣氛。

張嚣剛上初中那會正是這款游戲剛剛推出來的時候，那時候班級裏一大半的男生都偷偷帶着手機，經常趁着課間或者自習課偷偷組隊打一局。

“我好久不玩了，現在早跌成青銅了，得等我撿起來養養號”。

聽他這麽說顧星也笑了笑，指指喬顧淮：“淮二正在幫我小妹練號，正好你倆可以一起”。

他這話說完氣氛有些尴尬，這話張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覺得顧星也是忘性太大，不記得他這個表弟初中時最讨厭自己了。

“我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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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一出口，張嚣含在嘴裏的半口酒沒來得及咽下去，直接嗆了出來。

他一邊咳一邊接過遞到面前的紙巾。

“啊？”張嚣側頭看到喬顧淮有些吃驚，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喬顧淮把紙遞給他後繼續玩手裏的游戲，張嚣剛有一瞬覺得喬顧淮是不是變了性子，又發現他恢複了印象中的樣子。

話少、嚴肅、沒勁！

顧星也和葉南初坐了會，也下了樓。本來張嚣也想下樓的，可顧星也和葉南初沒叫他，他要是直接跟着就走把喬顧淮一個人扔着，到顯得自己小氣還記着初中時候那點破事。

想到這張嚣索性換個個舒服點的姿勢，伸了伸腿剛伸出去就感覺到腳邊碰到軟乎乎的東西。

他彎腰附身看到貓正一動不動的趴在桌子底下，便一把把貓再次單手拎進懷裏。

逗弄着問：“大白，還認識我不？叫主子。”

貓只顧着低頭舔自己的抓子，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喬顧淮不知道是不是打完了游戲這會放下手機，說“它叫十裏，大白它不喜歡”。

“十裏”，張嚣幹笑了兩聲，“這名字給貓會不會太文藝”。

“它喜歡，不信你叫它”。

張嚣不信，覺得喬顧淮是在耍自己，但又架不住好奇看了看手上的貓對它喚了聲：“十裏”？

貓果真仰着腦袋對他喵喵叫了兩聲，還順便用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張嚣無語，心想這他媽還是只文藝貓。

張嚣剛和十裏這只貓熟悉起來，找回昔日的救命之情，就聽到喬顧淮在一旁開口問自己：“一起打一局？”

看張嚣一臉茫然的表情，喬顧淮拿起桌上的手機，“你以前的微信號還用？”

“不用了”，張嚣有些無奈，因為初中打架的事他被張國安狠狠揍了一頓，當時那頓打現在想想還讓他記憶猶新。因為下手太狠，被打的耳膜穿孔他在國外有一年多的時間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的。

“有新號麽？”

“有”看喬顧淮這麽主動張嚣也不扭捏直接把新的微信二維碼遞過去。

張嚣加上喬顧淮的微信，點開對方發過來的游戲邀請，趁着游戲加載的時間，看着坐在對面的喬顧淮。明明沒什麽太大的變化，依舊是有些清冷的眸子，臉上帶着生人勿近的距離感。除了高了些看起來比以前強壯了些，怎麽性格和之前差異這麽大。

竟然能接受“小乖”這樣的綽號，還能帶自己打游戲。

游戲加載完畢，張嚣選了自己擅長的打野，看到喬顧淮選的是中路諸葛亮。

一開局他就自顧自的跑去刷野，看誰那需要幫助就再跑過去刷兩下大招。雖然很久不玩這游戲，但整體的節奏張嚣還是跟的上。只是移位沒有以前快，對方的恺眼見着就要把他打成殘血。

張嚣只等對方最後一下，然後回城了。就看到諸葛亮湊了過來，一個閃現貼近對方，打出被動再移位靠近疊加兩層被動，最後大招鎖死。

“秀啊”，張嚣見喬顧淮的手指靈巧的在手機屏上滑動，忍不住贊嘆了句。

“割”。

他剛感嘆完就聽喬顧淮又低聲說句，張嚣反應極快的補了個大招收割。

打完才反應過來，略顯尴尬的問：“我這是不是搶人頭了”？

“……搶我的不算”，喬顧淮靜默片刻才開口。

張嚣看了他一眼，竟覺得他嘴角似有幾分淡淡的笑意。沒來由的覺得幾分不自在，接下來的節奏都是喬顧淮帶着全場。張嚣自己打打人頭，再去收割下喬顧淮打的只剩殘血的。

對方一直被碾壓着打，最後幹脆放棄，也不投降幾個人直接躲在水晶底下看着他們帶線推塔。

對方的【昨夜星辰】說：安若天晴小姐姐很秀啊！

隊友跟着說：“看頭像人漂亮游戲也厲害，一會加好友”？

張嚣無語，喬顧淮用個女號顯然讓對方誤會了。

【沙漠看裏海】“瞎，看不出來安若天晴和塵嚣是一起的？應該是情侶”。

張嚣看到這句話，手一抖差點讓手機滑下去。

“就是！”

“你看人家這配合……666……”

張嚣看了眼喬顧淮，發現他根本沒有想理會的意思，只顧推塔。

【昨夜星辰】又說：“和哥哥玩吧，人頭都讓給你。默契咱們可以慢慢培養（壞笑）的表情”

張嚣在喬顧淮帶着人打水晶的空隙，湊近在水晶底下連着收割了對方三個人頭後，才打了一行字：“死于話多、亡于嘴賤”！

張嚣正盯着游戲結束後屏幕上的MVP，就聽到樓下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起身走到護欄邊往樓下看，就見顧星也和葉南初正坐在吧臺的高腳凳子望着舞臺中央，張丹依舊是抱着吉他不過這次是站在舞臺中間。

高卓坐着原本屬于張丹的凳子，在最角落處支起了架子鼓，鼓棒在手心裏不時轉兩下耍着帥。

“今天特別開心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屁孩回到了我們身邊，兩年多時間，他從一個很帥有些叛逆的小孩子漸漸長大” 說到這張丹的聲音微微停頓，往上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眸。“知道你經歷了很多，但以後的日子相信你能夠越來越好……張小壞，歡迎回來！”

張嚣的眼眶有些發紅，他的童年裏充斥着張國安和蘭槿的争吵，還有家裏無聲的沉悶，張丹和高卓看過他家裏最支離破碎的模樣，也陪伴着他過了最叛逆的日子。如果說那段歲月對自己來說有什麽覺得美好的，那大概就是有張丹這樣的姐姐和高卓這樣的朋友。

張嚣拿出手機點開錄像擋在眼前，他想記錄下這一刻，也怕被喬顧淮看到這樣的自己。

話音剛落，高卓耍着鼓棒敲了下吊镲。

店裏的燈光變的昏暗，舞臺上方的燈光亮起。昏黃的光暈打下來，聚成一個圓形的空間。罩在舞臺上的人，音樂聲緩緩的響了起來。清冷的女聲跟着音樂唱道：

換種生活

讓自己變得快樂

放棄執着

天氣就會變得不錯

每次走過

都是一次收獲

還等什麽做對的選擇

過去的

就讓它過去吧

別管那是一個玩笑還是謊話

路在腳下

其實并不複雜

只要記得你是你呀

Wu oh oh

Wu oh oh

一段間奏響起，高卓跟着敲了兩下節奏。右手突然拿着鼓棒指向他，音樂聲漸漸變大，節奏一轉。

兩個人合唱：

我知道你還是從前那個少年

沒有過多的改變

時間只不過是考驗

那些我們說過的信念絲毫未減

嗨、這個少年

還是那張最帥的臉

成長的路上總會有很多風雨

你還是從前那個少年

我們最愛的那個少年

張嚣的心口有些發熱，這會如果屋子裏的燈亮起來就會看到他微微發紅的眼角。他努力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将情緒偷偷藏起來，故作灑脫的對着樓下的舞臺吹了個有些破音的口哨。

嘴角微微挑起，雙手在頭上一攏擺了個心。

他這手勢被高卓盡收眼底，随即手掌貼在唇邊，還了他一個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