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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幾個人玩鬧過從從張丹的店裏出來時，已經是夜裏十點多。

各個店外的霓虹燈依舊閃個不停，站在街上還能聽到裏面的音樂聲。

高卓喝的有些不省人事，張丹不好讓他們在這裏玩的太晚。看着他們喝的差不多了，就催着他們回去。

“卓少沒事吧，我們跟你一起送回去吧”？顧星也看高卓這會整個人都靠在張嚣身上，站直了都費勁。

“不用，又不順路。”張嚣用手指戳了戳高卓的腦袋，見他沒什麽反應，“沒事從小就這酒量，每次都得扛着走”。

張嚣知道他們三個住的近，從這回去都不用打車。

他一邊摟住高卓的肩膀讓他靠着自己站穩，一邊拿出手機準備叫個車，發現喬顧淮的視線還落在他和高卓身上。沒有要走的意思，再次說道：“真沒事，車我已經打上了，你們放心走吧”。

“我們等你上車再走”，葉南初說。

張嚣表情讪讪：“我們兩男的，沒什麽好擔心的”。

喬顧淮沒理，只是靜靜地站在幾步之外也不動，臉色喜怒難辨。張嚣沒再說話，只是暗想喬顧淮這個人實在是難以捉摸剛才在店裏明明還挺好的。

氣氛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那種尴尬，張嚣一時找不到話題聊只是低頭看着手機，計算着車還有幾分鐘到。

“馬上就又要開學了，趁開學前一定要玩嗨了”！

“下一場去哪？”

……

不遠處的酒吧裏走出來十幾個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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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說話中，不難聽出幾分深深的酒意。

一夥人越走越進，呼呼啦啦走成一排，幾乎占了整個人行路。

喬顧淮看着一夥靠近的人，皺了皺眉，上前兩步伸手往後拉了拉張嚣。

張嚣扶着着高卓便往後退了退，給幾個人留出過路的空間。

一直到幾個身影停在自己面前，感受到某種視線的壓力他才擡起頭。

“張、嚣！”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張嚣耳邊響起，他微微一愣，之後擡頭正對上林森那張怒不可竭的臉。

“破爛……”。

不等他把後面的兩個字說完，原本老實靠在他肩頭的高卓意識模糊的掙紮着罵了句，“艹，叫誰呢！”

林森一臉不屑的瞥了眼已經喝醉卻還能忽然亂語的人，嗤笑了聲：“還是和以前一樣沒用”。

聲音不大，張嚣卻聽的清清楚楚，他看了看跟前的人，嘴角微挑。眉眼裏皆是不屑和鄙視：“怎麽，住了半年的院還沒讓你長記性”。

林森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老子會把你丢到爪哇島養王八呢！”

“要是養你我就去了”張小冷笑道。

林森臉色一僵，變得越加難看，五指攥緊的拳頭咯咯作響。

“森子，這他媽是誰啊！兄弟們今天都在這……”。

聽到這話對面的人似乎都磨拳擦掌起來。

張嚣心想：“老子沒想惹事，是事自己找到老子身上的”。

“這不是林森麽？”原本和葉南初站在不遠處吸煙的顧星也這會也靠了過來。

林森掃了他們幾個人一眼，不屑的哼道：“顧老大、淮二你什麽時候也和張嚣混到一切了”。

“淮二不是你叫的”，顧星也語氣不善的提醒。

“這是我和張嚣的事，和你們也沒關系，你們最好別摻合”。

他們今天有十幾個人都在，竟然能在這碰到張嚣他就勢必要收拾一頓。看到張嚣這張臉，林系就覺得腿上的刀疤到現在還隐約發疼，他拳頭攥得更緊了，盤算着怎麽收拾這小子。

就見顧星也在一旁先笑了起來，“你要是自己單挑他，我們在旁邊給你鼓掌”。

當年張嚣把林森堵在班級裏，打得住院三個月，一刀捅在腿上，事情到現在都流傳在一中校園裏，張嚣校園一哥的地位至今無人撼動。

林森明白顧星也的意思，你們一對一可以，要想以多欺少動一下試試。

他一直覺得張嚣和顧星也他們不過是同學，并不是玩的多好的朋友。畢竟當時張嚣和喬顧淮在班級裏差點動手的事情在年級裏同樣喘的沸沸揚揚。

他看了看一直沒有開口的喬顧淮，摸不清他的态度。原本仗着自己身邊人多升出來的氣勢，這會也開始顧慮起來。

別人不知道喬顧淮的情況他是知道的，沒來申城前他們一起在京城的軍區大院裏混過幾年。後來喬家長輩升官調動，喬顧淮被軍隊裏的老爹扔部隊裏一群兵蛋子混，那麽小的年紀愣是被訓練的跟個真兵似的，打起架來他多少有些犯怵。

“草、今天就欺負你們人少能怎麽樣”！剛才說話的人撥開擋在面前的人走上前。

張嚣挑眉，看着一個瘦的有些脫相、滿頭黃毛，左耳是一排的耳釘，看着一身社會中二氣息的人靠過來。

“林森，我今天我不想在這和你動手，”張嚣嘆了口氣，就算動手他也不想在張丹的店附近打架。

“哥幾個今天就修理你……”。黃毛靠近一步手指剛一戳在張嚣的胸口，就“啊”了一聲。

亂叫道：“手，老的手！”

不等一群人靠上來，喬顧淮冷着臉看着靠近的一群人：“不想他手指直接斷掉，就滾遠點”。

張嚣無語，看着喬顧淮面無表情，但手上的勁應該用了不小。他剛才隐約聽到對方骨骼發出的咯吱聲，就這動作和力道打起架來肯定不會吃虧。

當年自己推了他一把，他沒還手還真是很給面子了。

之前高卓總說他是怕打不過喬顧淮才不得不寫作業，都會被他胖揍一頓，這會看要是真打起來，自己還真他不一定會打贏。

“哥，算了吧”。

張嚣這會才看清一群人身後跟着的三個女生，他眉心微微抽動了一下，不自然的避開了林系看過來的眼神。

只是他的視線恰巧對上這會也看向他的喬顧淮，那眼神裏有着幾分說不明的憤怒，只是一瞬又移開了目光，不止喬顧淮連顧星也、葉南初也開始紛紛看向他。

張嚣再次無語，他當年真的和林系什麽都沒有。

林系看了看張嚣，似乎想說什麽，到最後也只是帶着點幽怨的神色看了看他。

喬顧淮握着黃毛的手指力道似乎加重了些。

“疼！”黃毛掙紮着叫喚。

半晌喬顧淮才松開手，語氣近乎壓抑的說“：滾！”

張嚣有些驚愕，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聽喬顧淮說髒話。

林森看着還沒動手就吃了虧，身邊的幾個人都有往後退的意思，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什麽便宜，只恨恨的瞪了張嚣一眼，警告道：“張嚣，咱倆的事沒完！”

一群人離開後喬顧淮的側臉依舊繃的很難看。

張嚣故作輕松道：“沒事了，你們趕緊回去吧。”說完看了眼不遠處的店，補充道：“今天這事千萬別讓丹姐知道”。

顧星也點頭。

“你們先回去，我送他們”，喬顧淮說。

“不用，”張嚣擺擺手，“ 我一個人能……”，不等張嚣開口說完，又看到喬顧淮那冰冷的眼神。

“他們人多”，喬顧淮的聲音微沉，語氣分明是不容拒絕。

顧星也尴尬的看看張嚣，臉上有些唏噓，似乎在說我表弟性格有點冷你多擔待。

喬顧淮坐在副駕，張嚣和高卓坐在後面，這會高卓已經完全醉的不省人事，就是踹兩腳應該都不會知道。“什麽破酒量”，張嚣暗罵了句，但還是讓他舒服的靠着自己。

他坐在斜後方，可以看到喬顧淮的側臉和領口處隐約露着的鎖骨。

外面的街燈透過車窗折射進來，打在少年的輪廓上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張嚣路上一直很想說兩句客氣的話，又敏感的覺得喬顧淮從酒吧裏出來臉色就不太好。經過剛才那一鬧，臉色明顯更難看了。為了避免自己難堪，張嚣選擇了閉嘴。

一直到下了車，他只是匆匆對喬顧淮擺了擺手就算告了別。

******

高卓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上午，他揉了揉疼痛的額頭，匆匆洗漱後，就跑過去找張嚣。

“什麽？昨天遇到那破爛木頭了”！

“是啊”張嚣點頭：“還有林系”。

高卓啞然，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嚣哥，當年你把林森揍了到底是不是因為林系。你走後都傳你是因為喜歡林系，被她哥林森阻擾所以一氣之下把林森打到住院”。

“狗屁！”雖然他出國後，高卓把這幾年他打林森的各種傳言版本和他說過。其中要是說他和林系談戀愛被林森阻擾，懷恨在心攜帶刀具找林森麻煩的版本最讓人樂道。

“是沒腦子麽，我要是真想和林系有點什麽，我不應該去讨好林森，我打他幹什麽”。

“那不好說啊，誰讓那木頭太讓人讨厭！”

“嚣哥，你和林系真沒點什麽？當時班級裏的人都知道你追校花”。

張嚣有些懑憤，他什麽時候就追過林系了，明明是林系給他寫的情書，他只是把人約出去告訴她自己沒有想早戀的想法，然後恰巧被教導主任給抓到了。

可是後來這個事越傳越厲害，到最後變成了他因愛生恨。

張嚣嘆了口氣，一臉無力辯解的倒在沙發上。

“你在幹嘛呢？”高卓見張嚣一直不坑聲仰頭看着手機，湊近了些，“玩游戲呢？”

“嗯”。

“你這段位掉的挺厲害啊”

“就沒玩過”。

想到昨天喬顧淮和張嚣打游戲，高卓便問：“嚣哥，昨天在丹姐店裏的時候你和喬顧淮發生啥了，關系那麽和諧”。

被高卓這麽一問，張嚣手上的動作一僵，反問：“和諧麽？”

“你看他陪你打游戲，替你出頭差點動手打架，還他媽送你回家，你要是女孩子我都覺得他是要泡你了”！

“……你丫的，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