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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喬顧淮剛進家門就看到老媽顧堂嫣坐在沙發上，眼睛不時的往書房瞄。

“媽，你這是幹什麽呢？”喬顧淮把書包放下，看着老媽這幅坐立不安的樣子問。

“噓”！老媽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喬顧淮小點聲。

“怎麽了這是？”喬顧淮微微皺眉，眼神也盯着書房緊閉的房門。

“你爸在裏面教訓你妹呢？”

一聽這話喬顧淮的眉毛皺的更厲害了，教訓喬顧安他們喬家一向是男孩摔打着長大，女孩放在手心裏捧着長大的，長這麽大他爸媽都沒兇過喬顧安，這次得是犯了多大的錯。

喬顧淮又看了眼她媽，她媽雖然有點擔憂但估計也不好說什麽。他爸雖然平時對他媽萬般寵愛，但在教育孩子這事上她媽确實沒什麽說話的分量，畢竟她媽就是被她姥爺姥姥寵的除了彈得一手好鋼琴外，一點生活能力都沒有的。

“我進去看看”，喬顧淮說完就大步往書房走過去，敲了兩下再聽到讓進才推開門。

一進屋就看到喬顧安站在書桌前低着頭，豆大的眼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老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但臉色陰沉，這火發的還真不小難怪老媽都不敢開口來勸。

“你這是惹什麽禍了？”喬顧淮問。

喬顧安低頭繼續抽涕。

半晌老爸一拍桌子，吓的喬顧安一抖沉着聲音問：“這小子到底是誰！”

“哪個小子？”喬顧淮看了眼喬顧安，被他爸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但就是緊抿着嘴唇死不開口，忍不住問：“到底怎麽了？”

“你自己看！”老爸把手機往書桌上一扔，手機慣速的差點滑掉地，喬顧淮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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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送蘭德不就是為了讓你照顧她看着她，你怎麽看着她的，她一個小女孩你不照顧好了吃了虧怎麽辦？要不是今天她們學校主任找到我，我都不知道發生了這麽件事。和男同學在小樹林裏約會，還是兩個男的大打出手，我問她那小子是誰她還死鴨子嘴硬不說話”，喬庭越說越氣，女兒打不得罵不得憋着的氣只能朝兒子發。

喬顧淮不吭聲，只是拿起手機打開越看眉頭皺的越深，眼神也越來越冷。

視頻很短，也有些模糊，一開始是一個比喬顧安高很多的男孩子拉扯她之後就不知道從哪跳出來另一個人，說是打架完全是這個人單方面打了拉着喬顧安的這個同學，估計是監控角度的問題，只拍到了跳出來的這個人側臉。

但喬顧淮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張嚣那紮着馬尾的發型，還有那一手插着兜踹出一腳的姿勢。

喬顧安稍稍擡了擡頭掃了眼她哥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她知道他哥肯定能認出來這人是張嚣，可她絕對不能把這事和老爸說了，萬一她們主任把這事和高中部主任一說，張嚣翻牆這事肯定要被記過。

正想着喬顧淮冷冷的眼神就看了過來，她急忙繼續低頭。

“看完了？”老爸看了喬顧淮一眼，想到剛才莫名其妙把火撒在自己兒子身上這會也有點心虛，語氣放緩了些說：“這事吧也不算什麽大事，她們學校那個主任跟我是老朋友看到這個視頻特意告訴我一聲，讓我多注意些，別讓她一個女孩子吃了虧，我問了她快半個小時了死活不肯開口說那人是誰。”

“喬顧安，你先出去。”

喬顧安聽到這句話急忙擡頭看了看她老爸又看了眼他老哥，他爸沒吭聲算是默許。

她知道她老哥肯定是有什麽話要私下和他老爸說，于是趕緊先跑出去找她媽訴苦，實在不行就給她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打個電話，差不多也就把這事糊弄過去了。

門被關上後，喬庭看着喬顧淮嘆了口氣：“怪我們太寵着她了。”

“這事先別着急，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早戀……”說到這個詞喬顧淮覺得嗓子有些發緊，張嚣要是和自己妹妹早戀……

他心口處頓時覺得悶疼，好像被誰重重打了一拳。

“應該不會，這事我來問吧，有些事她肯定不願意和你們說我來和她談。”

“行，你們同齡沒代溝，你說說她，她從小就什麽都聽你的”。了，說完擺擺手讓喬顧淮出去。

喬顧淮從書房出來就看到喬顧安正躲在他媽懷裏撒嬌，臉哭的都花了，一雙大眼睛裏還帶着點淚光讓人可憐。

“上樓！”喬顧淮心裏煩得很，語氣也很不客氣。

喬顧安趕緊坐直了身子，看着她哥一本正經的背影犯怵。

“去吧，有什麽委屈和你哥說說，”老媽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哥……”，喬顧安跟着上了樓，剛進屋就對上喬顧淮冷列的眼神，頓時覺得心慌，怯怯的叫了聲。

喬顧淮坐在椅子上，十指交握半晌才開口，“你早戀了？……和張囂？”

喬顧安一愣，她以為她哥會先劈頭蓋臉的教訓她一頓，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最主要是她哥說話的語氣，好像有一絲緊張、擔憂。

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聽到過她哥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在她眼裏喬顧淮永遠都是冷靜、克制，就好像天塌下來她哥都不會皺下眉毛。

“我沒早戀！”喬顧安趕緊搖頭，“哎呀～不是那麽回事，”沒了老爸的壓迫，再看向喬顧淮聽完這句話微微舒展開的眉宇，她急忙解釋，“那天是有個班級同學糾纏我，恰巧就被張嚣哥碰到了。”

說到這她的聲音又低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問：“哥，你不會把他抖出來吧，你千萬別和老爸說，萬一讓鬧大了讓學校知道不然張嚣哥被記過怎麽辦啊。”

“那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喬顧安原原本本的把那天張嚣怎麽跳過來，怎麽把那個同學揍了，兩人又怎麽分開的事說完。

一邊說一邊不時的看着她哥的表情，就見喬顧淮一會眉頭緊鎖一會舒展開，臉色也是一會晴一會沉的。

她哥難得有這種表情如此豐富的時候，喬顧安趕緊讨好道：“哥，怎麽說張嚣哥也是為了幫我，咱們可千萬不能把他抖出去”。

說完又是幫喬顧淮按肩捶腿的，喬顧淮一開始跳到嗓子眼的心漸漸放了回去。

“這事我會去和老爸解釋的，你就別管了。還有你以後老實點，別随随便便單獨和男同學接觸，還去什麽小樹林，你有沒有腦子。”

喬顧安趕緊認錯，乖巧的點頭：“張嚣哥那天已經教訓我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和表哥。”

喬顧淮點點頭，心裏又有些難受，想到那天自己在校門口和張嚣說的那些話，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沉了下去。

那麽重的話，當時說完他其實就有些後悔，後來假條的事被查清楚，但張嚣逃課竟然是因為顧安，這事他怎麽也沒想到，而且張嚣就這麽把事給扛了下來，任自己被誤會。

想到這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指尖滑過掌心清晰的痛感傳到心裏。

“你的意思是你妹沒早戀，那人是你同學只是剛好碰見，幫了你妹”。

“嗯，我那同學的名字我答應了顧安不能和你說，你也不要再問了，反正她沒早戀，以後再有這種事她答應了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的”。

喬庭看着自己兒子眼中那種坦蕩和堅毅的眼神，他知道話說到這份上。喬顧淮的意思就是這事到此為止行了，那人是誰他們兄妹都不會告訴他。“那你回頭好好感謝人家，這事我也會和學校那邊說下就這麽算了，畢竟也沒出什麽大亂子。”

周一早晨張嚣剛洗漱完下樓，就看到高卓已經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

他有些吃驚的看了看高卓，“你怎麽這麽早就跑過來了？我還沒吃飯”。

高卓回頭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說：“我也沒吃早飯呢，我來蹭飯吃完一會讓李叔送咱們去學校”。

“這還沒考試呢，你爸你媽就提前把你踢出家門了？”

“哎、這兩天天天逼着我看書，說什麽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就一個期中考試都快把我逼瘋了，我收拾完趕緊就來找你了”，高卓一邊嘆氣一邊往廚房裏看，“李嬸，你今早熬的什麽粥啊？真香。”

“海鮮粥”李嬸笑眯眯的把早餐端出來，又給他兩端出來兩個小碟，碟子裏是兩個剝好的雞蛋，還有一根剪好的烤腸。

高卓一看忍不住樂了，這不正好被擺成了個100的型狀。“李嬸，你怎麽跟我媽似的，這是希望我倆能考一百分麽？”

“以前家裏孩子考試，我都是這麽給準備的，圖個吉利”。

張嚣看着盤子，也跟着笑了，“謝謝李嬸”。

“每科一百是不可能喽，全部加起來還是沒問題的，”高卓嬉皮笑臉的說。

張嚣忍不住踢了他一腳，“廢什麽話，趕緊吃。”

“得先吃腸，你怎麽把蛋給先吃了，”李嬸又從廚房拿了些吃的出來，看着高卓已經把盤子裏的蛋吃光了。

“哈哈，我沒想那麽多，我這不會就考一分吧，那我爸媽得扒我一層皮。”

“瞎說什麽！”李嬸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張嚣在笑鬧中吃完早餐和高卓一起去學校，兩人考場不在一個樓，高卓在教學樓張嚣自己去了會議樓。

就像宋舒之前說的，大教室裏面積大、考生人也要比班級裏的人多，別的考場也就二十多個人，他們這個考場差不多有五十多。

但監考老師卻還是兩個，張嚣按照考證上的信息找到自己的座位號坐好。

第一節課考語文，平時上語文課張嚣大多都是睡覺的，誰讓語文老師跟老夫子一樣講課就讓人昏昏欲睡呢。

好在這兩天他還翻了翻古詩詞，張嚣沒想過要考多好，他和高卓不一樣，老高一直希望高卓能成績優異，而張國安對他反正從小就沒怎麽在意過。

他盡量把自己會的都寫上，畢竟他也不想總是讓各科老師去找嚴聘婷告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型的原因，張嚣覺得從他進了考場開始。監考老師的眼睛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眉毛皺的都快連在一起搭成橋了。

張嚣絲毫不理會埋頭答了半個小時題，把會的七七八八都寫完。翻到最後面打算寫作文，畢竟他從初中開始就上千字的檢讨寫着。對寫作文到是一點不犯愁，只是看到作文題目時還是一陣郁悶。

《我的父親》，這種作文不應該是小學、初中才寫的麽。張嚣暗自腹诽，看着題目腦袋裏出現了從小長到大和張國安有關的很多畫面，最多的除了他和藍槿女士吵架的，再就是他忙個不停接電話的畫面。實在是找不出什麽太過溫馨的父子情深場面。

張嚣手比千金重的寫完标題後，幹脆直接扔了筆趴桌上睡覺。他實在寫不出來，這會交卷監考老師也不會讓他交卷出去。

他剛趴了一會，就聽到咚咚兩下有人敲桌子的聲音。

張嚣擡眼正對上監考老師一雙怒其不争的眼神。

“第一科語文都不好好答，這下面的還考不考了，”說完翻了翻他的卷子，看着空白的作文盡量不放大聲音，“這作文幾十分就不要了，這麽簡單的題目還不好寫”。

“老師，我寫不出來你要實在看不慣你幫我寫，”張嚣原本就煩躁的情緒這會也壓不住了，也不管什麽監考老師，直接把卷子一推。

班級裏的人都停下筆幾十雙眼睛紛紛盯向他。

“你哪班級的？怎麽和老師說話呢”原本站在講臺前的另一個監考老師也走了過來，看着他一字沒動的作文跟着皺眉。

兩個監考老師就站在他面前，似乎對他不在作文上寫兩個字就特別不甘心。

張嚣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心裏的煩躁已經達到了頂點，尤其是兩個監考老師一直不動的看着他。

他不爽的拿起桌上的筆，有些無奈又很是嚣張的大筆一揮，愣是在八百字的作文格上，寫下幾個大字，占居了整張的作文紙：“有錢、很忙”。

寫完一甩筆，起身說道：“老師，我要交卷”。

絲毫不顧忌監考老師那張臉扭曲的跟抽了筋的樣子，大刺刺的走出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