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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在看着本就不大只放了四張小桌的二樓，這會最後兩張桌子已經被喬顧淮他們一群人拼湊在一起後，張嚣再次覺得今天中午就不該跑到這吃飯。

“呦～你倆怎麽也來了”，他們剛剛把兩張四人桌拼到一起，葉南初擡眼就看到站在樓梯口踟蹰的兩個人。

“嘿嘿，聽我同桌說這挺好吃的，”高卓看了看旁邊，時刻觀察着張嚣的表情正猶豫着要不要找個借口下樓。

就聽到葉南初開口說：“一起坐吧，我們剛把兩張桌子拼一起，加你倆九個人再添把凳子擠擠能坐下。”

張嚣冷着臉一直不說話，高卓知道他嚣哥是抹不開面子，何況和張嚣鬧別扭的是喬顧淮，他們一直和其他人關系都還不錯。

“嚣哥、坐麽？”高卓用胳膊碰了碰他小聲問。

張嚣這會也不好意思拒絕葉南初的好意，可是他總覺得每次葉南初看他和喬顧淮的眼神都帶着幾分看好戲的感覺，就像小時候看倆小孩鬧別扭的觀衆，讓人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錯覺，再說這會要是掉頭走也太慫了。

更何況喬顧淮也在看向他，兩人四目相視，張嚣郁悶的撇開視線。他本來不是個記仇的人，但自從上次的事情後，他就再也不想和喬顧淮有什麽接觸。

他學渣他知道，這人從初中就看他不順眼。

不過他總覺得今天喬顧淮看他的眼神過于專注，哪怕他避開對方的視線還是能夠在餘光中感受到對方在看他。

“坐啊，”張嚣施施然的走過去，拖過一個椅子坐下。

高卓看着張嚣這幅大爺的模樣，也跟着讪讪地坐下。

一時間氣氛有點莫名的尴尬，張嚣和喬顧淮在校門口差點打起來的事在年級被傳的沸沸揚揚，在他們這個年紀正是有點什麽事就容易被傳開，更何況是兩位校草級別的人物。

“沒想到你倆也會來這裏吃飯”，最先打破這種尴尬氣氛的還是顧星也。

“為什麽不會來？”張嚣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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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二說你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覺得這種東西你肯定吃不慣”，顧星也指指一直沉默的喬顧淮，瞬間就給喬顧淮背了個鍋。

張嚣無語，覺得看熱鬧的不是一個，而是一對。

“是我想吃，”高卓忙接道：“嚣哥主要是為了陪我。”

張嚣眼神直接白向喬顧淮：“我沒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不挑食”。他糾正道，說完從桌上的竹筒裏抽出一雙筷子扯過紙巾開始擦拭。

葉南初看着他那動作，就好像筷子和他有仇一樣忍不住輕笑了聲：“這筷子都是消過毒的，這家店雖然比較舊，但東西很正宗，淮二經常來的。”

張嚣擡眼視線又對上坐在對面的喬顧淮，發現他正看着自己手上的動作皺眉頓時覺得不爽，奮力的又用紙巾撸了兩把筷子。

高卓只覺得張嚣想撸的應該不是筷子，而是喬顧淮的腦袋。

“嚣哥幹淨了，你喝什麽我去給你拿”，高卓實在有些受不了兩人間這詭異的氣氛，頓時開始後悔自己嘴饞為什麽非要出來吃呢！

“別買了，我們剛才還說一會吃完飯去對面奶茶店買喝的，”這時一班有人開口說道。

張嚣看了一眼，有些印象之前一起打過球。

“奶茶啊，”高卓看了一眼張嚣，“我嚣哥不喜歡喝甜的，飲料奶茶他都不喝。”

“知道知道，水都要喝巴黎水是吧！”那人打趣道。

這話剛一說完，就讓人想到那次張嚣折騰喬顧淮買巴黎水的事。好不容易緩解點的氣氛又陷入了尴尬，那人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急忙把話題轉移到今天的考試試題上。

幾個人就着這個話題又抱怨了一番這次物理考試題出的有多變态。

沒一會老板就把砂鍋陸續端了上來，張嚣看着冒着熱氣的全牛砂鍋，香味撲鼻。可對面坐着喬顧淮他就郁悶的連食欲都打了折扣，張嚣用筷子挑了塊牛肉放嘴裏，嘗了口還是覺得沒有食欲，拿起桌上的小瓶開始加料。

“這是辣椒，挺辣的”喬顧淮看了幾眼終于還是沒忍住提醒。

只是這不提醒還好，一提醒張嚣臉更臭，“我就愛吃辣”他話還沒說完，手上的力度沒控制好就見小半瓶辣椒粉直接倒進了小鍋裏。

等張嚣夾起一筷子牛肉剛一放到嘴裏，就覺得血液只往腦門上湧，嘴巴裏跟着了火一樣，辣的發疼。

一杯水遞到眼前，張嚣辣的眼睛跟起了霧一樣，接過水就猛灌了兩口才感覺舒服些。

低頭就看到一雙骨節分明，指節修長的雙手正墊着餐巾紙把砂鍋端到自己對面。

“幹嘛？”張嚣啞着聲音。

“我剛提醒你這個很辣”說完就見喬顧淮拿着湯匙把砂鍋裏的辣椒一勺一勺盛到旁邊的小瓷碗裏。

“是不是有些辣啊，我們家這辣椒調料都是自己種的朝天椒不能放太多的，”老板娘把最後兩碗砂鍋也端了上來，看着喬顧淮盛出來的辣椒湯笑着說：“少放點醋就沒那麽辣了！”

“嗯”喬顧淮點了點頭，又把自己面前剛剛端上來的往張嚣面前推了推說：“我點的和你一樣，你吃這個”。

張嚣看着喬顧淮手上的動作，雖然心裏有一百個不想開口說話但還是憋出一句“不用了，我再點一份。”

“老板娘最不喜歡浪費了”喬顧淮看了一眼挑出來的小半碗辣椒湯。

顧星也看了兩人一眼也跟着附和，“淮二說的是真的，你要是就這麽浪費掉，我保證你以後再來老板娘會給你臉色看”。

“我以後就不來了”，張嚣沒好氣地說。

“嚣哥，真的挺好吃的，你快嘗嘗。”高卓嘴裏還嚼着肉，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只顧着埋頭吃壓根沒注意到他手抖把調料倒多這事。

張嚣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腳，他才終于側頭看向張嚣，一臉茫然。

“其實也沒那麽辣”張嚣看了眼已經被挑出來大半的辣椒湯，把砂鍋拖了回來。又将勺子放進高卓的小鍋裏盛了幾勺湯，“中和一下就好了。”

雖說辣椒已經被挑出去大半，但一頓飯下來還是辣的張嚣大汗淋漓。不過這砂鍋味道還真是正宗，牛肉炖的火候剛好，他一頓飯下來難得的沒有挑食，吃了一碗的米飯。

到了最後其他人都已經吃完，只有張嚣和喬顧淮還在吃。

“要不我們先去對面買奶茶，你們兩一會吃完去找我們”，葉南初看着兩人一眼提議。

“你們去吧，我在這等……”不等高卓把話說完，就被顧星也拎了起來。

“等什麽？他還能丢啊。”

張嚣嘴裏的食物還沒咽下去開，就看到高卓已經跟着幾個人往樓下走，他這會要是扔下筷子說吃飽了跟上去，就顯的有些太刻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怵淮二呢。

張嚣看着小鍋裏的幾塊肉，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先吃完再說，畢竟難得吃頓讓自己覺得舒心的飯。

“那次的事我都知道了，顧安都和我說了，”喬顧淮突然開口。

張嚣手上的筷子一頓，“她都說什麽了”？

喬顧淮也看着他，放下筷子，“你怎麽碰見她的，然後怎麽跳過去的，還有怎麽教訓那小子的”說罷拿起桌上的手機晃了晃，“我這還有視頻。”

“視頻？”

“嗯，是被初中部主任在視頻裏發現的然後就告訴了我爸，因為這事我妹第一次被我爸教訓。”

聽到這張嚣忙說：“這事不能怪她。”

他本來還想替喬顧安說兩句好話，就聽喬顧淮又說了句：“……對不起”

張嚣一口食物沒咽下去，差點嗆住，掩面咳了兩聲才緩過氣來雙眼定定的看着喬顧淮，他雖然心裏有氣但從沒想過讓喬顧淮給自己道歉。

應該是他從未想過喬顧淮會有和自己道歉的那一天，畢竟他是那麽高冷驕傲的一個人。

“上次假條的事，也是我誤會你了，還有我妹的事，謝謝”。

張嚣看着喬顧淮此刻的模樣，黑白分明的雙眼少了平日的冷清。低垂的眼眸，有點無辜有點可憐，竟有種小狗祈求的乖順模樣，讓人忍不住的想揉搓他的頭發。

張嚣對自己生出這種情緒有些懊惱，他這個人就是見不得別人說軟話。

“算了，我已經不生氣了。”

“真的？”喬顧淮挑眉眼睛一亮。

張嚣完全被喬顧淮這副一反常态的樣子弄尴尬了，想着自己因為那麽一點小事記恨這麽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想趕緊吃完走人，含糊的“嗯”了聲。

“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當面說開的，我那天話說的太重了”。

想到那天和張嚣說的那些話，喬顧淮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喬顧淮，這事過了，我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

喬顧淮認真的看着張嚣的臉，但還是從那聲名字中聽出了距離感。他心口有那麽一瞬疼痛，但還是釋然的淺笑着沒再說話。

兩個人剛從店裏走出來就看到高卓跟着顧星也一群人站在路對面正準備過馬路，每人手裏還拿着杯奶茶。

“嚣哥”高卓看到張嚣隔着馬路晃了晃手裏的袋子，看沒有車輛趕緊快步跑過來。

“你別說這條街的東西真的不錯，給你買的，”高卓把裝着奶茶的袋子遞給張嚣補充道：“我特意讓老板少放糖了。”

“謝了，”張嚣接過奶茶直接撕開塑料膜，把吸管扔進垃圾桶嘗了一口果然如高卓所說，不是很甜但奶香味十足。

“說開了沒？”顧星也湊到喬顧淮身邊也遞給他一杯奶茶，低聲問。

喬顧淮看了看站在不遠處并肩而立不時低語的兩個人，點點頭。

顧星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咱們得謝謝張嚣，考完試不就五一放假了麽，要不一起去丹姐那聚聚算是感謝”？

喬顧淮垂下眼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顧星也以為他是抹不開面子，便道：“我去說，他應該能去，”說完就向兩個人走了過去。

喬顧淮就見顧星也搭在高卓肩上說着什麽，三個人有說有笑。

“其實張嚣這人挺敏感的，很多家庭不幸福的人骨子裏都會沒什麽安全感”。

喬顧淮回頭看到葉南初那張明明帶着笑意的臉，但卻沒辦法從這張臉上感受到開心。

他心裏的情緒有些五味雜陳，他不知道張嚣從小是怎麽成長的，但他知道葉南初。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順着葉南初的視線，再次轉向站在陽光下的三人。

五月的暖陽照在少年的側臉上，陽光傾灑下來襯托的那人面容更加白皙，紮起的馬尾帶着少年豪不掩飾的桀骜不馴，嘴角的笑意如同這暖陽一樣，照進喬顧淮的世界裏，不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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