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卸裝
卸裝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即使再見面,成熟的表演,不如不見。
——《不如不見》
坐在酒店那張巨大的床上,我靠着軟枕,百無聊賴地轉着電視頻道,卻沒發現有什麽好看的,全是《宮心計》之類的古裝劇。晚飯沒吃,腸胃餓得好像有點痙攣,看看手機,居然已經快十點,真不知道那麽多個小時是怎麽熬過來的。
中午一直到吃完飯都沒有提及合作的事,倒是李承冷淡着一張臉叫我自己先回來,我着急地追在後面問“那合作的事情怎麽辦”,回答我的是一個走遠的背影。
當時來接我的司機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好像有些同情我,一路不停地找話題。我沒怎麽回話,靜靜地聽着他扯這個城市的風土人情。送我到目的地後,司機特意下車,正色道:
“小姐,我們經理有時候就是一個挺嚴肅的人,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真是好心的人,我感激地笑笑,“謝謝,我沒事。”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他以前就總有嚴肅的時候,我知道的。
比如那時他教我做題我心不在焉,一道題他講了好多次,我嘴上嗯嗯啊啊地應着實際上不知所雲。他也不知怎麽地就能發現,用筆頭狠狠敲我的腦袋。然後一臉嚴肅地說“你在發什麽呆!這種類型的題再做不對就給我抄十遍!”。
他真是過分,他都不知道,他離得那麽近,要我集中注意力,有多難……
就快淹死在回憶裏的時候,我聽到房外有人拍門,“啪啪啪”地三下,力度不小。
回來路過的時候也看到有服務員這樣拍門叫打掃房間的。我慢慢地從床上爬下來,四肢發軟地去開門。想着這度假村什麽都好,就是服務員素質有待提高。剛走到半路,砸門的聲音又響起來。
急什麽?這個人真的很沒有耐心……
我打開門,迎面沖來的人一身酒氣,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被撞在牆上,剛剛下意識地要推開,雙手就被扣住,耳邊傳來喑啞又低沉的聲音:
“桃子……”
灼熱的嘴唇緊貼在我的耳邊,他急喘而出的熱氣沖進我的耳朵裏。我因為事情突然而慌亂的手腳在聽到這一聲稱呼後居然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他這樣叫我……是又喝醉了吧……
他側了側頭,滾燙的臉上居然帶着潮濕的粘稠。挨得太近,一股濃烈的酒精味讓我有些頭暈,我不自在地偏過頭,他的臉卻又緊貼過來。他的聲音帶着哽咽,沉沉的。
“你今天說……你真的要跟他……結婚了?”
我一時愣住。突然發現,要我跟他說是,自己都心痛欲裂。我慢慢地擡起眼睛看他,卻沒有防備地讓一滴水珠落在我的眼睛上,再順着眼角流到腮邊。
“你不要……我不準……”微顫的聲音低低地蕩在我耳邊。
他說什麽?
“李承……”這樣的場景讓我真的不能思考,我扭動雙手,想要掙脫開他。“你先——放開我。”
“你先答應我!”他瞪着猩紅的眼睛,怒吼着的聲音帶着急切和十足的憤意。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麽。我搖搖頭,想說我不明白。
他的眉間猝然緊聚,一秒間我就感到我的下唇被咬住,一絲血腥的味道夾雜着酒精的氣息湧向我的咽喉。
我還驚在原地不能反應,就感覺嘴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他放開我的手去嘞住我的腰,手上的力量大得我骨頭都疼了起來。我本能地去掙脫,卻完全使不上力。唇上的吮咬,舌尖的纏繞,牙齒的碰撞,都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這是……吻?李承在吻我?!
我并不是沒有盼望過,并不是沒有想象過。我以前期待着終有一天,他會在詩一樣的地方,在滿天飛揚花瓣的桃樹下,輕吻我。
可是現在這個決絕又憤怒的……到底是什麽……
還來不及找回理智,冰涼的頸部就被灼熱的唇舌壓迫,他的手突然開始上下游走,一只手移到我腰部以下,一只手伸進了我的衣服裏,熾熱了我背部的皮膚。
心裏一聲驚呼,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力氣,我猛地一把推他,拼命偏着頭,終于擺脫開他。
他倒退一步,怔住。
“……你喝醉了。”我低着頭,一邊急促地喘氣,不敢迎上他的眼神。
顫抖的聲音幽幽飄來,似有一絲隐忍。
“那麽讨厭我嗎?”
我定了定神,剛想搖搖頭說“不是”,就聽到他懇求的語氣,“桃子……我不要你跟他結婚。”他又走近,俯身輕語:“你答應我……好不好?”
這次,我聽懂了……
這一刻我才終于看清,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沾上水珠的睫毛,根根分明。
一陣悲傷無止境地襲來,無邊無際地在心頭蔓延。
遲了。已經遲了。
我想我不能再當他手上的木偶,他輕輕地一牽線,我就起伏不停。這樣的不明請求,會不會又是空谷裏飄渺的回音?
呵!才怪。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也許是他一直習慣了我在後面追逐他,可是現在我卻要嫁給別人,他的虛榮心不允許嗎?
也許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他介懷我當年的不辭而別。
被人忽視的感覺,他恨的是這個吧。
我攥緊拳頭,低下頭藏住自己的情緒,又堅定地擡起來,一字一句地說:
“我已經——答應他了,自然就會跟他結婚。”
他頓在原地,深深的眼窩裏飽含着什麽。他的嘴角抿成堅毅的一條線,喉結上下滾動,像在極力克制。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李承。
“你——你為什麽……”
還沒說完,他突然用一只手撐在牆上,低下頭,用另一只手壓住腹部。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樣子不太對勁。我有些害怕,輕輕地用手碰他。
“李承?你——你怎麽了?”
“不用你假惺惺!”說罷,他轉身用力擰開門,一甩手“哐當”一聲便不見了蹤影。
房間裏只剩電視在說着蹩腳的臺詞,我雙腿更加發軟,恍恍惚惚的感覺像是在做夢。擦了一下嘴唇,聞到血腥味,還有些微微的痛。
比這更痛的,在胸腔的某個地方,随着心跳的起伏,一擊,又一擊。
到底發生了什麽……
徹夜未眠,抱膝坐在床上,對着窗外的密集的樹叢,到天明。
一不注意太陽已經高升,我看看表,都快要到中午了,記得回去的航班是下午三點多。我站在李承房間的門口,猶豫的手指不知到底要不要去敲他的房門,我甚至在想如果他不開門我要不要冒充服務員……
想到昨晚,他的樣子真的不太對。
就在顫抖的手終于下定決心去敲門時,旁邊有人推推我。
“小姐,你讓一下好吧。”
我回過頭,服務生有些不高興地瞟我一眼,打開房門直接走進去。
我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疑惑不已。
“不好意思,請問這個房間的客人去哪了?”
“什麽客人?我不知道你說什麽客人,這個房間是空的啊。”服務生站定,更加疑惑地看着我。
“啊?不會啊,我朋友昨晚還在……”
“那就是退房了。”
“退房?”我的聲音大了起來,“不可能吧,他……”
她又走回到門口的推車旁拿了兩塊新的浴巾,更加不耐煩地直接打斷我說:“我只是來打掃房間的,怎麽會知道。你去問一下前臺。”
一股莫名的恐慌不知怎麽地在心裏流竄。我一路穿着拖鞋沖過幾個花園,像瘋子一樣跑到前臺,得到的答案是:
七點多就退房了。
果真……
我郁郁地轉身回去,隐約聽到身後的前臺接待還在意猶未盡:
“那房間不是經理嗎?”
“是啊,一大早就看到他走了。”
“那女的……經理難道是吃了就跑那種人?”
“……你亂說小心旁邊有人打你小報告。”
“不會啦!只有你聽見,要打就是你……”
我又一路沖回房間,忽視路人的目光。
“小希……你知不知道你哥回去了沒?”我聽着小希那邊歡快的一聲“桃子姐,旅途愉不愉快啊?”,忽然就悲從中來。
“他不是跟你一塊回來嗎?”她好像明白了什麽,“你們怎麽了啊……”
昨晚的事,能怎麽解釋呢,我嘆口氣。
“哦……沒有,我只是一時找不到他,有點擔心而已……”
“哈哈!他也不是小孩子,你們啊……”她的笑聲裏盡是暧昧的嘲弄。
太諷刺了,我無力地搖搖頭,跟她說了再見。
小希說的是,我又何必找他呢,他也不是小孩了。再說了,我是誰,難道能讓他為我尋死覓活?
我開始黯黯然地收拾東西,準備下午的班機,不知為什麽連手都沉重地擡不起來。
他這麽無聲無息地走了,應該是恨死我,不想再看到我了吧……
只是我那時忘記,除了恨,也許他跟我一樣。
三年前我的離開,是因為,心內成灰。
抓蟲……沒稿了裸奔了
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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