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情分
子嫮瞧了瞧胥莞溫潤如玉的眉眼,為着甄意的勸告,她還是小心翼翼道,“子嫮剛出家門,未曾遇到如此駭事,只覺可怕至極,子家與胥家交好,便想着若是能與姐姐商量一番,定能稍稍安撫心頭恐懼。”
她說這話時,榻桌上袅袅安神煙漫在兩人眼前,胥莞神色有些見不太清,卻聽她道,“妹妹不必過于害怕,倒是那姜氏,如今吓出了好歹,也不知能不能逃過一劫。”
子嫮心中一頓,看向胥莞的神色明朗了許多,“這事實在蹊跷,妹妹驚恐着萬一我們這些姐妹都遇上這樣的事,那該如何是好,倒是姐姐看得清明。”
“有何不清明的,那丫頭分明是幫着姜氏抵了一命,死得那樣凄慘。”她是見到了茯苓死狀的,饒是她詩書經綸也從未那般驚慌過,現在重又說起來,只覺得後脊上一陣發寒,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子嫮察覺了胥莞眼瞳中的恐懼,心中确鑿了傅說所說的凄慘之狀,便反手握了握胥莞的手,“妹妹無心叫姐姐重新回憶起當時之事,姐姐受了驚吓,還是要好好養着的。”将她的手送進了錦被裏,細細掩上錦被,免得冷風進去。
“妹妹似是有心解開這其中秘密,姐姐勸你一句,進了商宮,駭人之事只怕比這更甚,旁人的事還是少知道些的好,明的多了,怕是會惹禍上身。”
她這般長輩安撫着的言詞,叫子嫮莫名生出委屈,“姐姐,你可願過這般日子?”
胥莞斂眉似是有所動容,嘴角笑靥有些許凄美,“已是板上釘釘之事,我願與不願又有誰能成全呢?”她看了一眼子嫮,“你也不必對我如此謹慎,今後若是有哪些需要我幫忙的,我自然盡力而為,姐妹之間,有個照應的人總是好的。”
子嫮定了定神,目光炯炯中有些安心,笑了笑,“姐姐為何信我助我?”
窗棂被外頭的風雨吹得有了潮濕色澤,嗚咽狂風浸着些許雨水撲在縫縫補補的縫隙處,細密冷風似是銀針一般刺到兩人臉上,莫名的疼痛自心間升起。
胥莞驀然笑得明媚光彩,似涅槃的九天神鳳鳥,“有個故人與你生得眉眼相似,見得你,我便知曉,今後商宮深牆厚院中,我不是孤身一人的。”
子嫮自然不明她這話中意味,“生得這張面容,倒是我的福氣了。”
兩人相視一笑,心心相惜間竟不覺外頭的驟雨悄聲息了,漸升日光沖破雲層一時間奪目得亮眼,隔着窗棂映出潤潤光暈,罩得一屋子的溫暖色澤。
甄意從外頭屋子裏進來,朝兩位主子福了福身,“小姐,莊禮官帶人傳話給各位小姐,明日便動身啓程。”
子嫮與胥莞互望了一眼,眉宇間皆是疑惑,子嫮便回頭問甄意,“怎麽回事?”
“小姐,方才姜小姐醒了,那小姐哭鬧着要盡早啓程,莊禮官擔憂着她的身子,左思右想才定下了明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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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泥土接着雨滴,濺得泥濘狼藉一片,梨樹上花朵盡數落了個幹淨,光禿禿的枝頭泛上了嫩嫩綠意,花落了,葉子倒是開了一春的鮮活,叫人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明色這裏一收到消息,便趕緊指使着下人們把多餘的東西收拾打理得幹淨,只留下床褥熏香等必備的,其餘的盡數規整利索,只急忙着收拾完,巴不得連這一夜都不要留,趕緊離開這晦氣的地方。
夜裏星空萬裏,下人們早已收拾妥當篝火,紅燦燦的火苗映着明澈的夜色如同肆意盛放的罂粟,美豔中帶着讓人不敢靠近的誘惑,祭臺上貞人揮舞巫鈴,身影被篝火拉得細長,延綿到身後的山上,映着仿若巨人一般叫人心生畏懼的身形,幹淨清澈的鈴響在這山谷間四處回蕩,仿若神明召喚。
子嫮跪匐在胥莞身旁,嘴中念着驅邪庇佑咒,無比虔誠。
姜如笙身子弱,沒能過來參與晚上盛大的祭祀法事,雖還未見着她的模樣,孱弱至此,子嫮自然也可以想象那副嬌弱身形。
祭臺上貞人呼語高唱着神文頌歌,一薩一薩鈴響蕩進衆人心中,事罷,生祭了豬羊,祭品血灑滿祭臺,貞人将手上的祭品血塗抹到臉頰上,背對着衆人猛地跪在祭臺上,雙臂張開,高高舉起,衆人皆效仿此等動作,随着一同祭天。
四周玄黑色旗幟上浮着金色龍紋圖騰的商王朝旗幟随風獵獵作響,呼應着神意,凜冽朝天。
子嫮與衆人飲下沾了祭品血的酒水,對着上蒼拜了三拜,這祭天法事便結束了。
奴隸下人們圍着篝火跳舞呼喊,子嫮拉着胥莞在篝火旁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為的是沾沾神明暖意滿滿的福澤,“莞姐姐,神明偉岸自然會保佑你身體康健起來。”
胥莞的臉在火光下笑得動人,“我倒是不打緊,左右不過是期盼着今後你我在宮中日子能過得安逸些。”說着,眼角勾了勾不遠處也坐着的明色,“這個明家大小姐自然是不好惹的,我今日提醒你一番,這些天我觀察着她性子跋扈些,能躲得遠點自然就越遠越好。”
子嫮順着她的眼角探過去,見一身華服女子正指使着下人幫她細心掃着裙上的沾染的塵土,臉上神色有些尖刻,叫那些下人們都低眉順眼的,“這樣張揚的性子,我自然是學不來的,旁的不說,只求莫要與我們有仇,便期盼着她得到大王恩寵,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罷。”
胥莞聞言笑了笑,不免打趣她,“小小年紀竟這樣沒了凡心,真是個清淨寡欲的小娘子。”
子嫮與她鬥嘴,沒注意着身後傅說一直望着她的目光,清俊的臉上愁雲彌補,與這晴色夜空格格不入,他嘆一口氣,茯苓之事找不得任何線索,毫無根據叫人實在擔憂。
這隐蜇的人一日不顯出來,他這心中便一日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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