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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落今日盤了發,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

她的氣色一直很好,嘴唇紅潤,眼眸清澈。

她喚了小梨去找找陸進在哪,自己坐在正堂等着。

過了半盞茶後,小梨小跑了過來,“小姐,陸進在後院裏練劍呢。”

林月落心中想了一想,陸進是習武之人,若是要與他打好關系,必定也得對劍術類有好求之心才行。

她想到一法子,嘴角壞壞地勾了起來。

“小梨,你今年可是過了及笄?”

“回小姐的話,小梨今年已十七了。”小梨不解,抿了抿嘴,問道,“小姐,您問這個是要……”

林月落站定,把手放在小梨的肩上,目光從下到上打量了她一番。

她笑笑:“沒什麽。”

她就想逗小梨玩玩罷了。

後院有個亭子,月落又叫了小梨拿來了筆墨紙硯來,見到陸進,裝作是一臉驚訝的樣子,“诶,你不是陪李念卿出門了嗎?怎在這兒呢?”

陸進見有人來了,把劍收了起來,朝林月落微微鞠了一躬。

他額頭起了細汗,緩緩喘着氣兒,回答道:“太子午時已回來了,少夫人您沒見到?”

“哦,見到了。”林月落看了看陸進,欲言又止,她眼珠子轉了一轉,問道:“你,你是叫什麽來着?我先前貌似未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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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名叫陸進。”

林月落點點頭,拿過小梨手上的紙,轉身要走

她停下腳步看着陸進,問道:“你說你是李念卿的貼身侍衛,那他方才出門了你為何不跟?”

陸進頓了一頓,林月落低下頭瞥見他扣着手指,她挑了挑眉。

“太子殿下有事,沒讓在下跟着。”他如實回答道。

“看來不是什麽危險之事呢,沒讓你陪着。”林月落睨了陸進一眼,便走到亭子裏。

小梨快速跟了過去,把筆墨硯擺在桌上。

這後院的亭子往後,就是一個池塘,塘邊有兩顆柳樹,既安靜又惬意。

也難怪陸進會來這兒練劍。

不過,林月落來這兒可不是賞風景的,她來這兒還專門準備了桌上這些東西,就是想找個機會過來。

陸進好歹也是跟在李念卿身邊的人,又是侍衛,疑心必然不小。

她挽起袖子,拿起毛筆,沾了點墨,下意識地在紙上寫了一個“生”字。

小梨磨着墨,好奇道:“小姐,您這是想要個孩子了?”

“啊?”

她就是寫了個字,這小姑娘怎麽就忽然想到生育上面了。

“生啊,莫不是生孩子嗎?”小梨解釋道。

林月落在字上又添了六筆,成了個“笙”字。

“小梨啊,你每日都在想什麽呢。”

小梨懵懵懂懂地“哦”了一聲,林月落擡頭,看到陸進正在拿布擦劍,她放下毛筆,走了過去。

她走到陸進身邊,“你能教我使劍嗎?”

陸進停下手中的活,說道:“少夫人,女子用劍是很危險的,若是傷到了您,在下不好和太子殿下交代。”

林月落當然知道劍刃無眼,她提出來不光是為了與陸進搭上話,更重要的是,她得學會一門保護自己的本事。

當今女子,只會琴棋書畫,遇到危險一點招架抵抗之力都沒有。

月落不想自己也是的,她不喜曾經那般軟弱無能的自己。

“我若是懼怕,我就不會來找你了。”林月落說道,“方才我來時,見過你練劍,覺得很是厲害。既然你可以保護的了太子殿下,應該也可以保護的了我不被劍刃所傷到吧?”

陸進聽到這番話,覺得有些道理。

但他仍是有點不情願,求助似的看向了旁邊的小梨。

“小姐加油!”小梨喊道。

陸進見狀,只好拿了把未開刃的劍遞給林月落。

林月落接過劍,沉了一下手。

想不到,這劍還挺沉的。

過了一個時辰後。小梨坐在亭子裏打着盹兒。

遠邊忽來一陣風,拂過月落身旁,她放下了手中的劍,站着不動,吹着風。

這劍練得雖累,但也懂了許多。

“少夫人練累了就休息一陣吧。”陸進說道。

林月落覺得還行,并沒想的那般累,她轉過頭,看了陸進一眼,點頭道:“那今日先到這兒吧,多謝你了。”

她随意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緩了緩氣兒。

“對了,李念卿有和說他幾時回來嗎?”

“少夫人放心,太子殿下會在太陽落山前回來的。”陸進回道。

“哦?”林月落一臉不信,她擡手擦了擦額上的薄汗,“你好像挺懂李念卿的。”

“在下已在太子殿下身邊多年了,自然是了解的。”陸進擡頭看了看,随後便朝林月落行了一禮,“在下先回房休息了,現如今近秋,夜晚風大,少夫人也盡快回房吧。”

林月落把劍還給他,走到小梨身邊,拍了拍小梨的頭。

“小梨,醒醒。”

“嘶——”

林月落揉着手,她的手稚嫩白皙,經過一下午的使劍,不僅胳膊酸痛,手心還被劍柄上的粗布給磨紅了。

她撓了撓手心,走回房,換了身衣服。

不久後,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林月落喝着茶,尋思着是小梨,便沒怎麽在意。

須臾間,她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從外頭傳來,那香味兒聞着似是花香,随着腳步聲漸漸向她逼近。

門開了,“落兒,你怎在這兒呢?”李念卿到處張望着,他無意間瞟了一眼月落的手心。

“我怎就不能在此了。”林月落嗅到那香味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她捏着鼻子,心裏不免得有些疑惑。

這人身上的花香聞的刺鼻,哪兒沾上的。

李念卿瞧見她身後的床,換了一新被褥,他走到月落身邊,問道:“落兒是想與我分房睡?所以才跑來這屋的?”

明知故問,林月落心道。

李念起見月落沒回話,又問道:“落兒今日可有想我?桂花糕味道如何?”

“我不喜甜食。”林月落把茶杯放下。

日日夜夜想着辦法與他和離,她哪有心思吃什麽桂花糕。

林月落說道:“想必太子殿下已是十分疲倦了,早些吃了晚膳回您自己的屋子休息吧。”

她朝他揮揮手,趕人。

李念卿看着月落的手,皺起眉,“落兒今日做了什麽?為何手心紅成這樣?”

她把手縮到袖子裏,一言不語。

若是無意間把下午的事說了出來,讓他猜到那便是完了。

“早前被蟲子咬了,撓成這樣的。”她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快些回屋休息吧。”

“今夜,我就在這兒住下了。往後落兒睡哪間房我就跟着睡。”李念卿回頭,看着月落鋪好的床,幽幽道,“就是床有點小,但是無礙。”

“……”

“這床只夠睡一人,太子殿下還請回您自己的屋子。”林月落給他倒了杯茶,茶水滿得快溢了出來,她慢慢地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茶滿趕客,李念卿會不懂?

顯然,他是懂的,“落兒,我眼裏是否進了什麽東西?怎會如此泛癢呢?”李念卿忽然揉起了眼睛。

“落兒快些過來幫我看看。”

林月言一臉鄙夷,走了過去。

李念卿睜開了眼,在她将要走到面前時,悄悄的伸出了腳。

林月落沒反應過來,一下子被絆倒,摔在他懷裏。

“我只是喚落兒過來幫我看看眼睛,怎忽然就鑽進我懷裏了呢。”他淡淡笑道。

分明是他把她絆倒的,居然還怪她頭上來了。

“放手。”她掙紮着雙手,沒想到一不注意,她的手就被他箍的緊,動都動不了。

李念卿攤開她的手心,仔細看了看。

這手,不像是蟲子咬的。

“落兒,你用了劍?”

林月言聽言,心跳加快,緊張心虛湧上了頭,

她是真沒想到,李念卿居然能猜到了。

“用了又如何?”她決定還是得先把練劍這事兒招了,免得讓他聯想到陸進身上。

“你一個姑娘家用劍,也不怕傷了自己。”他的臉色嚴肅了起來,說道,“落兒,你在這府裏做什麽都可以,但是絕不能做傷害到自己的事。”

傷害?

前世的他,冷血無情,把她拒之門外那就不是傷害了?

摟着其他女人,對她見死不救,就不叫傷害?

對她來說,心傷可比皮肉傷更疼。

“李念卿,你少來了。嘴上說着要為我着想,說要與我白頭偕老,你就只會嘴上說說。”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從一開始,就是想玩玩她罷了。

成親、媒妁之言、對她爹娘的承諾都是擺設浮雲罷了。

他說的話,沒一句可信的。

“落兒,我……”李念卿眸色暗了下來,緩緩垂下了頭。

“為何不反駁我了?”林月落冷冰冰地看着他。

“落兒,你聽我說……”李念卿把手松開。

他沉着頭,月落看不到他的神情是怎樣的。

林月落把手抽了回來,揉了揉手腕,“請回吧。”

天邊飄來一片大大的烏雲,将僅剩的餘晖覆蓋了起來。

屋內暗沉沉的,就如同他們一樣。

李念卿沉默了片刻,半響後,他慢慢握起了她垂着的手。

他肩膀沉了一下,似在嘆氣,他擡起頭來。

月落沒燃火燭,房間太暗,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如何。

李念卿輕輕揉搓着她的指尖,細聲道:“落兒,我往後有機會,定會向你解釋的。但現刻不行。”

解釋?

還是往後解釋?

她可沒時間等一個遙遙無期的某天日子。

“請回,別讓我再複說一次。”

李念卿像個倔強的孩童一樣,拉着她的手,就是不肯離開。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小梨在外面說道:“小姐,該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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