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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質?

林月落一頓,這人果真是因李念卿而來的。

說罷,他轉身,走了幾步坐到桌上。

月落死死盯着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雙腳,幸好沒被綁上。

她現在雖被綁在一木椅上,但好在這人沒對她做出什麽混丨蛋之事,可見他還真是因她太子妃的身份來的。

她沉着氣,這人的臉雖看不清,一身黑衣,與夜色為一體,胎記之類的她就別想了。

不過她可以觀察他的習慣,待到她逃離之時,就是這人進監牢之日。

月落正這麽想着,這人突然發聲道:“看來,您也沒那麽重要呢。”

重要?

他是在指什麽?

“我不知你在說什麽。”月落嚴肅道,“這裏就你我二人,說話就不必繞彎子了吧。”

“現在可是過去一個時辰了。”他說道,“您猜猜,太子府裏的人是亂了,還是沒發現您呢?”

一個時辰……

若不是他提醒,月落還不知時間過的這麽快。

“想必,是亂的不行了吧。”月落嘲諷似的笑了一聲,“你抓我,好歹也得多觀察觀察吧,以為自己多聰明多有把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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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買燈餅時,約是申時,現在估計已到子時了。

她現在月事還未走,這幾夜,都由小梨在子時給她端一碗紅糖水來,若是小梨進屋沒見人,尋了一圈府內也未找到人的話……

現在相必是提着燈籠,到處喊人了吧。

最重要的便是李念卿了,他若是在子時前回來的話,現在定能聽見有人喚她的名字。

下人中,有一大嗓門,阿二在,他與小梨同歲,平日裏膽小如鼠,但意外的是嗓子極齊的大。

用力喊一聲,估計在左大街的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更何況是在夜深之時。

所以,現在是判斷她方位的最好的辦法。

但先前她沒聽到任何聲音,這只有兩點,一是她現在不在太子府及左大街周圍,二是李念卿還未到府。

“何出此言?”他問道。

“就是在罵你……”月落刻意将語調拉長,說道,“蠢。”

下一刻,這人走到她面前,一個涼涼的東西在月落臉上劃過,她熟悉這觸感。

“您覺得,我若是劃花了這臉,太子殿下會有什麽反應呢?”他冷冰冰的一言,似他手上的匕首,仿佛是真的能說到做到。

不得不說,這人是個極有心計之人,知道女子最在意的便是這張臉。

而且還能收買人心,觀察喜好。

月落咬牙。

這人,不簡單。

“那你猜猜,太子殿下會不會将你碎屍萬段,五馬分屍呢?”林月落說道。

“前提是,能抓住我。”他退了幾步,收起匕首。

見他走遠,又坐回了桌上,月落長舒了一口氣。

那一刻,她還真怕自己毀了容,沒臉見人了呢。

又過了一個時辰,林月落雖困的不行,但仍努力保持着清醒與警惕。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禁冷哼了一聲,“天都快亮了,你怕是要落空了。”

綁她當人質,必然是有某種目的的。

現如今,天快亮了,他的目的也達不成了。

“不,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反駁道。

“現在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您信嗎?”他這話,在月落看來有種盲目的自信。

林月落聞言,笑道:“我還真不信呢。”

“你自個看看,天快亮了,你這身黑衣怕是要暴露在晨光之下了。要不你猜猜,我會不會抓到你,關你進牢呢?”林月落說道,“又或者,把你折磨死。”

他耐心地聽完,手敲起了桌子。

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想着什麽,半響後,說道:“是嗎?”

“可惜的是,您自顧着嘴上逞強。可是您是忘了,自己被綁了起來麽?”

“誰又能猜到,我有辦法離開呢?就像是壞人會告訴別人自己是壞人嗎?”她似笑非笑着,“你又不會讀心術,怎知我在想什麽呢?”

林月落承認,他說的是沒錯。但是能拖一點是一點吧。

她說道:“我可不是什麽大善人呢,誰若動一毫,我必毀了他。”

他手上的動作停了,随後傳來幾聲敲擊聲。

月落聽着這聲,像是匕首敲在木桌上的聲音,沒過多久,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血味。

這人從木桌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沒有像先前那樣一步作三步似的。

“既然這樣,那我必不能如你所願了。”他走到月落面前,彎身擡起手,在她下唇抹了一下。

林月落聞着這味,蹙起眉。

他竟把血抹到她嘴上。

月落怒瞪着眼前這個看不清樣貌的男人,趁他彎身時,她趁機對着他的臉一撞。

“嘶——”他揉了揉額,無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活該!”林月落說道。

與此同時,李念卿正在四周找尋月落的蹤跡。

“怎樣?找到落兒下落沒?”李念卿對着跑過來的陸進問道。

陸進搖頭。

他躍上屋檐,找了許久,就是沒找到林月落的半點影子。

“阿二,你嗓子還能繼續發聲嗎?”小梨說道,“這裏就你嗓子最大了,能不能找到小姐就靠你了。”

阿二喝了好幾口水,低聲道:“小梨,我……我覺得少夫人多半是不在這附近,喊了那麽久都沒聽見,多……多半。”

阿二正要繼續說,見小梨臉色不好,于是把話咽了下去。

小梨吸了下鼻子,垂着頭。

自她發現月落不見,到現在已過去兩個多時辰了,她也有想過,月落會出什麽意外。

但是不敢往深了想。

“小姐絕對會平安。”小梨擡眸,看了看李念卿的背影,肯定道。

“殿下。”陸進喊道。

李念卿擡頭,臉上的神色冷的似冰寒一般,他轉身,對着周圍的下人說道:“今日做不到落兒的話,你們一個也別想睡覺。”

月落能離開太子府,雖說跟這些下人多多少少有些關系,但關系最大的便是他自己。

是他一時心軟,讓她看見了外面的世界。

李念卿心中萬般愧疚,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放她出去的。

更不應該調走守門人。

他現在只希望,月落此刻是安全的。

李念卿頓了一會兒,停下腳步,喊小梨過來,詢問道:“你進屋時,屋內可有被人動過?”

小梨想了一會兒,搖頭,“沒有。不過小奴發現少夫人不見了之後,到處找了一遍,走到正門時發現木樁被人取掉了。”

“想必……”

小梨覺得,這木樁是月落挪開的。

李念卿繼續問道:“發現落兒不見後,可有聽到什麽聲音?”

“小奴沒在意,少夫人不見後小奴就去喊人了。”小梨道。

李念卿沉默,一群人找了這麽久,半點影子都沒發現,說明落兒根本不在這兒附近。

他心中起了疑惑,按小梨說的,木樁被人挪開了,這多少會是落兒做的。

真是她的話,那因何開的門?

李念卿擡眸,到處看了看,倏地瞟見阿二在喝水,他一下子想了起來。

他帶落兒離開時,她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幾眼燈餅鋪,回府的路上也是在想着什麽,舔着嘴。

這麽看了來,多少是跟燈餅脫不了幹系。

落兒不是一個想到什麽就說出來的人,定是會在心裏憋着。

“陸進。”李念卿喊道,他擡起頭到處看了看,說道,“去找找,這附近的山上有沒有廢舊的房屋。”

李念卿又喚了小梨阿二等人,他對着小梨說道:“你和其他人在附近繼續找人。”

他則跟陸進,往山上找。

若是沒弄錯,落兒必定是被人給挾持了。

何人做的?目的是什麽?目前他沒心思去想。

只願她能平安,撐到他來。

天上蒙蒙亮了起來,雞鳴聲傳來,月落望着破爛不堪的木窗,眯了眯眼。

“可惜,天亮了呢。”她淡淡道。

她的困意,随着天亮漸漸消失了。

月落吹了吹額前的碎發,她歪着頭,嘴角微微上揚,晃着個小腳。

“你看起來倒是愉悅的很呢。”他轉頭,朝着木窗看了一眼,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詞叫,樂極生悲。”

林月落笑笑:“我也教你一個詞,聰明反被聰明誤。”

話畢,她阖上了眼,深呼吸了一會兒。

心跳一直很快,當那句話說出時,月落面上雖是從容,心裏卻怯的不行。

她明白,她在說什麽,做什麽。

下一刻,這人說不定也會要了她的命。

月落終歸是惜命的。

楞了一盞茶後,他拍起了手,說道:“不愧是太子妃呢,臨危不懼。”

他說着,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小瓷瓶,走到她面前。

“一整夜,你都沒有絲毫膽怯,不愧是太子殿下看上的人。”他蹲在月落面前,玩味似的卷起了她的一縷烏青發。

“但是你想想,你真的是安全的嗎?”他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上至天子,下到平民。”

“我能放你走,我也能再一次的抓住你。”

林月落問道:“你的目的,不只是因為李念卿吧?”

“真聰明呢。”他打開瓷瓶,倒出了一顆藥丸。

他站起身,趁月落沒在意,将藥丸扔進了她的嘴裏。

“你給我吃了什麽?”林月落猛的咳了咳,奈何那東西已咽了下去,咳不出來了。

他笑着,伸手揉着她的耳垂,戲谑道:“好吃的。咽下去以後,你的命就在我的手裏了。”

他繼續道:“下次見了,林月落。”

話音落,月落感覺到了先前那困意襲了上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最後還是敗給了困意。

在她快閉眼時,見着那人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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