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告白

告白

吻結束，但是兩人還挨得很近，陸詩音看着他，聽着自己如鼓鳴的心跳聲，她從沒發現，程景赫對她也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程景赫看着陸詩音的眼，等了好久也沒有聽到陸詩音的回答，慢慢的松了手，把手放下。

他無力地笑了一下：“沒事，我就那麽一說。”

陸詩音回過神來，坐在一旁咬着下唇，尴尴尬尬的。

船慢慢往岸邊開去，很快靠了岸，兩人一起下船往回走。

陸詩音走在他身後，他時不時要回頭看她一眼，等她跟上了再往前走。

她靜默着，跟在他身邊，餘光往他那邊瞟，偶然看到他的上衣有一塊是自己之前弄皺的，她默默低下頭，卻又開始看他和自己走路的頻率。

他的步子跨得要大一些，她的要小一些，但是他為了等她，速度會慢一些。

正慢慢走着，不遠處有人大喊：“Joyce！”

陸詩音擡頭去看，是Eric，他似乎又結識了新朋友，一堆男男女女不知道要結伴去哪裏玩。

他跑過來，看出兩人的氣氛有些凝固，把陸詩音拉到一邊：“Joyce，你們吵架了？他欺負你的話要跟我說哦。”

陸詩音回頭看了一眼程景赫，面色鐵青，臉繃那麽緊，像是要吃人。

她搖搖頭說：“沒有吵架，我們剛剛出海了，有點累，現在準備回去休息了。”

Eric點點頭，又和她聊了一下等會兒要去做什麽，就準備要走，在路過程景赫時，他沒有什麽好臉色，但還是對程景赫說了句“拜拜”。

陸詩音回到他身邊，輕輕拉他的袖子：“走吧。”

程景赫靜靜看着她，最終什麽也沒說，一路無言直到回了房間。

房間開燈後驟然敞亮，陸詩音卻開始有些不知所措，要是說黑暗裏可以隐藏自己的心，那麽在這樣開着大燈的環境裏，好像就有一點無所遁形。

程景赫很快拿了衣服對她說：“我先去洗澡。”

“嗯。”

他當事情沒發生，陸詩音卻不能當事情不存在，她溫吞走回房間，輕輕關上門。

她坐在床沿，一只手覆上自己的唇，不得不說，她還挺喜歡這種突然襲擊的感覺的，回憶細節，她突然臉紅笑了，往床上一倒。

夜裏，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暗罵自己沒出息，只是一個吻而已，就把自己給緊張成這樣，實在是有些丢臉。

好歹她也比人家大幾歲，怎麽還沒人家淡定？

最後，實在是不行，她從床上坐起來，輕輕給房門開了一條縫，看外面是什麽情況，外面沒開燈，只有月光照進來。

陸詩音努力辨認程景赫的位置，只能看到沙發上鼓起的一個小包，應該是他在側睡。

她又把門給關上，絞着手指，在房間內踱步。

現在是夜裏淩晨兩點，她還是沒忍住給程景知發了條消息：“你弟弟和我表白了。”

沒想到那邊竟然秒回：【？？這是我熬夜加班應得的，展開說說。】

陸詩音大致描述了一下，并說自己沒有給他答複。

程景知發來一串問號：【那你到底什麽想法？】

陸詩音不知道，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只能老實回複：【不知道。】

程景知恨鐵不成鋼，直白地說：【你現在就出去上了他，你倆就能好了。】

陸詩音瞪大眼睛，看着這虎狼之詞，腦海裏浮現的是程景知那張清冷又古典的長相，怎麽每次說話都這麽猛？

她回複：【那不合适。】

程景知：【怎樣才合适啊！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為了你倆操碎了心！】

陸詩音沒忍住笑了，意識到自己聲音有點大，她立刻降低了聲音。

程景知：【你就是喜歡他，你承認吧，我還沒見過你為了哪個男的三更半夜不睡覺的，你爺爺和叔叔除外。】

陸詩音：【晚安。】

她看着喜歡那兩個字，莫名地有些緊張。

陸詩音又打開門，輕手輕腳走出去，慢慢走到了沙發邊，看到程景赫側躺着，正面對她。

她緩緩蹲下，看他的睡顏，眼睫毛很長，鼻子也很高挺，視線落到嘴巴的時候，她思緒飄遠，又想到在船上的場景。

她就連呼吸都很輕，生怕把熟睡的男人吵醒，看了許久後，她準備起身走人，也就是在這時候，躺着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

陸詩音沒忍住叫了一聲，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男人順勢坐起來，問她：“你在幹嘛？”

她結結巴巴，腦子像是變成了雪花屏幕，她默默站起來，呵呵笑道：“我，我……我走走。”

程景赫歪頭看她：“你都開了兩次門了，你走去哪裏？”

陸詩音：“你沒睡着啊！”

程景赫“嗯”了一聲，反問她：“不行嗎？規定了我必須要睡着嗎？何況……”他拿起一旁沙發上的抱枕抱在懷裏，“我要是睡着了不就抓不到有人來偷看我睡覺了？”

陸詩音被他這閑散的态度激到，想不出反駁他的詞語，很沒出息地吞下一肚子的話，準備回卧房。

程景赫突然叫住她：“陸詩音，”他拍拍旁邊，“過來坐。”

陸詩音回頭看他，遲疑了一下後坐過去了。

他嘆口氣說：“晚上的事，要是讓你很為難，你可以當做沒有聽見。但是我說出來的話，是不會變的，我說我喜歡你，是認真的，我沒法隐藏，你沒必要感到尴尬，我還是希望接下來的行程你可以快樂。”

陸詩音想點頭，想回答他在船上的那個問題，答案都到嘴邊了，她卻說不出口。

程景赫見她還是沒有什麽反應，便說：“好了，回去睡覺吧，早點睡。”

陸詩音不想走，她手伸過去，用食指把他的手掌挑起來，再整只手拉住，擡起眼看他：“程景赫，我可以試試……”

程景赫先是不解，忽然明白她在說什麽，瞳孔放大，驚訝地張了張嘴，問她：“你說什麽？”

她靠近一些，聲音放得很輕：“我說，可以試着開始接納你。”

見對方反應似乎有些遲鈍，她又補充道：“其實我剛剛在船上就想回答你的，但是我有點混亂，沒有反應過來，希望現在回答不算太晚。”

程景赫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笑了，收不住，他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陸詩音松開他的手：“沒聽見算了。”

程景赫反抓住她的手，用兩只手抓住，不敢使力害怕弄疼她，輕輕揉她的指關節：“我聽見了，我好開心。”

他笑得無公害，導致陸詩音覺得自己像是個迫害他的人。她無奈笑道：“嗯，那睡覺了？”

程景赫還是低頭輕捏她的手指，舍不得放開，半晌才放開說：“好。”

陸詩音的手上還帶着他手上的溫度，她起身往房間走，走到門口對他揮了揮手說：“晚安。”

程景赫還坐在沙發上，笑着點了點頭。

陸詩音躺下，卻又怎麽都睡不着了，她翻來覆去，沒比之前好多少。

終于，她起身，把房門打開，程景赫就站在門口，一只手正準備敲門。

她雙手勾住她的脖子，踮起腳尖貼上去，程景赫用力抱住她，空氣逐漸變得高溫且濃稠。

程景赫把她往房間裏推，把她抵在牆壁上，舌尖相觸，最後發顫般的吮吸。

良久，他放開她，是不穩的氣息。陸詩音差點要站不穩，他一把摟住她，往床上放。

“就在這裏睡吧。”陸詩音說，“那張沙發睡不好。”

程景赫笑着“嗯”了一聲，又俯下身親她，到一半，陸詩音輕輕推了推他說：“等一下，好像有個什麽東西，硌着了。”

話出口，她突然反應過來是什麽，愣住，臉憋得通紅，低頭不語。程景赫有些挫敗地埋在她的肩頸處笑了笑，然後擡起頭說：“抱歉，我去處理一下。”

陸詩音拉住他：“我幫你。”

他決絕地說：“No！”然後起身去了外面的洗手間。

陸詩音在床上笑到發抖，縮進被子裏當無事發生。然後她打開手機，随意浏覽一下網絡信息，見他回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把手機放下，拍了拍旁邊：“來睡覺。”

兩個人都躺着，沒多久，程景赫翻個身，把她摟進懷裏，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幹嘛道歉？”陸詩音擡起頭看他。

“我覺得我不太好，今天的表白也很倉促，我本來是想好好準備再表白的，我不想讓你覺得我這時候和你表白是別有企圖。”

陸詩音趴在他胸口上笑，覺得這人可真逗，怎麽和小時候一樣，要他做什麽就走什麽，這麽乖。

程景赫見她笑，心情好起來，順她的頭發，用她的發絲把自己的手指纏起來。

陸詩音看他的動作，問他好玩嗎？

他松掉手裏的發，答非所問：“你頭發好。”

陸詩音一只手和他的十指相扣：“睡覺。”

她睡在他的身邊覺得很安心，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勻。程景赫垂着頭看她，嘴邊勾着的笑越來越濃。

他稍微動一下，想要調整一下姿勢，但是懷裏的女人哼唧一聲，他立刻停下不敢亂動了，輕拍她的背，直到她又安然入夢。

他擡起和她十指相扣的那只手，珍之又珍吻在她的手背上，輕聲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