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貓貓獻殷勤

貓貓獻殷勤

“這不好……”段梓海剛想要拒絕，傅琛已經伸手接過了楚然遞來的保溫袋：“謝謝。”

楚然眸子一彎，等傅琛接過之後小跑着離開了，仿佛專門跑來的這一趟就是單純的為了給傅琛送個飯。

看着傅琛已經打開了保溫袋，段梓海恨鐵不成鋼地喊道：“你怎麽就答應了？”

傅琛沒理會經紀人的暴躁，他慢吞吞地打開的保溫袋，眼中一閃而過驚喜，在段梓海譴責的目光中彎下腰從裏面拿出了一杯溫熱的牛奶。

透明的塑料杯上貼着一張便簽，上面有一個用馬克筆繪制的簡筆畫，是一只扯着臉露出笑容的小布偶貓，雖然只有寥寥幾筆，但卻足夠把小貓的神态描繪得活靈活現。

傅琛嘴角彎了一下，将便簽撕下來貼在自己面前的椅背上，哪怕只是掃一眼也能讓他回想起崽崽他家裏搞怪時的模樣。

“畫得倒是挺好看的……”段梓海湊過去看了看楚然送來的簡筆畫，上揚的嘴角在傅琛将吸管插入牛奶瓶的瞬間落了下來。

傅琛完全無視了段梓海的目光，含住吸管抿了一口。

牛奶很甜，是專門放了糖的，是他最喜歡的口味。

傅琛看了眼牛奶的包裝，沒有特別的店家logo，多半和午餐一樣是出自楚然經紀人的手。

傅琛不知道楚然只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知道他的喜好，不管怎樣，他很喜歡楚然送來的這份午餐。

段梓海難以置信地看着傅琛，眉間隆起了一座小山：“你不是從來都不肯收東西的嗎，怎麽到楚然這裏就變了？”

“人家一片好心。”傅琛淡淡地說道，将牛奶放在一旁，同時打開了保溫袋裏的飯盒。

白粥的清香撲面而來，被煮得開花的白米軟糯誘人。

段梓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跟着在劇組這麽多年，見過送奶茶送水果送菜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送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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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對傅琛現在的情況而言，白粥的确是個很好的選擇，可是楚然又是怎麽知道的？

段梓海很清楚，他能想到的東西傅琛不可能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怎麽都感覺背着他有點什麽。

傅琛對段梓海滿臉糾結視而不見，他舀了一勺送進嘴裏，滑軟溫香，暖意順着喉嚨一路向下。

米的清香在舌尖綻開，明明只是一碗白粥，但回味卻夾雜着淡淡的花香。

瘦肉粥不免沾上了葷腥，相比之下，清淡的白米粥和加了糖的牛奶更合他的口味。

段梓海看到傅琛多少吃了點東西，便也沒有在針對楚然，默默地在一旁掃蕩了符兆送來的瘦肉粥，眼睛卻一直盯着傅琛。

腦海中想起前天傅琛從酒店出來時手上帶的點心，放在平時，那根本就是傅琛不會去碰，甚至連眼神都不會給到的款式，可是傅琛不但吃了，而且還一點沒剩下。

段梓海不覺得那是傅琛臨時興起給自己買的宵夜，那晚和傅琛見面的楚然倒是更有可能是送出點心的人。

哪怕傅琛懷疑楚然和崽崽有點關系，但這絕對不會是傅琛做出如此讓步的根源。

大概還是有點什麽小秘密。

王牌一紀人的腦子裏迅速閃過了多種可能，手指在屏幕上飛舞，記錄下每種可能之後需要的公關方案。

“到時候我幫你送點東西謝謝他。”段梓海一邊寫一邊說道，“楚然最近在和公司解約，到時候他恐怕會有一筆蠻高的違約金，他公司把他從素人培養成現在，肯定不會輕易放他走的。”

說話的同時，段梓海不忘觀察傅琛的臉色，試圖用委婉的話讓傅琛明白現在楚然接近他的目的恐怕不純。他知道傅琛肯定能懂，但是至于最後聽進去了多少，段梓海不敢保證。

不過段梓海不指望傅琛會回應他，只想讓傅琛多留個心眼，別在老樹開花的第一次就在人手裏栽了個跟頭。

“有多少？”

“什麽？”段梓海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傅琛的意思，可是當他逐漸回過神時，當場給傅琛表演了一個變臉。

段梓海的聲音不複剛才的平靜，面色驚恐：“你不會是想幫他還了吧？”

傅琛平靜地掃了他一眼，“事業上升期寧可付違約金也決定解約，我不認為是楚然本身的問題，如果能夠把他簽到工作室，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

“你還想簽他？”段梓海聲音不自覺地放大，卻又在接收到傅琛目光的瞬間啞了下去。

聽到傅琛的決定，他難免有些失态。

自從工作室成立，就只有傅琛一個藝人，整個工作室從上到下都是為了傅琛一個人服務，段梓海從來沒有想過要帶除此之外的人。

“他很合适，也很優秀，不是嗎？”傅琛聲音沒有任何的波瀾，仿佛早就料定了段梓海最後一定會答應他。

車內一時間陷入了安靜。

有了一定的思考時間後，段梓海不難理解傅琛的決定。

單論舞臺魅力，娛樂圈沒有幾個能夠超過楚然的，否則他也不會再當初競争激烈的選秀節目中脫穎而出，在沒有大公司支撐的情況下單純靠着人氣斷層拿下第一。

雖然楚然一直被诟病木頭人演技，但在《南歌行》拍攝現場的他們對楚然的實力再清楚不過。

只需假以時日，他必将打破這個所謂的黑料，等到那時，他們工作室恐怕沒有任何的優勢能夠再将他簽下。

“我知道了。”段梓海吐出一口氣，轉頭望向窗外，“我會好好關注他的。”

從昨天聽到楚然主動提出想要讓他下廚開始，姚浩清就覺得情況不對。

楚然作為一個肉食動物，從來都對他做的素齋不感冒，但念及他可能偶爾想換換口味，姚浩清趁着午飯時間按照楚然的要求給他熬了一碗白粥。

做飯的時候，姚浩清甚至還想過楚然是不是在意識到自己負債累累之後，決定改變吃肉的本性。

姚浩清一個人在廚房越想越心疼，滿腦子都是可憐兮兮的，明明看見了肉卻舍不得吃的小貓崽，恨不得把自己的小金庫全部拿出來投喂出楚然。

事實證明，姚浩清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看到楚然在拿到保溫袋的一刻毫不猶豫地就朝停在外面的保姆車走去時，姚浩清心裏猛得一跳，花妖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恐怕不會有好事發生。

眼前的情況告訴姚浩清，他的直覺沒有錯。

在看清保姆車主人之後，姚浩清的狂躁達到了巅峰，可是楚然已經過去了，他想攔也攔不住。

楚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姚浩清帶着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帽子，藏住自己頭頂開得正豔的小紅花。

然而對上楚然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姚浩清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只說出了一個“你”字。

楚然腦袋一歪，把自己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沒發現自己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他滿臉地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手機鈴聲打斷了姚浩清接下來要說的話。

楚然舉起手機，将來電人展示給姚浩清，眼神詢問他能不能先接電話。

姚浩清點頭，聽見電話裏綜藝的王導說想來和楚然談談合同的事情後就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辦法和楚然說清楚了。

“你先去吧。”姚浩清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楚然先去把工作的事情談好。

雖然被姚浩清弄得一頭霧水，不過楚然也不覺得能讓姚浩清如此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會是多麽要緊的一件事，幹脆就把這件事情抛到了腦後。

王導就在不遠處的咖啡廳等着楚然。

見到楚然，他立馬站起身，笑呵呵地說道：“小楚來了呀，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給你點了他家的招牌。”

楚然淺笑着謝過了王導，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王導來找我是因為合同有什麽問題嗎？”

王導搖搖頭，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你們公司的事情啊，我大概去了解了一下。”

楚然的笑容不變，沒有去看王導放在桌上的東西，靜靜地等着他的下文。

他心中對王導今天來找他的原因有一個大致的猜測，但只要王導不說，楚然就不會主動提起。

王導微微揚了一下脖子，自信地說：“做了這麽多年綜藝，我比誰都清楚選人的重要性，我同意跟星芒合作是因為你，無論你在哪個公司，我都會要你。”

楚然彎着眼睛笑了笑，只當王導是在誇他，“多謝您的肯定。”

王導并不意外楚然這副油鹽不進地狀态，開門見山道：“我需要你拉高節目的熱度，你也需要一個拿捏公司的武器，我覺得我們之間完全有合作的機會。”

楚然的手輕撫着咖啡杯的側面，他擡眸看向王導，試探道：“您的意思是？”

王導十指交疊放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道：“只要你能确定參加，節目組可以先支付你薪酬。”

楚然沒有說話，就像是王導預料的那樣，他現在急需湊齊違約金，而提前支付綜藝的片酬對楚然來說的确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王導說道：“我會修改合同，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随時聯系我。”

楚然沒有立馬給出回複，他小口抿着手裏的咖啡，哪怕王導已經離開，他仍然留在店裏。

楚然回到劇組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然然，我找你好久。”林頤鳴跑到楚然的身邊，語氣熟稔，“最近你好像很忙的樣子，我好幾天晚上都看到你出去了。”

楚然對林頤鳴熱情不起來，再加上正在想事情，聲音聽起來比平時低了些：“公司有事。”

“我還以為你背着我偷偷出去玩了呢。”林頤鳴自己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非常好玩的事情一般，一個勁地樂個不停。

楚然被他的笑聲吵得頭疼，不露痕跡地躲過林頤鳴伸來攔住他肩膀的手。

本來就為合同一事絞盡腦汁，很難再分出精力思考林頤鳴突然來找他說話的原因。

總之，感覺不是什麽好事。

林頤鳴好像完全沒有看出楚然不想繼續話題的意思，追在他的身後，“對了然然，你最近是不是在和公司談解約的事。”

楚然不耐煩地轉過身看着林頤鳴，再也不見平時說話時軟綿綿的聲音：“我現在很忙，我在不在解約和你沒有什麽關系。”

“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可能簽到我們公司。”林頤鳴委屈地望着楚然。

這副表情楚然可太熟悉了，當初他還是原形的時候，林頤鳴就是靠着這麽一張要哭不哭的臉博得同情。

只是現在，劇組的人多少都已經看清了林頤鳴的本性，看見他的這副模樣，非但沒有人再來幫他說話，反倒是給楚然遞來了一個加油的眼神。

“你的公司沒有和我聯系過，滿意了嗎？”楚然沒等林頤鳴說話，冷着臉轉身就走。

當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方才的嚴肅和不悅已經從他的臉上全部消失，他湊到姚浩清的身邊，用傳音說着悄悄話，把剛才的事情全部告訴姚浩清。

“你簽約木熙娛樂，然後等着他靠着家裏的關系雪藏你嗎？”姚浩清憤憤不平，要不是一直戴着帽子，他頭頂的小花恐怕又要從發絲間冒出來了。

“這個林頤鳴是不是有毛病，成天到晚纏着你？”

楚然聳聳肩表示不理解。

“你還是離他遠點，反正他在劇組的時間也沒多久了。”

一直到收工時間，楚然都沒有再和林頤鳴有過任何交集，和還要繼續工作的大家打了聲招呼後提前離開了。

段梓海順着傅琛的目光一路看去，毫不意外地在不遠處發現了剛坐上車的楚然。

“那是他的車啊。”段梓海喃喃道。

傅琛側目掃了他一眼，眉毛上挑。

“昨晚我來找你的時候看到它停在雲頂山莊外面，也不在門口，就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印象挺深刻的。”

段梓海收回目光，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沒聽說楚然也住在那附近，大概是去找朋友吧。”

傅琛“嗯”了一聲，目光望着楚然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沉思。

車上。

醞釀了好幾個小時，姚浩清終于找到機會能好好和楚然單獨說說傅琛的事情了。

“你還記得桑攸海嗎？”為了觀察楚然的表情，姚浩清故意把車開的很慢，生怕自己錯過了重要的細節。

楚然在腦海中翻了一遍，才在某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發現了這個名字：“選秀時候的人？”

“你居然還記得。”姚浩清有些意外，他都已經準備好了一肚子話讓楚然回憶起這個人了，沒想到事情發展得如此順利。

“也就只記得這麽多了。”

“當時他本來成績還不錯，結果卻沒走到最後。”姚浩清故意賣了個關子，引得楚然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

然而他的聽衆卻一點都不配合，低着頭不斷地擺弄手機上的地圖。

“別看手機，一會兒暈車了你又不舒服。”姚浩清騰出一只手往側面的虛空中拍了一下，聲音明顯嚴厲了不少。

“不看了。”楚然調出了一家寵物醫院的地址遞給姚浩清：“去一趟這裏。”

昨天想了很久，楚然最後還是決定去一趟寵物醫院，驗證一下傅琛說的話。

也想去問問，他的朋友們最後都過得怎麽樣。

“你又看上了什麽？”姚浩清沒有多問，拿過楚然的手機直接開啓了導航，強行将話題扯回了剛才的方向：“你聽到我說的話嗎？”

“聽到了。”楚然應了一聲，有些敷衍地配合經紀人八卦的心：“為什麽？”

姚浩清放慢了語速，一本正經地說道：“因為他的人氣都是炒CP得來的，和他本人沒多大關系。”

楚然随口應了兩聲，當初選秀的時候正是養父生病最嚴重的一段時間，他每天不但要完成拍攝的任務，還要抽出時間去醫院，完全沒有注意過其他選手的狀态，更是一點都沒有了解所謂的八卦新聞。

“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姚浩清看着楚然這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沒有好好聽自己說話，“和他傳緋聞的人可是傅琛！”

聽到這個名字，楚然轉頭看向了姚浩清，這才提起了些許興趣。

見楚然的注意力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姚浩清心下得意，繼續說道：“當時還鬧得挺大的，最後傅琛工作室出面澄清緋聞不實，還放出了桑攸海自導自演的整個過程，從此桑攸海的人氣一落千丈，到最後直接查無此人，沒多久就淘汰了。”

“那是挺慘的。”楚然點了點頭，聽起來這的确是傅琛會做得出來的事情，“不過都是他自找的。”

姚浩清連連點頭，以為楚然在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事實上，楚然的目光直視前方，眼中的期待越來越濃。

他已經能夠看到寵物醫院的招牌了。

“傅琛工作室還挺看重藝人的名聲這點的，每一次有緋聞都會很認真的處理。”

姚浩清的語氣很凝重，甚至故意強調了“認真處理”幾個字，就差直接明擺着告訴楚然，和傅琛炒CP的人最後都沒有什麽好結果。

楚然點點頭，“确實是。”

畢竟傅琛的地位擺在那裏，想要故意和他炒CP的人多少帶着點蹭熱度的嫌疑。

別說是傅琛了，就算是他莫名其妙和人傳了緋聞，姚浩清也不會輕易放過對方的。

“所以，雖然是合作的關系，但是該保持的距離還是要保持，尤其是在事業上升期的時候。”

“你說得對。”楚然一本正經地點頭，眼睛黏在寵物店的招牌上，手指已經摸到了安全帶的開關。

“這裏有什麽……”姚浩清話還沒有說完，楚然已經在車停下來的瞬間解開安全帶溜了下去。

“你就在這裏等我吧，我很快就回來。”

楚然丢下一句話，轉身朝着寵物醫院跑過去。

他的運氣很好，今天值班的依然是那天傅琛來時的那位醫生。

楚然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您好，請問下前幾天這裏有沒有收到一只小布偶。”

他說着，同時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原形的大小，“大概這麽大，很小的一只。”

獸醫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來了傅先生帶來的那只貓，可是沒有傅先生的準許，他并不敢把那只布偶的消息告訴他人。

楚然一眼就看出了獸醫的猶豫，主動說道：“是傅琛帶走了吧，我知道的。”

他從手機裏找出了幾張原形的照片展示給獸醫看：“就是這只，前幾天走丢了，正好被傅琛撿到了，聽說他在這裏做了檢查，想來問問小貓有沒有什麽情況？”

獸醫還是沒有說話，直到楚然提出可以找傅琛求證，他才願意回答。

“沒什麽問題的，只是以後要注意了，幸好這一次是傅先生撿到了，這麽漂亮的小家夥要是被有心之人帶走，那問題可就大了。”

楚然笑着點頭，嘴角的小梨窩一露出來，惹得剛才滿臉嚴肅的獸醫也跟着他露出了笑意。

楚然又和他聊了幾句關于養貓的事情，感受到獸醫的态度在逐漸軟化，他才說出了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我還聽說來這裏看病的小動物都會拍照是嗎？”

提到這個獸醫就更加熱情了，“是這樣的，只要獲得主人的同意，我們都會記錄下來。”

一邊說着，獸醫從櫃子裏打開了一本相冊，在最新的一頁上就貼着楚然上次來的時候拍的照片，“這可是我從業這麽多年的大作品，基本上每一只都留下了照片。”

“我們家的崽崽真漂亮。”楚然厚着臉皮贊嘆道，只是耳朵尖還是忍不住紅了一下，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獸醫大幅度的點頭：“是的，這是我從業以來見過最漂亮的布偶貓了。”

楚然的耳朵紅得更厲害了，就連藏在毛衣下的脖子也開始逐漸有變紅的趨勢。

他連忙止住這個話題，說道：“我可以看看其他的嗎？”

“當然。”獸醫打開了相冊，第一頁就是楚然熟悉的身影們。

除了放在第一頁的巨大合照之外，它們每一只都擁有屬于自己的單貓照，無論哪一只都是毛發柔順，色澤光亮，身材也和當初楚然見到它們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了。

很多貓都不喜歡鏡頭，可是這幾只流浪貓被拍照的時候，表情中沒有任何的惶恐，眼神也是充滿了信任。

“這些是救助的流浪貓，傷好了之後就一直都留在醫院裏，是我們的院貓呢。”

獸醫指着收銀處桌子上一排整齊的小罐子說道：“他們以前就喜歡坐在那裏，最後也讓他們一直在這裏幫忙，繼續幫我們看着店。”

說這話的時候，獸醫的眼中流露出懷念的神色，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這還是當初傅先生帶來的貓，當時它們被送來的時候，沒有一只是健康的。”

獸醫的手撫過照片上的貓貓：“我們後來還在苦惱它們發福的厲害，一個二個的，全都從瓜子臉變成了油膩大叔。”

“圓臉也很漂亮的。”楚然深吸一口氣，朝獸醫笑了笑，明擺着為貓貓們撐腰：“小貓咪不管怎麽樣都很漂亮。”

“是的，只要健健康康的，都很漂亮。”碰到了同樣愛貓的人，獸醫的話也跟着多了起來，和楚然講了不少關于這幾只貓的故事。

聽到流浪貓們在同伴去世之後心情不好，接二連三地離開，楚然的眼中交織着複雜的情緒，他低下頭藏住自己的表情：“謝謝您願意跟我分享這些。”

獸醫的話告訴了他流浪貓朋友們的晚年過得比他想象的惬意，同時印證了他曾經對傅琛的認識有多麽的錯誤。

對流浪貓下手的從來都不是傅琛，當初冷漠的呵斥也不過是為了保護他不再受傷。

從寵物醫院出來後，楚然的情緒就一直沒能提起來，一想到自己曾經靠着腦補給傅琛塑造了一個負面的形象，楚然整個人就被尴尬和愧疚包圍着，腳趾恨不得原地扣出一座影視城。

他咬住了一根手指，腦海中靈光一閃。

“姚浩清。”

難得從楚然口裏聽到自己的大名，姚浩清第一反應是楚然剛剛在寵物醫院聽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的表情立馬嚴肅了下來，豎着耳朵等待楚然說出剩下的半句話。

“你說，傅琛會更喜歡奶茶還是咖啡？”

姚浩清：？？？

姚花花：我剛剛說的話全都是空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