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貓貓被看到了

貓貓被看到了

楚然瞬間愣在原地,大腦花了幾秒才處理這個消息。

“合同的事情也曝光出去了。”姚浩清已經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表達他此時的喜悅。

楚然好像這才回過神來,他三步并做兩步拿走了姚浩清的手機,點開屏幕的時候,他的手指不禁微微顫抖。

明明剛才他還在和家裏人吃飯,但他們卻一點都沒有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

就連天天和他在一起的傅琛也從來沒有透露過這件事。

【——驚呆了,時間太久我都快忘記傅哥原來也是木熙娛樂的人了。

——當初網傳傅哥自己成立工作室是因為和公司鬧掰的時候我就不相信的。

——楚亦可是林羽君的兒子,傅琛是林羽君的學生,他倆關系應該很好才對吧。

——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麽能讓這兩家聯手也要把星芒吞掉。

——聞到了一股沖冠一怒為藍顏的味道。

——我的褚橙CP,救命是誰瘋了,這也太甜了吧。

——雖然星芒能拿的出手的只有楚然,可他難道不是已經解約了嗎?收購一個空殼子?

——星芒的官博放出來了楚然的合同!!

——看到了,本然粉已經想去公司殺人了,我寶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啊……

——那段時間還是然寶父親生病最嚴重的時候,狗公司就是看上了這個敢給簽這種合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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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違約金,難怪寶貝這麽多年都沒有解約。

——公司分成不給幾個錢,再加上天價違約金,不怪然然這麽多年都出不來了。

——路人,以前還罵過他恰爛錢,現在覺得我真不是人啊。

——被罵得最狠的是時候他從來都沒有和我們說過,寶貝這些年真的太委屈了。

——然然簽約木熙娛樂了嗎?小楚總一定要對然然好一點啊,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是木熙的人,沒有聽到過風聲,但是大家私底下都很想讓然然過來。】

楚然看着一條條為他說話的評論,鼻尖酸酸的,抿着唇看起來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樣子。

但他還是忍住了眼淚,看着癱在地毯上一臉放松的姚浩清,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難怪傅琛當時這麽堅定地給你付違約金,這是早就計劃好要把錢收回來的,這就是商人的頭腦啊。”

姚浩清轉頭看着楚然,帶着一種莫名的欣慰,他們兩個在星芒熬了這麽久,終于看到了出頭的一天:“幸好當初沒有放棄。”

楚然沒有回答,他摸着自己的手機屏幕邊緣,心裏有一個想法,但卻遲遲沒有解鎖界面。

姚浩清知道他需要一段時間的平靜,哪怕是比楚然更早知道的他到現在也沒辦法平靜下來。

他側頭看着往床邊走的楚然,問道:“你現在怎麽想的?”

楚然朝姚浩清笑了笑,做了一個“噓”的手指。

好像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一般,他打開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對方似乎一直在等這個電話,忙音只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兩邊的人都沒有說話,電話中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不知是誰先輕笑了一聲,楚然倒在床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上揚道——

“傅老師,我來問問,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李杓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自從上次答應幫林頤鳴解決傅琛的那只貓後,他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順心的事情。

家裏公司決策失誤,資金鏈斷裂,原本富裕的家庭現在瀕臨破産的邊緣。

傅家仿佛完全忘記了有他們的存在,明明只是搭把手就能解決的事情,卻遲遲沒有給他們回應。

聽着房間外李父的罵聲,李杓的煩躁瞬間攀上了最高峰,一揮手将桌上的杯子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傳來刺耳的聲音,随之而來的就是帶着憤怒的腳步聲。

“砸砸砸,你砸了趴地上舔嗎?”李父一腳踹開了李杓的房門,指着他破口大罵:“家裏現在什麽條件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李杓拽住了李父準備扇巴掌的手,往側面用力一甩,滿臉不耐煩。

“一個杯子而已,大驚小怪。”

李父年紀大了,那裏能和正值年輕的李杓抗争,被兒子這一下直接一頭撞在了衣櫃上,整個人暈乎乎的,扶着牆壁緩緩地滑了下去。

“李杓!這是你爸!”尖銳的女聲随之響起。

往日妝容華麗的女人如今只能素着一張臉,失去了保養和美容後,頓時露出了原本的年齡感。

見到一臉戾氣的李杓,李母也不敢上前阻攔,只能放他離開後才在後面喊道:“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不孝子。”

李杓猛地關上家門,将那些刺耳的聲音攔在門內。

他掏出手機,卻沒有找到能聯系的人。

他家出事之後,原本那些哈巴狗一樣圍在他身邊的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躲避髒東西一樣離他遠遠的,生怕自己跟着沾了一身腥。

最狗腿的小弟不知道何時得罪了楚家,被人翻了舊賬全都進去了。

身邊不再有簇擁的人,也不再有可以随意買東西的資本,就連路邊吃個飯都還要看眼價格。

李杓至今無法接受這巨大的身份落差,滿腔怒火卻不敢自己的手機上發洩。

聯系上傅家,是他能夠翻身的唯一方法。

聽到電話鈴聲,李杓下意識地想要挂斷,卻又在看清來電人姓名時變了主意,按下接聽鍵後卻沒多少好脾氣。

“有屁快放。”他冷聲道。

電話那頭,林頤鳴笑了一聲,語氣輕蔑:“李少的火氣還是這麽大。”

聽到對方陰陽怪氣地喊李少,李杓的火氣瞬間被點燃,礙于對方的身份最後還是咽下了一肚子的髒話。

林頤鳴完全不在乎李杓對他的态度,他懶得再多說廢話,直接問道:“有個生意要做嗎?”

他家落到現在的樣子和林頤鳴上次的提議絕對分不開關系,李杓也很想知道林頤鳴還有什麽破事,因而沒有急着拒絕。

李杓的反應對林頤鳴來說就是默認,他繼續說:“給你發的照片,認識這個人嗎?”

李杓移開手機,将林頤鳴從黑名單拉出來,打開他發來的照片。

在看清照片的瞬間,李杓的表情中多了幾分玩味。

“傅琛最近和楚然走的很近。”林頤鳴嘴角帶着自信的笑,料定了李杓最後一定會答應他,“我還第一次見到傅琛這麽在乎一個人。”

李杓盯着屏幕上相識的兩個人,個子更小的那個仰着頭,嘴角帶笑,一雙眼睛彎彎的,倒映着夜晚的篝火。

李杓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他關掉照片,重新把手機放回耳邊,走到長椅上坐下,翹起一條腿,“想讓我做什麽?”

“傅家的那位最近不是在愁拿捏傅琛的方法嗎,這位不就是個很好的選擇?”林頤鳴的語氣中充滿了勢在必得。

“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李杓,要是沒有傅家的幫助,你覺得你還有希望東山再起嗎?”林頤鳴故意頓了頓,聲音中充滿了挑釁:“還是你覺得你已經沒有希望了?”

李杓不理會林頤鳴的激将法,語氣随意地往林頤鳴的痛處上戳:“與其管我不如在乎一下自己,在楚家裝了這麽多年,終于演不下去了?”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提起楚家,林頤鳴不複剛才的平靜,說話時多了幾分咬牙切齒:“這個人的情況我會發給你,怎麽做是你的選擇了。”

李杓甚至沒有等林頤鳴說完就挂斷了電話,看着手機上傳來的資料,他嘴角的笑容越發明顯。

父母雙亡,公司壓榨,倒是的确是個不錯的對象。

不管是用來做什麽。

劇組裏,最近宋栖元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自從楚然和傅琛一起從綜藝回來之後,他倆就散發着一種旁人插不進去的氣氛,哪怕只是一個對視,他們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楚然落單的時間,宋栖元立馬擠了過去,一個勁地擠眉弄眼,“老實交代!你和傅哥是不是有點什麽小秘密!”

雖然是疑問句,但宋栖元的語氣卻非常的肯定,就差直接在臉上寫着“你心裏有鬼”。

自從答應傅琛簽約的事情後,姚浩清這幾天就一直在和段梓海對接各項事宜,哪怕現在合同還沒有完全敲定,但楚然即将簽約工作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楚然也沒想瞞着其他人,反而是看到宋栖元這副模樣之後起了幾分逗弄的心。

他揚了揚下巴,像極了一只驕傲的小貓:“是又怎麽樣?”

宋栖元瞬間被逗笑了,他兩只手裝作要掐楚然脖子的模樣,在楚然伸手護住脖子時朝着他的腋下撓去。

“楚小然你最近膽子不小呀,仗着傅哥保護你,都敢和你哥哥我對着幹了?”

楚然天生敏感怕癢,哪怕宋栖元的手只是放着不動也足夠讓他止不住地笑,眼睛彎成了一條細縫,仔細看還能發現其中浸出的水漬。

但是宋栖元并不打算這麽容易放過他,“和傅哥出去度個蜜月回來就是不一樣了啊。”

楚然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癢意引走,根本聽不見宋栖元說了什麽,笑得眼角全是淚,臉上紅撲撲的。

“宋栖元你別欺負然然。”喬粟一來就聽見了宋栖元放大話,雖然知道是玩笑,但還是擔心這句話會讓正主感到不高興。

她謹慎地看了眼旁邊的傅琛,見他沒有因為宋栖元不過腦子的話露出不悅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她上手敲了一下還在和楚然打鬧的宋栖元,滿臉恨鐵不成鋼。

“怎麽了?”宋栖元正要反抗喬粟的手,一擡頭就看到傅琛,玩鬧的心思頓時止住了。

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只求自己沒有被傅琛聽見。

他有膽子和然然開這種玩笑,不代表他敢舞到傅琛面前。

然而當宋栖元想要收回手的時候,楚然卻沒辦法松開他了。

“然然你放我出去。”眼看着傅琛離他越來越近,宋栖元的面帶驚恐,只想把手拔出來自證清白。

然而楚然緊緊夾着他的手,生怕自己一個放松再次被偷襲,說話時還帶着顫音:“你不準再弄我了。”

“好好好。”宋栖元連忙應下,他現在已經不敢去看傅琛的表情了。

不用想都知道,當着傅琛的面這麽欺負楚然,他今天恐怕離死不遠了。

聽到宋栖元連續發了好幾遍誓,确定他不會再欺負自己,楚然才慢慢地松開了胳膊。

宋栖元剛剛把手收起來,楚然已經抱着自己迅速逃走,躲在傅琛的身後瞪了他一眼。

傅琛微微側頭看向楚然,感受到他的目光,楚然揚起頭露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尤其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宋栖元這下是怎麽都洗不幹淨了,本來就被傅琛抓了個正着,還有個楚然在煽風點火,他幹脆一大只躲在了喬粟的身後。

不過傅琛似乎不準備計較他的問題,他伸手揉了揉楚然的頭頂,宣布了一個好消息:“今天的拍攝已經結束了,萬導讓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的拍攝任務可能會比較重。”

提到明天,宋栖元頓時來勁了,這可是他在全劇中最愛的一個片段了。

“明天啊,我很期待呢。”他不顧上可能會被傅琛揍的風險,一個勁地起哄道。

成功地把楚然弄紅了臉,宋栖元頓時更加來勁,繼續掐着嗓子叫道:“我們家然然要嫁人啦~”

楚然一巴掌拍在宋栖元的後背,耳朵紅得滴血。

将要拍攝的一段極為重要的劇情,複雜的妝造要讓楚然不得不起個大早,比平時提前了兩個小時抵達劇組。

一向都是踩點到的楚然還很少來的這麽早,更沒有體驗過被好幾個人圍着伺候的感覺。

今天拍攝的是兩人互訴心意後,身為皇子的洛枳卻不得不出征邊疆,而秋朔只能留在京城作為他背後的支持。臨行之前,秋朔一襲紅色婚服站在城門上,目送洛枳的隊伍漸行漸遠。

還沒開始化妝,光是穿上戲服的時間就已經比他平時一共的時間要長了。

楚然低着頭看着工作人員一層又一層地幫他披上厚重的戲服,一點點地幫他系上衣服的暗扣,心中贊嘆劇組在服裝上下的狠功夫。

宋栖元聽說楚然已經在換衣服後就一直蹲在化妝間外,看到楚然開門走出來的瞬間,他立馬“哇”了一聲,臉上滿是驚豔,眼睛都快黏在楚然的身上了。

哪怕現在楚然還是素顏,可卻一點沒有壓不住衣服的貴氣,就仿佛這件衣服本身就是為了他量身定制的。

宋栖元好不容易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第一時間開始尋找傅琛所在的方向。

然而傅琛似乎在和萬導商量劇本,并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

宋栖元搖了搖頭,替傅琛感到了幾分惋惜。

這麽漂亮的衣服,看來是要他一個人提前欣賞了。

宋栖元快步走到楚然的身邊,托了托他的袖口問道:“是不是很重?”

楚然一臉痛苦地點了點頭,緩慢地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平日裏活蹦亂跳的人此時卻被沉重的衣服束縛了行為:“我覺得我穿的是盔甲。”

宋栖元被他的表情逗得不行,笑得一雙眼睛都看不見了,他走在楚然的身邊,稍微幫他承受了點衣服的重量,将楚然送到了化妝鏡前坐下,比本人還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最後的成果。

“小姐姐你一定要把我們然然化漂亮一點啊。”宋栖元蹲在楚然的椅子旁邊對化妝助理哀求道,哪怕得到了肯定的回複也不放心。

楚然被他吵得不耐煩,丢給宋栖元的經紀人讓他趕緊把人帶走。

沒有了宋栖元在旁邊聒噪,化妝間安靜了很多,化妝助理的動作也比剛才快了不少。

雖然才剛剛穿上戲服沒多長時間,但楚然已經能夠感受到沉重的服裝對自己肩膀的壓迫,想必一天結束後肩膀恐怕是最酸痛的部位。

他小聲地抱怨道:“劇組應該給我安排一個輪椅。”

不過楚然很快發現自己想得太過于簡單了,婚服只是他今天壓力的一部分來源,另外一部分則是源自頭頂沉重的發飾。

楚然扶了扶自己的頭頂,注意到他動作的化妝助理小聲道:“然然你堅持一下,今天結束之後就好了。”

雖然是安慰他的話,但楚然卻不太能笑得出來,畢竟劇本中的秋朔一共穿了兩次喜服,一次是現在,另外一次是在他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一想到自己不久後的未來還要再來一次,他的肩膀已經開始提前疼了起來,哪怕這個妝造的确是楚然進組以來最漂亮的一個。

穿上了正紅色的喜服,楚然的妝也不像之前那麽素淨。

濃妝掩蓋了他長相本身的稚氣,多了幾分成熟,更多了些許豔麗,就仿佛是一直被精心呵護的嬌花綻放出了耀眼奪目的姿态。

化妝助理幫楚然化着妝,眼圈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楚然臉上滿是慌亂,忙不疊地抽了張紙遞給她,滿臉擔憂:“碰到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了嗎?”

被楚然這麽一問,化妝助理原本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頓時憋不住了。

她接過餐巾紙,仰着頭把自己的眼淚送回去,還不忘搖搖頭,強迫自己擡起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就是覺得有種要把你嫁出去的感覺。”化妝助理抽泣着回答道:“然然雖然你現在還小,但是你未來一定要幸福。”

楚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點頭應下了女生的祝福。

就像化妝助理說的那樣,他年齡還小,暫時沒有戀愛的想法,但當被人提起的時候,楚然還是會對自己未來的對象産生一些幻想。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要擁有爸爸和父親那樣的感情。

化妝助理的聲音打斷了楚然的幻想,他睜開眼睛看着鏡子中化完全妝的自己,哪怕是本人也感受到了幾分震撼。

“你很厲害。”他誇獎了一聲,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從化妝間出來的那一刻,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楚然的身上。

烏發紅唇的少年第一次穿上了華麗的盛裝,精致的五官在濃妝下更加奪目,哪怕只是路過時随意一瞥也會被他的美貌所吸引。

宋栖元眼中滿是贊嘆,小聲嘟囔道:“今天也是嫉妒傅哥的一天呢。”

“是嗎?”傅琛的聲音傳來,周圍都自動給他讓來了一條路。

楚然一轉頭就對上了傅琛的目光,他彎着眼睛笑了一下,在傅琛的面前轉了個圈展示自己的新衣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望着傅琛:“怎麽樣,傅老師覺得好看嗎?”

傅琛微微低頭看着他,在楚然笑起來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喧鬧仿佛都被隔開,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面前這一個人。

傅琛幾乎無法将自己的的眼睛從楚然的身上移開,就像宋栖元說的那樣,他也覺得嫉妒,嫉妒這樣的楚然只屬于劇中的洛枳,而不是真正的他。

“好看。”傅琛垂眸望着楚然,被這個明豔笑容感染,他的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真敷衍。”楚然皺了皺鼻子,一臉不滿地看着他。

傅琛只是笑,朝楚然伸出了一只手:“需要幫忙嗎?”

看了眼自己拖地的戲服,楚然還是沒有拒絕傅琛的手。

雖然這麽長的戲服的确很好看,但是在等待的時候也是真的很難處理。

他小心翼翼地走在傅琛的身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布料絆倒。

攝像跟在兩人的身後,很上頭地記錄下了這個拍攝中途的小片段。

正當他對着顯示屏滿臉姨母笑時,走在前面的傅琛停了下來,回頭對着鏡頭說道:“方便發給我一份嗎?謝謝。”

攝像師受寵若驚,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楚然聞聲回過頭,看到正在拍攝的攝像機,他揮揮手打了個招呼,轉頭又問傅琛:“傅老師怎麽突然想着要把花絮留下來了?”

“留個紀念。”對上楚然困惑的目光,傅琛沒有再解釋,只是拉着他的手繼續往拍攝地點走去。

跟在他們身後攝像師臉上笑容更深了,眼周全是笑紋,全憑對職業素養的堅守才能繼續端穩攝像機。

“我就知道,我選人不會出錯。”看着攜手而來的兩人,萬導再次發出了感嘆。

一旁的編劇冉詩倚也不甘落後,抱着劇本一邊寫寫畫畫一邊反駁道:“當初還是我第一眼相中這個孩子的,要不是我把他選出來,你哪裏知道有這麽一號人。”

兩個人小聲地拌嘴,但卻在楚然和傅琛靠近時整齊地停了下來。

“我們家小楚真漂亮。”面對楚然時,萬導從來都不會吝啬自己的誇獎,更何況這還是個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讓他滿意的标致娃娃,沒有每天追着楚然誇就已經是他極力控制的結果了。

楚然乖巧地和萬導說了聲謝謝,耳朵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拍攝任務緊張,他們沒有再耽誤時間,準備好之後就迅速地開始了。

在登上城牆布景之前,傅琛拉出了楚然,不放心地叮囑道:“如果怕高就不要站的太邊緣了,不要靠着牆,在上面注意安全,不舒服地話就喊停下。”

楚然連連點頭,他看了眼城牆的寬度,多少覺得傅琛的擔心有點多餘。

不過他還是很乖的聽從了傅琛的話,哪怕上了城牆也沒有離邊緣太近。

傅琛一直看着楚然找到了自己合适的位置之後才回到了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

随着場記打板的聲音響起,原本還因為穿上了婚服有些害羞的楚然一改忸怩,臉上滿是張揚和明豔。

秋朔收起了對洛枳的所有不舍,只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給自己的心上人,等他凱旋。

洛枳遠遠地落後于車隊,他不斷地回頭,卻遲遲沒有看見自己希望的那個人出現在城門口。

就在他滿心失望,以為注定沒有辦法最後看一眼秋朔時,他聽見了有個人在大聲地叫他的名字。

“洛枳!”

直呼皇子名諱本是不敬之事,可是熟悉的聲音卻讓他立馬調轉了馬頭。

站在城牆上的紅衣少年,穿着華貴的婚服,就好像真的飛奔過來,即将參加他們的婚宴。

兩人遙遙相望,卻不能說出一句話。

“很好!”導演的聲音打破了此時傷感的畫面,他大聲喊道:“小楚快回來補妝!”

這一幕最重要的就是一襲紅衣的秋朔驚豔四方,為此楚然不得不随時保持着妝容的完美,在高清的鏡頭下更不能有分毫閃失。

宋栖元站在楚然的身邊看他補妝,臉上寫滿了遺憾:“你說冉編怎麽就這麽狠,要是秋朔最後能不死就好了。”

楚然剛想要張嘴和宋栖元分析一遍秋朔的死在全劇中對洛枳的影響,還沒出聲就被直接捂住了嘴。

“你別說話,我在磕CP不想聽那些現實的東西。”宋栖元雙手捂着耳朵,往後跳了兩步,擺明了不要和楚然在這方面交流的态度。

楚然遠遠地送了他一個拳頭,等到補完妝立馬抱着劇本朝萬導走去。

冉詩倚站在萬導的身後一起看着顯示屏裏的畫面,兩人同時保持了沉默。

楚然看着兩人臉色凝重,心中一沉。

他不敢去打擾兩位大人物,只敢湊到傅琛的身邊小聲問道:“我表現得很差嗎?”

傅琛搖搖頭否定了楚然的想法,怕楚然誤會他的意思,傅琛又補了一個“不是”的口型。

他投給了楚然一個安撫的眼神,拍了拍他的手臂無聲地讓他放松下來。

楚然身上的肌肉才剛剛軟了點,冉詩倚的問話讓他立馬緊張起來。

“然然會跳舞是嗎?”

楚然連忙點頭,身體站得筆直,眼神中帶着一閃而過的慌亂,就好像上課沒聽講的學生猝不及防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

“不用這麽緊張。”冉詩倚被楚然的反應逗樂,她指着屏幕中此時的畫面,“我只是在想如果這裏加入一段舞蹈,效果是不是會更好?”

還在盯着顯示屏的萬導聞言頓時眼睛一亮,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充分表達了他對冉詩倚這個提議的肯定。

楚然應了一聲,根據他對角色的理解,簡單地展示了幾個比較符合人設的動作。

萬忠海和冉詩倚一邊看一邊情不自禁地點頭,眼中的滿意越來越濃。

楚然很快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只會一點點。”

“你這可就太謙虛了,這哪是只會一點的樣子。”冉詩倚打趣道:“照你這麽說,以後我都不敢跟人說我不會跳舞了,根本就是技能點為負。”

哪怕聽出了冉詩倚只是在跟他開玩笑,但楚然還是紅了耳朵。

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傅琛,後者也的确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上前一步走到楚然的前面,将他護在自己的身後。

“孩子臉皮薄,您別逗他了。”

有了傅琛在前面,冉詩倚沒有再繼續開楚然的玩笑,和萬導商量了一下,最終敲定了這個方案。

“我們再試一次。”

萬導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芒,和動作指導一起手舞足蹈地跟楚然講解插入舞蹈動作的時間,以及最後截尾的動作。

“回眸一笑,千萬記住了!”萬導不斷地強調,哪怕還沒有開始拍攝,但他已經能夠想象出那一幕的絕美畫面。

楚然全都答應了下來,小幅度地比劃動作。

雖然是一場幾秒鐘的即興發揮,但他還是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給大家。

傅琛看着楚然的動作,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出聲制止道:“等一下。”

“怎麽了嗎?”楚然以為自己做錯了動作,停下來不解地望着他。

見傅琛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楚然也順着往下看,卻并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能不能幫他把衣服下擺改一下?”傅琛在楚然的身邊蹲下,側頭對一旁的人說:“這裏太長了,跳舞的時候容易摔跤。”

“是該改一下。”萬導點頭,後知後覺才發現着小細節,“還是傅琛心細,要是真的把小楚摔着就不好了。”

楚然沒有說話,或者說他想說的話被人打斷了。

本來他是想說幾秒鐘而已不會有問題的,可被傅琛的眼神一掃,他瞬間說不出來了。

楚然眨了眨眼,滿臉無辜地看着傅琛。

傅琛最受不得他這種眼神,冷硬的表情立馬軟了下來。

他說話的語氣中夾雜着幾分無奈:“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冒險。”

楚然乖巧地點頭,一雙圓眼睛水靈靈的,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一個漩渦,總能夠吸引旁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新一輪的拍攝快開始,多了一個全新的小設計,大家都對拍攝效果充滿了期待。

畫面中,紅衣少年在人群中翩翩起舞,一個緩緩地回眸,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可眼中卻是無盡的悲傷。

傅琛騎在馬上,遠遠看着城牆上的少年,心跳如鼓。

直到此刻,他已經徹底分不清楚突然加速的心跳究竟來自洛枳還是傅琛。

“很好就是這樣!”

萬導的聲音将傅琛從恍惚中拉了出來,他如夢初醒般翻身下馬,和楚然一起走監視器前。

宋栖元迫不及待地沖過來湊了一個腦袋,看着屏幕中起舞的少年,他不自覺的紅了臉,甚至不好意思再去看楚然。

他盯着屏幕喃喃道:“你要是個女孩子就好了,我肯定想把你娶回家。”

萬導在宋栖元的腦後輕輕來了一下,笑罵道:“沒個正經。”

楚然只當宋栖元在說胡話,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完全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你現在就很好了。”傅琛的聲音響起,楚然轉頭看向他,臉上瞬間綻開了笑容。

“不用管他的話,你現在就是最好的樣子。”

傅琛跟着楚然彎了嘴角,他望着楚然的眼睛,貪婪地享受這一刻楚然的眼中只有他一個人的倒影。

楚然知道傅琛是因為剛才宋栖元的那句話才會和他說這個,他笑了笑,渾然不在意這點小事:“只是開玩笑而已。”

就在楚然的視線回到監視器上的瞬間,傅琛斜了宋栖元一眼,将楚然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隔開了他們兩人的距離。

宋栖元只覺得後背傳來一股陰冷的感覺,他打了個寒顫,四周望了一圈,卻發現楚然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圈到了傅琛的懷裏,而且他本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情況。

宋栖元的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一種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驚恐地朝傅琛望去,卻最後收獲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但這也側面的證明了他的猜想沒有錯。

看着依然毫不知情的楚然,宋栖元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他們家然然這麽單純,落到傅哥手裏,恐怕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吧。

一天的拍攝結束時,楚然已經快被沉重的戲服壓得不起身了。

工作人員都還在忙碌中,楚然沒有再麻煩他們,自己走去了試衣間。

早上他仔細地看過了穿衣服的步驟,并且堅信自己的記憶力不會有錯。

他嘗試性地解開了第一粒扣子,緩緩地調動記憶中的順序,很快将最外面的一層脫了下來。

楚然把衣服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從鏡子中,他看到了自己驚訝而又得意的臉。

有戲!

不愧是貓貓啊!

解決了第一層,楚然的自信心不斷地膨脹。

不過一件衣服而已,怎麽可能難得住他?

然而楚然的快樂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還是太過于小看這套衣服了。

楚然的好運似乎在一開始就全部用完了,當他拖完第一層時,也就意味着他的好運走到了終點。

內層的衣服越來越複雜,甚至還出現了楚然沒有記住的位置。

摸到身後暗扣的那一瞬間,楚然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他完全沒有印象這裏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扣子,哪怕是身體柔韌度很好的楚然也沒有辦法雙手解開這個位置的暗扣。

好不容易把衣服脫了一半,卻再也沒法繼續進行下去。

楚然不敢貿然地用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這個看起來不那麽結實但卻有無比華麗的戲服弄壞了,可是不用點力,他根本沒辦法将衣服從自己身上解下來。

就在楚然猶豫要不要通過變回貓貓來解決這個問題時,化妝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他眼中閃過慌亂,下意識地貼緊牆壁,擋住自己後背的空虛。

皮膚貼在冰涼的牆面上,楚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然然?”

聽到是傅琛的聲音,楚然松了一口氣,慢慢地靠近了門邊,這才發現他進門的時候其實上過鎖了。

傅琛很早之前就看到楚然回去換衣服了,卻遲遲沒有等到他出來。

他不敢貿然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問道:“是遇到麻煩了嗎?”

楚然看了看自己身上脫到一半的衣服,對着門板小聲道:“我脫不下來了。”

明明知道傅琛和他隔了一扇門,但楚然還是不好意思大聲說出口。

不過好在傅琛還是聽見了他的話,“需要我幫忙嗎?”

楚然眼中閃過掙紮,在冒着風險變回原形和尋求幫助之間迅速地做出了選擇。

沒等傅琛問第二次,他已經将門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

“沒有其他人。”傅琛朝他點了點頭,示意楚然往裏面退一點。

接收到信號的楚然乖巧地躲到了櫃子的後面,直到聽見傅琛鎖門的聲音後才探出了一個腦袋。

“哪裏有問題?”

看到楚然身上還算完整的衣服,傅琛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放松得太早了。

在楚然轉過身的瞬間,大片雪白的肌膚就暴露在傅琛的眼前,包裹在半解的紅衣之中,仿佛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傅琛呼吸一滞,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迅速地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披在楚然的背上。

對上楚然困惑的視線,他面不改色地解釋道:“天涼了,別生病。”

雖然楚然心說貓妖不至于會這麽容易生病,可是傅琛又不知道這一點。

“沒關系的,屋裏很暖和。”楚然取下外套抱在懷裏,指了下一旁的暖氣片,很善解人意地說道:“穿着衣服我怕傅老師不好操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麽大大咧咧地露着後背,才是讓傅琛不好操作的根源。

若是楚然仔細的話就能聽出傅琛的呼吸帶着不正常的混亂,可他現在只想要快點把衣服解決了,并沒有在意這個小細節。

楚然指了下後背的位置,又主動地垂下頭,将頸後的暗扣露給傅琛。

“這裏的有幾個扣子,但是我解不開。”

身體最脆弱的部分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露了出來,但因為身後的人是傅琛,一直被楚然藏着不讓人碰的項鏈也随着他的動作一起暴露了出來。

做貓的經驗告訴楚然,傅琛不會對他的項鏈動手,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向對方展示自己的寶貝。

傅琛的眼神避開了楚然裸|露在外的後背,順理成章地落在了他纖細修長的脖子上。

就在看清項鏈的一瞬間,傅琛瞳孔微張,眼睛緊緊地盯着鏈條上繁複的花紋。

這種獨特的花紋和編制手法,傅琛在熟悉不過了。

從小到大,傅琛只見到過這麽一次,而那條項鏈在當年被帶進小黑屋裏後,他親手帶在了言言的脖子上。

幾乎是一瞬間,傅琛脫口而出道——

“言言?”

傅琛:猝不及防

貓貓:你有我有看看怎麽了?

寶你可長點心吧,貓貓最後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被醬醬釀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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