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貓貓禮物籌備ing

貓貓禮物籌備ing

“嗯?”楚然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此時叫他言言的人是傅琛。

他回過頭,正好看見了傅琛的目光落在他的項鏈上,名字的事情瞬間被抛在了腦後。

楚然不太适應地将玉墜藏了一下,勉強地維持住了臉上的笑容,避開傅琛打探的目光:“我的項鏈怎麽了嗎?”

傅琛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故作随意地問道:“沒什麽,只是覺得很漂亮,我還第一次見到這種款式的鏈條。”

聽到有人誇贊他的項鏈,楚然眼睛一彎,伸手托住了胸前的玉墜。

湖藍色的玉石靜靜地放在他的手心,一藍一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确很獨特,我也只見過這麽一次,所以我一直喜歡它。”

說起自己的項鏈,楚然面帶驕傲,就像是展示自己孩子的家長一般。

傅琛按捺住心底翻湧的波濤,耐心地引誘道:“可以問問是在哪裏買的嗎?”

“傅老師也想要嗎?”楚然有些意外,他将玉墜放回貼身的衣物中,搖搖頭遺憾地說道:“這是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我其實也不記得它是哪裏來的了,只是好像一直都覺得它對我很重要。”

楚然的每個字都好像是一塊沁骨的寒冰,毫不留情地砸在傅琛的心間。

熊熊燃燒的激動在逐漸褪去,躁動的心情随着楚然的話重新恢複了平穩。

傅琛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畢竟當初言言才五歲,這麽多年過去了,記不得他也是正常的事情。

“是嗎,那還真是很可惜。”他面上波瀾不驚,仿佛真的只是因為買不到一條項鏈而露出了淡淡的遺憾,但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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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低下頭繼續幫楚然處理糾纏在身上的衣服,宛若無心般問道:“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平時應該很愛護吧?”

楚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朵根微微泛紅:“其實我一般都不拿出來給別人看,始終覺得沒有安全感。”

“那你怎麽露給我了。”傅琛手上動作不停,嘴角微微上揚,面上的寒冰逐漸消融。

楚然沒有回答,他總不能直接和傅琛說實話,因為傅琛連貓的項鏈都不碰,楚然當然相信他不會對自己的項鏈下手。

不過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了,感受到傅琛已經把他最困難的地方解開之後他,他主動地接過了活自己接着處理。

“謝謝傅老師,我可以了。”

傅琛适時地松開了手,怕楚然之後還可能會遇到問題,他沒有離開房間,只是轉過身背對着楚然。

看着傅琛禮貌的動作,楚然臉上滿是笑意。

盡管他不覺得自己被看兩眼會怎麽樣,但既然傅琛已經這麽做了,那楚然也不會阻止他的行為。

一邊解決衣服,楚然一邊和傅琛聊天,話題又回到了之前被遺忘的問題上。

楚然的手指靈活地解開扣子,回頭對傅琛說:“話說回來,傅老師怎麽知道我的小名,我還一直以為只有家裏人才知道這個名字。”

沒等傅琛回答,他好像自己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問道:“是爸爸告訴你的嗎?”

傅琛沒有回答,事已至此,他甚至已經沒有了回頭問問楚然是否還記得他的意義。

哪怕他的項鏈還在言言的脖子上,但是言言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他了,甚至不記得還有其他人也知道他的乳名。

遲遲沒有等到傅琛的回複,楚然疑惑地喊了一聲:“傅老師?”

楚然的聲音将傅琛拉回了現實,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他的眼底已經恢複了平靜。

傅琛回複道:“的确是老師告訴我的,他們這些年一直在找你。”

楚然輕輕“啊”了一聲,眼中帶着幾分愧疚,“是我讓他們擔心了。”

傅琛轉過身,主動上手幫楚然弄好了最後的部分,他的目光緊緊落在楚然的臉上,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楚然愣了愣,卻沒有推開傅琛。

“然然,當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因此感到愧疚。”傅琛每一個字都說的很重,清晰地落入了楚然的耳朵裏。

“需要為這件事情負責的,只有當初蓄意綁架的人。”

結束工作後,傅琛一個人回到了酒店。

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傅琛撥通了林羽君的電話。

“小琛?”林羽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就仿佛清溪滋潤萬物一般。

傅琛垂下眸子,聲音中難免帶上了幾分情緒:“老師找到言言了是嗎?”

得到肯定回複的那一瞬間,傅琛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受。

這麽多年的尋找,終于有了一個結果,心中懸着的大石頭落地的同時,他沒由來的感受到了一陣空虛。

不過随之而來的,就是新的壞消息。

“但是言言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的,關于他和你,還有他和我們,全部的事情他都忘了。”

聽着林羽君講述他們了解到的楚然的過去,在聽見楚然在當初被養父帶走後生了一場重病,險些沒有救回來時,傅琛握着手機的手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

腦海中不免浮現出了第一次撿到楚然的時候,為了不去醫院,小貓蜷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還有當初強行把楚然帶去醫院後,他表現出來強烈的抗拒。

以及他的貓貓,為什麽沒辦法獨自留在黑暗的環境中。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哪怕沒有看到當時的實際情況,但傅琛的心還是跟着揪了起來,一下一下地抽着疼。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地回答道:“他不記得也是好事。”

“言言不需要知道那麽多髒東西。”

兩個人在電話裏說了很多,林羽君把現在的全部調查結果告訴了傅琛。

放下了手機,傅琛躺在了大床上,仿佛被抽幹了全部的力氣。

他自以為已經足夠了解楚然的過去,可沒有想過楚然童年的人生比他想象的更糟糕。

這一晚,傅琛睡得很不好,夢中反反複複出現了兒時的記憶。

爺爺還是記憶中的那般慈祥,看見傅琛跑來,他連忙彎下腰接住才剛剛過自己腰的孫子,眼角露出了深深的魚尾紋。

“我們小琛是不是又長高了?”爺爺粗糙帶着老繭的手落在傅琛的臉上,但他卻一點不覺得難受,反倒是格外享受這種感覺。

“才沒有呢,爺爺天天都覺得我長高了,哪兒有這麽快。”小傅琛拉着爺爺的一根手指,和他一起往屋內走去。

“小琛今天看起來很開心。”面對傅琛時,爺爺的聲音溫柔而和藹,一點看不出曾經在談判桌上殺伐果斷的傅家家主的影子。

提到這個,小傅琛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轉頭朝着爺爺興沖沖地喊道:“今天言言又來找我玩了,他父親還給我們做了很好吃的曲奇。”

一邊說着,傅琛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獻寶似的遞給爺爺。

“我給爺爺留了一份。”

“那爺爺必須可要謝謝小琛了。”

爺爺的臉上布滿了笑紋,小心翼翼地接過孫子專門給他帶回來的禮物。

只是一個可以随意送人的餅幹盒子,但也能夠看出另外一個孩子的家境優越。

在這樣的家庭裏,還能有願意給孩子們親手烤點心的父親,傅老先生很有想結識的念頭。

他将最後一塊曲奇掰成了兩半,熟練地将其中的一半塞進了傅琛的嘴裏。

“爺爺。”傅琛含混不清地喊道,眼睛裏帶着對爺爺這番行為的指責。

“爺爺年紀大了,吃不了這麽多甜的,小琛幫爺爺分擔一下。”爺爺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哪怕只是一小塊餅幹也能帶給他很大的滿足。

“才不是呢。”傅琛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說不上的童年讓他小小年紀就懂得了很多。

他知道爺爺是心疼他,但他并不希望爺爺為他做這麽多犧牲。

爺爺只是摸了摸小傅琛的腦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條挂着藍色玉石的項鏈。

“小琛給爺爺帶了禮物,爺爺也有禮物給你。”爺爺展示了一下項鏈,在傅琛驚訝的目光中将它挂在了孫子的脖子上。

傅琛捧着晶瑩剔透的湖藍石色玉石,眼睛裏交織着震撼和驚豔,稚嫩的童聲中滿是不可思議:“這是什麽?”

看着傅琛驚訝的表情,爺爺的臉上滿是幸福。

他輕撫着傅琛的頭,緩緩地開口說道:“這是爺爺的給我們家小琛求來的平安石,它會保佑你健健康康的長大,一定要一直帶着。”

傅琛不相信這些所謂的神仙,但他卻相信爺爺為他祈福的這份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石放在自己的胸前,緊貼着胸口的皮膚。

冰冷而堅硬的質感提醒着他玉石的存在,也彰顯出了爺爺對他的愛。

只是一塊小小的玉石,但卻能填滿傅琛心中的空缺。

“好啦小琛,和爺爺一起去做桃酥好不好,明天可以帶去和言言一起分享。”

爺爺一招手,小傅琛立馬跟了上去,屁颠屁颠地追在爺爺的身後,笨手笨腳地幫忙。

夢境中的畫面一轉,美好溫馨的景象換成了陰森濕冷的黑房子。

傅琛緊緊抱着懷裏不斷顫抖的言言,哪怕自己也慌得不行,但還是要不斷地安慰比他更害怕的弟弟。

昏暗的房間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哭聲,有人大聲哭泣,有人小聲哽咽,哭聲不斷挑撥着彼此脆弱的神經,帶來強烈的壓抑和不适

似乎是受到了他們的影響,懷裏的言言抖得更厲害了。

他的臉埋在傅琛的懷裏,聲音虛弱:“哥哥,我想回家。”

傅琛緊緊地抱着他,将自己身上的熱量傳遞給他:“言言不怕,哥哥在呢,我們會回家的。”

言言朝他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明明自己也怕的不行,卻自始至終沒有在傅琛的面前掉過一滴眼淚。

家裏千嬌萬寵的掌上明珠卻并沒有在這個時候露出半點怯懦,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拉在一起,給予彼此力量。

小黑屋裏一直沒有來過人,但傅琛自始至終沒有放松分毫,把言言圈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中,聽着他小聲叫着哥哥。

言言的聲音又軟又細,這像是幼貓的叫聲,瘦弱的身軀也是小小的一個,蜷縮在他的臂彎中,看起來脆弱而易逝。

“我們會死在這裏的。”一個男孩大喊一聲,撕心裂肺哭嚎響徹了整個屋子。

原本已經逐漸平靜下來的孩子們因為他的叫喊再次不穩定起來,驚慌在一群半大的孩子中蔓延。

“別聽他的。”小傅琛捂住了言言的耳朵,他趴在言言的耳邊,不斷地重複這句話:“我們都會得救的。”

感受到言言的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晰,傅琛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可卻再也沒有辦法聽到那聲嬌嬌軟軟的“哥哥”。

傅琛看着懷裏呼吸微弱的言言,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裹在了言言的身上。

但是這樣并不能改變言言越發虛弱的症狀,小傅琛甚至已經能感受到言言的體溫在越來越低。

沒有太多的糾結,他解開下了脖子上的項鏈戴在了言言的脖子上。

“言言會健健康康長大的,一定要一直帶在身上。”傅琛重複着當初爺爺告訴他的話,他不信神,但此刻他希望神能保佑他的言言平安。

黑暗中,傅琛根本看不清項鏈背後的鎖扣,全憑手指的感覺。

雙手因為寒冷不斷的顫抖,傅琛一邊嘗試将項鏈系在言言的脖子上,一邊不斷地往自己的手上哈氣,讓它不要因為冰冷而僵硬。

終于将項鏈系上的一刻,傅琛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笑容。

“我們都會好好的。”

他将玉石藏進了言言的衣服內,就像他曾經做過的那樣。

就在傅琛收好了項鏈沒幾秒,屋子的大門被人踹開。

刺眼的光芒瞬間照進了屋內,傅琛下意識閉上眼,同時還不忘捂住了言言的眼睛。

“就是這群小東西?”男人的眼角帶着一到長長的傷疤,看到抱在一起兩個人,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老東西的種果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看到男人手裏泛着寒光的刀片,傅琛的手緊緊地捂在言言的眼睛上,哪怕懷裏的弟弟剛剛已經醒來,但他絕對不允許言言看清眼前的景象。

他抱着言言一步步的後退,直到被逼上牆角,後背緊緊地貼着牆面。

冰冷潮濕的感覺透過布料傳到他的背上,眼着那片寒光的離自己越來越近,傅琛小口喘着氣,聽着自己的心跳逐漸加速。

他緊緊盯着不斷靠近的男人,眼中沒有任何的害怕。

傅琛希望這群人的目的就是他,這樣言言就不會被牽連到。

正當他準備把言言推開時,懷裏的弟弟轉過身面對着傅琛,潔白的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腦袋在傅琛的頸側依戀地蹭了蹭。

“哥哥。”他軟軟地喊道。

“言言?”傅琛瞬間沒有辦法狠下心把言言推出求了,摟住言言的腰,下一秒他的眼睛就被兩只充滿肉感的小手捂住。

在視線被全部剝奪之前,他看見了言言睜開眼睛,烏黑的眸子宛若上等的黑曜石,又奶又軟的童音卻無比的堅定。

“言言會保護哥哥的。”

哪怕言言捂着他的眼睛,但傅琛依然能夠看見從指縫中透露出來的強光,他來不及阻止言言,世界就在一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醫院潔白的大床上,爺爺坐在他的床邊,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

見到傅琛醒來,爺爺眼中滿是激動,摸着他的頭問還有哪裏不舒服。

傅琛搖搖頭,目光在房間裏找了一圈,卻沒有發現自己一直擔心的人。

他抓着爺爺的手急切地問道:“言言在哪裏?”

剛才因為孫子醒來而感到開心的爺爺此時卻沉默了,面對滿臉信和依賴的孩子,他也做不到欺騙。

爺爺不說話,卻不代表傅琛看不出來,爺爺的表情落在傅琛的眼裏宛若當頭一棒。

他抓着爺爺幹瘦的手,哪怕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傅琛還是反複确認道:“爺爺,言言沒有事的對不對?”

爺爺沒有辦法回答傅琛的問話,他伸手将孫子摟進懷裏,過了很久才終于開口:“對不起小琛,我們沒有找到言言。”

傅琛的手搭在爺爺的背上,明明是最簡單的話,但他卻好像聽不懂似的。

他的聲音顫抖,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地哽咽:“什麽叫沒有找到?”

爺爺的眼中滿是哀傷,只能緊緊把傅琛的頭按在懷裏,不讓他看見自己此時的失控。

他沒有見過言言,言言也不是他家的孩子,但是傅老先生很清楚,若不是有這個叫言言的孩子一直陪在小琛的身邊,他的孫子也不會這麽快的放下心結,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出門和同伴玩耍。

而現在,他好不容易開朗些的孫子卻要再次遭遇打擊。

想起他們抵達現場的時候,那失控的一家三口,哪怕他的孫子還在,可爺爺的心裏一點不比他們好受。

“我們接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言言就已經不在了。”

其實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丢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恐怕兇多吉少,只是沒有人說出這個真相,爺爺更不會告訴小傅琛。

他抓着傅琛的手,試圖用這個方法給予孫子力量:“有個孩子說,他看到言言一個人離開了。”

聽着爺爺的話,傅琛焦躁逐漸褪去,漸漸地化為一片平靜。

他低着頭不說話,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可是每個人心裏的想法卻騙不過傅琛。

他聽到了無數的聲音,但卻沒有一個人告訴他,言言會好好的。

爺爺臉上滿是擔憂,他寧可傅琛把心裏負面的情緒發洩出來,也不想讓他像這樣悶悶的,自己一個人消化這些。

“小琛。”爺爺喚着他的名字,聲音幹澀,心裏堵得不行。

傅琛過了很久才重新擡起頭,他朝爺爺露出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語氣堅定道:“沒關系,我會找到他的。”

接到楚煜電話的時候,楚然就知道自己會聽到好消息。

他顧不得自己還在劇組,捧着手機輕快地叫道:“父親!”

聽到這一聲,楚煜臉上再也繃不住表情,瞬間綻開了笑容。

正在給他倒茶的秘書一臉驚恐地看着楚煜,好像剛才還在呵斥下屬辦事效率慢的老板和此時正在接電話的老板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秘書跟在楚煜身邊多年,還第一次見到他如此之快的變臉,并且還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和藹表情。

秘書的手一抖,幾滴茶水落在了桌面上。

他匆忙地擦去漏出來的茶水,悄悄地打量了一下楚煜的表情。

幸好董事長最重要的玩偶沒有被弄髒,不然他這份工作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正在跟小少爺說話的董事長格外的好說話,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不準備計較他的失誤。

沒有任何的懲罰措施,秘書的瞳孔微微放大,心中滿是對小少爺的感激,對這位從未謀面的人物充滿了敬佩。

而就此之後,整個楚氏的人都聽說了一個消息:當董事長生氣的時候,搬出小少爺總歸不會錯。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楚煜坐在椅子上,右手握着手機,左手捏了捏桌上白貓玩偶的爪子,努力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要太激動。

“之前答應你的音樂盒已經做好了,言言有空來看看?”

楚然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消息,聽到了最新進展,他頓時笑彎了眼睛,迫不及待地說道:“我今天就有空,一會兒就能過來。”

這個回答讓楚煜很是意外,他立馬看了眼今天的行程,做了個手勢示意秘書将下午的行程全部推掉。

盡管自己還有一堆事情沒有做,但和楚然說話時,楚煜依然不緊不慢的:“那我一會兒把東西帶到你哥哥那邊,離你稍微近一點,晚上我們再帶你出去吃頓飯怎麽樣?”

“好呀。”楚然軟軟地應下來,哪怕還沒有結束工作,但卻已經沒辦法靜下來了。

傅琛的生日即将來臨,留給他的準備時間已經不多了,楚煜的這個電話無疑是讓他的計劃順利進行的重要步驟。

楚然看着自己劇本上設計的音樂盒草圖,抿着唇壓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可是就算這樣,他也沒辦法完全控制自己,只好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偷偷樂。

自從接到電話之後,楚然一點沒有收斂自己的興奮,就連萬導也看出來了他和平時不太一樣。

一向會在收工之後還要留在片場學習的楚然,今天竟然是最主動下班的一個。

萬導好奇地問道:“小楚今天怎麽這麽急着下班?”

“約了人!”楚然轉過頭笑盈盈地回答道,嘴角的小梨渦一刻沒有消失過,臉上的表情足以說明他此時的好心情。

傅琛的目光暗了一下,垂在身邊的手指動了動,卻沒有下一步的反應。

他看着楚然迅速地在收工之後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伸長了手臂和大家說再見,蹦蹦跳跳地朝外面已經停了很久的車跑去。

傅琛的目光一直落在楚然的身上,他很想知道能讓楚然這麽興奮去見的人是誰,可是外面停着的依然是姚浩清的車,他沒辦法通過這個來進行判斷。

宋栖元敏銳地注意到了傅琛的情緒,他悄悄地湊了過去,小聲問道:“哥,需要我幫你去打聽一下然然去做什麽了嗎?”

傅琛掃了他一眼,卻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宋栖元臉上露出了一個“我懂”的表情,悄悄地朝傅琛比了一個OK的姿勢,低下頭開始發消息刺探軍情。

傅哥不好意思不是問題,褚橙CP将會由他守護!

楚然并不知道他走之後發生的小插曲,為了防止暈車影響之後的事情,他的手機從上車之後就放進了口袋裏,并沒看到宋栖元發來的消息。

楚然趴在窗戶邊,看着窗外迅速向後移動的景色,眼中滿是喜悅,哪怕是一根光禿禿的梧桐樹也能被他看出幾分不一樣的美感。

“你還真是……”姚浩清是知道楚然今天接下來的計劃的,也很清楚這個音樂盒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裏。

雖然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讓他對傅琛和他的團隊有了全新的認識,但這并不妨礙他看不慣自家藝人傻白甜一樣的主動送上門。

“怎麽了?”楚然轉過頭,臉上的笑意半分不減:“傅老師這麽照顧我,我給他好好準備禮物不是應該的嗎?”

看着楚然這副單純的模樣,姚浩清一肚子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盡管他不覺得楚然真的對傅琛有意思,可是他也不覺得楚然能架住那邊人的攻勢。

姚浩清重重了嘆了一口氣,重新把目光放回了前方。

反正傅琛要是真的敢下手的話,馬上要見到的幾個人比他更加暴躁。

楚煜和楚亦早就在停車場等着楚然了。

如果不是言言每次都拒絕他們想要去劇組接人的想法,這兩人肯定在挂斷電話後就能在劇組等着,說不定還能看看自家寶貝拍戲時候的模樣。

但他們的算盤沒有一次達成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姚浩清開着那輛小破車進到了停車場,父子倆立馬迎了上去。

楚亦幫楚然打開了門,看到車內的狀态,他眉頭緊皺,不滿地說道:“言言我們換輛車吧,家裏車庫你還沒去看過吧,改天去重新挑一輛車怎麽樣?”

楚煜斜了楚亦一眼,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對楚亦這個念頭很是看不起。

“看什麽車庫,直接去店裏看不好嗎?”

他護着楚然的腦袋,免得他被門框撞到,和小兒子說話時語氣都變了很多:“言言喜歡哪種車,父親先幫你物色一下,之後再給你定制成你喜歡的藍色怎麽樣?”

楚然的應援色就是藍色,他也很多次在公開場合說過自己喜歡這個顏色,家裏人自然不會忽略這個小細節。

楚然搖頭拒絕了楚煜和楚亦的提議:“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不用換。”

楚然回頭看了眼已經被這個對話震驚到的姚浩清,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已經可以提前回家了。

勸說無果的父子倆只好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懷揣着一種把家裏的車全都刷成藍色的想法帶着楚然一起上了頂層的辦公室。

制作八音盒的工具已經全部被搬到了這裏,林羽君坐在沙發上,見到楚然,他連忙起身迎了過來,“言言今天工作辛苦了。”

“爸爸晚上好,我哪裏辛苦了?”楚然抱了一下林羽君,拉着他一起走到了工具臺的邊上,小聲和他說着劇組裏發生的趣事。

為了方便,楚亦在地上撲了一層厚厚的毛毯,也準備了坐在沙發上也可以操作的桌子,任由楚然挑選。

楚然的目光掃過林羽君剛從腿上拿下來的毯子上,果斷地選擇了跟爸爸一起坐在沙發上。

自從楚然失蹤之後,林羽君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雖然他本人不是很想讓楚然知道這件事,但卻不想楚煜和楚亦已經在楚然的死纏爛打之下把事情避重就輕地透露完了。

雖然有不少楚然不了解的細節,但不妨礙他明白爸爸是家裏最脆弱的一位。

盡管林羽君看到他之後臉上一直帶着笑,但卻無法掩蓋他始終有些蒼白的臉色。

楚然心裏不太舒服,伸出手抱住了林羽君瘦弱的身體。

他黏在林羽君的身邊,仔仔細細地用毯子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自然地用臉在毛毯上蹭了蹭,成功逗得林羽君笑個不停。

笑容讓林羽君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楚然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想學着楚煜一樣一邊抱着林羽君一邊将下巴搭在他的脖子上,卻發現自己的身高不是很夠,只能退而求其次把頭靠在林羽君的肩膀上。

林羽君伸手摸了摸楚然的臉蛋,輕聲問道:“寶貝冷不冷?”

楚然搖搖頭,扯了一小片毯子蓋住了自己的腳尖。

楚亦畫了個陣法,讓房間裏一直保持着最合适的溫度和濕度,坐在他們對面的地毯上,向楚然展示還是半成品的音樂盒。

“裏面的音樂已經做好了。”楚亦轉了一下發條,悠揚而輕快的旋律就從小盒子裏慢慢流淌出來。

明明是自己寫的歌,可是從音樂盒裏放出來卻又另外的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楚然眼中閃過驚喜,湊上前關注這個小盒子。

楚煜跟着楚亦一起坐在地毯上,聲音帶着幾分緊張,“言言覺得可以嗎?”

“我覺得超棒!”楚然絲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音樂盒制作出來的效果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不是為了保密,他已經忍不住想要四處炫耀一下。

“父親你好厲害啊!”

楚然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很是真誠。

“喜歡就好。”楚煜的臉上沒多少激動,但是熟悉他的林羽君卻能看得出他此時的得意,要是露出原形的話一定會看到他高高翹起的尾巴。

楚亦将裝着配飾的盒子放在楚然的面前,為了能讓言言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楚亦故意弄出了聲響。

事實證明他的方法雖然很幼稚,但也的确很成功。

楚亦挑釁地瞥了楚煜一眼,把所有東西推到最合适楚然拿放的位置:“其他的配件也做好了,然然看看喜歡哪個?”

楚然之前就将自己想要的音樂盒配飾草圖畫給了楚煜,加上專業人士的加工處理,最後得到了一系列各式各樣的小配件,但總之都是楚然想要的樣式。

楚然假裝沒看到楚煜和楚亦無聲的争執,一碗水端平一個不落下:“謝謝父親,謝謝哥哥。”

他不忘蹭蹭林羽君的肩膀,撒嬌道:“最謝謝爸爸的監工。”

林羽君最受不了楚然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摸摸楚然的頭,原本只是打算在旁邊看着這幾個人玩,現在卻想要一起參與進來了。

其他人對林羽君的這個決定沒有任何的異議,連忙在他的面前也放了一個還沒裝飾過的小音樂盒。

最複雜的部分已經完成,留給楚然的就是剩下的裝飾了。

他已經在心裏無數遍地模拟過這個畫面,很快地上手打了個底,在音樂盒表面鋪上了一層綠色的草坪。

因為有了大致的構思,楚然推進的速度比其他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專注于自己的手上的事情,他也沒發現另外的三個已經停下了手上的活,全都把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此時的楚然正拿着兩只不一樣的小貓配飾陷入了糾結。

他一開始就想要放一只和自己原形一樣的小貓在八音盒上,可是卻沒有想過到底要一個什麽樣的姿勢。

楚煜給他準備的材料過于充足,就是不同造型的布偶貓都能找出好幾個。

看着因為陷入糾結而皺着臉的楚然,家長們的臉上滿是憐愛。

林羽君朝對面使了個眼神,離楚然最遠的楚亦立馬悄悄地舉起手機,将這一幕拍了下來,美滋滋地抱着手機看了半天。

楚然似乎察覺到了鏡頭,但當他看去時,卻只收獲了楚亦表示困惑的目光。

繼承了林羽君的演員天賦,哪怕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但楚亦騙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怕楚然細想之後發現端倪,楚亦連忙轉移話題:“言言做完了嗎?”

他湊過去看了眼,真誠地誇獎道:“好漂亮,真不愧是言言。”

楚然看了眼自己手下的作品,雖然的确是他滿意的模樣,但是多少會因為新手導致最後的成品不夠精細,可再看看楚亦面前有些東歪西倒的小八音盒,楚然又覺得自己做的确實挺漂亮。

一旁的林羽君将最後一個小飾品放在了音樂盒上,将它往楚然手邊推了一下:“爸爸的這個送給言言好不好?”

楚然瞬間心動了。

林羽君的手很巧,他做出來的音樂盒沒有楚然那麽複雜的設計,但是每一個擺件都恰到好處。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內情,楚然甚至想象不到這是一個第一次接觸的人做出來的成品。

楚然很想要爸爸手上的那個,可是他面前的這個卻是要給傅琛的禮物,沒有辦法和林羽君交換。

似乎察覺到了楚然的猶豫,楚亦迅速地完成好了手上的工作,自信地把自己的成品送了出去:“然然,哥哥的也給你。”

“就你這副模樣的還好意思送出去。”楚煜冷笑一聲,他将楚亦的音樂盒重新放回了他的面前,将自己的推給了楚然。

“還是要父親的,這個比較漂亮。”

楚然抿着唇沒有說話,旁邊的林羽君卻憋不住了,捂着唇低頭笑個不停。

十項全能的楚煜竟然也會有一竅不通的方面,明明只需要簡單的搭配,卻被他笨手笨腳地做出了滑稽的效果。

楚煜和楚亦的結果一個比一個難看,兩個人卻還在競争哪一個更加精致。

林羽君趴在楚然的肩頭,笑得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而楚煜則是在他的笑聲中默默地紅了臉,到最後就連脖子根都紅了個透。

看着一直在繃住笑意的楚然和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的林羽君,楚煜滿心無奈,最後化為了臉上縱容的笑。

這麽多年來的努力,不就是為了這一刻的阖家團圓。

“言言呢?”

楚亦一直惦記着楚然手裏的音樂盒,見他遲遲沒有要送出來的意思,忍不住先下手為強,幹脆不要和楚然含糊了,直接開口道:“我可以申請給言言的音樂盒一個家嗎?”

他站起身,将自己的辦公桌展示給楚然看:“你覺得不覺得這裏太空曠了,很缺一個綠色的擺件嗎?”

楚煜本來還在等着楚然主動提出交換音樂盒的事情,沒想到有個不要臉的直接出來截胡了。

“楚亦!”楚煜喊道,趁着楚亦離開的功夫,幹脆拉了個結界直接把他關在了外面。

楚煜趴在桌子上,滿臉期待地望着楚然:“寶貝考慮一下父親?父親也很想要你的音樂盒。”

楚然沒有想到自己手中的這個會這麽搶手,他向林羽君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兩只手放在音樂盒的旁邊,臉上帶着幾分無措。

林羽君向來無法對楚然說出一個不字,他眼神示意兩只大貓不要再給楚然施加壓力,摸了摸小兒子的頭說道:“言言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不要理他們。”

有了林羽君發話,楚然這才開口。

他的聲音很小,但卻不妨礙在場的三只貓妖聽清。

“其實……”楚然悄悄擡眸掃了一圈,觀察幾個人的臉色。

“我有想送的人了,一開始就是給他做的。”

楚亦&楚煜:???

貓哥&貓爹:有一種小白菜已經準備好被拱的感覺?(磨刀)(咬牙切齒)(來一個殺一個)(咔咔亂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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