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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二日。
燕文俊上過早朝後,便粘着蘇落落待在樂央殿,乖乖地坐在文案抄寫《道德經》。
蘇落落用毛筆練習畫畫諸多不便,便取了一根柳炭條起稿,雖然沒有鉛筆方便,用着還算湊合。
可她畫着畫着就覺得畫上的人物特別熟悉,勾勒出來的身姿,頗有幾分像白辰。
蘇落落驚恐地将畫紙揉成一團丢在角落,引得燕文俊擡頭問道:
“皇後怎麽了?”
蘇落落有氣無力趴在文案,白辰那家夥無處不在,幹擾她的古代生活,現在連她畫畫都幹擾了。
“姐姐!姐姐!”
林悅悅風風火火捧着一盤點心跑進來,笑容滿面,道:
“姐姐,您快嘗嘗。”
點心是一盤桃花糕,切成一塊塊四方形,粉色花瓣盛開,樣子倒是看得過去,令人垂延欲滴,但是蘇落落嘗過林悅悅親手做的桃花粥,她伸出的手猶豫了。
燕文俊好奇地伸過頭來,眨着眼睛問:“這是什麽?”
林悅悅很是大方,遞到燕文俊面前任他挑選,喜道:
“小姐夫嘗嘗。”
燕文俊不疑有他,拿起一塊就往嘴裏送,幸福的神色嚼着嚼着便僵住,俊眉疑惑皺起,待吞下去後,笑道:
“好吃!”
林悅悅嗔媚的眼眸滿是笑意,抱着桃花糕安心許多。
“表姐做這桃花糕是要送給那位公子嗎?燕文俊問道。
他想起林悅悅提起要在母後生宴上求賜婚,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把林悅悅迷得團團轉,竟親自做糕點。
林悅悅抱着錦盒,白皙的臉染上緋紅,似乎是陷在迷戀之中,捂着臉嬌羞地跑了。
燕文俊挪着靠近蘇落落,清澈的眼睛微笑問道:“皇後知道那公子是誰嗎?”
蘇落落怒了怒嘴,勾唇冷笑:“兩百遍抄完了麽?”
燕文俊不緊不慢伸出金貴的雙手,那手纖細修長,可惜沾上了黑墨,甚是勞累的樣子不禁讓人心疼。
蘇落落知道燕文俊的意圖,無非是抄累了用小手段讓她幫他,她冷冷一掌把燕文俊的手拍掉,昵眼看他,道:
“皇上又想被夫子訓斥了?”
燕文俊賴着小性子坐到蘇落落身邊,像個乖巧的小貓蹭着蘇落落的手臂撒嬌,大大眼睛閃亮閃亮的,道:
“皇後~~”
蘇落落聳肩将他推開,絕不心軟,道:“本宮忙。”
她倒不是怕呂卿,而是怕那滔滔不絕的大道理,實在太熬人了,要她聽呂卿啰嗦,倒不如讓她抄兩百遍《道德經》
燕文俊不死心,伸着腦袋過來,道:
“皇後在畫什麽?”
蘇落落所畫的是虞美人(花),目前還在起稿階段,僅畫出大體輪廓,在外人看起來就像是随筆亂畫般。
她撚着柳炭條快速素描,不到片刻,花的形狀便出來了,她轉眸向燕文俊問道:
“皇上看這像什麽?”
燕文俊看了半響,那神情似乎是很認真在想,愁眉苦臉的道:
“花?”
“雖看出這是一朵花,但是認不出這是什麽花。”
“若是夫子畫的,朕肯定叫得上名字。”
燕文俊說了半天,無非是誇贊自己和呂卿,蘇落落一巴掌拍去他的腦袋,瞪着燕文俊,鄙夷道:
“這個叫虞美人。”
燕文俊好真心地揚起虛僞的笑意,恍然大悟海狗式地拍掌,誇贊:
“好漂亮!!”
蘇落落不高興把炭條一扔,将畫紙皺成一團扔在角落,不經意問道:
“夫子畫畫很厲害?”
“當然了,在宮中,不,應當說在燕國沒有人能比得上夫子的畫藝。”燕文俊很自豪,對待呂卿很欽佩,道:
“夫子的畫是母後特許收入藏畫閣的,這可是我燕第一人。”
蘇落落很心動,畢竟遇到一個古代名師太可貴了!
她倏地站起來,拍拍燕文俊的腦袋,滿意道:
“本宮想起有事要出去,你乖乖抄吧,加油哦~!”
燕文俊委屈地追出去,可蘇落落跑得很歡樂,片刻便沒了蹤影。
春玉守在門外昏昏欲睡,恍然被驚醒,追着蘇落落流淚道:
“皇後娘娘,等等奴婢啊!”
林素素雖然沒有去過藏畫閣,但是她對宮中門路也是很娴熟的,蘇落落憑着林素素的記憶一路熟門熟路走到藏畫閣,這裏是一個大的四合院子,分別有四座小殿。
分別是‘琴、棋、書、畫’殿,看起來裝修豪華典雅,金碧琉璃銮頂,頗有氣勢恢宏。
如此看來林婉兒不失為一位風雅的太後,花這麽多心思在藝術上。
蘇落落遠遠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耀眼的陽光下呂卿穿着一抹淡藍色長袍,顯得溫文儒雅,他身邊沒有伺候的婢女,獨自抱着幾疊書卷走着,似乎是剛從藏書閣出來。
呂卿似乎也是看到了蘇落落,劍眉緊皺起來,低着頭往回走。
蘇落落眼疾手快跑去攔住呂卿,挑眉道:
“呂夫子為何見到本宮就跑?”
呂卿颔首,溫言道:“臣想起還有一本書未取。”
蘇落落顯然不信,抱着手一副流氓的模樣看着呂卿,道:
“可本宮怎麽覺得呂夫子在躲本宮呢?”
“娘娘誤會了。”呂卿神色不變,輕道。
蘇落落也懶得于他計較,拉着呂卿的手,笑道:“正好本宮要找你的畫,去幫本宮找吧。”
呂卿下意識撒開手,竹簡紛紛落地,他神色驚慌退了兩步,結巴道:
“皇、皇、皇後請自重。”
“啊?”
蘇落落一臉莫名其妙,她向來是習慣了大大咧咧的,平常倒不覺得有什麽,怎麽到呂卿這兒像是她有傳染病毒似的,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臣、臣先告退了!”
呂卿竹簡也不要了轉身便走,慌慌張張的樣子仿佛是被人非禮了一般。
蘇落落追上去揪住呂卿的後衣領,其實呂卿比她高出一個腦袋,這般被蘇落落揪着險些踉跄摔倒,模樣亦是甚是不雅觀。
她冷笑:“呂夫子這般走了,當本宮是什麽?”
她沒有病毒,也沒有艾.滋.病,至于這般躲着她麽?
她至今沒想清楚到底是哪裏對不住呂卿了?
“呂夫子讨厭本宮?”
“臣、臣怎敢。”呂卿惶恐。
蘇落落松開了他,似信非信地抱胸凝視着呂卿,道:
“那你為什麽每次見到本宮就跑?本宮長得很吓人嗎?”
呂卿在蘇落落注視下,頗有不自然,聲音如蚊蟻:“沒有”
蘇落落看他委屈這模樣,倒像是她欺負他一般,感覺怪怪的,她也未再追問,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支銀簪,在呂卿面前晃了晃,問道:
“這個簪子呂夫子還要麽?”
呂卿眼睛睜大,這簪子自那夜落水就不見了,他尋過好幾回,沒想到是在皇後手上,他眼睛似乎很是渴望,腦中浮現出數完種想法,依舊是規規矩矩站着,因為他不知皇後會耍什麽手段。
蘇落落禮貌伸出手,道:“幾次偶遇便是有緣,我們做朋友吧。”
呂卿猶豫片刻,恭順颔首,道:“臣身份卑微,怎敢”
話沒說完,蘇落落已一手勾住呂卿的脖子,将簪子強行塞到他手裏,道:
“好了,別啰嗦了,快跟本宮去找畫吧。”
呂卿比蘇落落高出許多,為了配合蘇落落彎着身走路,紳士地隔出兩人之間距離。
守門的侍衛見得兩人前來,低首先推開了門。
蘇落落走入藏畫閣,裏面比外邊所見大很多,大致有六尺高的木架子排列整齊,上面懸挂着裱框起來的畫作,另人仿佛一下子置身于畫廊一般。
畫風各式各樣,有筆傲山河,揮灑自如的字畫。有潇灑俊逸的山水畫,有溫柔婉約綻放的花朵,丹青妙筆,栩栩如生,不禁讓蘇落落自行慚愧,難怪燕文俊說看不懂她的畫作,對于這裏來說簡直是不堪入目。
蘇落落停在一幅畫面前,潑墨而施重筆,作簡單的勾勒,一座傲世群山的山峰躍然于紙,萦繞的細細薄薄的煙霧,微風帶着細雨落下,底下有一位牽着黃牛的牧童,他撐着荷葉,悠閑走在鄉間的小路,雖是簡單的一副畫,作畫者猶如筆底春風,曲婉靈動,将一副牧童歸鄉的畫畫得如此俊逸灑脫。
落款者:呂卿。
蘇落落指着‘牧童畫’問呂卿,道:
“這是你畫的?”
呂卿笑得有些難以為情,微微笑道:“不過是随手一副畫,是太後娘娘贊譽了。”
蘇落落對于呂卿看法不禁多了幾分崇拜,以前認為他是一位長得帥的古板教書先生,沒想到畫畫水平也是如此卓越。
她抓住呂卿的手,笑得邪魅,不懷好意。
呂卿看得心內瘆得慌,挪着腳步退了兩步,白皙的臉色不自然,說道:
“皇後娘娘若是喜歡,臣改日再畫一幅送到娘娘宮殿。”
蘇落落笑着搖搖頭,跟上一步,眨着明亮的眼睛。
呂卿一臉窘迫,他是猜不透皇後的心思,目前的狀況又讓他如此不自在,急得滿頭大汗,問道:
“那皇後娘娘想要什麽?”
蘇落落硬拉着呂卿微顫的手,緩緩傾身靠近,笑容裏帶着莫名的威脅,道:
“你教我畫畫吧!”
“我一定會好好的學,将來回到現代把你的畫作發揚光大,讓世人知道歷史上有你這麽一位巨匠存在!!”
呂卿婉拒,不着痕跡想要抽出手,道:“臣何德何能,實在不敢獻醜。”
蘇落落毫不松手,撇眼看四周無人,漸漸升起壞心思,威脅道:
“你若不教我,我就在此大喊非禮。”
此舉果然奏效,呂卿臉色爆紅,說話也不利索了:
“臣、臣、臣答應皇後娘娘便是。”
蘇落落看他這番純情的樣子,調戲起來實在是太有趣了,可呂卿渾身不自在,落荒而逃,蘇落落不甘心跟在身後,叫道:
“你等等我!”
呂卿猶如充耳不聞,腳步愈加快了。
同時,另有一人方才步入院中,他身姿颀長,着一身白衣,看起來素雅潇灑,多了幾分溫和之色。
“辰哥哥,你就吃一口嘛,這是悅兒辛辛苦苦做的。”嬌媚的聲音帶着祈求說道。
白辰身後跟着抱着點心的林悅,兩人一同走入。
蘇落落看得心髒驟停,想退已經來不及了。
“姐姐,您也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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