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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姐姐,您也在這兒啊!”

林悅悅的聲音成功把白辰視線吸引過來,白辰那種淡淡,卻是令人從腳底冷到頭頂的眼神,蘇落落實在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被他打量透了,風一吹,随時要倒下。

林悅悅走近蘇落落,驚訝地看着她身邊的呂卿,問道:

“這位是呂夫子罷?”

呂卿客客氣氣拱手行了一禮,道:“參見悅兒姑娘”

他與林悅悅素未謀面,但方才林悅悅稱皇後為姐姐,也能猜出了幾分,他又微微屈身,向着白辰道:

“參見太師。”

白辰高傲颔首回應,站在蘇落落面前,整個人猶如低氣壓凝結成霜,連身邊的空氣都是冷的。

蘇落落下意識看向白辰的手,寬大的衣袖遮去了他手腕,不知她的寶貝手鏈在不在他手上,想着,她揚起一抹讨好的微笑,希望白辰看到心情好,把手鏈還給她。

林悅悅笑得天真無邪,道:“姐姐,您與呂夫子笑得這般開心,是在談論何事啊?”

蘇落落的笑容僵住,林悅悅一副看起來很天真的樣子,可坑起姐來,簡直不要太狠,這句話若是讓有心思的人聽去,該怎麽誤會她與呂卿的關系?

而顯然,白辰的臉綠了。

她看着白辰的臉色,僵硬解釋道:“沒什麽,随口聊聊罷了。”

林悅悅仍不死心,撇着嘴不開心,微微責怪道:“姐姐與呂夫子這般親近,怎的從未和妹妹說起。”

“悅兒早就聽說宮中有位‘良人’,生得貌美如花,滿腹才學,悅兒一直想認識一下呢。”

白辰的臉黑了。

蘇落落雖然不知她做錯了什麽,但是她真的覺得她手鏈一時半會拿不回來了!!林悅悅那丫頭絕壁是故意這麽說的。

呂卿态度疏遠,道:“呂某不才,是宮中傳言不實,悅兒姑娘莫要聽信。”

林悅悅掩着嘴笑,眉目間盡是嬌嗔,道:

“既然碰見也是緣分,正巧今日悅兒做了糕點,不如一塊坐下來嘗嘗?悅兒有好多問題請教夫子呢。”

沉默的白辰淡淡開口:“如此正好。”

“本太師有事與皇後娘娘商議,悅兒便随呂夫子去罷。”

林悅臉色錯愕,急忙抓着白辰的手不放,像個不懂事的小孩,耍起了無賴,道:

“人家不嘛,人家就要和辰哥哥一起,悅兒會乖乖聽話,不打擾辰哥哥與姐姐的。”

看樣子林悅悅打定主意不會走了,她捧了一盒子桃花糕出門,現在一塊都沒吃,蘇落落也真的佩服林悅悅的耐性。

白辰沒有多說,冷漠地将林悅悅的手挪開,他眼眸冷靜地看着蘇落落,頗有幾分威脅意味。

敢情這家夥想打發林悅悅,卻要蘇落落開口?

而林悅悅一面與白辰撒嬌,一面回首哀怨似的瞪着蘇落落,那樣子好像是随時要反目成仇一般。

蘇落落進退不得,若是開口幫白辰,恐怕林悅悅會恨死她,但若是成全林悅悅,她難以想象白辰會做出什麽事···

正在為難之際,呂卿善解人意在旁說道:“皇後娘娘,您方才說皇上找您。”

如此之假的借口出自呂卿之口,蘇落落有些意外,正巧春玉氣喘籲籲趕來,她擔心皇後娘娘,問遍皇宮,拖着肥胖的身體終于找到此處。

蘇落落猶如見到救星,在春玉開口之際,急忙上前捂住春玉嘴巴,笑道:

“皇上找本宮嘛,知道了,本宮這就回去。”

“嗯?嗯?”

春玉一頭霧水,她很體貼地沒有反抗,反倒是彎身下來,被蘇落落半是拖着半是拉着走了。

蘇落落做賊心虛地走出很遠,東張西望的見到身後沒有人跟着,才嫌棄地松開春玉,把手掌心的口水都擦在春玉衣裳。

春玉甚是委屈:“娘娘,皇上沒有找您啊。”

蘇落落拍拍手,鄙夷道:“這叫戰略性撤退,說了你也不懂。”

春玉确實不懂,撓着頭的樣子甚是憨厚。

她略有嫌棄指着春玉一身肥肉,說道:“春玉啊,你又肥了,少吃點。”再胖點她都拖不動了···

春玉為此很傷心:“娘娘,人家瘦了好幾斤呢。”

蘇落落打量春玉一番,決定放棄這個話題。

春玉跟在蘇落落身後,很是關心,問道:“娘娘,方才發生什麽事麽?奴婢第一次見到娘娘如此慌張。”

蘇落落心煩意亂,努着嘴思考道:“春玉啊,若是以前的林素素遇到方才的場景,她會怎麽做啊?”

“若是以前的娘娘,肯定抓着悅兒姑娘頭發打架了。”春玉想來是常常見到兩姐妹打架場景,講得風輕雲淡:

“娘娘近日待悅兒姑娘太好了。”

蘇落落咬着手指深思。

兩人一路走着,此刻陽光正好,和煦溫暖,照在身上很舒适,微風吹來,連風也是馨香的。

回廊繁瑣冗長,卻也是修砌得別致優雅,分為四道,一道通往太後的乾政殿,一道通往林素素的樂央殿,一道通往皇上的德興宮,一道則是白辰所居住的宣文殿。

再次下,便是一些小宮殿,一路綠茵假山。

蘇落落放慢腳步,觀察着皇宮中的路線,一事一物,一花一草。

遠遠便見得幾位宮女聚在一處。

“說!你把良貴人藏哪兒了?!”尖銳的聲音怒道,為首穿着淡綠色宮女服的女子似乎是宮位不小,說話咄咄逼人。

蘇落落不禁多看一眼,瞥見被圍在人群中的,竟是綠萍。

“你們在做什麽!!”先說話的是春玉,搖擺着龐大的身軀走去,用手掰開兩位宮女,關切向綠萍問道:

“你沒事吧?”

綠萍虛弱蒼白的樣子靠在宮牆,微微颔首謝意。

冬夏(綠衣宮女)對春玉頗為忌憚,又見蘇落落走過來,她慌忙跪在地上,道:

“參見皇後娘娘。”

宮女們紛紛跟着跪下請安。

蘇落落抱着手,居高臨下看這幾人有些面熟,挑眉道:“你們是哪的宮女?可知綠萍使本宮的人?”

冬夏答道:“奴婢是長淑宮的宮女,前兩日良貴人不知所蹤,奴婢們找遍皇宮都沒有找到,又聽得奴婢們在議論綠萍姑娘也在夜幽庭消失不見,奴婢便是前來問問。”

蘇落落愣住。

忽而想起那張被她壓在白紙下的畫紙,那日被燕文俊打斷之後,竟然忘把林巧從畫中放出來了···

這下糟了···

“你們的娘娘找不到,關綠萍何事?簡直膽大妄為。”春玉嚣張指着冬夏罵道。

冬夏欲言又止。

春玉冷哼:“說不定是你們娘娘壞事做多了,被鬼抓去了。”說着,她自己倒是信了,打了一個冷顫。

蘇落落打斷春玉的胡思亂想,她到底有些心虛,怕此事鬧到林婉兒那裏,道:

“罷了,都下去罷。”

宮女們聞言如釋重負,紛紛退下。

春玉還未教訓完宮女們,哀怨地看着蘇落落,蘇落落回瞪着她,道:

“小心她來找你。”

這回春玉可吓到了,抱着綠萍不撒手,別看她個頭大,膽子小得要死,這幾日便是因為此事,夜夜睡不好。

蘇落落跑回樂央殿,将房門緊鎖,埋頭在文案旁一堆白紙裏東翻西找,終于找出了那張畫紙。

畫中林巧縮在角落裏,是已經暈過去,在林巧上方漂浮着一只無腳的白衣貞子。

貞子依然重複着兩句話:

“我死得好慘~~”

“水裏好冷~~”

“對不起啊!”蘇落落對着畫紙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

她把畫紙撕成兩半,揉成一團,又燒成灰燼,不安地咬着手指踱步,看來拿回手鏈之事刻不容緩,萬一被林巧察覺有什麽事也能自保。

長淑宮中。

林巧忽然出現在明亮的房內,刺眼的陽光讓她微微睜開眼,喜極而泣,哭得手在顫抖,道:

“嗚嗚··終于天亮了···嗚嗚···”

至此,林巧大病一場。

而另一廂。

蘇落落走後,只剩下白辰與林悅悅二人。

白辰冷着臉自顧走着,而林悅悅流着淚将桃花糕扔在地上,錦盒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她掘強的身影不動,高聲問道:

“你還愛姐姐嗎?”

邁出的腳步微微一頓。

白辰冷靜面容淡淡的,他回身看着她,抿唇不語。

“即使姐姐現在是皇後,你也愛着她嗎?”林悅悅流着淚,第一次展示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親眼看到姐姐與白辰私會,即使這樣她也能說服自己,姐姐已經是皇後了,只要她真心待白辰,終有一天白辰的目光會停留在她身上。

今日白辰在批改奏折,聽得下人回報無緣無故就要去藏書閣,直到她看到姐姐才明白,白辰要去的不是藏書閣,而是因為這裏有姐姐、

不管她做什麽,都比不上姐姐在白辰心裏的位置,甚是連一個回眸也無法奢求,她看着她心愛的人全部心思在姐姐身上。

“嗯。”淡淡的聲音如這一縷清風,被風吹散了。

白辰轉身便走,不作絲毫停留。

“白辰!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娶我的!”林悅悅倔強的聲音道。

“這是你逼我的。”

林悅悅緊握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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