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賣身契

賣身契

金婷婷看着炕上臉色煞白的女孩,覺得他們再這麽等下去,女孩真的就病死了,于是她打斷了陳大娘和陳二水道:“二水哥你快去給她把藥煎了吧,俺和大娘在這裏給她降降溫。”她說着拉開蓋在女孩身上的被子,他們沒有酒精就只能用酒代替酒精,給女孩做物理降溫。

陳氏見蓮花把蓋在孩子身上的被子拉開,她連忙又把杯子蓋了回去:“蓮花你這是幹啥?她身上高熱,得用被子捂捂汗。”

“大娘,這發高燒不能用被子這麽捂,郎中說了這種狀況得給她的身子降溫,這樣才不會把她燒壞。”捂被子發汗這是一個誤區,金婷婷也沒法詳細解釋,就把大夫擡出來,這樣的可信度就大一些。

陳氏聽郎中都這麽說了,她伸手慢慢把被子又掀開來:“是嗎?”

“是的,郎中就是這麽說的。”這年頭幾乎家家戶戶都能自己釀一點酒,只是這裏的酒都是純發酵沒經過蒸餾的,酒精度數很低。金婷婷打開一壇酒,放在土炕上對陳大娘說道:“大娘,你用帕子蘸了酒給她擦擦身子,俺出去打盆涼水來。”

陳氏低頭看看壇子裏的酒,這酒是二水去年釀的,他都舍不得喝,現在就要用它給這孩子擦身子。這孩子長得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窮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就被發賣了,不過如果把這孩子治好,她就是二水買來的媳婦,用一壇酒也是值了。陳氏心裏一邊想着,一邊給女孩擦身子,心裏盼望她能挺過來。

金婷婷打開涼水,把毛巾打濕擰至半幹,然後搭在女孩的額頭上。女孩身上這麽熱,高燒不退,就算是挺過去最後退燒,她還怕她得腦膜炎或者腦子燒壞了。但是在這個年代,她只能用這種方法,盡可能的去救她。

金婷婷的毛巾換了一遍又一遍,陳大娘給女孩擦身子用去了少半酒水,女孩身上的熱度終于降下去了一些。這時候在外面熬藥的陳二水也把藥熬好了,金婷婷聽到腳步聲,她和陳大娘連忙把女孩的身體蓋上。

兩人剛把女孩光滑的身子蓋好,陳二水就端着藥碗進來了。金婷婷坐在炕邊,她順手把藥碗接過來,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就撲鼻而來。

“不燙了正好喝。”陳二水見金蓮花把藥碗接過去,他眼瞅着那碗藥說道。

金婷婷舀了一勺黑漆漆的中藥送到女孩的嘴邊,結果女孩的嘴巴閉着,她一手端藥碗一手拿湯勺,于是對坐在炕裏的陳大娘說道:“大娘,您幫我把她的嘴掰開。”

陳氏在衣裳上擦擦手,一手捏着孩子的下巴,一手捏着她的鼻子,把孩子的嘴給掰開。

金婷婷趁着女孩的嘴被掰開,她把勺子送進去,一勺重要便倒進她的嘴裏,可是因為女孩發高燒昏迷不醒,她把藥送進她嘴裏,她卻沒咽進去,喂進去的藥又順着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不行。”金婷婷皺眉看着躺在炕上的女孩,藥根本就喂不進去。

這麽喂喂不進去,金婷婷擡頭看看旁邊的陳大娘和陳二水,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只能用嘴渡給她了。”她和躺在炕上的女孩差不多年紀,她們都是女孩子,這裏好像只有她喂最合适,可是那中藥那麽苦,她有點想拒絕。

“俺來。”陳二水悶聲說完,就拿過金蓮花手裏的藥碗,只不過因為金蓮花擋着他他沒能過去,不過搶過藥碗以後陳二水就後悔了,他一個大男人咋能嘴對嘴的給人家一個小姑娘喂藥,小姑娘叫李小圓,賣身契上說她今年才十六歲,他今年都二十八了整整大她一旬呢。

金婷婷沒想到陳二水會主動要求喂藥,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即跳下炕把位置給她讓開。她再一次仔細打量着陳二水,他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下巴上長着黑黑的胡茬一碰能紮死人的那種,感覺就像《三國演義》裏的呂布,《水浒傳》裏的武二郎,孔武有力,氣勢逼人。一只小小的藥碗端在他手裏,就像是個不起眼的小玩具。

陳二水在畜牲市第一眼見到這姑娘的時候,就邁不開腿了,後來他聽賣她的人說,她是被她哥嫂賣給他們的,本來人牙子見她漂亮想要賺一筆大錢,可誰知道她卻突然生病了,眼看着人出氣多進氣少,就想着趕緊把人賣了。

一個快要死的人,本來敢買的人就不多,更何況人牙子見這姑娘漂亮,人家給少了還不願意賣,最後是陳二水氣不過用二兩銀子把她買了下來。買下人以後,他又連忙帶着人去同濟堂看病,中間李小圓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次,見到她已經被轉手,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陳二水看的心疼,當即就讓她放心,還說只要她活下來,他就把賣身契給她。

想到自己當時的承諾,陳二水就更做不下去了,他轉身把藥碗又遞到金蓮花手裏:“蓮花妹子,還是你來吧。”陳二水說完也不管屋裏的人的反應,就直接走出了屋子。

金婷婷看着陳二水三兩步走出屋子,就連身後陳大娘喊他都沒答應,等人徹底不見了,她端着藥碗又回到炕邊,認命的給女孩喂藥。

“唉。”陳氏看着蓮花給小圓喂藥,她心裏愁的不行,難得家裏買來這麽一個姑娘,兒子看着也喜歡,可是她兒子那犟脾氣她又管不住,真不知道這該怎麽辦。

金婷婷含着一嘴苦藥,捏着女孩的鼻子正打算喂進去,卻冷不丁聽陳大娘嘆了一口氣,導致這一口苦藥被她吞進了肚子裏:“咳咳!咳咳!”

喝下一口巨難喝的中藥,金婷婷苦的淚花子都出來了,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大娘,您咋了?好好的嘆什麽氣呢。”

“沒什麽,就是俺年紀大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抱上孫子。”陳氏這個年紀的,又是個寡婦,她整日除了跟兒子說幾句話外,便再沒人和她說話了,她想孫子,也想一個懂事乖巧又體己的兒媳婦。想到這裏,陳氏看着蓮花的眼神就更加和藹了,蓮花這個孩子就很好,懂事嘴甜又勤快,要是當她兒媳婦,她做夢都能笑醒了。

金婷婷被陳大娘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藥還沒有喂完,但是二水哥的終身大事……

金婷婷突然想到剛剛二水哥的反應,他明顯是對炕上的女孩有心思,如果等她好了人家姑娘願意,兩個人結婚生子是早晚的事。

不過還沒确定的事,金婷婷可不敢打包票,她安慰安慰陳大娘然後硬着頭皮繼續喂藥。

一副藥下去以後,女孩身上的汗明顯增多了,金婷婷和陳大娘又忙活了一陣,直到女孩額頭不再發熱,才終于安下心來。

不過這時候已經過了飯點,中午飯金婷婷沒來得及做,都是在外面煎藥的陳二水做的,所以她把陳大娘和女孩安頓好回家看看房子的進度時,蓋房子的人看到她後就開始向她抱怨。

“哎呀,玉山家的,你中午哪去啦。你是不知道俺們吃了啥,那簡直比豬食還難吃!”現在地基已經夯好了,大家正在往地基裏下基石,見到玉山的婆娘可是萬分親切,又好一頓抱怨。

“滾蛋!俺給你做飯就不錯了,你還敢挑,嫌難吃你別吃啊,剛才俺可沒見你少吃。”說話的人是和陳二水關系不錯的兄弟,所以他才這麽怼了回去。

“難吃也得吃啊,不吃哪有力氣幹活。”楊二牛往大基石裏塞小石頭填縫。

“哈哈就是!你自己做的飯難吃還不讓人說了。”這一下子蓋房子的七八個人都開始起哄了。

金婷婷看着一幫穿着馬甲揮汗如雨的大老爺們,她無奈的笑笑,最後說道:“今天中午是太忙了抽不開身,明天給你們做爆炒大腸怎麽樣?”其實這爆炒大腸之前金婷婷沒做給他們吃,他是晚上的時候給陳二水做了當下酒菜,結果第二天他跟人說話的時候說了,在這裏蓋房子的人大家都熟,大腸這玩意都是日子不好過的人沒法才吃的,那是真的不好吃。于是大家就又起哄了,氣得陳二水中午非得讓她炒大腸給他們吃,讓那些跟說他吃豬屎的人也吃豬屎。

結果就是一群人把那一鍋爆炒大腸吃得一幹二淨,就連鍋底剩下的油湯都讓他們用窩窩擦的幹幹淨淨。

現在大家一聽玉山家的要給他們炒大腸,人群立馬就沸騰了,他們搖臂歡呼起來:“好好好!大腸好!大腸好吃!”

“好啥好,要是想吃你們咋不讓你們自己家婆娘做,那玩意又腥又臭那麽難清洗,可見不是讓你們收拾!”蕭大柱正在和泥,他聽蓮花答應要給他們做爆炒大腸,他當下就不樂意了,因為那大腸都是他清洗的,只能聞不能吃,他還得給他們打理那麽髒的大腸,他當然不樂意了。

這般蓋房子的哥們兒們剛開始跟蕭玉山不熟,不過大家也都聽過蕭玉山的名聲,才子清高,人稱外號蕭呆子。但是這幾日蓋房,相處下來,大家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不幾天大家就都稱兄道弟的打成一片:“哦哦,山弟你別這麽小氣嗎?俺們家的婆娘要是做的跟你婆娘做的那樣好吃,咱們也不用天天這麽饞着了,你就受受累啊。”這爆炒大腸用的是鐵鍋,雖然這年頭出來不像以前那麽窮,他們也有手藝傍身,但鐵鍋也不是家家都有的,就算有了鐵鍋,他們婆娘也頂多給他們頓幾個菜,不用水那就等着糊鍋吧!

“去去去,都說了俺和蓮花還沒成親呢,你們別亂說!”雖然蕭大柱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卻美滋滋。

“知道了,知道了!”

金婷婷見這邊插科打诨,也沒什麽她能幫得上忙的,于是用手帕給蕭玉山擦幹淨額頭上的汗就離開了。等她回到陳二水家的時候,發現炕上的女孩醒了過來。女孩迷茫的睜開,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金婷婷看着她先是小聲跟她打招呼道:“你醒啦?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嗎?腦袋有沒有不舒服?”金婷婷怕女孩會留下什麽後遺症,所以才這麽問。

“俺……俺叫李小圓,腦袋還有點昏。”李小圓站在屋裏的漂亮姐姐,她本來想坐起來的,可是身上又酸又疼一點力氣也沒有,就只能躺在炕上啞着嗓子回道。

金婷婷見李小圓回答的還算明白,猜她的腦子應該沒受多大影響,于是倒了一杯水到炕邊,扶着她的頭起來給她喂水:“來喝點水,你剛喝了藥,嘴裏一定很苦吧?喝點水送一送。”又苦又難喝的中藥只要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金婷婷喂藥藥後只給她送了兩口清水,她自己漱口還漱了十幾遍,現在人醒了她最想幹的肯定就是喝水了。

金婷婷給李小圓喂完兩碗水,她才搖頭說不要了,金婷婷心裏一陣心虛,可是讓她用嘴給她喂藥已經用她最大的毅力完成了,她真的沒辦法再幫着給她漱口。

喂完水後,金婷婷把人放下讓她繼續躺在炕上,陳大娘在炕裏頭睡午覺,因為兩人聲音小沒把人吵醒,她見李小圓的精神頭還是不大好,于是幫她掖了掖被角道:“俺看你還沒好利索,要得多休息,再睡會兒吧。”

李小圓的精神的确不大好,不過她心裏有事不想睡下,她搖搖頭看着金蓮花說道:“蓮花姐姐,這是哪裏?是誰把俺買下來的?”李小圓已經病了好幾天了,最近這兩天她身上一直高熱,醒來的時候腦袋也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現在她腦袋終于清醒一些,自然想知道自己的處境。

“這裏是蕭家村,是二水哥在集市上把你買下來的,你放心二水哥他是個好人,陳大娘人也很好,你就放心睡吧,一切等身體好起來再說。”金婷婷有心撮合李小圓和二水哥,她和陳大娘在一起的時候,最多的都是在聽她說想要個兒媳婦的事,其實現在二水哥家裏的條件好了,也有媒人跟二水哥介紹,可是他都不同意,難得有這麽一個他喜歡的,她當然想二水哥能如願以償了。

李小圓在看到金蓮花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是被賣到了妓·院,現在聽到她是被農家漢買了,心放下了一大半。以前他們李家在汝陽也算是個小富之家,祖上三代經商,家境殷實,可是前年她爹娘被山匪殺害,哥哥整日揮霍無度,家財變賣,最後竟然把她也賣了,想到這裏李小圓不禁又流下了眼淚:“謝謝,謝謝你們。”

“不用謝,不用謝,快別哭了,你剛熬過來,身體正虛,得好好休息,別哭了昂。”金婷婷被李小圓的眼淚弄的手足無措,她一邊用袖子給她擦眼淚,一邊勸道。

張氏自從老大害她小兒子那日起被氣着,就一直強撐着,後來她見小兒子賣老虎賺了大錢,還蓋起了房子,又聽說老頭子在天之靈幫着小兒子,誰惹了小兒子都會得到教訓,她終于不再提着那一口氣。這口氣一松下來啊,她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感覺自己要去見老頭子了。

“娘!娘!您咋了!”現在天黑的早了,晚飯也吃的早,蕭老大端着晚飯給他老娘送飯,叫了兩聲都沒把人叫醒,他連忙把飯放在桌子上,跑到炕上喊聲,“娘您醒醒!您可不能死啊!娘!”蕭老大的爹娘一直都很偏心,要說蕭老大對他老娘有多大感情那是沒有,不過那也談不上恨,因為那恨已經轉移到了蕭老三身上。現在他見他老娘躺在炕上不回應,心裏多少有點難過。

張氏昏昏沉沉的聽到大兒子的聲音,她睜開眼一看,就見她快四十歲的大兒子扶着她,眼淚都流下來了。看到老大臉上的眼淚,張氏突然覺得這麽多年,她跟他爹虧待了老大:“老大啊,你這是幹嘛呢?是不是該吃飯了?”張氏擡手給老大把眼睛擦幹,然後坐起身來。

“沒,沒啥,就是蟲子進眼睛裏了。”蕭老大吸吸鼻子把眼淚擦幹,然後連忙起身去端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晚飯。晚飯是鹹水白面條,上頭加了一個雞蛋,和家良的飯是一樣的。

“以後不用給俺做這麽好的飯,俺老婆子還沒到那種不中用的年紀。”張氏知道老大是怕她有個三長兩短,不過老大對她能做到這個份上,也算不錯了。

“俺家還不差娘你這口吃的。”蕭老大把飯擺在炕上的矮桌上以後,就起身往外走去道,“娘您慢慢吃,碗俺明天再來收。”

當天晚上,蕭老大想到晚飯時候他老娘的樣子,就睡不着。蕭老大翻來覆去睡不着,也連帶着他婆娘睡不好,一夜被他折騰醒了好幾回,最後實在忍不下去坐起來拿枕頭砸他:“你幹嘛呢,你不睡覺俺還要睡覺呢!”

“唉。”蕭老大又嘆了一口氣,最後說道,“你說娘她是不是要不行了?”

“什麽!”蕭氏聽了聲音猛地拔高,“她可不能不行!明年咱們家良就要舉孝廉了,她怎麽也得撐到舉孝廉以後。”

蕭老大被蕭氏弄的更煩了,蕭氏跟他娘是一點感情也沒有,不僅沒感情而且還有仇,她自然就不知道他心裏想着什麽。跟蕭氏沒話說,蕭老大幹脆一翻身蒙頭道:“睡覺!”

蕭氏被蕭老大一句話弄的睡意全無,結果他自己卻蒙頭睡覺,她愣了半晌最後一扯他身上的被子道:“到底咋回事兒,你給俺說清楚!”

“沒事,睡覺。”蕭老大又把被子拽了回來,他是不想跟蕭氏說。

李小圓在陳大娘的炕上躺了三天才下地,因為在炕上躺的時間太長,她這一下地差點摔倒了,多虧了站在旁邊的陳二水。

陳二水見李小圓能下地了,他心裏高興,但是又不高興。因為他之前答應過李小圓,她好了以後就把賣身契給她,她拿着賣身契就随時都能走了。

這三天陳二水天天看着李小圓,他越看越喜歡,真是不知道小圓走了以後,再也見不到她的日子該怎麽過。

誰都不知道陳二水答應過李小圓要把賣身契還給她的事,就連李小圓自己也是在昏昏沉沉的時候聽到的,她只是腦子裏有個模糊的印象,印象裏看到陳二水就十分安心。所以在陳氏眼裏,李小圓是她兒子買來的媳婦,在蕭大柱和村裏其他人眼裏,大家都默認了陳氏的想法,金婷婷則想着該怎麽撮合他們兩個人。

而李小圓自己,她也認為賣身契在陳二水手裏,是他救了她,她一個弱女子無家可歸只能跟着這麽過日子。

陳二水扶着小圓走了兩步就松開了,他見她邁着小小的步子,走路像楊柳一樣搖擺,他的心就跟着蕩漾起來。陳二水覺得時間越長,他陷的越深,于是在李小圓能下炕走路以後,他找了個沒人的時候,把揣在懷裏的賣身契交給了她。

“你,你要把賣身契給俺?”李小圓難以置信的看着陳二水,他趁沒人的時候跟她搭話,她以為他要跟她說別的事,結果沒想到他竟然是要把賣身契給她。

“對,俺答應過你。”陳二水點點頭,這幾天他一直都沒問她為什麽會被賣,還能不能回家,他是害怕。像小圓這樣人家的姑娘,回家以後,根本就看不上他。

李小圓拿着賣身契一陣無措,她知道她有了自己的賣身契,現在就是自由之身。可是她爹娘已經不在了,家産也被哥哥敗光,她要是回去還是逃不脫再被賣一次的命運,她自己拿着賣身契又能去哪裏?

她這才發現,原來賣身契不在自己手裏的時候,在大家都默認她是陳二水的婆娘的時候,那是她最快樂沒有憂愁的時候。

“我……我還能留下來嗎?”李小圓拿着自己賣身契,她低着頭小聲問道。

陳二水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愣了半晌後才欣喜若狂的問道:“你……你是要留下來嗎!”

李小圓點點頭,別的地方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當然!當然可以!你當然能留下來!”陳二水高興的說着,他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小圓要留在他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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