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魚七身披草織穿梭在密林中，從遠處望去和密林融為一體。這是她費了很大的勁才編織好的，為了更好的僞裝順利回到寧都。

她避開山匪追殺後折返官道時，發現一路都有山匪攔路截殺，而且看上去是同一批人。為此，她只好隐藏密林潛行。

忽而傳來“救命”的叫喊，正在向她逼近。她迅速爬到樹上隐藏起來，偷偷觀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李星。

他正大喊着救命在密林裏逃竄，身後追他的人也很熟悉，是那幫山匪，數了數竟也有十幾人。

他怎麽也被追殺了？

魚七滿臉疑惑，要說她斷了別人財路被追殺還說得過去，李星又是為什麽？

她躲在樹上靜靜地觀察着，想看看他們葫蘆裏面賣的什麽藥。待他們從旁路過走遠，她繞到另一枝丫繼續觀察。只是這一動，讓李星察覺出樹上還有人。

李星深入密林，原想确保無人一展身手将他們都解決。沒想到跑了這麽久，還能撞見人。不知樹上之人是敵是友，他佯裝絆倒，讓那夥追殺他的山匪近在咫尺。

“小子，你很能跑啊。”

為首的提刀便砍，李星假裝不會武功無法避開。眼看大刀砍來，魚七不忍飛出石子彈開大刀，又飛出石子打中那人的膝蓋致使跪倒在地。

其他人見狀，四處張望，沒發現有動靜。這時，李星起身又跑。山匪立刻将他圍住，想着先解決一個是一個。

當那石子飛出打在敵人身上，李星已認出樹上之人是魚七。有這麽好的幫手，他更要僞裝自己，當即哭喪着臉道：“你們不要殺我，我有很多錢，要多少都可以。”

魚七聽了不禁暗笑，似乎她第一次碰到這群山匪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嘛，她沒那麽多錢。

“老子要的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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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李星死那便是他們死，他們可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回去晚了又要挨罰。

山匪向李星砍去，只見樹上刷刷刷地又飛出石子打到他們。

“在那裏。”

其中一名山匪指向魚七藏身的大樹，立即分出部分人圍住，提身上樹攻擊。

魚七深知他們至死方休，不想戀敵，當即俯身持劍，挑斷來者手筋。其他圍攻李星的人見到隊友摔下來，手已不能提刀，紛紛向她沖來。她如法炮制抵抗。

站在樹枝上，化解了被圍困的攻擊，但山匪們見圍攻不成，改為射箭。

魚七避無可避，持劍擋住飛箭，旋身跳到地面，随即又和他們攻去。只是地上樹叢太多也不好挑斷腳筋，為削掉他們的行動，魚七繼續挑斷手筋，再一拳打倒。

很快，追殺李星的人全數倒在地上。

李星看到魚七身着奇怪，活脫脫像個野人，不禁愣了一愣。他想這姑娘比他提前一天出縣城，卻在這密林中相見，現在又這身打扮，許是吃了不少苦頭。

只見魚七毫不在意，俯身從那十幾個男子的衣服裏摸出錢袋，把錢都裝到一個袋子後自顧離開，根本不理他。

李星提醒道：“你不把他們殺了，後面有人追來會暴露行蹤的。”

魚七轉身看了他一眼，将竹劍遞過去道：“你來。”

“不不不，我不會殺人。”李星連忙擺手。

魚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難道他就認為她會殺人嗎？要真殺人，何必費這麽大力氣只将人打倒。

魚七收竹劍回鞘，轉身正要離開，只聽李星問道：“你要去哪？”

魚七正要開口，注意到地上□□的山匪，取出石子将他們打昏，這才道：“繞路回寧都。”

“我跟你一起。”

李星屁跌屁跌地跟在身後，只見魚七拿竹劍抵住他的胸口，冷冷道：“別跟着我，公子可別忘了在沐陽縣的事？”

李星嘿嘿笑道：“魚镖師，你大人有大量這點小事就不要記在心上了。”

“小事？”

魚七着實佩服李星的厚臉皮，在沐陽縣故意關她進大牢，還時不時來尋她開心。才幾天功夫，就讓她不要記在心上。

“我就是一個小人，沒那麽大的度量。再跟着我，我就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在這密林裏喂老虎。”

李星跟她相處的這些日子，早知道她是個嘴硬心軟的姑娘，下不了那狠手，否則這些殺手早見閻王了。而且……這姑娘貌似有些貪財。

他連忙後退，假裝害怕道：“別別別，你不要挑斷我的手筋和腳筋，我還要回寧都呢。魚镖師，在沐陽縣是我昏了心才做那糊塗事，你要多少錢，我都賠償給你，只求你帶我回寧都。”

“帶你回寧都？”

“是啊，多少錢，你說。”

魚七一聽到錢，眼睛都亮了。雖然她和李星相處不融洽，但好處還是挺多的，這樣下去在寧都買個房子指日可待。

她強壓內心的激動，問道：“真的多少錢都可以？”

“當然，只要我拿得出來。”

魚七想了想，伸出右手食指。

李星道：“一百兩？”

“不，是一千兩。”魚七搖了搖手指頭。

李星跳了起來道：“你搶錢啊。從這裏回寧都也就十天的路程，你要一千兩？”

“對啊。”魚七眨巴眼睛，繼續道：“你堂堂丞相之子，命甚是金貴，不要你一萬兩不錯了。怎麽樣？不願意那我走了，不見。”

魚七正待收回竹劍自行離開，只聽李星道：“一千兩就一千兩，你可得安全送我回寧都。”

魚七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後補充道：“還得加個條件。”

“不是吧，你趁人之危。”

“彼此彼此。不過公子還是先聽聽我的條件吧。”

魚七見李星不情願地點頭，暗暗一笑，囑咐道：“從現在起，一路上你都要聽從我的安排，我說東你不可往西，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如有違背，一千兩照付，但不保證安全送你回寧都。”

“什麽？”李星沒想到她會這般要求。

“答不答應随你。”

李星狐疑道：“你不會乘機報複我吧？”

“你可以懷疑我的為人，但北寧镖局的招牌不會砸。”魚七模棱兩可地說着。

李星心想能借助她的護送回到寧都，正好可以掩護身份，想必她也不會太為難他，點頭答應。

“口說無憑，立個托镖書吧。”

李星無奈，這荒山野嶺的哪有筆墨。

只見魚七左顧右看，最終還是找到躺在地上的那夥人跟前，扒出其中一人的白色裏衣，揮劍斬出四四方方的白布，又在那人的手上劃一刀，折根小樹枝一并交給李星，“我念你寫。”

李星目睹她這一系列的行為，哭笑不已。要說這姑娘善良，不忍殺生的确是，可她劃人傷口如同家常便飯，血書都能想得出來。

他心裏這麽想着，卻不敢再說什麽，乖乖地接過小樹枝，沾染鮮血在白布上寫了起來。

待李星寫好托镖書按好手印交給魚七後，魚七又向他伸手要镖金。雖然李星身上确有很多銀票，但他防着魚七謊稱沒那麽多錢，先付五百兩。

二人說定往深山走去，他們要翻過連綿高山，繞路回寧都，以防再遇到那夥山匪。

走後不久，躺倒在地的那夥人中，有一人睜開了雙眼。原來，方才與魚七打鬥，他見打不過假裝昏倒，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魚七帶着李星穿梭在密林中，看到野果便摘下來充饑，除了稍作休息喝點水外，不曾耽擱趕路。

李星很聽話，讓他爬樹便爬樹，只是他爬不上去，最後還得魚七動手摘野果，只有打水拎包這種簡單活還能做。

他們翻過幾座高山，看到深山密林中竟然有一戶人家。院裏種着花草，院外還有菜園子，院門上挂着兩只可愛的老虎燈籠，在山風中搖曳。

魚七看了一眼便很喜歡，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世外桃源。眼看天就要黑了，希望能在此借宿，便脫掉身上的草織藏到草叢中，來到院門前敲門。

開門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病怏怏的臉頰毫無血色。

魚七恭敬道：“打擾了。我和弟弟遇到山匪，逃到此地。眼見天要黑了，可否在此借宿一晚，必有重謝。”說着拿出五兩銀子。

那婦人看見二人面善，又有禮貌，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狽便點頭讓他們進來，卻沒有收他們的銀兩。她引到裏間為他們倒上熱茶，說道：“你們先休息一會，等當家的回來了再給你們做吃的。”

魚七道：“敢問夫人如何稱呼？”

那婦人溫柔地笑道：“山野村婦而已，叫我王嬸便好。”

“我叫小七，他叫小星，我們兩個是寧都的，正想穿過密林繞路回寧都去。”

王嬸欠身點頭，雖然她自稱自己山野村婦，但行為舉止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此時，門外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阿貞，我回來了。”

只見一男子獵戶打扮，手拎着兩只兔子進來，看到魚七和李星後，爽朗道：“有客人來啦。”

王嬸溫柔道：“他們二人要繞路回寧都，路過這裏想借宿一晚。”

那男子爽朗道：“太好了，正愁沒人陪我喝酒。我這就去做飯。”他把拿回來的那兩只兔子交給王嬸，又對他們道：“你們稍等，我去去就來。”說完，自個往廚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