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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第二天，林清瞳來到了王珂居住的酒店。

這次，為防止可能存在的鬼魂被某鬼王吓走，林清瞳獨自一人前來。

她将手機保持與姜尋通話的狀态，藏在了衣服口袋裏。

這并非是為了偷聽或者錄音，而是擔心這邊可能會出現危害林清瞳的鬼魂。

一旦出現任何異常，林清瞳或者那只鬼都會挂斷電話。到時候，近在幾千米外的鬼王就可以迅速前來，捕捉鬼魂。

也因此，她将談話的地點放在了這個僅有兩人的房間。以防鬼魂影響到他人。

進門第一時間，林清瞳像個專業驅鬼人一樣，皺着眉頭，認真地将所有的房間打量了一遍。

發現室內只有王珂一人後。她才謹慎地與王珂握手。

溫的，可以握住，沒有穿透……

林清瞳這才放下心來，擠出一抹微笑：“王珂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剛查看了，這裏沒有鬼魂。”

“是……是嗎？”王珂似乎有點失望，但終歸松了口氣，“那就好。等等！你真的能看到鬼嗎？”

這段時間她找遍了各種辦法驗證鬼魂的存在，還被人坑騙了一筆錢。那些人的大致說辭都是自己幫她處理鬼魂非常傷身，需要受錢補身抵災。事後，各種儀式都很繁瑣。

雖然最終結果證明他們都是騙子，卻給王珂留下了某種固有印象。

看着林清瞳如此輕松地确認鬼魂是否存在，她反而有點點懷疑。

“嗯。不要聲張。”林清瞳懶得解釋，只得提醒王珂來找自己的原因，“那個視頻你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嗎？我身邊有一個鬼，而這個鬼不僅不害我，反而還為我披毯子照顧我。如果我看不見鬼魂，這個鬼怎麽會和我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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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意思，鬼魂也不一定是壞的？”王珂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當然，鬼是人死後變成的，人有好有壞，鬼也是這樣。”

只不過，鬼魂是因執念形成，那些心态平和的好人比較不容易變成鬼魂。

在将鬼魂相關的知識告知王珂後，林清瞳要來了王珂男友的照片。

照片一拿到手裏，林清瞳有一種既視感。

“你男朋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早就死了。”

這個月她幫警方調查靈異現象的一次隐蔽直播中，她看到了長成這樣的鬼魂。因為對方并未幻化出形态，且很快就逃跑消失，林清瞳未能畫出他的模樣，也就無法鎖定他的身份。

案件懸而未決，萬萬沒想到，今天居然突然從另一個靈異案件裏得到了線索。

“不，不會吧！除了剛分手的那幾天，我一直都跟他有聯系，他怎麽會突然死了？”王珂難以置信，渾身發麻！

然而，那個男人的鬼魂都出現了，不可能還活着，出現在王珂身邊的可能是……

林清瞳提醒王珂：“這段時間，你有觸碰到你男朋友嗎？”

“雖然他一直都很抗拒接觸，但我有觸碰到他。”王珂想到了鬼故事裏鬼是冷的的說法，連忙補充，“他的身體是熱的，肯定是活人！”

王珂這麽說，林清瞳突然也不确定了：世上長相相似的人那麽多，而且上次她看鬼的時間并不長，印象不夠深刻，記錯也有可能。

“如果他是活人，那你找我，是想解決什麽問題呢？”林清瞳有些不理解，“唯一的異常就是他，而他你堅信不是鬼魂。那這些就只能是情感問題了。”

“不……唉，我就是覺得……你說，他會不會，是被鬼附身了？所以突然性情大變？”王珂眼中滿是哀求和希望，“只要把他身體裏的鬼趕走，他就變回正常人了是不是？”

“你希望他變成以前那樣？一個屢次騙你偷你錢的賭鬼？”林清瞳想起了王珂之前的描述，愈發不理解了，“也許他是突然改過自新了，變好了呢？”

“哎，他變好當然好，可是——”王珂欲言又止，尴尬地端起杯子喝水緩解尴尬。

“可是不陪你睡了？”林清瞳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噗！”王珂瞬間噴了，“咳咳，不是這個啦！就是感覺，他變了，我不習慣，很擔心他。”

“可我不是情感博主。”林清瞳不想浪費時間了，“我只會解決鬼魂相關的事。那這件事我只能往鬼魂的方面解決。”

林清瞳又看了看王珂手機裏的那張照片，換了個思路。

“這張照片你是什麽時候拍的？”

王珂回憶了好一會兒：“兩個月前。”

“那近期的呢？最近一個月的有嗎？你和他的合照也行。”

“這個……沒有。他不喜歡拍照，以前就不喜歡，現在更不拍了。”

林清瞳點點頭，當着王珂的面拿出手機，詢問了一個她和王珂都好奇的問題：“姜尋，你現在幻化出聲音，回答我一個問題，鬼魂能附身嗎？”

這是林清瞳從小到大的疑惑。她看到那麽多的鬼魂，卻沒見哪一個會附到人身上，明明如鬼片裏那樣附身活人搞事是最快捷方便的。

姜尋沉默了會兒，似乎在思考，又或是在回憶。

“你問我能不能我真不确定。但我千年來看過那麽多鬼魂，沒一個附身到別人身上的。我自己也從沒想過附身這回事兒。”姜尋語氣真誠，“要不，我現在去試試？”

“別別別！”林清瞳連忙制止，“指不定有什麽後果呢！”

“好吧！你們剛才說的我也聽到了。是不是附身，你讓她直接現場跟他男友視頻下不就知道了？”姜尋一直閑置在幾千米開外，此刻連忙獻計。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林清瞳拍了拍自己的豬腦子，連忙把手機還給了王珂，讓她和男友視頻下。

很快，微信視頻聊天打開。

對面出現了一張斯文的臉，臉的主人——張軒對着鏡頭揚起了恬淡的微笑：“珂珂，怎麽了？”

“額……”王珂卡頓了下，一看身旁一起擠進鏡頭的林清瞳，連忙給出借口，“我朋友今天來找我玩，我就帶她看看我男朋友。”

“你好，珂珂的朋友。”張軒很識相，沒有多問，只是打了個招呼。

林清瞳也盡量自然地回以微笑。

聊天很快結束，視頻一挂斷。林清瞳的微笑的弧度幾迅速向下，快的堪稱變臉藝術。

“怎、怎麽了？”

“你男朋友他……好像真的被附身了。 ”林清瞳說着，吐槽了下姜尋，“你看你，一千多年都沒碰上附身的，這下子居然被我給碰上了，真是‘死久見’啊！”

剛才視頻那會兒，她仔細地盯着那人的臉，發現他的臉部好似有些朦胧的重影。

那種感覺就像信號不好的時候，視頻內畫面延遲，兩個畫面相互重疊交錯一樣。

然而再仔細分辨，她發現這人原本的模樣——照片同版的臉——與重影的那張臉居然是不一樣的，五官只有位置相近，細節各有較大差異。

聽完林清瞳的敘述，王珂更加惶恐了：“那……那怎麽辦？”

姜尋也想出了原因，用普通活人聽不到的鬼魂聲音告訴她：“看來，鬼魂真的能附身。我之前看不到附身他人的鬼魂可能是因為它們一附身就能掩蓋鬼魂氣息，我感應不到。你卻能直接用肉眼看到，它身魂不符。”

“但奇怪——”姜尋仍然疑惑，“附身總要有個過程，這個過程我應該能感應到的，為什麽這麽多年我沒感應過附身，也沒聽說過？”

林清瞳索性給雙方都出了主意：“這樣吧！姜尋你陪着我們去找張軒。到那裏之後，如果他被吓得脫身逃跑，那剛好問題解決，你去追他。不跑，我們就問清楚他附身的原因。”

兩人一鬼行動力都很強，當晚就來到張軒、王珂兩人的出租屋門口。

林清瞳遠遠地就看到了那人，發現他整個身體都有重影。

張軒也看到了三人，腳步停頓了會兒。

就在林清瞳和姜尋以為他是要逃跑時，張軒居然猛地跑過來，拉住王珂的手跑開了！

“追！”

不等林清瞳指示，姜尋已經擋在兩人身前。

張軒連忙拉着王珂調轉方向，繼續加速逃跑。

看來真是附身，這人居然也能看見鬼！姜尋暗暗心驚，繼續追擊。

張軒只能用有限的速度不停調轉方向逃跑，由始至終，都沒松開那拉住王珂的手。

王珂的手甚至被抓得生疼，忍不住疑惑且畏懼地問道：“你拉着我跑什麽啊！”

“聽我的，你趕緊跑，有鬼跟在你身邊！”張軒說着，竟将王珂推了出去，自己再往反方向跑。

姜尋再次瞬移到他身前，擋住了他。

林清瞳也擡手示意王珂離開。

隔着建築物，張軒沒看到這些小動作，只在察覺到王珂不舍離開的時候有些詫異和慶幸。

“看來你真是來找我的？”張軒看着姜尋，微微顫抖，“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您。”

身為鬼魂，他感應的出來，眼前這只鬼比他之前見過的所有鬼都強大。

“你搶占了別人的身體。”

“我……我沒有搶占！”張軒格外緊張，卻還是忍不住出口反駁，“是他自願給我的！”

“這也能自願？”姜尋和林清瞳異口同聲。

“額……”張軒也搞懵了，“總之，我沒強迫他。”

林清瞳揉了揉一團亂麻的腦袋：“從頭說起吧！張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們……”張軒眼神複雜地一會兒看看林清瞳，一會兒看看姜尋，“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少廢話，從頭說起。”林清瞳暫時不打算将王珂暴露，以免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那個長的和張軒一模一樣的鬼魂還在外游蕩。

“好吧……”張軒摸了摸自己的臉，“首先，這人是個人渣……”

“這我知道。”林清瞳點頭。

張軒愣了一下，冷靜下來後，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是王珂讓你們幫忙的吧？這樣我就放心了。她一定告訴過你們，張軒自從分手後就變了個人，對吧？”

林清瞳并不回答。

張軒繼續說着：“但她可能沒有告訴你，他們為什麽會分手。”

“為什麽？”

“因為王珂想結婚。張軒也想，但不能。他檢查出了肝癌。本來就沒錢的他根本沒法治。他受不了将來的病痛折磨，決定一死了之。而我，那天心情不好，在河邊散步緩解，剛好碰到了慢慢走向河裏的他。”

“所以，你救了他？”林清瞳理所當然地問道。

“不。我看他一直走來走去，就是不敢跳很着急，就想催他趕緊死。”

“……”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看到我這只鬼居然……像看到了救星一樣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