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京中傳聞
第33章 京中傳聞
諸野同嚴斯玉擺了擺手, 像是要同嚴斯玉告別。
謝深玄倒是聽說過玄影衛內的典籍司,玄影衛內下分數司,各有其職, 典籍司似乎專門負責整理玄影衛內封存的諸多情報,只是那些情報具體都是什麽, 朝中無人敢傳, 謝深玄也從未聽聞。
可現在他知道了。
玄影衛監視朝臣是事實, 他們不僅知道朝臣的親眷家屬都有何人,他們甚至連這些朝臣親眷是否有心上人都知道,
可若是如此……
那玄影衛豈不就等同于一手把握了京中所有的資訊與密事, 典籍司內的人,每日關是看看這些朝臣家事, 都會刺激得睡不着覺吧?
謝深玄對典籍司,心向往之。
那不僅是八卦, 還是第一手上折罵人的好資料。
若有機會……嗯, 他若是能再和諸野關系好一些, 一定要想辦法去典籍司內看一看。
謝深玄在此處胡思亂想,那嚴斯玉,卻已呆怔得不知所措,好半晌方開口小心詢問,道:“諸大人,方才你所言是否屬實?”
諸野道:“我說什麽了?”
嚴斯玉:“文瑤……”
他微微一頓,閉上了嘴, 玄影衛直隸于聖上管轄,他們這些朝臣, 絕沒有插手玄影衛內事務的道理,典籍司內封存的情報如何, 他不該多問,畢竟謝深玄可還在這兒,此事若謝深玄知道,那就不會是當面斥責了。
只怕明日這時候,謝深玄罵他的折子,就會出現在禦案上了。
此事不比尋常,他父親雖也希望能夠拉攏諸野,可卻絕不允許他以這般淺顯愚蠢的手段,留下一堆令人多言的話柄,他今日為了氣一氣謝深玄,已說出這麽多廢話,方才的言語,若有半句傳入父親耳中,便已足夠令他在書房內跪上幾個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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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在此事上再為自己添一筆罪過,玄影衛的典籍司內的情報如何,他可以回去再打探消息。
太學制內的撞鐘聲忽而響起,三人均是一驚,謝深玄倒抽了口氣,道:“我上課要遲到了。”
他巴不得擺脫嚴斯玉,連禮都不想同嚴斯玉行,匆匆轉頭便朝學齋的方向跑去,嚴斯玉站在原處,深深嘆一口氣,同諸野行禮,道:“諸大人,家父請您有空時,來府上喝杯茶。”
諸野沒有回答,過了半晌,他微微颔首,像是應了此事,而後又看一看那學齋的方向,道:“先告辭了。”
嚴斯玉:“是,您慢走。”
他面上依舊帶着笑,可待諸野轉身離去後,那笑容便自他眼中消失不見,只餘一絲鄙棄。
“小皇帝養的狗。”嚴斯玉低聲說道,“……耀武揚威。”
可低聲嘟囔完這句話,他又一頓,想起了諸野方才所說的話來。
文瑤有了心上人……不不不,他可就這一個妹妹,文瑤為何未将此事告訴他?不行,他必須去好好查一查,若沒有記錯,玄影衛典籍司內似乎有他姑母的一個線人,不能多留了,他現在便要去兵部尋姑母問一問!
-
謝深玄趕到癸等學齋時,今日這第一堂課,已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
傷後他受不得這般快步行走,只覺心口隐隐作痛,再擡首朝學齋內一看,還未來得及出言同學生們說上半句話,便發現洛志極不見了。
他記得昨日帕拉同他說過,洛志極離開太學,趕去同什麽仙師握手了,這都過了一天,到今日洛志極還未回來,他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謝深玄皺起眉,先走到帕拉的桌案旁,壓低聲音去問帕拉:“洛志極昨夜沒回來?”
帕拉呆了呆:“糯叽叽回來了哇。”
謝深玄:“那他現在何處?”
帕拉:“早上又出去了。”
謝深玄:“……去哪兒了?”
帕拉擡起眼,用那雙貓兒一邊螢綠的漂亮雙瞳,天真無邪看着他,認真回答:“糯叽叽去和大師握手了。”
謝深玄:“……”
“米有事的先孫。”帕拉說道,“糯叽叽自己會肥來,不廢迷路,不廢亂撿東西次。”
謝深玄:“……他同太學告假了嗎?”
帕拉:“呃……”
說到此處,帕拉似乎已不怎麽了解了。
可前排的裴麟忽而挺直身體,像是聽到了他能夠回答的好問題一般,驚得他身後因為過度鍛煉而癱着的趙玉光往後縮了縮身子,以免被他這手舞足蹈的模樣弄傷。
“先生!我知道此事!”裴麟大聲說道,“我今日看見洛志極了!
謝深玄旋身看向他,問:“洛志極可曾告假。”
“肯定沒有。”裴麟信誓旦旦說道,“他是爬牆出去的。”
謝深玄:“……”
謝深玄本就在隐痛的胸口,好像變得更痛了。
可此事到此為止,無論是帕拉還是裴麟,都不知道洛志極究竟去了哪處的寺廟,尋了哪個教派的“大師”握手,京城這麽大,據前幾日趙瑜明所說,京中教派上百,若是洛志極不自己回來,謝深玄是絕對找不到他的。
此事棘手,他必須要同洛志極面談。
他只能囑咐帕拉,無論如何,明日一定要拉洛志極來上課,而後長嘆了口氣,同諸位學生道歉,道:“今日我來遲了,這是我的過錯。”
他還為說完這句話,帕拉卻眨一眨眼睛,問:“先孫,泥是不是不舒服哇……”
葉黛霜道:“您若是不舒服,來遲一些也沒什麽的。”
謝深玄:“什麽?”
趙玉光像是鼓足了勇氣,小聲說:“先生,方才您的臉色還沒這麽難看。”
裴麟也點頭:“刷白刷白,像牆。”
謝深玄:“……”
裴麟這比喻,他不僅心口疼,他連頭都要開始疼了。
今日他臉色怎麽能好看?
他昨夜剛剛翻完學生們的卷子,又幾乎一夜未眠,今日一大早便見着了那惹人厭惡的嚴斯玉,等到了學齋內,洛志極還不見了。
他若是心情好,恐怕才有古怪。
“無妨,不是什麽大事。”謝深玄只得随口應答,道,“大概是昨日的雨太大,今日有些天寒。”
林蒲:“可是,先生,您看起來……”
“今日清晨我遲到了,這是我的錯。”謝深玄說道,“既然上一回我要求你們犯錯之後以文章悔過,那明日,我也該為此事檢讨。”
裴麟來太學一年,顯然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種說法,他睜大雙眼,忍不住道:“可您是先生……”
“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謝深玄忽而想起這學齋內,至少有裴麟和帕拉聽不懂這句話,他便又改口,以更直白一些的說法道,“你們既然喚我作先生,那我當然要以身作則。”
帕拉:“……一筍作折?”
這句話裴麟聽懂了,他用力清一清嗓子,主動為帕拉解釋,道:“就是用自己的行動做榜樣!”
帕拉:“哦!”
謝深玄:“……”
謝深玄看着裴麟那副自豪模樣,先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可卻又忽而意識到,裴麟這段時日,可謂算得上是學習勁頭高漲,以往他連醒着都難,而今竟已學會教帕拉措辭成語了。
這一切改變,僅僅只是因為他一時無心,多誇了裴麟幾句。
謝深玄稍稍一頓,擡眼看向學齋內的學生們。
陸停晖大概是身體不适,正趴在桌案上,從胳膊上露出一雙眼睛看着他,趙玉光累得癱軟,而除他二人外,其餘人似乎都正因裴麟與帕拉的這兩句話而忍不住吃吃發笑,那目光中的神色流轉,帶着再明顯不過少年朝氣。
謝深玄想起嚴斯玉方才同他說的話。
——他說這癸等學齋內,不過是一群字也不識的傻子。
謝深玄絕不認同此事。
他學齋內的學生,如何能輪到姓嚴的人來罵?
謝深玄繞回自己的書案之後,自他帶來太學的那小竹箱中翻出學生們上一回交給他的那些文章,裴麟的歪歪扭扭的大字首當其沖,就在第一頁,他瞥了一眼,方覺這短短幾日,裴麟的字跡竟已有了那麽大的改變,他已如此努力,卻偏有些自诩“天子門生”的“才子”,要将他當做是癡傻愚鈍的傻子。
“說到上回那悔過文——”謝深玄一頓,微微笑了笑,道,“其實也不該算是悔過文,而該算是美食賦。”
被罰了寫這“美食賦”的幾名學生,不免面露些羞愧,柳辭宇拒不敢認,葉黛霜略微紅了面頰,林蒲急忙擺手,大聲說道:“先生,那就是悔過文,您放心,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裴麟也撓了撓頭,小聲說道:“先生,我兄長說,賦是讀書人才寫得了的玩意——”
謝深玄:“你現今也是讀書人。”
裴麟将後頭的話語咽了下去,怔怔擡眼看向謝深玄,像是從未意識到——他來了太學,他在太學中就讀,他自然也同先生一般,當然也可以算得上是裴封河所說的那種很了不起的讀書人。
裴麟的眼睛好似忽而便亮了,他已将脊背挺得筆直,現今更是恨不得板直了腰身坐着,便如同一只被人用了摸了腦袋的幼犬,拼命搖晃着尾巴,恨不得以此表達出他對摸他腦袋那個人的喜歡。
“這些文章,我都看過。”謝深玄去說道,“寫得很好,很超出我的預料。”
他微垂着眼眸,看着手中的紙頁,唇邊帶着一抹溫和笑意,認真将學生們的文章擺放在桌案上。
學齋內沒有人說話,這群在幾日前還爬桌子喧鬧的癸等學生,大多都坐直了身子,像是屏息凝神,異常專注看着他。
“昨日我托諸大人幫忙,去禮部調了你們補試與去歲終試的卷子。”謝深玄說,“昨夜翻了一半,還未全部看完。”
他擡起眼,将目光落在學生身上,原是扶着桌案想要起身,可他昨夜幾乎未眠,這起身太急,他不由身形一晃,有些頭昏,略微趔趄了一步,倒将學生們吓了一跳。
“無妨,只是起身太急。”謝深玄笑了笑,繼續自己方才的話往下說道,“昨夜我看了卷子,若單論文科,諸位實在出乎我預料,文章之中,不乏佳作。”
他這誇贊,似乎并未得到他預期所想的效果。
連只要誇一誇,目光便能帶上亮閃閃光輝的裴麟,那眼神中都已退卻了原先的熱情,反倒是帶上了一些有些古怪的情緒,像是擔憂,又有其他,謝深玄皺了皺眉,下意識要去依賴自己那獨特能力,擡眼看向學生們的頭頂,卻驚訝發現——
學生們頭上……連半個字也沒有。
謝深玄頭一回見着如此異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似乎覺着是不是自己突如其來的能力,在今日忽而失了效。
他頓了片刻,匆匆擡手,道:“等我片刻。”
而後他快步邁步朝外而去,扶着學齋門框朝外一看——諸野已跟過來了,就在廊下,他頭上從來沒有字,而小宋在一旁,他頭上大多也不會有字,看他二人實在沒什麽用處,他若是要看……
汪退之與另外兩名先生結伴自廊下經過,三人見他舉止怪異,一齊朝他看來,一人頭上頂了一行字,特別是汪退之的那行字,字體碩大,擠得廊下幾乎都要塞不下了。
謝深玄深深吸了幾口氣,回眸看了看屋內目光古怪頭上空蕩的學生們,再吸氣,轉頭看向外頭廊下擠不下的紅字。
很好,他的能力沒有失效。
那……那這些學生們……
難道是他的誇獎出問題了?
該死,原來對學生的誇贊,也不是每一回都有用處啊!
謝深玄有些喪氣。
他想起自己對諸野那些誇贊……他這人的确不會說話,罵人他還算順手,可若要他誇人,往往事倍功半,惹人不悅,前幾回諸野已表現得很明顯了,他早該弄清此事,對自己有些了解。
他前幾回誇獎裴麟,裴麟那般欣喜,想必只是他瞎貓撞着了死耗子,裴麟的性格比較好哄,只要他不要太離譜,裴麟總會覺得很開心。
可此事若套到其餘人身上,顯然就有些不對了。
他嘆了口氣,心情低落些許,不再打算繼續方才言語,胡亂誇獎學生們,而是幹脆回到桌案旁,拿起桌案上的書冊,想了片刻,又将自己昨夜挑燈熬夜為帕拉與裴麟二人所寫的幾幅字,放在裴麟的桌案上,也并不多言解釋,只是勉強同學生們笑了笑,道:“上課吧。”
他雖不想将自己的情緒帶到課業之中,可今日的興致顯然沒有平日要高,更是抑不住微蹙雙眉,眸中也少了幾分光彩與神色,待早課結束,午休之時,謝深玄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只能對學生揮揮手,勉強打起精神,說:“去吃飯吧。”
說完,他還在原地略停了片刻,仔細看向學生們的頭頂。
——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學生似乎是打算等他先走了再離開,沒有人敢胡亂動彈,平添了幾分疏離之感,更令謝深玄沮喪,他覺得是自己方才的誇獎起了反效,他留在此處,學生便不敢亂動,他只得嘆氣出門,在心中認真思忖着自己方才對學生們的誇贊之語,仔細思考自己究竟時在何處做錯了,才能惹得學生中出現這般詭異的變化。
-
待謝深玄出門離去後,林蒲先動了。
她往後靠了一些,貼近葉黛霜的書案,而後以極小的聲音同葉黛霜說:“霜霜,若天氣太冷,人凍壞了,那也該是臉色發紅吧?”
葉黛霜皺起了眉。
隔壁的柳辭宇也不由湊過了一些,壓低聲音說:“可先生的臉色,看起來好白啊。”
林蒲用力點頭:“他中途還頭暈!”
柳辭宇:“他看起來像是生了什麽病……”
林蒲:“也不是啦,太累也會這樣的啦——”
她猛然頓住話音,看向葉黛霜,二人目光相交,好似都想起了先生後頭說的那些話來。
帕拉從柳辭宇身邊冒出了個腦袋,小聲說:“昨晚上先孫來看窩了喏。”
柳辭宇:“去看你?”
帕拉:“他嗦要……”
他想了想措辭,昨日先生和裴麟是怎麽說的來着?要他和裴麟留下來做什麽?
帕拉撓了撓腦袋,猶豫不定吐出一個詞彙:“和裴麟上……上課?”
葉黛霜:“……”
林蒲:“……”
林蒲将座位上的裴麟也揪了過來。
“哦,先生說,我與帕拉的字不太好看,帕拉還說不好話。”裴麟想也不想,直接解釋道,“先生想要我們以後晚上留下來,他給我們開開小課。”
說完這句話,他還拿起方才謝深玄遞給他的那幾幅字,略帶些滿足的炫耀之意,開開心心道:“我與帕拉想學先生練字,看,這可是先生特意為我們寫的字帖。”
林蒲:“那昨晚上……”
“昨晚上?”裴麟仔細想了想,撓撓腦袋,道,“昨晚上的雨特別大,先生好像留在學齋了吧。”
葉黛霜:“……他留下來了?”
“後來走沒走,我就不知道了。”裴麟說道,"諸大人應當也一塊留下來了。"
他說完這話,便見葉黛霜與林蒲再交換了神色,她二人關系好,一個眼神便知對方在想什麽,可其他人同她們可沒有這樣的默契,裴麟忍不住追問:“先生留在太學……怎麽了嗎?”
“我懷疑……”葉黛霜微微蹙眉,道,“先生昨夜不會沒怎麽休息吧?”
謝深玄自己說,他看了他們補試與分齋終試的文章,那可不是小數目,他今日臉色蒼白,若不是生病,那大概就是昨夜未曾休息好了。
柳辭宇經葉黛霜一言點醒,急忙點頭,道:“方才先生忽而到門邊……該不會頭昏得想要作嘔吧?”
林蒲:“……”
葉黛霜:“……”
裴麟也驚訝睜大雙眼,面上內疚更甚,仿佛想起了什麽緊要之事一般,低聲說:“先生今早……”
葉黛霜不解看向他,問:“今早怎麽了?”
“先生擔憂我過不了武科。”趙玉光細如蚊吶的聲音自幾人身後傳來,“他特意到了我家中,請裴麟陪同我一道……一道晨練……”
趙玉光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本因今日的鍛煉而覺得萬般疲倦,可聽衆人談論此事,他不由便想起今晨的境況——謝深玄來他們家中時的臉色好像就不太好,他母親與兄長似乎還多問了一句,可他當時滿心都是接下來的鍛煉,自己并未在意,現今想來,大概在那時候,先生便覺得有些身體不适了吧。
想到此處,趙玉光不由再微微阖目,從心中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愧疚之感,他壓低聲音,喃喃說道:“我……我途中太累……實在走不動了……還占了先生的馬車……”
他說不下去了。
謝深玄來癸等學齋這麽多日,還到他家中去了幾次,同他父親談過話,令他父親近來對他好了不少,他對謝深玄有些感激,可也僅是如此而已,他還是頭一回,自心中生出這般的內疚,與迫不及待想要報答對方的想法。
先生待他這麽好……
趙玉光坐直身體,望向自己正擺在桌案上的書冊。
他若不好好努力,豈不是要辜負先生的一片心意了?
……
學齋內顯是又沉默了下來。
而今已是午休,平常每日到了中午便餓得仿佛虎狼一般的衆人卻沒有動彈,也不曾着急趕往太學的飯堂,而是沉默着看着面前的同窗,過了許久,才聽見裴麟以極低的聲音開口,小聲道:“……我昨日還請先生幫我寫些字帖。”
說實話,他開始後悔了。
他明明連自己的名字都還未練好,既是如此,又為何要讓謝深玄多費功夫,幫他去寫什麽字帖。
他愧疚垂下眼眸,只恨自己這幾日未曾注意過謝深玄的身體,他明明是聽兄長說過的,謝家的這位少爺身體孱弱,同練武之人全然不同,光是太學中的這些雜事,便已足夠消耗他的精力了。
“還有一事。”葉黛霜微蹙雙眉,又道,“我聽過一事傳聞……先生今年年初,是不是受過傷?”
朝廷命官遇刺,實在不是小事,還是在京中近郊遇刺,只怕數年都難見一回,哪怕朝中從不曾大肆宣揚此事,可消息還是外露,早在京中傳遍,連坊間都有說法,事到如今,只怕連街頭賣燒餅的大媽都能說出三四個同此事相關的版本。
此事尚未公開調查結果,京中漫天亂飛的只是謠傳,無人知曉事情真相,只能胡言亂語,大家都聽過此事,只有帕拉顯得很驚訝,他和京中的八卦圈子一點也不沾邊,太學內也沒有第二個西域人能同他閑聊此事,他迷茫不解,只好主動詢問。
“先孫腫麽了?”帕拉撓了撓頭,“受傷?”
消息靈通的柳辭宇自覺最清楚此事,他清一清嗓子,道:“京中有數十版本的傳聞,你想聽哪一個?”
帕拉:“……啊?”
柳辭宇:“如今流傳最廣的那個,是先生遇到賊匪,一人罵退了數十刺客!”
林蒲用力點頭:“嗯,聽起來是謝先生會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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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