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現身

第2章 現身

夜晚下帝城像是一座半個廢墟的老舊城市，跟百年前那座繁華熱鬧的帝城簡直是大相徑庭。

宮北迩坐在頂樓上面，低頭看着這座毫無人間煙火氣，只有死氣沉沉的老舊城市，偶爾還能看到有兩三個用火作為照明燈的小窗口。

看着看着，腦海中浮現出封缜面色冷淡地說出更令人感到震驚且不可思議的話——

“要想尋找百年前那場災難的真相，還要對抗那群病毒者和後續可能會發生一些未知危機，”封缜擡起拿着小型手電筒朝身後那些休眠艙指了指，“我們需要超生化人的加入并協助。”

“沒他們的幫助，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更寸步難行。”

封缜做出這個決定，其實風險還挺大的，沒人知道超生化人是個什麽樣的玩意兒，值不值得信任。

比如性格、思想、脾氣等等，這些在歷史上是沒有相關記載的，有的話也很少，沒有生化人相關資料那麽全面。

宮北迩把玩着手中那把玩具槍，組裝又拆開，拆開又組裝，又向上抛了抛，就跟玩兒似的。

過了小會兒，宮北迩短促地笑了一聲，“果然長得美的男女，心一樣狠又毒。”

他說的男女，是指他親姐宮西洛和老朋友封缜。

褲兜裏有什麽東西震動了下，有人找他接個電話。

在這樣的末世時代裏，唯一能聯系通道的只有那個長方形的玩意兒，它原本就叫老人機或方機。

老陳覺得這兩個名字太難聽，于是拜托歷史部部長葛爺爺幫忙取個好聽的名字。

葛爺爺左想右想了足足一個星期，無意間翻開某本老舊的雜志書，才給出好聽的名字，叫通話機。

反正他聽不出這名字有什麽好聽的。

Advertisement

通話機在宮北迩掌心上投影出小型全系屏幕，宮南川的臉出現在屏幕裏。

“哥，你去哪兒了？巡邏隊的人找你好久都找不到。”

宮北迩手撐着腦袋望着遠處，突然說：“叔為什麽不讓東駿加入？他這人雖然不靠譜，但很多地方還是不錯的。”

宮南川無奈地笑了起來，“你也知道東駿不靠譜，你覺得叔敢讓他加入？要是加入了，我看這個專案組別想繼續做下去了。”

“我知道你想利用東駿的加入，好讓這個專案組沒法做下去，你才能擺脫，”宮南川看着他說：“哥，我真的受夠了這樣的世界，我想過個像樣的安穩日子。”

“我、你、姐和東駿，還有封缜甚至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想法，一樣的願望，不是嗎？”

宮北迩沉默。

是啊，所有人都一樣想法和願望，可是走到最後的結局，會是他們這一代人類勝利嗎？

“哥，外面冷，你怎麽只穿了一件外套？”宮南川細心發現他哥穿的太薄了，眉頭緊蹙地說：“你就不能好好珍惜身體嗎？用遠古們的話來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不是說遠古這個詞不能随便亂用嗎？你怎麽還用上了？”宮北迩瞥了他一眼，“你們這些文化人非要說先祖們，啧、”

宮南川笑了笑，“你什麽時候回去？別讓巡邏隊的人老擔心你。”

“你暫時代替我一整天吧。”

“什麽？”宮南川一愣頓時反應過來，提高了音量喊：“我的事已經夠忙了，你還想給我增加一個任務，我不要命了嗎我？”

“你也知道你忙，那你他媽湊什麽熱鬧加不加入？幫我就幫，不幫就算了。”

宮北迩說完直接挂斷通話機，那個小型全息屏幕一下子滅了，站起來時才感覺到一陣冷風灌進衣服裏，冷得差點兒凍麻了。

操，真他媽冷。

第二天上午，封缜召集專案組的人，他沒讓葛爺爺和宮将軍過來。

不過宮将軍還是來了。

雖然大家都說宮将軍不需要過來，有什麽事直接用通話機聯系就行了，但宮将軍覺得作為一軍之長，一城之主，理應以身作則才能做出更好的榜樣，才能讓民衆安心。

再說了，他也是閑不住的人。

宮北迩進去後先掃了眼一圈人，發現缺少一個人，眯起眼睛問宮南川，“你哥呢？又跑了？”

一夜沒睡好的宮南川搓了搓有些疲憊的臉，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真不想說話。

封缜替他說：“估計出去兜風了吧，不管他了，總有一天他會願意的，不急這一時。”

“封哥，封哥！”一個實驗員捧着雷達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您看！”

封缜快步上前接過實驗員遞來的雷達一看，有些驚訝，“這是……”

宮北迩從昨晚出城，騎着改裝過的摩托車一路開到現在都還沒到達他要去的目的地——海邊。

大概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終于到達，短靴踩着沙灘往海邊走去。

仰起頭張開雙臂迎接帶着涼意的海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呼了一口氣。

封缜站在巨大屏幕前擡頭眯起眼睛看着，身後是站着專案組的幾人。

“那個綠點确定是超生化人嗎？”宮将軍背手而站看着屏幕上顯示地圖，“那個符號好像是風吧？”

“是的老宮，”老陳扶了扶眼鏡說：“歷史有一段記載，雖然不多，但可以确定那個綠點是那位傳說中的，風系超生化人。”

宮南川看着地圖上那個綠點移動的位置，看着看着猛地反應過來，“那個位置是我哥常去的地方，所以那位風系超生化人去的是海邊嗎？”

封缜看着屏幕思考半響才說：“這個風系超生化人目标挺明确。”

老陳蹙眉看向封缜，“你這話什麽意思？”

封缜轉過頭看着老陳，“他為什麽要去海邊這還不夠明顯嗎？他找的是北迩。”

“那一堆紅點是不是病毒者？全都朝海邊那兒去了。”貝冰冰雙手揣進白大褂口袋裏，眨巴大眼睛看着屏幕地圖上那些移動的紅點。

宮南川也看到了，蹙起眉說：“我……”

“南川，”封缜轉頭看向他，“這種時候我們不能插手。”

宮南川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不讓我過去支援？”

宮将軍看了看屏幕地圖，又看向封缜，他也想知道封缜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封缜雙手撐着桌邊看着屏幕，“葛爺爺說，有關超生化人的歷史記載裏有提到過，他們所謂再生父母，也就是超生化人的創造者們，那些創造者給了他們刻進系統裏的一個命令。”

宮南川看着封缜那俊美冰冷的側顏，“什麽命令？”

“尋找合适的搭檔，或許有可能是創造者自己有指定的搭檔對象，不過我個人覺得前者更有可能。”封缜說：“我不知道他找北迩是不是這個原因，靜觀其變。”

宮南川蹙眉壓低聲音叫了他的名字，“封缜。”

“南川，”封缜轉頭看着他，“相信我的直覺，北迩不會出事。”

宮北迩吹海風吹了足足半小時，身心總算得到短暫的放松，感覺到口渴了準備轉身突然一頓。

敏銳地察覺到這陣風跟剛才不太一樣，這股風力有點快，而且是從廣闊海洋前面吹過來的，但海面很平靜，沒有起浪。

是錯覺嗎？

宮北迩眯起眼睛仔細觀察海洋，遠處天海一線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同，剛才還是蔚藍得很，可這會兒卻變了個顏色。

他猛地擡頭看向懸在天空那一輪太陽，它慢慢轉為淺藍色，接着跟日食似的緩緩覆蓋住了，天空也暗了下去。

宮北迩朝四周看着，所看到之處的地方幾乎全都是藍色，有種詭異的藍色。

“它已經開始覺醒了，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昨天老陳說過的話重新回蕩在耳邊，宮北迩驚得後背一陣發涼。

落日那個隕石，終于要覺醒了嗎？

突然，遠處天海一線的地方緩緩浮出一道身影，海水淹沒小腿，慢慢走了過來。

宮北迩瞪大眼睛看着那個人，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這人竟然憑空出現了……

他好像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了……

那個人走了一段才停下，擡起頭看着宮北迩，漆黑的眼眸深邃得令人看不透，周身似乎聚起一陣微風，正朝宮北迩輕輕刮過面容。

宮北迩愣了愣，震驚地看着那個人，“你是……”

他想起昨天在密室裏見到過休眠艙上面标着某個符號，脫口而出：“你是風。”

那個人身子似乎微頓了下，偏過頭很輕地笑了起來，“這見面真的是……不禮貌。”

宮北迩瞪起眼睛剛想說什麽，突然察覺到不對勁猛地轉頭一看，頓時罵了句“我操”，動作果斷地拔出腰後的槍就往身後連續開了好幾次槍。

“砰砰砰”槍聲沒斷過，但也敵不過越來越多湧了過來的一群病毒者，直到槍裏沒子彈了才想起來海邊那位。

“我去你媽的超生化人，您倒是過來幫個忙啊，站在那兒看什麽戲？！”

“那位的，您他媽趕緊滾過來幫個忙啊！”

“又是風又是那位的，難道我就沒有名字嗎？”

“我哪兒知道您這位叫什麽名字，我只知道您的住處是标着風符號的休眠艙！”

那位的看着正大開殺戒的宮北迩，往前走了過去。

“那位的，您他媽——”

“別老罵人，真粗鄙。”那位的說：“我真無法相信像你這種人竟然會是她的後代，差距太大了。”

“你在說什麽？誰的後代？”宮北迩聽得一頭霧水。

那位的沒再說話，一拳狠狠穿透沖過來的病毒者心髒位置，那修長五指猛地握緊數據做成的心髒。

病毒者身子猛地一僵，空洞茫然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仰起頭張開了嘴裏冒出一堆數據向上浮起來，接着整個身體抽動了幾下。

在宮北迩這樣的人類用肉眼可見目睹了病毒者是怎麽憑空消失的，跟昨天他殺了那個病毒者的情況一模一樣。

這還沒完，又親眼目睹了病毒者集體消失的壯觀場面。

那位的殺了第一個病毒者，但手裏卻攥着數據的心髒緩緩收緊。

那群沖過來的病毒者像是受到牽制似的站在原地不動了，整齊劃一地仰起頭張開嘴，一堆密密麻麻的數據向上浮起來，然後一塊兒抽動了幾下就消失了。

宮北迩非常震驚，“這、這也行？只要殺死那什麽數據的心髒，一堆病毒者就一下子消失了？”

“要是普通人類一碰病毒者就完了，”那位的轉頭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不是人類？”

宮北迩噎住，面無表情地看向那位的，“我是真實的人類，只是被封缜那天殺的抓去做了免疫體實驗的苦逼人類而已，您別亂想。”

那位的靜靜看着他半秒，又回到那個話題，“我就沒有名字嗎？”

宮北迩再次噎住，伸手揪住那位的衣領口拉近自己，面無表情地說：“我再說一遍，我只知道你是那個标着風符號的休眠艙，或許您告訴我？”

那位的看着他，擡起手一把推開了宮北迩，冷聲說：“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再叫我。”

“什麽玩意兒？”宮北迩真的聽不懂那位的到底說什麽，“什麽我想起來了再叫你？聽您這意思，咱倆以前見過？”

那位的站在原地看着宮北迩，被擋住的太陽終于露了出來，周圍也不再是那種詭異的藍色，恢複成它原本的顏色。

宮北迩看清那位的長什麽樣，那真的是挺俊的，皮膚好像挺嫩的，好想摸一摸。

“自己想。”那位的轉身往前走。

宮北迩快步過去想追，可那位的身影突然憑空消失了。

“喂？那位的？風的那位的，您人呢？消失了？”宮北迩震驚地四處張望，回應他的是一陣海風吹過。

真消失了？

要不是沙灘上一堆只剩破爛衣服告訴他，剛才那一幕是真實存在過的，否則都懷疑自己真出現幻覺了。

巨大屏幕顯示地圖上一堆紅點消失了，綠色也跟着消失了，雖然沒有宮北迩的點，但大家都知道危機已經解除。

吳赫滿臉震驚地看着地圖，震驚得聲音都不粗了，“剛才那麽多的紅點一下子就消失了，超生化人果然比生化人更厲害得多。”

宮将軍轉過身坐在椅子上，擡起胳臂搭在桌上，自然垂下來的手微微發抖，表面上依舊十分威嚴，“南川。”

“我現在就給哥聯系看看。”宮南川說着掏出通話機，給宮北迩連接電話。

但宮北迩沒接還挂斷了，緊接着收到一條短信，就簡單的幾個字：我馬上回去。

“哥說他馬上回來。”

封缜直起身雙手揣進白大褂口袋裏，轉頭問宮南川，“你覺得北迩進來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宮南川聳了下肩笑着說：“我猜應該挺生氣的吧？”

封缜笑了下，不置可否。

宮北迩本想正常速度開回去的，但他心裏憋着事兒實在等不了那麽久，幹脆加大速度從一整天的時間硬生生縮短了半天，不到晚餐時間就到帝城了。

扛着荷槍實彈的兩位士兵見他們宮隊回來了正想打個招呼，大老遠就聽到他們宮隊扯着嗓子大吼了一聲。

“門給我打開，快點兒！老子有事要緊！”

兩位士兵不敢怠慢立馬打開門，眼睜睜看着他們宮隊騎着摩托車沖進了裏面，連消毒都忘了好好消毒。

“宮隊！宮隊！”一個士兵急忙追在摩托車屁股大喊：“消毒消毒，消毒——”

宮北迩突然掉了個轉開回來，吓得士兵差點丢了魂兒，一陣風刮過後，轉頭看見他們宮隊進入消毒室內消毒了一遍再出來，騎着摩托車繼續往前沖了出去。

封缜他們坐在桌前準備享受美味可口的晚餐，是普通民衆吃不到的豪華晚餐。

宮南川吃完一個裝着牛肉的鐵盒，舔掉唇邊沾了些醬汁兒，然後抓着椅子向後退了退。

看得吳赫和貝冰冰感到不解，轉頭一看，宮将軍、老陳和封缜也自覺地吃完飯後抓起椅子向後退了退。

“不是，你們這是怎麽了？”吳赫疑惑地看着他們。

貝冰冰本來搞不懂他們在幹嘛，不知道哪根筋搭對了，猛地抓起椅子向後退，好心對吳赫說：“快向後退，快快快。”

吳赫愣了愣，下意識照做并抓起椅子向後退了退——

“砰！”

專案室那扇門被一腳暴力踢開，沖進來雙手重重拍在桌面上，随之而來的那些鐵盒跟着蹦了一下，醬汁兒湯汁兒菜肉全都濺了一桌。

宮北迩退得很及時，也不管桌上一片狼藉，情緒極度不爽地瞪着封缜沉聲說：“那個風的那位的，他非要問我他就沒有名字這個問題，他到底叫什麽？”

封缜用手支着下巴笑了起來，“連葛爺爺翻了那麽多年的歷史書，都沒翻到超生化人的名字相關記載，你問我？”

宮北迩沒說話，冷眼看着封缜，又看了眼老陳。

老陳扶了扶眼鏡說：“超生化人相關記載本就少之又少，沒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宮南川起身走過去，遞給他一個鐵盒，笑着問：“你見到那位風系超生化人，然後呢？”

宮北迩接過鐵盒，察覺到有幾道灼燙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轉頭對上封缜他們投以非常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宮北迩被看得心裏發毛，“看我幹什麽？”

“在等你把你遇到所發生過的事給我們講。”宮南川替他們笑着解答。

“能有什麽發生的事？”宮北迩面無表情地說：“我在海邊見到了日食，見到了憑空出現的那位的，還遭到一群病毒者的攻擊……”

說到這裏一頓，宮北迩盯着封缜和老陳，“那位的就用一只手穿透病毒者胸口抓住數據的心髒，然後那群病毒者跟着一塊兒消失了。”

“這麽省力省時的法子你們怎麽沒說？”

封缜和老陳震驚地對視一眼，又看向宮北迩，“抓住數據的心髒？”

宮北迩見倆人一臉非常震驚且疑惑的神情，“你們真不知道？”

“我們知道什麽？普通人類本來就不能接觸病毒者，除了你這個免疫體，”封缜從椅子上站起身走過去，捏着下巴突然湊近宮北迩問：“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宮北迩被他突然靠近吓了一跳，本能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那位的什麽都沒幹，就一只手抓住數據的心髒，病毒者集體消失了，沒後續了。”

“那風系超生化人呢？他有留下什麽話嗎？”

宮北迩冷着臉說：“他說我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再叫他，然後憑空消失了。”

“就這些？”

宮北迩應了一聲，輕輕推開封缜，朝宮将軍這邊走過去，眯起眼睛問他：“他說他無法相信像我這種人竟然是她的後代，差距太大了，叔，您知道我是誰的後代？”

宮将軍愣了愣，微仰起頭看着他，“他跟你這麽說的？”

“我到底是誰的後代？”宮北迩堅持重複了一遍最後那句話。

“你是我哥親兒子，也是南川親哥，西洛親弟，東駿親堂哥，”宮将軍看着他說：“我親眼看着你們從産房裏抱出來的，絕不是誰的後代。”

宮将軍加重語氣沉聲說：“你是我們宮家的人，錯不了。”

“等等，”封缜走過來站在宮将軍面前，低垂着眼皮看着他說：“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您要不找個時間回家翻翻你們家族族譜，這種東西你們家有吧？”

頓了頓，接着說：“他既然說出那樣的話，那你們宮家肯定有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宮将軍想說不可能，但轉念一想便沒說了。

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回家好好翻翻，或許會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接下來就是怎麽找到那位風系超生化人，我們還得需要他們的幫助。”封缜說。

“你覺得可能嗎？”

封缜看着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對人類不怎麽友善。”宮北迩說。

“什麽？”封缜蹙起眉看着他，“怎麽就對人類不友善了？”

“總之他給我感覺就是這個意思，我回去繼續巡邏了。”宮北迩說完轉身往外走。

“哥，哥，”宮南川追在後面，“哥！”

貝冰冰和吳赫同時抱着懷疑的态度看向封缜和老陳。

吳赫粗聲說：“超生化人真的值得信任嗎？”

封缜轉身走到操作臺前在全息鍵盤上敲打了幾下，擡頭看着巨大屏幕上大面積地圖切換成另一個畫面，是密室裏那十個休眠艙。

“它們背後都寫着同一句話。”

大家齊刷刷看向封缜那挺拔筆直的後背，聽到他輕聲說：“請一定做到百分百信任超生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