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入侵

第3章 入侵

封缜又在全息鍵盤上敲打了幾下，屏幕切換了畫面，原本正面的十個休眠艙轉過去，背面寫着創造者們留下的同一句話，筆跡也不一樣。

有中文，也有英文等等其他國家語言，但它們寫的內容還是那句話。

“這是來自創造者們的一封遺言。”封缜挺直身雙手揣進白大褂口袋裏，看着屏幕說：“我們應該慢慢去相信、去了解超生化人。”

老陳上前過去站在封缜身旁，也看着屏幕說：“你這話我同意，既然是先祖們親自創造出來的新物種，那我們就該試着去信任他們。”

宮将軍走過去站在老陳身旁，偏頭看向他和封缜笑着說：“你們說的有道理，我們不僅需要他們的幫助，也要多多了解他們。”

“除了超生化人，還要了解生化人。”宮将軍說：“不能厚此薄彼。”

吳赫和貝冰冰對視一眼，沒說什麽。

宮北迩本想開始巡邏檢查的，但被宮南川強行拖着回了房間裏好好睡覺，休息好了再繼續巡邏。

巡邏隊有自己宿舍樓，是早期建造的一棟比較老舊的宿舍樓，這應該是百年前遭遇那場災難之後才開始建的。

被迫按坐在硬床上的宮北迩又站起來，兄弟倆争執了小會兒。

宮南川幹脆把門關上，将椅子拖過來放在硬床邊坐下了，脫下制服外套當被子蓋在身上，雙手枕在後腦勺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宮北迩看着坐在椅子上睡覺的弟弟，輕嘆口氣只好脫下外套扔在床上，接着自己也躺在床上。

由于開了一天的摩托車沒好好睡覺的他很快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會夢見小時候的事，被他遺忘在歲月長河裏那件事。

他睡得模模糊糊，敏銳地察覺到有股很輕的一陣風刮過面容才緩緩睜開眼睛，意識模糊地掀開被子下了床，迷迷糊糊地朝房間外走去，迷迷糊糊地來到了那間“禁地”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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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他隐約看見那扇門向內輕輕推開，又隐約看見了那道高大挺撥的身影。

那人蹲了下來，又有一陣風吹拂在臉上，很舒服的感覺。

“你是誰？”他問得很敷衍，困得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那人似乎低笑了起來，又有一陣風輕輕托起小孩下巴好讓他正視自己。

“你叫什麽？”

“宮北迩。”

“宮北迩啊，行我記住你了，不過你得記住我的名字。”那人說。

他努力睜開眼皮看着那人說了名字，跟着念了名字。

“再念一遍，我叫什麽？”那人低笑着說。

他困得身子都快搖搖欲墜，小腦袋瓜一點一點就差要撞到對方身上，張開嘴正要念——

“哥！”

耳邊猛地傳來一聲吼，吓得宮北迩從夢裏猛地驚醒了，整個人在床上蹦了起來，“怎麽了？病毒者又來了？”

“什麽病毒者又來了，麻煩好好看看你自己到底幹了什麽？”宮南川靜靜看着他。

宮北迩愣了愣，順着宮南川看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自己的手竟然緊緊抓住宮南川的小臂，上面還留下三道清晰可見的抓痕。

“我操，這些血痕子是我抓出來的嗎？”宮北迩很震驚，松開了手。

宮南川收起小臂并将半挽的長袖弄下來，微蹙起眉看着他，“我剛才聽到你在叫別人的名字，聽得不太清楚，你夢見什麽了？”

“我……”宮北迩愣住了，他怎麽都想不起來夢裏的事？

他好像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越想，腦袋就越疼。

“媽的，”宮北迩扶住腦袋，有些痛苦地蹙緊了眉說：“怎麽回事？頭好疼。”

突然從窗戶縫裏吹來一陣風，輕輕刮過宮北迩的面容，疼得厲害的腦袋一下子不疼了。

宮北迩猛地跳下床快步走到窗前打開往外看了看四周，但那一陣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是錯覺？

宮北迩轉頭看向宮南川問：“剛才你有沒有感覺到一陣風吹過來的？很特別的那種。”

“什麽一陣風？什麽特別？我沒感覺到啊，不就是普通的風嗎？”宮南川愣了愣，微仰起頭感受了一下，“有風，從窗外吹進來的。”

“不是這個，算了當我沒說過。”

“哥？”

“沒事兒。”宮北迩準備關上窗戶時下意識往遠處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一堆黑點有點多。

他這個宿舍樓雖然是在城內，但這個位置距離帝城正門最近，站在高樓看外牆的情況看得更清楚得多。

“那些黑點……”宮北迩眯起眼睛仔細一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宮南川見他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麽，叫了一聲“哥”。

宮北迩突然關上窗戶轉身沖他大聲吼道：“馬上聯系軍方及時前來守住帝城周圍！病毒者馬上要來了！”

“什麽？！”

實驗館內突然響起急促的警報聲——

“警報！警報！請帝城緊急進入一級警戒！”

“警報！警報！請帝城緊急進入一級警戒！”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進入一級警戒了？”老陳擡頭看着巨大屏幕上出現一行大寫加粗的紅字。

宮将軍猛地站了起來，轉頭看向吳赫，“老吳，跟我去。”

“是，将軍。”

貝冰冰也站起來，本該可愛甜美的臉上換成很嚴肅地說：“要不了多久估計會有很多傷員，我先去醫院了。”

三個人各忙各去了，只剩下封缜和老陳。

封缜低頭在全息鍵盤上敲了幾分鐘，屏幕上分成四個監控畫面，其中可以看到宮北迩他們在做什麽。

“陳教授，我需要去一趟，這兒可能要交給您來操作了。”

封缜脫下白大褂，他常年喜歡穿中式斜襟開衩上衣，襯托得身形颀長挺拔，轉身往專案室外離開。

老陳扶了下眼鏡，聽着那響個不停的警報聲輕嘆口氣。

帝城內民衆聽到從外牆傳來恐怖吼叫聲弄得惶惶不安，有小孩兒被吓到當場嚎啕大哭，父母急忙捂住小孩的嘴以防引來殺身之鍋。

也有人害怕地捂住臉無聲哭泣，都在擔心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是不是就要毀了。

宣傳部部長突然在各大巨型液屏電視上放出讓人心安的一句話：我們家園不會毀掉，請相信軍方！

見到那句話的民衆有了希望，紛紛舉起雙手合十地祈禱，希望這次危機一定能熬過去。

帝城外周圍已經有重兵把守，死死守住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哪怕付出生命代價也絕不讓那群病毒者入侵帝城。

有四位指揮官在城牆外指揮，宮将軍負責後門，吳赫負責東邊，西邊本該由宮西洛宮上将這個指揮官負責，可她人不在，只能暫時由宮南川接管，宮北迩則是負責正門。

這會兒戰争已經開始有一陣子了，好在沒人受傷，都在努力不浪費子彈的情況下槍槍擊中病毒者咽喉。

宮北迩也加入戰争之中，作為免疫體的他比太多人占了優勢，在槍林彈雨中迅速穿梭而過，拔出腰後的一把匕首，一刀刀精确劃破病毒者咽喉。

一大批病毒者消失了，又有一大批病毒者湧進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完沒了。

“我操他媽，這到底有多少個病毒者？”宮北迩氣得大罵，掄起胳膊狠狠砸了病毒者脖子，砸得骨頭發麻。

“宮隊！”有一個士兵看到什麽不得了的事，頓時失聲大喊。

緊接着槍聲一響，子彈穿透了咽喉的聲音響在耳邊。

宮北迩轉頭一看，倒在地上那個張開血盆大口的病毒者消失了。

“小心點。”封缜從城頂上跳下來，快步跑過來貼在宮北迩後背，朝不斷湧來的病毒者們連續開槍。

“你不是該待在專案室裏嗎！沒事過來幹什麽？你打了防毒針了嗎！”宮北迩邊一刀刀劃破病毒者咽喉，邊偏頭看向封缜怒道。

封缜直接将子彈盒扔給宮北迩，面色冷淡地說：“待不了，總有人在危急時刻需要出來幫個忙。”

宮北迩沒再說話，快速安裝好子彈後擡手連續開槍，轉頭朝待命的扛着炮組的人吼道：“所有人都火速退到安全地方去，炮組開炮！”

話落，宮北迩一把抓住封缜就往安全地方跑去，正好這時炮組的人已經開始對準病毒者開炮。

一陣爆炸聲過後，那群病毒者終于消失了，大家被爆炸後帶起灰塵撲了滿臉滿身。

封缜推開宮北迩趴在身上擋住那些飛來的灰塵，站起來顧不上後背的衣服有多髒，手穿進黑發向後捋，看着前面連一個病毒者都沒有的地方，眯起眼睛問宮北迩。

“剛才結束得是不是太快了？”

被推倒在地上的宮北迩爬了起來，甩了甩沾上灰塵的頭發，抹了把臉上的灰塵，走過去站在封缜身旁看了看，“不對勁，我覺得很不對勁。”

“這要是以前，病毒者不可能突然一大批一大批地湧過來攻擊我們帝城，”宮北迩蹙了蹙眉說：“像是有人刻意為之，你覺得……”

宮北迩的話還沒說完，天空突然暗了下去。

大家一塊兒擡起頭看見那一輪太陽被什麽東西擋住了，周圍顏色又是那種詭異的藍色，讓人感覺到了極度恐懼。

宮北迩瞪直眼睛看着那個被擋住了的太陽，“昨天在海邊見到過第一次，怎麽現在又來了？落日那個隕石又覺醒了？”

“看那個樣子确實像日食，”封缜擡頭看着太陽說：“它沒有完全覺醒，只是慢慢覺醒而已。”

宮北迩偏頭看向他，“所以剛才那一大批病毒者莫名其妙攻擊帝城，跟它有關嗎？”

封缜收起目光看向他問：“昨天你見到落日的時候很久嗎？”

“不太久，大概半小時多就恢複了。”宮北迩答。

封缜抱臂捏着下巴擡頭看向太陽陷入思考，褲兜裏通話機震動也沒搭理。

宮北迩索性伸手揣進封缜褲兜裏掏出通話機接通了，小型全息屏幕裏宮将軍滿臉有些灰塵，顯然剛戰争結束不久。

“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病毒者有沒有又來一大批嗎？”

“沒有，你們呢？”

宮北迩問話時自己褲兜裏通話機又響了，幹脆打開多人通話功能，這樣別人就能直接接入他這個電話。

宮南川和吳赫的臉出現在屏幕裏，都說沒有。

封缜思考半響突然說：“哪裏都不對勁，那群病毒者湧過來才多久時間？我們打完仗才多久了？結束得太快了。”

他蹙起眉，俊美側顏顯露出一股冰冷氣息，“我咋覺得我們好像被戲耍了？”

宮北迩和屏幕裏三個人很默契地異口同聲：“什麽？”

“宮隊，封部長，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倆人轉頭看向說這話的士兵，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遠處不知道何時出現一堆黑點，正加快速度往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我沒看錯吧？封缜，他們是不是扛着一個炮？”宮北迩震驚地瞪大眼睛盯着遠處。

“你沒看錯，他們确實扛着個炮。”封缜轉頭沖蹲在城頂上炮組的人吼道：“開炮！”

宮北迩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麻木了，從腳心急速竄遍全身甚至升到大腦，嗡嗡作響個不停。

他什麽都沒幹，就這麽愣愣站在原地瞪着遠處，耳邊響起連續不斷的炮轟聲，又聽到屏幕裏三個人似乎說要過來支援他們。

支援？

別過來支援了，他覺得他們和整個帝城要玩完了。

這個該死的末世時代，這個該死的危機重重的亂世，去他媽随便吧，他不想活了。

“宮北迩。”

宮北迩猛地一怔，想轉動腦袋到底是誰在叫他，可身體好像不聽使喚，僵硬着站在原地動不了。

他急了，拼命想要讓身體快點動也沒用，張開嘴想要喊封缜的名字，發現嘴能張開，但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

怎麽回事？他怎麽發不出聲音了？

“宮北迩。”

誰他媽在叫他？鬼叫嗎？

“你要想救你的家園，你的親人朋友，就叫我的名字。”

宮北迩總算聽出來這個聲音是那位的，那個風系超生化人。

那位的用了什麽法子跟他說話？

那位的，我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你就是那個标着風符號的休眠艙，除此之外我一點都不知道。

別為難我了行嗎？

“那你就等着你的家園毀滅吧。”

啥？什麽玩意兒？

那位的，您說的是人話嗎？！

等了一會兒沒得到那位的回應，氣得宮北迩都想罵人了，可現在的他一點都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他能看得見發生一切，也能聽得見封缜和士兵們的吼叫聲，可大家好像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急得都要冒煙了。

封缜，封缜！你他媽快點發現啊！我人都沒動了這麽久，您堂堂一個天才科學家竟然沒發現嗎！

不管他在心裏怎麽吶喊也沒用，只能眼睜睜看着封缜突然搶過炮組裏一個士兵扛着的炮扛在自己肩上，邁開步往前跑了過去。

媽的封缜，你給老子回來！

不要命了嗎！

宮北迩想起剛才那位的說的話，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起以前的點滴。

在海邊見到被擋住的太陽，那位的憑空出現在海裏朝他走過來，那位的說的每一句話，那位的用一只手穿透病毒者胸口抓住數據做成的心髒……

想了半天又回到那位的站在海裏的畫面，他那個眼神很漆黑很深邃……

好熟悉的眼神，他以前應該見過那位的，只是被他遺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宮将軍說的那個“禁地”倉庫，它像是某種類似鑰匙一樣打開了鎖，被遺忘在歲月長河裏的遙遠記憶向他沖來。

他跟着記憶中來到那間“禁地”倉庫，看見那扇門向內打開，也看見站在裏面的人——

“我的名字是……”

宮北迩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封缜被身後一個扛着炮的病毒者準備開炮——

“白亦！”

封缜感覺自己好像被那股沖擊力沖得整個身體都疼了，但又好像沒覺得哪兒疼，有什麽東西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往後拽了出來，避開了那個扛着炮的病毒者攻擊。

然後他被一股力氣拽着往後飛了出去，撞到一具肉體上，由于慣性原因而一塊兒往後又飛出一段才摔在地上，骨頭差點要斷了。

倆人顧不上疼，急忙坐起來看着那人從天而降般站在那群病毒者面前，站了小會兒倏地一拳砸穿了其中一個病毒者胸口，抓住心髒迅速攥緊。

那群病毒者像是受到牽制似的站在原地不動了，仰起頭張開嘴浮出一堆密密麻麻的數據并抽動了幾下，集體消失了。

“……這就是你說的省力省時？”封缜看得很震驚，聲音都有些不穩了。

“是的，就是這麽省力省時，解決得夠快。”宮北迩看着站在原地的那人，喃喃自語：“原來他叫白亦。”

封缜看着靜立不動的那人低聲念：“風系超生化人，白亦。”

白亦轉過身看向宮北迩，扯了下嘴角說：“我還以為你要想起來會很久呢，你再不想起來，我都打算不管了，自生自滅得了。”

“聽見沒！”宮北迩瞪着封缜壓低聲音說：“你聽見了嗎，他對我們人類就是這麽不友善。”

封缜一陣無語。

白亦笑了下，轉身往前走。

“白亦！你給我站住！剛才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白亦，白亦！”

白亦沒搭理，走了幾步憑空消失了，一陣風吹過後，被擋住的太陽露了出來，周圍的顏色恢複原樣。

宮将軍他們趕過來的時候，這邊戰争已經結束了。

帝城恢複以往的生活秩序，該幹嘛幹嘛，只是多了一些別的情緒。

他們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活得戰戰兢兢，活得小心翼翼。

“白亦嗎？”宮将軍看着封缜，又看着宮北迩，“你們真的見到風系超生化人本人？就用一只手把那群病毒者全都消失了？”

封缜應了一聲。

宮南川偏頭看着臉色非常不爽的宮北迩，笑着說：“白亦姓白，跟我們太奶奶一個姓，挺有緣分嘛。”

“緣分個頭，”宮北迩轉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宮南川說：“他還說我要是再不想起來，他都打算不管了，自生自滅得了。”

“你們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

“哎……”封缜有點想笑，“其實吧，說到底是你的問題，只要你能想起來他的名字，他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你要是太久沒想起來，确實是你的問題。”

宮北迩面無表情地伸手抓起宮南川的制服外套，毫不客氣地朝着封缜坐的方向扔了過去。

“哎我的外套。”宮南川來不及阻止。

封缜擡手抓住扔過來的制服外套拍在桌上，“我說的是事實，你氣什麽？”

宮北迩仰起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剛打過仗的他渾身哪兒哪兒都疼，再加上白亦說的那番話，氣得心髒都疼了。

去你媽的自生自滅！

不對，在呼叫白亦之前，他好像想了一些很悲觀的想法。

好像這事兒不能怪白亦？

不管了，随便吧。

他就希望以後都別再看到白亦那個超生化人，見一次就得氣一次。

“想必各位對超生化人有了一些了解，就像北迩說的那樣，超生化人對我們人類确實很不友善，甚至都有意見。”

老陳扶了扶眼鏡看向宮北迩說：“我建議，宮隊還是跟白亦先生好好相處，你別急着瞪我，聽我說。”

“宮隊，白亦先生都讓你叫他的名字了，這是很好的機會，我希望你好好把握。”老陳雙手撐着桌面，好心提醒了句：“我們沒多少時間了，宮隊，沒多少時間了。”

宮北迩舉起手，“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請說。”

“我建議生物部封部長封缜先生，跟風系超生化人白亦先生好好相處再合适不過了，”宮北迩說：“至少比我可靠多了，我不配，謝謝。”

封缜用手支着下巴看向宮北迩，眼神很冷地說：“我拒絕，我不要，我也不配，白亦先生找的分明是你，別牽連到無辜之人，謝謝。”

宮北迩也看向他，“您對白亦有意見？”

封缜輕吸一口氣，此時此刻他終于能體會到宮将軍被這家夥氣死的心情了。

那真的是很能氣死人不償命。

“北迩，”封缜努力保持情緒穩定，手指扶着額看着他，“我希望你最好認清現實。”

“白亦先生很久以前就找過你，還讓你記住他的名字，這只能說明他已經認可你，只是你身上有些地方讓他感到不滿，所以才會跟你說出那番話，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