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光暗

第16章 光暗

封缜待呼吸平複了些，任由那只手撫摸自己的臉，睜開眼睛看着那人輕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北迩這直覺很敏銳，你還催我回來。”

那人雙手撐在封缜身後的椅背邊上，倆人距離有些近，聲線低啞，“有多敏銳？”

封缜笑了下沒回話，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

這時聽到一聲“嚯”傳來，那人轉頭看見從外走進來的不僅宮北迩幾個人類，還有白亦他們也跟着進來。

“我一直很好奇是哪位這麽能竟然拿下帝城天才科學家封缜，搞了半天原來是您這位超生化人，”宮北迩頓了一下，接着冷笑一聲，“是暗系嗎？別說，您倆還真挺絕配。”

那人收起撐在椅背上的雙手慢慢直起身轉過去看着宮北迩他們，蒼白臉上勾起一抹笑意，似在回答封缜剛才說的話，“你這個朋友确實挺敏銳。”

封缜整理好衣服，手向後抓着椅背轉了個方向繼續坐着，身體向前傾了下胳膊肘搭在翹起來的腿上，單手支着下巴笑，一副看戲的模樣。

宮家三兄妹和貝冰冰一塊兒打量着眼前這位暗系超生化人。

一身純黑色襯衣長褲，臉色雖俊美得有些過分但很蒼白，半敞開的襯衣裏胸肌若隐若現，從頭到尾都有一股陰暗感。

不用白亦他們說明就猜到這人的身份，确實很暗系。

藍野最先往前走了兩步，神色充滿嘲諷地看着那人，“你找封缜這事兒真令人挺不意外啊，闵玄。”

闵玄扯了下嘴角，“是挺不意外，畢竟他是我看着長大的。”

封缜微微一愣。

藍野抿緊嘴角，冷着臉怒瞪闵玄，擡腳就要跟闵玄打架，白亦從後及時伸手摁住肩膀阻止。

“別沖動，這兒容不得你這麽亂來。”白亦微蹙起眉看着藍野，壓低聲音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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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野猛地轉頭怒視白亦。

宮西洛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出聲，“藍野聽話，別沖動。”

藍野看了她一眼，心裏一股怒火很快壓了下去，很溫順地應了聲，任由宮西洛拉着自己手腕往後退到她身後去。

只是擡起眼時惡狠狠瞪着闵玄，眼神非常冷戾兇狠。

白亦偏頭看着宮北迩往前走兩三步頓住腳一副思考的樣子，敏銳地察覺到這家夥想要幹大事，但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他就站在原地沒動，靜靜看着這家夥接下來要做什麽。

“風水雷冰金火土木暗都在這了，就差一個光系還沒找到呢。”宮北迩用舌頭頂了一下腮幫子，眯縫了一下眼睛看着封缜，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得封缜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眉頭微蹙看着宮北迩，“你想幹什麽？”

“嚯，”宮北迩單手叉着腰挑眉看着封缜，“我想幹什麽？當然跟某位女神道個歉。”

這話一出，弄得在座的人都聽不懂宮北迩到底說的什麽意思，就連白亦也是一臉疑惑不解。

宮北迩轉頭看向距離不過幾米遠的宮西洛，嘴角勾着一絲笑意，“失禮一下，我親愛的姐姐。”

宮西洛愣了愣，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宮北迩突然拔出槍指向自己準備扣動扳機，驚得瞪大雙眼，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哥！”

“宮北迩！”

宮南川和藍野同時失聲大喊着往前跑過去想要阻止，裴淵他們看得都愣在原地，白亦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剛擡起腳的那一刻——

突然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宮西洛頭頂上，聲音裏無法克制的怒火傳來，“想讓我出來就別用這麽卑鄙的手段，宮北迩。”

宮西洛一愣，擡起頭看見懸在半空中的女人一身雪白地抱腿，正怒瞪着宮北迩，而且她還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花香味兒。

這味道……

“你……”宮西洛到現在都回不過神來，怔怔望着那個全身都是雪白，連那柔順長發也是銀白色的女人，有種一塵不染的感覺。

宮南川愣然望着懸在半空中的女人，尤其是那張臉，說不出的熟悉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女人瞪着宮北迩，沒回話。

宮北迩只愣了幾秒便收回槍，沉默了會兒忽地一聲短促笑了下，“我就說你身上這股花香味兒咋這麽熟悉呢，但我很疑惑，你和那個小女孩兒是什麽關系？”

小女孩兒？

宮南川和宮西洛聽到這話頓時想起很久的以前，小時候他們兄妹四人有一次在那個有些破敗不幹淨的河邊玩耍，曾經見過那個小女孩兒好幾次。

那個小女孩兒的臉跟眼前這個女人的臉雖然有些變化，但感覺上真的太像了，像得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光系超生化人，怎麽可能……會跟人類一樣從小一路長大的過程？

那可是生化人啊。

那個女超生化人沒搭理宮北迩，舒展四肢緩緩落地轉身樓抱住宮西洛脖子，彎起眼睛笑看着她說：“你可別真忘了我啊，西洛洛。”

宮西洛一時之間消化不了那麽多的信息，張了張嘴，憋出宮北迩剛剛說過的話重複一遍，“你跟那個紀暖什麽關系？”

“哇，”紀暖眼前一亮，雙手捧住臉很開心地看着宮西洛，“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這事兒吧我以後跟你解釋解釋，好不好？”

宮西洛看着一開心就捧着臉的紀暖，跟記憶中那個小女孩兒的反應一模一樣。

不用懷疑了，确确實實是紀暖，是宮西洛兄妹四人見過的那個小女孩兒無疑。

只是很疑惑，成年的紀暖和小孩的紀暖到底是什麽關系？

“你怎麽一見到我就這副樣子？太讓人難過了，”紀暖似乎真的很難過的樣子，雙腳懸空地飛到藍野身後，雙臂挂在藍野脖子上，語氣很難過地說：“原來西洛洛不喜歡我啊，真的好傷心。”

藍野偏頭有些無奈地看着紀暖，“你貿然出現吓人，別說西洛姐了，我們也被你吓得不輕。”

紀暖眨了下眼睛看着藍野，又轉頭看向正看着自己沉默的白亦他們，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松開了手，又飛到闵玄和封缜那邊去。

藍野立馬往前走了幾步，對紀暖喊：“回來！那倆很危險，你別老靠近那倆，快回來啊暖暖姐。”

紀暖沒聽，張開雙臂摟住闵玄的脖子，笑眯眯地打個招呼，“好久不見，哥哥。”

哥哥？

是說闵玄嗎？

封缜和宮北迩他們很震驚地看着紀暖和闵玄，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宮北迩轉頭充滿不可思議地看向白亦，“哥哥？你們生化人也有親屬關系嗎？”

白亦沉默了會兒，輕聲解釋，“不是，我們生化人是獨立個體的，沒有什麽親屬關系。”

他看了一眼闵玄和紀暖，猶豫一瞬還是說了，“只有他倆是真的親兄妹，是由那兩位科學家夫妻共同創造出來的一對兄妹，除了性別思維性格，其他地方幾乎是一模一樣。”

裴淵跟着補充了句，“他倆的生物學上确實是兄妹，不信你們可以讓封缜驗驗證就知道了。”

貝冰冰眨巴眼睛正想說什麽，被岑遠不動聲色地用胳膊肘輕輕撞了她一下，壓低聲音說：“別聽。”

貝冰冰愣了愣，瞬間秒懂岑遠說的是什麽意思，乖乖閉上嘴不說話了。

闵玄微蹙起眉，壓低聲音呵斥，“松手。”

紀暖有些生氣地哼了一聲松開手，“你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

“什麽嫌不嫌棄，你是我妹妹，我會管到底。”闵玄眉頭緊蹙地看着紀暖，“看他們這反應，你以前到底幹了什麽？”

紀暖不再搭理闵玄，挪到封缜面前蹲了下來，手拿着一縷銀白色發絲晃了晃，“既然你是科學家，那你能不能把我這銀白色頭發染黑？”

封缜愣住，第一次聽有人讓他這個生物科學家給超生化人頭發染黑，這要是傳出去不得笑話。

“胡鬧。”闵玄蹙眉看着紀暖，“起來，你想染黑用那種染發劑不就行了。”

紀暖依舊不搭理闵玄，堅持地拿着發絲在封缜面前晃了一下，“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連續說“能不能”這三個字聽得封缜有些頭疼，趕緊擡手阻止紀暖，有些好奇地問她，“為什麽非要染黑？你這發色挺好看的。”

紀暖端詳自己發色，點頭說：“是挺好看的，但我要跟西洛洛一樣發色，染發劑不是天生的，我要黑色的，你就說到底能不能把這個發色染成黑色的。”

闵玄還想說什麽，被紀暖猛地擡頭瞪了一眼，這下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封缜扯了扯嘴角問闵玄，“她真的是你妹妹？差距怎麽這麽大？”

闵玄別過臉去，有些頭疼地蹙了下眉，“你要不自己驗證一下不就知道了。”

白亦偏頭看向宮西洛，壓低聲音說：“宮西洛小姐，你能勸一下紀暖嗎？”

宮西洛挑眉看向白亦，“勸？聽你這意思，她很難搞嗎？”

裴淵擡起胳膊搭在宮南川肩上，嘴角勾起一抹痞勁的笑，“是啊，比藍野還要難搞，至少藍野會聽你，但紀暖不行，你得哄哄她才行。”

宮西洛有些無語，“所以為什麽是我？”

藍野看着蹲在封缜面前的紀暖，心裏有些急，轉身雙手合十地看着宮西洛，“幫個忙吧西洛姐，雖然他倆确實是兄妹，但我不想暖暖姐跟他倆走得太近，多危險啊。”

宮西洛看着滿臉誠懇的藍野，又看了看白亦三人，又看了看宮家兄弟倆和貝冰冰，深吸口氣只好往前走了。

在紀暖身後停下，宮西洛看着滿發銀白色，恍惚間好像看見那個小女孩兒蹲在河邊，銀白色長發在明媚陽光下反射出柔和光芒。

說實話到現在她還是無法相信，她以為那個小女孩兒是人類，現在再遇紀暖，也無法敢想象兩個人竟然是同一個人。

太不可思議了，也太匪夷所思了。

宮西洛抿了抿嘴唇，想起以前她跟那個小女孩兒相處方式，伸手動作很溫柔地摸了摸紀暖頭頂，低聲說：“暖暖乖，別為難封缜。”

紀暖轉頭望着宮西洛，有些不開心地說：“可是我想要染黑的。”

宮西洛看着她沉默半響，伸手扯下束發的一根皮筋，大波浪長發瞬間如絲緞般鋪開，蹲在紀暖身後為她編辮子。

“我覺得銀白色挺好看的，小時候我老喜歡玩你這頭發呢，別為難封缜好嗎？”

宮西洛編好辮子，笑看着紀暖說：“聽說你們超生化人都有自己的房子呢，我跟冰冰也是女的，不介意住你家吧？”

紀暖摸了摸宮西洛親自為自己編辮子的頭發，心情很好地撲進宮西洛懷裏摟住，彎起眼睛露出很甜甜的笑容，“西洛洛真好，住我家可以呀，我第一次有自己房子呢，走走走。”

說着起身一把拉住宮西洛的手腕朝外小跑過去，路過貝冰冰時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準備要往外跑。

藍野急忙跟在身後喊：“暖暖姐！你知道你家在哪嗎？你就帶人家走，別跑這麽快啊。”

岑遠不放心貝冰冰，腳下有些快地跟上藍野的步伐。

裴淵笑着勾住宮南川往外走，“走了，明天還得見他們呢。”

宮南川扭頭沖宮北迩說：“哥，有時間找你好好算賬。”

宮北迩倒是無所謂地聳了下肩，似笑非笑地看着封缜，“過得挺滋潤，明天見。”

封缜看着宮北迩和白亦的背影消失在外面，啧了聲，“紀暖真是你妹妹？這麽神奇？”

闵玄偏頭看着他，蒼白臉上閃過一絲古怪詭異的笑，“畢竟我和紀暖是他倆夫妻共同創造出來的，能不是兄妹嗎？”

封缜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闵玄，“所以紀暖是按照那位夫人的人設來的？”

闵玄一陣沉默，對上封缜那雙探究的深邃眼眸，低聲說：“不是，她是意外之喜。”

白亦的房子就在一處比較安靜的環境裏，風景優美，擡頭能看見月亮，低頭還能看見人工湖，這套房子內裝修風格很簡潔大方，沒有任何擺設啥的。

宮北迩邊打量四周邊往裏走，順手把外套脫下來扔到沙發上，坐下來時感覺很柔軟，摸了摸沙發，質感真好。

白亦剛坐在對面單人沙發沒多久，就聽到宮北迩有些好奇地問了句，“那倆真的是兄妹？親的？”

白亦看着一臉好奇但有些不可思議的宮北迩，點了下頭，“嗯，他倆确實是親兄妹。”

宮北迩靠在沙發背上放松身子，“真神奇，生化人竟然也有親屬關系，我以為你們生化人找家人是人類呢。”

“你想的太簡單了，”白亦說：“生化人找家人不只有人類，生化人也可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闵玄和紀暖是唯一生物學上有關系，也就是你們人類說的血緣關系。”

“但他倆不同姓，性格啥的差距太大了。”宮北迩蹙了下眉看着白亦，“是随父母姓嗎？”

宮北迩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挑了下眉，“我看你們挺反感闵玄，是跟他的再生父母有關嗎？跟我說說？”

白亦蹙了下眉不太想提及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這些，沒什麽好值得說的。”

“那紀暖呢？既然是兄妹，他倆的再生父母又是科學家夫妻，你們應該連紀暖也讨厭才對吧？”這是宮北迩很疑惑的關鍵點。

白亦看着他，跟闵玄說出一樣的話，“她是意外之喜。”

“什麽？”宮北迩愣了下，“什麽意外之喜？”

白亦沒回話，家裏有人過來，一身管家裝扮的生化人微微躬身，語氣恭敬，“白先生，我是這裏的管家，編號005，有什麽事請盡管吩咐。”

宮北迩覺得神奇，“管家？什麽是管家？”

白亦又看向他問：“你從小到大是誰伺候你？宮家那麽大不可能沒人伺候吧？”

經白亦這麽一說，宮北迩對于管家這個身份有了模糊的認識，“為了節約糧食，叔把那些伺候我們兄妹四人的保姆請走了，衣食住行由嬸兒管的。”

說到這裏他就會想起過往，目光黯淡了一些，“嬸兒本來可以及時搶救過來的，只可惜那時候藥物緊缺，熬不住就走了。”

宮北迩笑了笑，“後面就是我們自力更生了，叔那麽忙，總不能老打擾他吧。”

白亦看了他一眼，偏頭問管家，“我的房間在哪？”

“二樓最裏面那間，”管家轉頭看着宮北迩，“宮先生，我已經給您準備了一間客房。”

“不用準備客房。”白亦看向宮北迩，說話有些直白，“你跟我一塊兒住。”

宮北迩一頓想說什麽，可看白亦這反應，他要是說不用，這家夥真的會把他趕出家門。

啧，真無情。

“你們生化人不是不需要睡覺嗎？”宮北迩看着起身準備往二樓走的白亦這麽問了一句。

“生化人也需要休息，休息好了才能發展最優的工作。”

白亦說完這話沒走幾步頓住腳，轉頭看着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宮北迩。

宮北迩被他看得不由得好笑，“您就不怕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白亦沉默看着他幾秒，嗤笑一聲，“說得好像你有非分之想一樣，像你這樣的人會在意這些？”

宮北迩沒憋住笑出聲，“是我帶壞你了還是咋的？你這人真奇怪。”

白亦站在那兒催促他，“走不走？不走就趕緊滾。”

聽聽，聽聽白亦說的是人話嗎？

宮北迩哼笑一聲，起身跟着白亦來到二樓最裏面那間，打開進去一看愣住了。

“我操，”宮北迩往裏走了幾步停下來，朝四周張望，“這他媽怎麽跟我卧室裏布局一樣？”

這間布局跟他在宮家卧室裏布局真的是一毛一樣，連窗戶位置都一樣，恍惚間以為這是自己卧室的錯覺。

白亦在身後突然問：“你想不想知道我出生之地是在哪？”

宮北迩轉頭看向他，“在哪？”

白亦慢慢靠近宮北迩面對面站着，嘴角勾起一絲很淺的笑意，“是你那間卧室裏。”

宮北迩看着他，沒說話。

白亦繼續說：“我第一次出生就在宮家也是你卧室裏，你太奶奶給我準備的卧室也是你住的那間。”

宮北迩眯起眼睛，想起他住的那張床頭後面那一面牆壁，上面寫着一句話：這是我的出生之地。

字跡寫得很好看端正。

“我住的那張床頭後面牆壁上寫了一句話，該不會是你寫的吧？”

“不然你以為是誰寫的？”白亦勾唇笑了一聲。

宮北迩面無表情地看着白亦，“我就說我明明把窗戶都關緊了，可還是覺得有陣風在屋裏刮來刮去，搞半天原來是你在我卧室裏懷舊呢。”

想了想，又補充了句，“所以你才會用那陣風把我帶到那間倉庫見你。”

“嗯。”白亦應了一聲，後退兩步轉身朝那張雙人床的方向走去。

宮北迩看着白亦的後背，心情有些複雜。

他沒想到住的那間卧室，竟然是太奶奶準備給白亦住的那間。

“你為什麽要把那句話藏在床頭後面？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嗎？”

“是啊，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找到我藏起來的小秘密。”

白亦脫下灰色外套放在床頭旁，他穿的是一件有些寬松的黑T，裸露在外的肌肉看着挺緊實流暢，整個人往床上躺了上去。

“草率了，我應該藏得更隐秘點的。”白亦閉着眼睛這麽評價。

過了會兒，白亦察覺床墊微微凹陷了些，睜眼看見跪趴在自己身上的宮北迩。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宮北迩笑起來時有些邪氣。

“我為什麽怕？你不是說你是第一次嗎？”白亦反問了句。

宮北迩笑意一僵，面無表情地翻身躺在白亦身旁，小聲吐糟：“別以為你懂得多就得意忘形，操。”

白亦無聲笑了起來，“要試試嗎？”

宮北迩一頓，想起不久前見到闵玄和封缜，那股彌散在空氣中湧動的暧昧氣息，明顯那倆做過那啥，又想起封缜前幾天說過那句“有來有往地做了一次，舒服”這話，頓時心煩意亂。

“不試。”

宮北迩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跟白亦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他總覺得白亦有意無意靠近自己，有時候會很輕地碰觸自己四肢，像是在悄悄勾引自己就範。

白亦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

宮北迩不知道，也不想弄懂。

随便吧。

想着想着，困意上來了，很快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可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四肢不知不覺地纏上躺在身旁的人，越纏越緊，還睡得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