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沒人在原地

第35章 沒人在原地

班長在通話裏對鐘晴宣布一則通知:“鐘晴, 畢業後大家都好久沒見了,我想組織留在本城工作的同學們聚一下,時間就定在後天, 地點我等下發給你, 你到時一定要來啊。”

鐘晴想最近倒是不忙,也不用每天晚上加班, 後天是可以去參加同學聚會輕松一下的。

而且和大家聯絡感情的同時也是維系人脈, 保不齊以後的金融巨頭就會從這群人裏誕生, 這又有誰說得準呢。

她欣然答應下來。

聚會當晚, 她沒有特意打扮, 還是穿着白天上班時的職業套裝,西裝上衣,白襯衫, 直筒褲。

簡單到幾乎有些素的裝扮, 卻讓她看起來又飒爽又幹練。

她準時趕到聚會地點。老同學們見了面就開始互相寒暄, 彼此熱火朝天地聊着近況。

幾個女同學拉住鐘晴的手, 左看右看她,然後說:“鐘晴, 你的氣質好像變了, 你現在真真正正是個CBD白領精英!說,有沒有霸總追你?”

鐘晴笑起來:“你們醒醒, 霸總只有在言情小說裏才會找我這樣的小老百姓, CBD寫字樓裏的那些霸總人家只和門當戶對的富貴千金處對象。”

班長插話進來:“你們幾個怎麽回事,人家鐘晴都有景絮風了,你們怎麽還給她安排霸道總裁呢?”

鐘晴的笑容呈現出一瞬卡頓。

她立刻澄清:“我和他已經分開了。”

班長聞聲面露尴尬:“啊?你們已經分開了??”

“是, 畢業前就分開了。算起來,也已經分開很久了。”鐘晴淡然地答。頓了頓, 她說,“我以為大家差不多都知道這件事。”

班長幾乎有些抓耳撓腮:“啊這……”

鐘晴心裏隐隐有不好的感覺,“怎麽了,班長?”

班長尴尬地笑着,鐘晴覺得那笑容配合腳趾,都摳得出幾棟海市蜃樓來。

班長笑得臉都僵掉,最後只好硬着頭皮說:“嗐,可能因為畢業前我一直被實習公司外派出差忙成狗,跟學校這邊斷聯了好一陣子,有了信息差。我是真不知道你和小景已經分開了,上學時他雖然和我們同系不同班,但作為咱班的女婿,他和大家都挺熟的,所以我通知大家聚會的時候,就順便也告訴了他……可他自己也沒跟我說你們已經分開了啊!他一聽說要一起聚會還很高興!這這這……要不然我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別過來了?”

鐘晴看着她的好班長,僵硬一笑。

“這時候才打電話,多少有點來不及了吧?”

可不是來不及了,景絮風已經從外面推開包間門走進來了。

-

景絮風自然而然走到鐘晴旁邊落座。

班長雖然在前一刻獲知,鐘晴和景絮風已經分手。但眼下看景絮風望向鐘晴時,眉眼皆含濃情的樣子,立刻明白,有人對這段感情遲遲放不下。

班長共情同性兄弟,當即決定做臨時月老,為撮合兩人複合使盡力氣。

有他帶頭,其他同學們也紛紛進入寧拆一座廟不拆一對人的狀态,不斷給景絮風提供表現機會,想為他贏回女友助一臂之力。

鐘晴哭笑不得。

知道大家是好心,但有時不分青紅皂白的好心,不過是不明所以下的情感綁架。

她坐一會兒,實在難熬,找個由頭說要趕回去加班,否則明天會挨嚴厲領導的爆批。

大家紛紛吐槽起來,隔空幫她埋怨喬明軒。

“你們領導這麽不近人情?也是,幹金融幹久了,心都是錢味兒的,早沒人味兒了。”

鐘晴想這話倒不錯。且等二十年後,再看他們這些如今的金融基層員工,說不定也已經認錢比認人更多。

“爆批?你們領導這麽兇的嗎,對着你這麽老實漂亮的女孩子,還能爆批一通?他恐怕得是閻王爺轉世吧!”

鐘晴想,她那位領導雖然平時看着溫文爾雅,但涉及到工作時,嚴厲得不講情面,可不就是個鐵面閻王。

“你們領導有活不能自己多幹點嗎,非要壓榨一個年輕女員工半夜給他加班?有沒有點憐香惜玉的心啊!”

……這次鐘晴覺得有點對不住喬明軒了。他倒沒有真的壓榨她,可她能怎麽辦,為了盡快離開,只能暫時送他一口黑鍋。

鐘晴讪讪笑着,嗯嗯啊啊應了一通,算是坐實了喬明軒沒有人味像個閻王壓榨年輕女員工半夜加班的罪名。

然後她用他當擋箭牌,起身,做出不得不走的架勢。

誰知道景絮風也立刻站起來說:“天晚了,我送你。”

她想拒絕,已經來不及,她連同景絮風已經被班長和其他人起哄似的送出門去。

班長很怕出了餐廳鐘晴就甩掉景絮風,他等着鐘晴用打車軟件叫車,等着車來,等着鐘晴上車後,再奮力把景絮風也推上去。

他在外面砰一聲關上車門時,對景絮風說:“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又對鐘晴賠笑:“鐘晴,看在你老班長我的面上,和絮風好好聊聊,行不行的,借着今晚都說開。你別光想着躲,躲最解決不了問題,你要跟他一起面對問題,解決問題……”

他還在喋喋不休,好在司機也不耐煩聽,一腳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路上兩個人靜靜坐在車裏,全都不說話。

車子裏氣氛沉悶,車子外空氣也洇濕沉悶。天氣預報一早就說今天有雨,不知道是不是要在這時候應驗。

司機把車開到金嘉公寓小區門口停下。

鐘晴對景絮風說聲再見,推門下車。

另一邊同時響起開門聲。

景絮風也下來了。

司機把車子開走,濕悶悶的夜晚裏,金嘉公寓小區門口前,只有鐘晴和景絮風兩個人。

雨要來了,氣壓低得叫人心煩。

鐘晴轉身要進小區。景絮風趕緊叫住她。

“鐘晴,給我五分鐘!”

鐘晴嘆口氣,站定,回身。

不如和他用這五分鐘說清楚。

景絮風看到鐘晴停住腳步,走返回來,簡直不敢相信,驚喜像一瞬即起的龍卷風,刮得他頭暈目眩簡直快要語無倫次。

“鐘晴,我知道你生我氣、怪我怨我,之前是我做得不對,但那時……我真的也有難處,我也……別無選擇。”

他說到後面聲音啞下去,似乎還帶着點哽咽聲。

路燈明亮,鐘晴去看景絮風的眼睛。他眼底通紅,分明有淚。

唉。

她在心裏嘆氣。

他現在看起來是很痛苦,失而不能複得。可他這會兒的痛苦和曾經她的痛苦,又怎麽能比?

那時易家家破人亡,她和易澄澄兩個還沒自立的年輕女孩,多麽需要一個人在旁邊扶一扶她們。那時她要撐起一切事情,她多希望可以有人安慰安慰她。

可就是在那時,他選擇分手離開。

想到這,鐘晴的本來軟下去的心又硬了回來。

她明确告訴景絮風:“既然過去已經做出選擇,我們都要承擔選擇帶來的後果。你別再停住往回看,沒有人在原地等你的。向前走、向前看吧,就不會覺得痛苦了。”

她平靜地規勸着前男友。

身後樹葉沙沙作響,起風了。山雨欲來風滿樓。

景絮風終于忍不住,眼底熱淚滾滾落下。

空氣越發變得濕沉。一場雨勢在必得要來。

景絮風請求鐘晴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們重新再試一次。這一次,他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再把她弄丢。

鐘晴再次嘆氣。

她告訴景絮風:“沒有人吃回頭草會真的重新收獲幸福,你現在的痛苦難過,或許也只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景絮風制止她這樣說:“我分得清什麽是不甘心什麽是愛。”

話音落下,雨滴也噼啪落下。

景絮風仰頭看天,“下雨了。”

他又低頭看向鐘晴,眼底熱烈:“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就是在這樣一個雨天裏,在一起的!”

鐘晴隔着淅瀝雨幕看他。

回憶在一瞬被雨水沖刷出來。

沒錯,他們就是定情在這樣一個雨天裏。

那天他約她一起在圖書館自習,離開時,就是下了這樣一場雨。

為了躲雨,路上已經沒有行人,只有他們兩個還在林蔭下的羊腸小路悠悠漫步。

路邊喇叭裏響起夜晚的廣播,一首悠揚歌曲回蕩在幽幽雨夜。

他忽然問她:會跳舞嗎?

她搖搖頭。

他說:來,我教你跳慢三快四。

她問,那是什麽?

他笑着告訴她:是交際舞。

她失笑,覺得這舞有些老派,卻沒有拒絕他。

他拉起她的手,在學校林蔭路下,在路燈照耀的雨幕裏,教她跳舞。

倘若有人經過,一定笑他們倆是兩個神經病。

可是他們手牽手,跳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後。

廣播裏的舞曲播完了。

他們停下來,彼此看着對方。

然後他的吻像蝴蝶一樣落在她額上、臉上、唇上。

他們在一起了。

鐘晴從這忽來的記憶裏回神時,發現景絮風趁她不注意,正低頭過來親吻她臉頰。

鐘晴一把推開他。

她聲音變得比雨還涼:“景絮風,如果你再這樣,我們從此都不用再見面,同學會也有你沒我,工作場合見到,眼神、招呼,我一樣都不會給你!”

景絮風馬上知道從前定情那招已經不奏效,慌忙道歉并保證:“好好,我不再這樣,一定!”但也祈求,“你能不能別不理我?起碼,就像對待老同學那樣。我想請你吃飯喝茶,你不用次次回應,十次有兩三次出來,我就心滿意足!”

一米八幾的青年才俊,此時此刻,落在雨裏,蕭瑟得不行。聲音語氣姿态,也無一不卑微。

鐘晴看着他。雨天真是給他加buff,讓她終于對他起了絲恻隐。

但她不肯松口,只是說:“我很忙,不會有時間。”

雨勢變大起來,鐘晴覺得冷,哆嗦了一下。她告訴景絮風:“我要回去了,你也趕緊打車走吧,再見。”

說完她轉身跑在雨幕裏,一直到背影消失,也沒有回一次頭。

景絮風心頭恻然,在雨裏失魂落魄走了好一會兒才叫車離開。

-

鐘晴一路跑進大樓,她渾身濕透地走進大堂。

好在物業已經鋪了滿地雨天用的吸水防滑地毯,她一路走過才不會像蝸牛那樣留下一條濕濕軌跡。

她一邊抹着額頭上的水一邊走去電梯間。

站定在電梯前,一擡頭,她不由意外。

還有一個人也在等電梯。

而這人居然是喬明軒。他手裏提着很大的一把傘,傘是濕的,套在袋子裏還在滴水。他鞋也是濕的,甚至褲腳有一截也是顏色變深。

他剛從外面的雨裏走回來?她一直站在金嘉公寓的門口,怎麽沒有看到有人經過?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鐘晴跟喬明軒打招呼:“喬總,好巧啊。”

喬明軒轉頭看她一眼:“有什麽巧的,不是經常遇到。”

“……?”

好像有點陰陽怪氣?

再看喬明軒的面孔。有些板着,神色不虞。

今晚應該是有什麽事,讓他不高興了。

電梯終于從高層返還地面,叮咚一聲打開。

喬明軒今晚風度盡失,沒有謙讓一個濕透的女生,他自己率先踏進電梯。

鐘晴越發确定,喬明軒今晚心情不爽。

別惹他。

她走進電梯,站得盡量離他遠。到達樓層,趕緊先下,不敢惹渾身散發“別惹我”三字的上司大人。

喬明軒站在電梯口,看着鐘晴溜一樣地開鎖進屋。

是躲他嗎?

她之前還時時刻刻想往他身邊湊,買東西又傷腳的都擋不住她,湊得奮不顧錢也奮不顧身。

現在卻像躲瘟神一樣,當着他的面“溜”着躲走。

是因為公寓小區門口那位前男友嗎。

喬明軒皺眉,提着濕傘走回自己家。

進屋脫鞋,奶片繞着他的濕褲腳打轉。

他蹲下摸摸小狗的頭,忽然有點不能理解自己剛剛都幹了些什麽。

他本來坐在家裏,看了會文件又看了會書,再百無聊賴地逗逗小狗。

正把奶片逗得開心地團團轉,手機響起。

他怕有公事找他,回書房去看。

屏幕上浮現出一條短信信息,是打車軟件發來的,提醒他乘車人鐘晴從很遠的地方正打車回返金嘉公寓。

他看着信息怔了一下,回憶起之前是他叫她晚上送文件,怕她打車不安全,讓她把自己設成了緊急聯系人。

看來之後她忘記修改了,所以她的打車信息又被平臺推送給他。

他把手機放回去,到客廳繼續逗奶片跳高。

只是時不時會看看牆上壁鐘,再時不時看看窗外。

今晚氣壓很低,濕氣很重,風也漸漸刮起來了。應該是有場大雨,很快就要到來。

這麽晚,又即将下雨。

她從很遠的地方打車回來。

如果看不到信息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他看到了。

無論如何,沒法當做不知道。知道了,就不免有些不放心。

終于他放下奶片,拎起一把傘準備下樓。

臨出門前想了想,這把小傘恐怕只撐得住一個人。于是放回去,重新換了一柄大傘。

乘電梯下樓時,還會忍不住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有折返回家,依然腳步堅定地向外走。

等他拎着傘走到小區門口,正好一輛出租車停下,鐘晴從車裏面下來。

他放下心。還沒下雨,他不用撐傘上前,可以直接功成身退。

只是馬上,他看到車裏又下來另外一個人。

年輕,瘦高,英俊。

以前見過,是薛遠堂帶在身邊的得力助手,那個叫景絮風的年輕人,鐘晴說他是“關系不怎麽好的前男友”。

說不上為什麽,他一時沒急着回去,站在小區大門裏的樹蔭下,看着小區大門外的兩個人。從他的角度,看得到鐘晴的背面和那男生的正面。

聽不清他們說什麽,但那男生表情極度纏綿難舍。

雨突然下起來。

那兩人站在雨裏,還在說着話。

說着說着,他看到鐘晴和她那位“關系不怎麽好”的前男友,忽然在雨中相吻。

他立刻撐起傘扭頭就走。

那一刻不知怎麽,腦海裏浮現的只有一個念頭:她到底是個騙子,嘴裏沒有一句實話。說是前男友,可照剛剛的情形看,恐怕沒有“前”字,只有男友。否則怎麽會那樣親昵。

因為有些心不在焉,他走得深一腳淺一腳,鞋和褲腳都濺濕了。

站在大堂等電梯時,聽到身後腳步聲。

等腳步聲停在身邊,扭頭看,果然是她。

被澆得落湯雞似的,還能笑得滿臉燦爛跟他說巧。

心情這樣好?因為剛剛那個人?

汪汪叫的聲音傳進喬明軒耳朵,喚回他的思緒。

他低頭又摸摸奶片的小小腦袋,站起身穿上拖鞋,走去衛生間整理自己。

洗漱完畢,走去酒櫃前,倒一杯威士忌慢慢喝。

邊喝邊把情緒沉澱下來,人也冷靜下來。

今晚似乎有些情緒,在擦着他的邊界跳躍、失控。他變得跟以往相比太不對勁。

是他自己,之前還在忠告那女孩,不要有什麽別的心思,他不可能給予回應。

而今晚,他自己這是怎麽了?

他看向窗外,瓢潑大雨下得鋪天蓋地,沖刷着城市裏的一切。

還好今晚這雨來得及時,讓他受到洗滌般清醒過來。

那女孩,由始至終,不論過去現在還是以後,都只是他的下屬。

她之前無聲無息侵向他的邊界,讓他有一隅動蕩,好在現在借着這場雨,他已經修複完畢。

他還是從前自己。他不會再讓她那麽輕易就探入他的精神邊界和內心領地。

-

這一周除了同學會和景絮風那個插曲,鐘晴過得比較順當。

那晚見過板着面孔的喬明軒,本以為他最近會心情不好,第二天她得夾起尾巴小心翼翼才好。

可沒想到喬明軒從第二天一早,就變回和顏悅色模樣,神色如常,行事如常,待人待事如常。

仿佛一夜之間他已經把壞心情的他自己修複完好,又變成往日滴水不漏的精英才俊。

鐘晴松口氣。

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好了,工作沒有麻煩,領導不找麻煩,連易澄澄也在大大好轉。

鐘晴每天都和六嬸通視頻,詢問易澄澄的情況,看她一天都幹了什麽。

最近易澄澄的情緒一天比一天穩定。鐘晴總覺得老天在幫她忙一樣,才讓易澄澄好轉明顯。

星期五一下班,鐘晴就搭上開往城郊的公交車,趕回郊區小院。

明天是她帶易澄澄去醫院複診的日子。

晚上她和易澄澄一起睡,易澄澄抱着她的胳膊,偎在她懷裏,像個小嬰童。

好像只有在自己身邊,她才能睡得這樣安心。

鐘晴心頭一熱,不由沖動,想把易澄澄帶回城市裏,安置在身邊。

她問易澄澄,想不想跟自己回去市裏面?

易澄澄怔一怔後,立刻猛烈搖頭,搖得頭發都跟床單起了靜電。

鐘晴連忙安撫她。

是她冒進了,還不是時候。

她在心裏嘆口氣。

第二天,吃過早飯,她帶着易澄澄去醫院複診。

一路上滿天都壓着灰色的雲,看來還會有雨。

最近幾天城市上空一直被層層疊疊的雲團占據,時不時就下一會兒雨,像是有誰不小心捅破了雨神雷母的家。

到了醫院,有好消息。醫生再次給鐘晴吃了定心丸,告訴她:“澄澄恢複得很好,繼續保持,別刺激她,也別求快,慢慢來,會越來越好。”

然後給易澄澄開了新一療程的藥。

鐘晴繳完費領完藥,外面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一個驚天炸雷。

然後響起噼裏啪啦的雨聲。雨勢非常大,雨水澆在玻璃窗上,幾乎有點震耳欲聾的架勢。

易澄澄有些躁動不安起來。雷聲雨聲讓她感到不舒服。

鐘晴趕緊拿出手機叫車。

只是這裏本來就不太好打車,通常都要等上十幾二十分鐘。現在正下暴雨,車就更加難打,鐘晴定睛看,看清前面排了多少人時,差點昏厥。

前面整整排了七十幾人!

外面又響起一個驚天炸雷,易澄澄吓得一下躲進鐘晴懷裏。

鐘晴能感受到易澄澄渾身都在打顫。

她心裏焦急,祈禱那七十幾人裏,最好會有六十人等不及而取消訂單。

正焦急等待時,有人突然從身後拍她肩膀。

鐘晴回頭,竟然看到曾雪瑩。

“雪瑩姐,你怎麽了,怎麽也來看醫生?”

她連忙詢問。

“是生病了嗎?不嚴重吧?”

這番關心是十足十真誠的。

曾雪瑩不由有點感動。

她告訴鐘晴:“最近總是頭暈沒精神,就來看看醫生。醫生說沒有什麽大事,就是休息不好,天天坐辦公室加班,人有點亞健康,讓我多多鍛煉。”然後問,“你呢,是你生病,還是,你懷裏這只小鴕鳥?”

鐘晴笑笑說:“我帶我妹妹來複診。”

沒有多說什麽。

“看完了嗎?”曾雪瑩問。

“嗯,看完了。”鐘晴回答。

“那走吧,我開車了,我送你們回去。”曾雪瑩直接說。

鐘晴連忙推辭:“雪瑩姐,不用的,我們住得很遠的。”

“你不回金嘉公寓?”

鐘晴搖搖頭,“我妹妹不适合住在人多的地方,所以她現在住在城郊一個比較安靜的小院裏。”她告訴曾雪瑩,“我叫車了,雪瑩姐你先走吧。”

曾雪瑩看了看外面:“這麽大的雨,你得等兩個小時才能叫到車吧。”

鐘晴想,曾雪瑩好了解打車行情,竟然叫她推測得差不離。

外面又響起雷聲,易澄澄被驚得瑟瑟發抖。

曾雪瑩眼睛雪亮,看到易澄澄狀态和常人不太一樣,就勸鐘晴:“別不好意思麻煩我了,你看你妹妹,你能等她未必。”

鐘晴看看易澄澄,終于把心一橫,決定搭曾雪瑩的車。

“那麻煩你了,雪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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