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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劇情偏移度計算……

計算完畢，可忽略不計……

尤妙一邊聽着這虛幻如夢的聲音，一邊走向插在地板上的刀，握住刀柄猛地拔了出來。

“什麽東西。”尤妙轉了轉手腕，刀尖微微挑起。

沒有回應，病房依舊安靜，那聲音也終于消失。

尤妙等了一陣才略微松口氣，依靠在冰冷的牆上喘息。

又是一陣雷聲閃電，有那麽幾秒，強烈的光線将整個世界都照得亮如白晝。

尤妙病房的牆壁就在這樣詭奇的光線下，閃出一排大字：剝離系統進度或劇情偏移進度到達10%，即可解鎖一級權限。

尤妙下意識地站直，手中的刀飛脫，砸向她正對的牆壁。

閃電的光湮滅，牆壁也恢複暗淡，字體消失，刀撞擊牆體發出一聲巨響後落地。

什麽都沒有了。

響聲驚動了正在一間間查房的醫護人員，慌亂地蜂擁至尤妙的病房，門都不及敲，就一起沖了進來：“尤小姐，發生什麽了？”

尤妙站在靠窗的牆角，臉色蒼白，她扭頭看向他們，沒有回答，只是問：“顧行呢？”

***

顧行在和周媛歆談合同，他有些焦躁，離開妙妙已經快兩個小時了，她會不會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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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媛歆知道他擔心尤妙急着走，但為了給龍辰天拖延時間，她故作不知，特意将話題扯到康家老爺子身上。

“顧行，明天康家老爺子出院，你不去看看？癌症晚期都能被治愈，可以說是醫學奇跡，要是能得到治療方法和藥物，賺的可不止是一星半點。你家這幾年不是也在投資醫療行業，就不想着分一杯羹？”

顧行在合同上簽好名字，聽完這話眉頭皺起來：“你想說什麽？”

周媛歆接過合同蓋章，一式兩份，秘書們分別把合同拿走，回公司總部去立項。

會談室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想說，康家老爺子那樣的病都被龍辰天治好了，大家有目共睹，你為什麽不讓他給妙妙治病？還是說，你希望妙妙永遠都好不起來，好拿走她的財産？又或者你的心裏已經有了其他女人。”周媛歆臉色冷下來，眼神審視。

顧行冷笑一聲，站起來離開。

他覺得周媛歆和那個龍辰天待在一起，待得腦子進了水，沒必要再聊下去。

周媛歆追上去，大聲問道：“難道不是嗎？不然你有什麽原因拒絕這唯一一個可以醫治妙妙的人。”

“原因？周媛歆，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顧行停下來，看在周媛歆是真的關心妙妙的份上，忍着焦躁說，“龍辰天的醫術遠超現在的醫療水平，你也看了那份分析報告，這種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合理嗎，靠譜嗎？如果你一定要陰謀論的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這是康家為了哄擡股價，和龍辰天演的一出戲。”

“就算……他的醫術貨真價實。周媛歆，你會不知道他這麽着急要給妙妙治病，是為了什麽？他已經有了秋夕，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女人，可他還想要更多。你可以接受，我不可以，妙妙也不可以。”

從旁人口中聽到如此直白地談及龍辰天和他的女人，周媛歆臉色煞白，後退幾步，她忽然覺得荒謬可笑。

什麽叫“你可以接受”？

怎麽，現在她已經變成了和尤妙、和顧行不一樣的人了嗎？

在顧行眼裏，她和龍辰天走在一起，她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是要被看不起的行為嗎？

那尤妙呢，尤妙也會因此看不起自己嗎？

顧行的手機一震，他看了眼屏幕，發現是醫院來電，連忙接通。才聽了幾句，顧行的臉色就變了，他不再理會低頭喃喃的周媛歆，轉身就沖向等在街邊的汽車，風馳電掣趕向醫院。

周媛歆心裏不知道被什麽情緒擰在一起，擰得發疼。她想不明白，她只是愛一個人，為什麽會這麽痛苦呢？

顧行已經拖不住，回醫院了，周媛歆給龍辰天打電話報信：“辰天，顧行已經往醫院去了，你那邊怎麽樣，妙妙的情況還好嗎？”

她連聲問完，就等着龍辰天回答，但這會兒靜下心來一聽，電話那頭龍辰天的氣息不穩，喘得厲害，隐約還有女人壓抑痛苦的呻|吟。

他在幹什麽？！周媛歆不是還沒有成年的小女生，她怎麽會不知道。

或者說，龍辰天所有多情的心思，她都很清楚，不過因為愛他，才選擇裝作不知道。

可現在，周媛歆冷冷地想，我為了這愛得到了什麽呢？

“龍辰天，你不去給妙妙治病，反倒和別的女人厮混？”周媛歆的語氣冰冷，“之前你可是給我打了包票的。”

又來了，這種令人厭煩的語氣。

龍辰天不喜歡周媛歆，若不是她家世好，他想通過她接觸到那些快死的有錢人，展示自己的醫術，以此獲得更多的錢財權勢，他根本不會将抽到的轉移卡用到周媛歆身上。

但到底已經花費了不少心思在周媛歆身上，再加上對方确實大有可用，該哄還是要哄的。

龍辰天推開湊上來纏他的女人，穩了穩氣息，放軟語氣：“媛歆，我這是遇到了意外！關于妙妙……她不相信我，不願意讓我治療，但是你放心，我已經給妙妙紮了一針。等明天她知道了我的醫術水平，你再勸勸她別那麽疑心，我肯定能把她治好。”

“意外？什麽意外可以意外到床上去？龍辰天，你告訴我，除了秋夕，你究竟還有多少個女人！”周媛歆走出了大樓，雨打在她身上，可她一點也不覺得寒冷，“你随随便便抓着個女人就可以滾床單，妙妙不相信你可太對了，她要是今晚信了你讓你治療，我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龍辰天張嘴喊冤：“不不不！媛歆，你相信我，這次真的是意外！我從醫院回家的路上見到一個人昏迷在路上，我是醫生怎麽可能見死不救，我就……我就把她帶回家給她治病，沒想到，沒想到她中了藥神志不清就……”

“夠了！”周媛歆一聲怒喝，阻斷龍辰天的陳述，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周媛歆在雨中茫然張望，一切都是模糊的，她好像迷失了原本正确的方向。

龍辰天被挂了電話之後氣得把手機摔出去，但更讓他生氣的是，系統中顯示周媛歆的愛意值正在下降，從92降到了84。

“一定是顧行和她說了什麽！可惡！顧行，新仇舊恨，我和你勢不兩立！”龍辰天憤怒至極，轉頭看向在床上扭動的女人，撲了上去，化憤怒為力量，繼續之前的運動。

而與此同時，尤妙的耳邊又出現了那讓她捉摸不透的聲音：

“劇情已偏移0.03%，偏移對象：周媛歆。”

***

顧行趕到醫院的時候，尤妙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正靠着枕頭發呆。

“妙妙。”顧行的聲音放得很輕，生怕吓着她，“醫生說你受到了驚吓，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尤妙看向顧行，她很想告訴他，但是大腦中的刺痛，那夢的力量都在警告着她必須沉默。

“沒什麽，就是做了個噩夢。”尤妙對着顧行搖頭，猶疑了一陣之後又說，“阿行，我做什麽你都會支持我的，對嗎？”

若有若無的，顧行聞到了血腥味，他知道他的妙妙有很大的秘密在瞞着他。

按照理智的行為，顧行知道自己應該追問下去，至少要弄清楚今晚他離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他被尤妙這樣充滿信任的望着，所有的理智都潰散，他心疼地擁住尤妙，堅定地道：“當然。妙妙，不論你要做什麽，我都會幫助你，讓你如願以償。”

“那麽，想辦法讓黎霖回國吧。”尤妙的語氣冷靜，“是時候讓媛歆弄清楚，她愛的人，究竟是誰。”

黎霖出國，也只有周媛歆相信對方口中為了更進一步追求真理去進修的理由。事實上，他的離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受到了周家的威脅。

尤妙知道，但她并沒有告訴周媛歆，因為她對于這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并不看好。尤妙希望周媛歆能夠因為時間的推移忘掉黎霖，找到更好更配得上她的人。

可是，她不會想到，新的人居然是龍辰天這種貨色。

再加上，方才出現的劇情偏移提示，偏移的對象是媛歆。

如果黎霖出現，媛歆的偏移度恐怕只會進一步增加。

就算在夢裏的劇情中，在殺死龍辰天的最後關頭，告發自己的人是媛歆，尤妙也相信那并非她的本意，這一切錯誤的源頭，都是龍辰天。

該死的只有龍辰天。

“周家的阻攔，阿行我知道你有辦法解決的。”尤妙聽着顧行沉穩的心跳，無意識顫抖的身子漸漸平靜。

“妙妙，你這麽做，是因為龍辰天嗎？”顧行很聰明，說實在的，如果不是龍辰天自帶降智光環，她身邊根本沒有能被龍辰天騙到的蠢人。

尤妙不能回答，她的腦袋又刺痛起來。

她很怕痛，但現在，她已經能夠從善如流地僞裝成毫無疼痛的樣子。

顧行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去安排。不過現在，我們最該做的是要轉院，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說話時，病房裏的血腥味愈發濃郁。

尤妙知道，顧行已經猜到他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所以她沒有任何意見。

顧行走到窗邊打電話，尤妙聽着他的聲音。

“聯系黎霖，給他訂最近一趟回國的航班……”

“不用管周家……”

“還有，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監視龍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