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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做完筆錄，聞葦陪尤妙去隔壁見龍辰天。

龍辰天原本靠在牆角叫嚷着，忽然聽到開門聲，猛地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看向門口。見到是尤妙，心裏的憤怒更增一倍，但他臉上卻還是那故作深情的神色，凝望着尤妙。

“妙妙，我那麽喜歡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難道你一定要看我進監獄，你才高興嗎？”龍辰天的語氣聽上去非常傷心，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尤妙真對他做了什麽怨天尤人的事。

尤妙聽完笑出了聲：“龍先生，那依你所見，我該怎麽對你？是像秋夕那樣，對你的喜歡感恩戴德，把原本的未婚夫踹了做你沒名沒分的情人；還是像楚逸那樣，受你拖累把命都玩沒了，雖然她本來就該死。”

龍辰天的臉色有些不對，他的眼球微微向右上角飄去，僅他可見的系統屏幕顯示，他那可以讓人迅速認同的[語言]功能仍在運轉，可它的效果在尤妙身上似乎完全失效。

龍辰天不信這個邪，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妙妙，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這樣想。我只是有些傷心你對我的态度，為什麽你要對一個喜歡你的人這麽不假辭色呢？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放下對我的有色眼鏡……妙妙，你別忘了，你的病都是我治好的，就當是回報，你也該對我多笑一笑。”

尤妙緊繃的神色略微松動，雙眸中的微光浮動，像是被龍辰天說動了一樣。

龍辰天見狀，心裏也湧上一股“果然如此”的喜意，再怎麽自傲，終究還是要受系統影響的。

尤妙走近将兩方隔開的鐵栅欄，龍辰天看着她美麗的臉龐，下意識的将手從栅欄縫隙伸出，想要撫摸她的臉蛋。

但龍辰天的手伸到一半，卻忽然痛呼出聲：“啊！妙妙，你做什麽！快，快放手！”

聞葦連軸轉了這麽久，撐到現在已經困到站着就能睡着的程度，猛地被龍辰天這聲驚呼吓醒，迷糊地看過去——尤妙正反掰着龍辰天的右手，龍辰天的手肘關節處卡在栅欄縫隙間，摩擦中蹭掉一層皮，火辣辣地在發紅。

尤妙半斂着眸子，任憑龍辰天如何大呼小叫，手上力氣半點沒減。

“龍先生，你想我對你多笑笑？”尤妙輕聲說，腔調中帶着一絲笑意，“可是，看到你狼狽不堪的樣子，我才能對你笑出來，這該怎麽辦呢？”

龍辰天痛得直冒冷汗，甚至無助地看向聞葦求助：“你放手！聞警官，聞警官，快把尤妙拉走！難道在警察局裏，可以随便對人進行人身攻擊嗎？！”

聞葦慢慢悠悠抽出警棍，挪着步子走過去，敲了敲栅欄，忽然的震動讓龍辰天卡在縫隙中手肘更加疼痛。聞葦憋着笑制止：“尤妙同志，請注意你的行為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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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妙這才放手，龍辰天立馬縮回去，後退好幾步拉開距離。

“痛嗎？可是這和顧行的槍傷比起來，還不及萬分之一呢！”尤妙從靠牆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掌心，“龍先生，你想要的回報，我會一點一點還給你的。”

龍辰天感到一股寒意在自己身體蹿過，就和上次被尤妙用刀砍傷時的感受一模一樣。他感到不對勁，不應該的，他的系統怎麽會無法對尤妙起效？！

回想起來，周媛歆不聽自己話的時候，也多半是因為涉及尤妙……

龍辰天雖然不是聰明絕頂之人，但并不愚鈍，再加上系統的滋養，思維更加敏銳。很快，他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測，尤妙和顧行就是系統所需要的大氣運者，所以才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樣，可以無視系統的影響。

“這樣的話……那就一定要得到尤妙了。還有顧行，這個礙事的家夥也一定要殺掉！”龍辰天暗想，手背在身後從系統中兌換出治愈傷口的特效藥，打算等她們一離開就使用。

不一會兒，其他值班的警察因為嘈雜聲趕了過來，尤妙和聞葦都沒有再待下去的想法。

離開前，尤妙丢了一卷繃帶給龍辰天，“包起來吧，好的太快了不是太惹眼了嗎？”龍辰天的臉色因這話更加難看。

***

離開警局後，尤妙打算先将聞葦送回她家休息，再去醫院，畢竟疲勞駕駛容易出車禍。

路上，聞葦忍着倦意問起周媛歆的具體情況：“媛歆怎麽樣，她沒有說要見龍辰天吧。之前她和我說起龍辰天的時候，那樣子比和黎霖談戀愛還要上頭。”

“沒有，媛歆失憶了。她把黎霖和龍辰天都忘得一幹二淨。”車子開過劇院大道的十字路口，尤妙臉上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這算是個好消息了吧。”

聞葦點頭，認同她的說法，“不過……妙妙，你剛才也太沖動了。那個龍辰天，你也離遠點好。雖然他看上去好像只是一個猥瑣的花心蘿蔔，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有着很危險的秘密。而且，這次雖然他被抓了，但是你看康老爺子就知道他們肯定會在暗地裏做手腳，到時候龍辰天能不能被判刑都不知道。”

“阿聞，這可不是我說遠離就能遠離的。”尤妙踩下剎車，已經到聞葦家樓下了，“別擔心，我有分寸。再說了，萬一有什麽，不是還有阿聞你幫我嗎？”

聞葦嘆了口氣，她知道尤妙的性子是不聽勸的，“行吧，你自己看着來。我明天要跟進龍辰天的案件，免得他們搞鬼我們都不知道。估計沒時間去醫院看媛歆和顧行，你替我向媛歆說一聲，不然她肯定要埋怨我不去看她。”

尤妙笑着和她一起下車，“放心吧，我給你說好話。”

聞葦聳聳肩，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尤妙靠在車上，看着聞葦的進了公寓樓，清涼的夜風吹拂過來，混雜着虛無而又熟悉的聲音：

“龍辰天受傷，剝離系統進度0.001%”

“龍辰天迷惑尤妙失敗，剝離系統進度1%”

“總進度：3.002%”

聲音很快又随着風消失，尤妙打開車門重新啓動，向着醫院的方向駛去。

尤妙沒有告訴聞葦，對待龍辰天，她從來不敢陷入真正的沖動。

她所能做的，是用賭博的心态去試探，只要有一絲可能，她就會放上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