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仙英會【三】

仙英會【三】

“是啊,被燒,還被刀子割。”

李妙言一點點皺起眉心來,阿玉見她皺眉,摸摸她眉心,李妙言知道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了。

得先把地上那個破玩意兒解決了。

“師兄,你會隔空殺陣嗎?”

“啊?”江沅之搖頭,“打打殺殺不好吧——唔!”

他捂着頭,痛呼一聲。

“你怎麽了?”李妙言吓一跳。

“沒事兒,我想說我太會了,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盡管告訴我,你想怎麽樣啊親愛的妙言師妹,來,告訴我,你想殺誰,天王老子都給你殺。”

“殺地上那個,”李妙言指着地上的裁雲,“直接一招斃命宰了他。”

江沅之點頭,正要運行殺招法陣,他生怕李妙言會看出他運行的法陣來自亭瞳,還背着身,根本不知道李妙言是個法修笨蛋,江沅之腦門全是汗,指尖凝結一層黑光,直朝溪邊躺着的裁雲打去。

“噗額!”

裁雲的身體登時彎起,吐出一大口血,血宛若一道噴泉,染濕了河流,噴上了旁邊漂亮的銀色轎子。

刀光劍影一頓,餘靈雲明顯愣住,面色慘白,大橘貓一樣兇兇巴巴的雪影直朝黑暗林中看去,“誰!給本小姐出來!”

李妙言那邊還在一口一句沃日你也太牛了,聽雪影這麽說,忙道,

“你再給雪影,就是霜寒雪境的大小姐身邊多放幾招殺陣,別傷到人,青龍那邊的那位女修是我的恩人,一定別傷到她,就這樣,我走了!謝謝你啊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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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啊?你走?哎!別走啊!”江沅之慌慌張張聽着她的話畫陣,李妙言抱着阿玉有些不穩,逃走時回頭一瞥,正與餘靈雲對上目光。

那雙本來溫柔的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李妙言抿唇,還是抱着阿玉先跑了,她一個金丹期,在這群人裏都不夠給大家當下酒菜的。

這下好了,結仇了......

餘靈雲眼看那抹紅色跑遠,又幾道殺陣随之而來困住了雪影衆人,墨禪見狀,提起一口氣喊道,“走!”

“但是——”

餘靈雲腳步正要去河岸邊,便見河岸之中,沖出一大片魔獸,幾乎是聞着血腥味從遠處不要命的沖了出來。

三人本還要迎戰,可那群魔獸根本沒想上岸攻擊人類,只喝着河中的水。

也是這時,墨禪驚呼一聲,“那血是黑色的!”

“師姐,這人居然是魔修?血黑到如此程度,看來是無情之鬼啊。”

亭瞳出來的魔修與常人沒什麽不同,只是他們的血一段時間後會變得越來越暗,越是兇惡的魔修,血就越黑。

餘靈雲眨了眨眼,回頭又望向林中。

*

李妙言生怕餘靈雲過來打她,抱着阿玉一路跑,

路上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她還抱着阿玉呢!李妙言急忙護住阿玉,意料之中的疼痛卻并未到來。

哎?

李妙言睜開眼,江沅之不知是從哪裏滑出來的,不,更像是忽然被踢出來的。

總之,他冷不丁出現躺在地上,眼神也很懵圈,可能是李妙言忽然砸過來太疼了,他慢半拍嗷一嗓子,李妙言趕緊從他後背爬起來。

“對不起大師兄對不起,我走路總是不看路,毛毛躁躁的,你怎麽樣啊?是被霜寒雪境的死士給打飛出來的嗎?”

“是、是啊,他們也太粗暴了,”江沅之被她扶起來,神情有些不自然,“你沒事吧李師妹,你要出了事兒,我就活不了了。”

李妙言:......

“我沒事,大師兄,天這麽晚了,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李師妹,我擔心你,我要保護你。”

李妙言現在看他的眼神跟看神經病一樣。

怎麽她遇到的這些男人莫名其妙都這麽想保護她。

“我來仙山你第一次給我買的吃的是什麽?”

這問題來的突然又致命,江沅之愣了愣,“啊?”

他迎着李妙言一雙烏瞳,急的腦門冒汗,“我、我不記得啊。”

他下意識說出這話,後死悔了,頭疼的他緊咬牙關,總感覺再疼下去就要炸了,

他緊緊閉上眼,心想要是繼續讓他疼,他就把紫衣喜歡的這小傻妞兒宰了,他最讨厭這種咋咋呼呼的小傻妞兒了。

可頭卻忽然不疼了。

“嗯,沒錯,”他睜開眼,便見這小傻妞一雙烏黑瞳瞅着他,滿意的點點頭,“你确實是大師兄沒錯。”

大師兄照顧的孩子太多了,以前李驚月跟同門師妹争寵,問過一模一樣的話,大師兄當時很尴尬,說,“我、我不記得了啊。”

江沅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的關,就見李妙言将阿玉放下來,“大師兄,你困嗎?”

“我不困。”魔修一般不睡覺,困個屁。

“那你能幫我布陣嗎?你如今出竅期,布的陣肯定特別厲害,拜托你了,大師兄。”她雙手合十。

“當然,放心吧李師妹。”

江沅之随手布下一道陣法。

李妙言抱着阿玉,躺在樹下休息,她拿了塊固靈丸含着,進入識海。

識海之中,依舊是萬年如一日的,火紅天際。

李妙言坐在一片波濤海面,屏息靜神,看着前方,身穿白衣的女子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夜琉已經如此,朝她走來無數次,又在她眼前消失。

成了她的執念,也永遠是她的初心。

她心中,一直一直,還在憎恨自己的無能。

她看着面前的瘦小女子,一點點伸出手,卻知道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她。

“我真想快點找到你,”李妙言聲含哽咽,“我想的快瘋了,我想在你還沒有受到任何苦與傷害之前,找到你,夜琉。”

天際火紅一片,雲光浮動,面前女子只是垂眸看着她。

“找到你,讓你幸福,是我畢生執念,夜琉,”李妙言定定望着她,

“希望我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能化為足夠保護你的力量,就如你曾經用命保護我一般,”

身上隐隐有紅光凝着層層紫光瑩瑩,從少女眉心,逐漸散遍全身,李妙言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只是定定看着面前,屬于夜琉的幻象,

原本還在糾結不定的心,因為眼前的女子,全部都安定了下來,她眼裏是堅定的執念,

“我修行之路,不為功利名譽,不為追尋入天庭之梯,我為夜琉,也為拯救若夜琉一般被欺壓的弱者于世間水火!”

幻象消失之前。

夜琉恍若微微彎了下唇。

李妙言靈臺顫動,急忙閉眼調息。

這次,一定可以抓住。

她還能更往上!更往上!

*

江沅之護陣,盤腿托着下巴,瞅地上眼睫不停發顫的李妙言。

她懷裏抱着的那個小鬼,一路靠鬼力給她指路,這會兒也困得睡了過去。

江沅之嘶的一聲,摸着下巴皺起眉頭,細細瞅地上躺着的李妙言。

“這小傻妞兒,哪這麽大魅力,把紫衣小子迷成那樣......”他左看右看,“是挺好看,但也沒紫衣好看啊......”

紫衣跟月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高陽月舒,是當年三界第一美人。

未見過其真容的,聽過其大名,見過其容的,皆為其美貌神魂颠倒,美人素日無神情,只淺淺一笑,四下裏便好似映滿淺淺輝光。

高陽月舒,是恍若從月亮中走下凡間的仙人。

亭瞳妖魔修煉成人形時皆是腦中幻形,所以各比各的貌美,也有妖魔趕在幻形之前特意去玉羅仙山看一眼月舒,想幻化成月舒的樣子。

雨齋第一次去見月舒之前,已經在亭瞳見過很多打着月舒面容為招牌的妓子了,他見過太多張像月舒的臉,第一次見到時,還驚豔,後來見多了,就沒大感覺了。

所以他第一次被月浮沉帶着,見月舒的時候,心中抱有輕佻之意。

可第一眼望見琉璃宮內,那穿着秋色宮裝的女子時,他呆呆站在外頭,一動也沒動。

無任何詞彙足以形容。

那是看到世間至美時的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出聲,都會打斷了什麽,殿內的仙人就回去月亮上。

亭瞳明明好些妖魔幻化出了月舒的臉。

可對上本尊,都成東施效颦,可笑至極。

當時,高陽月舒起眼,一雙清淺琥珀瞳淺淺彎笑,對他輕點了下頭。

江沅之呆怔怔回想往日,連什麽時候身邊站了個人都不知道。

他轉過腦袋,對上那雙與月舒似像非像的琥珀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少年只是淺瞥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地上躺着的李妙言身上,尤其落在李妙言抱在懷裏的阿玉身上,眸光微黯,淺淺抿起唇。

他披着一身隐藏氣息的黑金色法袍,戴着兜帽,只露出精巧漂亮的雪白下颚與微抿的唇。

“你怎麽不給我師姐準備張床榻,”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我師姐這樣睡會不舒服的。”

江沅之:?

江沅之真想罵這小傻妞兒睡覺舒不舒服管他屁事,對上頭頂視線,又将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風餐露宿慣了,沒想到這事兒。”

少年看他片晌,坐到樹旁,離李妙言不遠,也不近的地方,擡手結印,使出道法術将抱在一塊兒的兩人用絲雨拖起來。

絲雨變成一團水床,軟軟拖着兩人。

少女明顯睡得很不安穩,眼皮不停發顫。

江沅之看到月謠季在做什麽,下意識皺眉。

靈力哪有這麽用的?就為了讓一個小姑娘睡得舒坦?

瞥見他戴在頸項上,變大了些的菩提子,江沅之撇嘴。

瘋子。

白瞎了月舒給他的一張好臉。

“你皮糙肉厚,不證明我師姐也一樣,”他淡道,兜帽之下,誰也看不見他的神情,“我是讓你跟在我師姐身邊照看我師姐的。”

江沅之煩躁,他今晚上都屈尊給這小傻妞兒做了多半天孫子了?

“我也就照看到這兒!你要不滿意,自己看着她啊?!”

“我若可以,怎會還要你來?”他聲音終于帶了些情緒,另一只手扔了兩個東西到江沅之身側。

“這什麽啊?”江沅之放完狠話,想起自己小命都在紫衣手裏,又後悔,撿起那倆小木罐子打開一個,輕咳了聲,“辣椒面?”

好像是自己做的,特別香。

“天亮你去獵兔子,給我師姐做好了,撒上我給你的這兩個東西。”

“這什麽?裏面添毒藥了?你想毒死她?”他好高興。

“你瘋了嗎?”月謠季微皺眉,瞥他一眼。

在江沅之狹小的觀念裏,有人讓他給別人做飯,都是為了下毒的,他想了好半天,才驚恐道,

“你給我這兩個調味料,莫非只是想讓我給她做飯吃?”

月謠季看都沒看他。

“你有病啊!”江沅之一下跳起來了,

“我這雙手是為殺人放火下毒而生的!不是為了伺候人的!你這是對我的羞辱!恥——額!”

他剛要繼續說話,一道紫色雷擊劈到他腳邊,将身旁一塊兒石頭劈碎了。

“很吵,別影響我師姐睡覺。”

江沅之:......

可以,他忍。

忍!

少年屈膝,蒼白的手從黑袖間伸出來,抱腿坐着,眼光晦暗不明,望着拖在李妙言身下的絲雨。

若他能與絲雨感知共享,那該有多好......

絲雨有靈,不着痕跡的微顫一下。

“你就自己照顧她呗!”江沅之還在糾纏,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整日風餐露宿的,你幹嘛不要地鼠幹這活兒?”

“只能是你。”

“為什麽啊?”

少年自兜帽下起眼,一雙琥珀瞳沒什麽光彩。

“因為你不會提起我,因為你如今的身份,不認識我。”

“我要将我的存在,”他微彎了下唇,幅度卻很淺,說這話的時候,都緊攥着指尖,

“從我師姐的眼裏,心裏,徹底抹去。”

“你不是心悅她嗎?”江沅之不理解了。

“不能這樣啊紫衣,”江沅之自诩比他走的路多,教育道,

“既心悅她,就要讓她知道,愛這種東西我雖也不懂,但凡人眷侶,我知道都是互相愛慕,你背地裏做那麽多算什麽?你得讓她看見啊!”

“師姐可以看不見,”少年話語裏,透着壓抑的執拗,好似已經對自己說過無數次,“也可以不愛我。”

“你瘋了!”

再怎麽樣紫衣也是江沅之看着長大的,他是高陽月舒唯一的孩子,那可是高陽月舒,笑一下便是要天上的月亮都有人前仆後繼給她摘,怎麽一樣的臉,他看着長大的紫衣小子就成了這副傻樣兒,栽在這麽個小傻妞身上,

“紫衣!”

少年卻并未再說話。

他眸光暗淡,隔着兜帽,看躺在絲雨上,睡得并不安穩的紅衣少女。

師姐身上穿着的,還是他送的衣服。

這衣服上繡的金色蓮花,是他用沾滿他護命靈力的絲線繡的。

師姐受了太多苦,活在這世間,恍如乘坐一葉漂舟,獨行在波濤海浪之上。

他只想成為,能撐起師姐的船,護她在這波濤海面上一路平穩。

心悅是什麽感情,他不知道。

可那日自亭瞳下界回來,他恍恍惚惚,有些參悟了。

心悅是害人的東西。

就像父皇因心悅之情,妄想獨占,因自私之欲害了母後。

他也因心悅,害了師姐。

千悔萬恨。

他能想到的,只有再也不出現在師姐面前。

可他依舊忍不住欲.念,還是太想,偶爾跟着看師姐一眼。

一眼就好......

只看一眼就好......

他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會做的......

能克制住的......只要師姐還沒有說不要他......

他就能克制住自己的......

月謠季呆呆坐在樹下,總感覺眼眶微濕,逐漸模糊視線,他擡手用力擦了擦眼,抿緊唇,又擡頭看少女微顫的睫,她有汗,輕粘鬓發間。

他抿唇拿了帕子出來,想上前,卻将帕子給了江沅之。

“你去給我師姐擦汗,指頭不要碰到我師姐。”

少年聲微啞,給完帕子,又低垂着腦袋,不說話了。

江沅之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心思,拿了帕子過去,

只在帕子剛印上李妙言額頭上時,江沅之驚訝一聲,“紫衣。”

月謠季起眼。

“這小傻——李師妹要破金丹啦!”

少年噌一下起身,忙将身上的乾坤袋給了江沅之。

“哎!紫衣!”

他慌忙離去,是因部分修士在破鏡之時,會對外界産生感應。

絲雨還軟軟拖着李妙言,證明紫衣沒走遠,江沅之開了乾坤袋,裏頭全是丹藥,分配規劃的特別規整。

臭小子,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總将東西規劃的整整齊齊。

他估計紫衣是想讓他給這小傻妞兒渡丹藥,也才發現這小傻妞兒含着的固靈丸已經快沒靈力了。

他一掌取出一粒固靈丸,拍碎在掌中,将靈氣全部凝結化為一縷縷金色絲線,渡給躺在絲雨上,境界十分不穩的少女。

她明顯是破鏡太快才不穩定,可江沅之用靈力探查一翻,又挑了下眉。

真奇怪,她居然是前陣子直接蹦上金丹的,體內積存的靈力在早前好像全都被壓着。

才導致,之前十幾年,一直都是萬年築基期?

挺有意思,莫不是跟他一樣被封印了吧。

江沅之發現了這事兒,也不準備跟紫衣說,他想了,以後他就暗地裏使壞,然後紫衣也不知道,哎,對,他真是太聰明了,就要這樣。

數不清的固靈丸跟不要錢一樣,一顆又一顆渡了過去。

天色破曉,天際漸起金光燦爛。

江沅之停了下來,累的呼出口氣,眼睫不停顫抖的少女呼吸也逐漸綿長。

金丹,突破元嬰——

“去抓兔子。”

腦內,少年傳音道。

江沅之面色一僵,也給他傳音,

“你有沒有人性!我給她渡了半晚上的固靈丸!剛忙完你就讓我給她抓兔子!”

他冷哼一聲,“而且你也別把她當傻子,她恐怕還覺得我被奪舍了,昨晚上故意試我是不是她大師兄,你不是也都聽見了?她不信任我,兔子抓了也是白抓。”

“再說我做飯又不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沅之又道。

腦內,很久沒傳來聲音。

過了好久,天際太陽逐漸升起,三只被雷系術法擊中的死兔子從天而降被扔了下來,随之而來的還有好些柴火。

江沅之:......

“我說,你做。”

少年腦內傳音,可能是困了,他聲音泛着困倦。

“做做做!”

江沅之氣死了,按照他的指示做兔子,空空森林十裏飄香,給阿玉都香醒了。

阿玉掙紮着,流着口水從李妙言懷裏下來。

“小丫頭片子,去去去,一只鬼你應該吃人,而不是吃兔子,你知道嗎?吃兔子是很沒有品味的,當鬼應該吃人,人才好吃呢,兔子跟人可比不了,尤其是女人的肉,最好吃了。”

他要多蠱惑蠱惑阿玉,讓小鬼快點把小傻妞兒給吃了。

阿玉眼睛亮晶晶的,根本不聽他的話,只“啊”“啊”的張着嘴,一邊盯着江沅之的烤兔子流口水。

“我師姐醒來後,”少年腦內傳音,“你說你要去此次仙英會,想與我師姐組隊,她就不會再懷疑你了。”

“啊?仙英會?”

“嗯,”月謠季站在遠處林中,暗暗望着,“此次仙英會,有我師姐想要的東西。”

上輩子,師姐是築基期,沒有滿仙英會金丹要求的最低資格。

師姐想要的是仙英會的獎品之一,赤玉果。

這東西不難得,也不好得,生在霜寒雪境,只有一顆結果樹,是霜寒雪境的傳代寶樹,

五百年結一次果,是鞏固靈臺,洗髓調節的最好靈果,修士一般用此防範心魔侵擾。

上輩子他并不知道,聽聞此事時,已經距離那次仙英會,太久太久了。

他把雪影的赤玉果偷了出來給師姐,可師姐沒要。

“夜琉,謝謝你,可我要的只是那顆赤玉果而已,”她垂下眼,拒絕了,

“因為當年那顆赤玉果,是我阿娘留給我的,家中卻因我未結成金丹,擅自将我阿娘留給我的東西送去了仙英會。”

*

李妙言是被香醒的。

這一覺,她神清氣爽,境界突破,指尖腳尖天靈皆凝滿蓬勃靈力。

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一切會那麽順利。

“李師妹,你醒啦!”

親切又詭異的大師兄在烤兔肉上撒着調味料,旁邊,阿玉已經啃起了肉,吃的正香。

“快過來吃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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