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仙英會【十七】

仙英會【十七】

季映琉璃行禮淺笑。

他與季春休生的有幾分相像,沒有眉間印的緣故,更顯清冷,季映琉璃的生母晚樂大妃在玄英極為受寵,玄英除嫡皇子季春休,受愛戴最多的其實是季映琉璃,

“謠季,自你破出竅期後我還未與你再見,沒想今日你會過來。”

月謠季輕點頭,“許久不見,今日不知你我是否會碰上。”

季映琉璃彎眼淺笑,“我倒是很期待——”

他話将落未落,是又有修士帶侍從來,是青龍煙墨現任家主協家中小輩,剛聊沒幾句,火境令焰的家主和霜寒雪境的雪影也帶人過來打招呼。

李妙言微抿了下唇,和旁邊瞅瞅這兒又瞅瞅那兒的江沅之道,“大師兄,我想——”

“你想做什麽?”

被圍攏在人群中的月謠季轉頭望她。

李妙言飛快眨眨眼,見不少人視線望過來,忙搖頭,“我想去看看對戰表。”

“我陪你一起去。”

他道,與衆人彎腰行禮告別,人太多,他牽住李妙言的手,帶着她一同往仙英會駐守仙侍處去。

少年手上微涼。

李妙言也不知道怎麽的。

方才心裏那點兒不高興,忽然之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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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映琉璃望着那一紅一白兩道人影走遠,喊住要去玩的江沅之,

“這位道友,請先留步。”

他笑意濃,也是這會兒,瞥見這邊動靜的白玉鳳也一臉喜色帶着李平音過來,

“金鳳桃李白玉鳳協家子給五殿下問安。”

“啊,是您啊,”

季映琉璃望着白玉鳳忽然想起些什麽,他生的明眸皓齒,笑着一敲手心,拿着金玉扇子指過去,

“呀!對呀!是您家的啊!”

“什麽?”

白玉鳳微愣,便見季映琉璃已經轉過頭,問江沅之,

“這位道友,我見你們三人同行,你可知方才與謠季一同離開的姑娘叫什麽名字?”

江沅之站在原地,铿锵有力,生怕白玉鳳聽不見,“李妙言!金鳳桃李的李妙言!”

白玉鳳臉上那點笑登時發僵。

“果然是她......”

季映琉璃記得當年三哥哥想求李家庶女李妙言做妾,聽說那李妙言是個花骨朵兒似的小姑娘,當時還籲嘆,畢竟三哥哥沒有修煉天資,雖有靈丹吊命但面容已若五六十歲的老人,誰知道這小姑娘求完李家,又跑來宮外懇求,他遙遙望見過一眼,便将那姑娘的臉記下了。

難怪眼熟。

“她如今竟與謠季在一起了嗎?”

季映琉璃感嘆這世間怎麽這麽小,笑着搖搖頭,絲毫沒察覺白玉鳳的臉色,與衆人自說自話,

“金鳳桃李真是生了個好女兒,若玄英能在此次與一向不問世事的冬周聯系更加緊密,那本王可真得送大禮去好好謝謝這位妙言姑娘。”

衆人聊起天來,江沅之看熱鬧不嫌事大,忙将話題拐到白玉鳳身上,

“夫人,您才是功臣啊,養出了個造福玄英的好女兒啊!”

“而且夫人,您大可放心佛子人品,前幾日我協同家眷在玄英雲華森林迷路,萬幸有佛子指路,否則......”

雪影在衆人面,大家閨秀的模樣,手帕抵唇笑得害羞,

“我與家眷,恐怕今日還迷路在雲華森林出不來呢。”

“佛子當真慈悲善良......夫人,您可真是養出個好女兒啊。”

白玉鳳一口牙都要咬碎,緊緊抓着李平音的胳膊,對衆人笑,“應該的,應該的,我們家驚月也......”

她話越來越小,尴尬的咽了下去。

玄英四大世家也分高低先後,金鳳桃李便是四大世家之末,這幾位雲端上的人物明顯只對冬周與和佛子有了關聯的李妙言感興趣,根本沒人想聽白玉鳳說什麽。

*

交了仙英會統發令牌,李妙言取出對戰表。

看到上面名字的一剎那,李妙言下意識皺起眉來。

月謠季也取出了自己的對戰表,因三人同隊,還有江沅之的。

李妙言皺眉看着上頭的名字,少年寒涼指頭印上她眉心。

李妙言一愣,起眼,少年挪開指尖,歪頭看她,“師姐,怎麽了?”

李妙言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眉心,“我第一場對上的......就是李驚月。”

“好事。”

李妙言聞言,也忍不住笑。

“我也覺得是好事,因為我一定會贏。”

“嗯,我相信師姐。”

“你第一戰對上的是誰?”

月謠季将對戰表給她看,李妙言愣。

居然是柳步若。

“柳師兄挺難纏的哦,”

李妙言沒見過月謠季比試,更不要提比試對象還是整日把她給打趴下的柳步若,一時之間躍躍欲試,

“也不知道我打完能不能看到你們的比試。”

“快一些就好了,出竅期修士會晚一些,大抵時間差不多。”

他溫聲,眉目深邃,“我會看着師姐的。”

李妙言深吸一口氣,聞言,用力拍了下他的後背。

“你等着我啊,我速戰速決,”

李妙言對月謠季揚起自己的拳頭,鬥志昂揚的,“為了你,也為了我,這一戰我肯定贏!”

月謠季一愣,繼而忍不住,捂住臉輕輕笑出聲來。

“做什麽!笑什麽!你瞧不起我——”

李妙言揚着拳頭就要過去。

“不是,”他忙道,一張白若冷玉的臉都泛着些紅,

“我怎麽敢,我只是,”

他撫着額頭,笑眼彎彎朝她望過來,一雙琥珀瞳在冰天雪地下襯出映雪天光,

“只是覺得師姐太可愛,一時沒忍住......”

這時,城門內,傳來金鐘陣陣,衆人嬉笑歡呼聲中,月謠季雙手虔誠,捧住少女的拳頭,攬在自己冰涼的雙手裏。

往前走的人群中,只有他們駐留在原地。

少年銀衣,捧着她的手,珍而重之。

李妙言的拳頭早在他手心松了力。

“師姐,為了你,也為了我,一定要贏。”

李妙言站在冰天雪地間,隔着微亂心跳聲,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好。”

“你們倆!怎麽還不進去啊!”

江沅之拿過自己的對戰表,李妙言這才回神,一把扯回自己的手,沒注意少年眸光略微的暗淡,“大師兄,你第一輪的對手是誰?”

江沅之說,“不認識。”

怕是陌生修士,李妙言點頭,三人進城池,被仙侍一路領入金樓。

能專門包攬下一座城池作為比武之地,此地自然財力雄厚,金樓是真的由金所造,過往仙侍有男有女,容貌皆為上等,招攬修士們上樓。

今日有比試的,有過來觀戰結交英雄的,也有與世家籠絡感情的大族貴人,例如雪影,白玉鳳等人都是不比試的,坐在金閣三樓的幕簾後。

李妙言進來便先與月謠季江沅之分開了,因修為不同,她才入元嬰,參加的是元嬰及之下的比武,離開之前,月謠季給她戴上了個金手镯,李妙言想還給他,少年卻已經被人群擁擠到前方。

李妙言拿着刻了自己名字的金名牌,一路被身穿白衣的修士領着,穿過人滿為患的金廊,到一間挂着幕簾的門前。

門旁懸浮的木匾上,李驚月的金名牌已經挂上了。

李妙言沒什麽表情,将自己的名牌挂在李驚月的旁邊,兩道名牌驟然閃亮一瞬,李妙言掀開幕簾進去。

只第一眼,她便皺了下眉。

白玉鳳,季春休,秋桃都在,正圍着中間戴着秋色兜帽的少女說話。

“世愛,不怕,不緊張,沒事的。”季春休道。

“你怎麽知道沒事......你怎麽知道......?”

李驚月咬着自己的指甲,低垂着頭,

“第一戰就遇到了姐姐,第一戰就遇到了......第一戰就遇到了......”

“你到底在怕什麽?世愛,”

白玉鳳一臉荒謬,“她左不過剛入元嬰,你如今已入金丹滿境,還有阿娘給你吃靈藥溫補,修為并不代表一切,李妙言在鳳仙山便沒有好好學過,你的劍術可是被阿娘和你師父百裏親手教導而出,你怕什麽?她只比你高出一境,你們并不差什麽的,相反你比她強的多的多!”

白玉鳳不喜歡李驚月這副模樣,“在屋子裏戴什麽兜帽?!修士豈有怕冷的道理!世愛!把兜帽給摘了!”

“我不!不要!”

李妙言進來時,便聽李驚月尖叫,季春休忙護住李驚月,面上是身心皆疲的累,

“丈母,世愛最近睡得不好,怕光,就要她戴着這兜帽吧。”

也是這時,幾人都察覺到屋內來人。

溫茶香四溢,少女穿紅帶白色狐貍毛的棉鬥篷進來,房內有設置法術屏障,聽不到對面說話,也無法踏入屏障外,為的是防範比試前有修士給旁邊修士下毒,或是故意說壞話惹他人心怒,屆時在臺上發生恐怖事端便不好了。

少女恍若絲毫未察覺屏障外有人一般,脫了棉鬥篷,

她墨發用根金簪低挽,露出的手腕上戴着金色手镯,面龐白淨,桃花目低斂,身型明明嬌弱,臉龐生的也若養在後宅裏的莬絲花,渾身上下卻給人一種極為不好惹的架勢,腰板挺直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溫茶。

這副不在乎任何人的架勢,令白玉鳳登時冷笑一聲。

季春休被這聲冷笑勾回注意力,才發覺自己方才看李妙言過久,沉默低頭,便見兜帽之下,李驚月的一雙眼瞪得很大。

自從那日之後,她已經很久沒睡好了,哪怕兜帽給她上了法術,這會兒手也緊緊扣在兜帽上,雙眼一眨不眨瞪着屏障外的李妙言。

“阿母,對,”

也是這時,她忽然道。

聲音陰森森的,讓季春休下意識皺眉,一點點松開了攏在少女後背上的手。

“我會打敗她的,我一定會贏的。”

她眼球幾乎快要瞪出眼眶。

她可是世愛啊。

李妙言雖不在乎,但旁側炙熱視線還是令她皺眉,她喝完溫茶,忽覺手镯一熱。

她微頓,轉眼望望四周,确認沒人,低下頭,對着金镯子不确定的小聲,“紫衣?”

“我在。”

少年聲很輕,含着笑。

李妙言幾乎是忍不住的笑起來。

“原來是通訊法器。”

“嗯。”

屏障兩隔。

柳步若和餘靈雲在一塊兒,見對面那位玉羅仙山的天才對着手腕上的金镯,一邊笑一邊走,兜兜轉轉在屋子裏走好幾圈了。

“大師兄,你與佛子可有過相談?”

“一次。”

倆人聲音小小的,明明周圍也沒人,對面的人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還是害怕吵到別人似的。

“怎麽樣?”

“沒感覺出什麽。”

“我覺得他好像和傳聞中的并不太相同。”

冬周佛子,傳聞若山巅白雪。

“傳聞往往只是傳聞。”

柳步若認同。

“大師兄,你可知佛子修習的術法?善用的武器?”

“聽聞主修玉羅仙山玉羅心經轉,武器在入金丹進秘境時,得到了極品天蠶絲,”

柳步若将敵人打聽的很清楚,“但佛子好像還會用劍,具體善用什麽,還真不太知道,若不是劍就好了,我真是不喜與劍修比試,纏人。”

餘靈雲點頭,又給柳步若繼續寫符紙,“雖佛子與小米關系不錯,但屆時上場,便不能論私交了,”

餘靈雲擡頭淺笑,“柳師兄,加油,我會在臺下看着你。”

柳步若看到餘靈雲的笑臉,有些害羞的低下頭,用力的“嗯”了一聲。

*

比武臺上已經開始了比試。

李妙言觀戰,一場比武下來,第二場上來的人令她皺眉。

“那個人是......”

少年一身仙門統發白衣,剃了禿頭,本該若冷雪般透着少年孤高的臉,卻劃出一道深深傷口,從下巴到腦門,毀了整張臉。

這什麽情況。

他的頭發呢???臉又怎麽了???

“那是裴梢雪?”

金镯一熱,少年微訝的聲音自手镯內傳出,“是呢,他這是怎麽了?”

李妙言:......

“跟你沒關系?”

“師姐指什麽?”他聲音平淡,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裝,你就裝,她又不是傻子,都這麽不對勁了肯定有問題。

也是這時,她望見臺上裴梢雪對對手拿起配劍,露出的胳膊上纏滿了白布。

哪哪都透着怪異。

他劍招犀利迅猛,師承百裏鎮流,劍姿風流肆美,一時之間吸引金閣內不少人視線,只這場比試結束的很快,眨眼的功夫裴梢雪便将對手的配劍打到臺下。

李妙言冷不丁皺起眉。

她看不到裴梢雪的修為了。

“紫衣,裴梢雪如今的修為是?”

“元嬰三境。”

竟不知何時超過了她。

李妙言深吸一口氣,也是這時,她聽到仙侍搖金鈴,

“比武第三場!鳳仙山李驚月對清體門李妙言!”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跟着看過去,“金鳳桃李的那位?清體門是哪個宗門啊?”

“也是體修大宗,但一向不問世事。”

“兩姐妹呢......”

“好像還有私人恩怨,有意思。”

“不過這李妙言,之前可是個萬年築基期,怎麽忽然蹦上元嬰了?”

衆人接頭交耳談論起來,鳳仙山不少修士都來了,李妙言從金樓下來,一眼便望見比武臺下,月謠季的身影。

他也從金閣下來了,人堆裏就他穿得厚,銀白狐裘映襯,凡人貴公子一般,正隔着人群擡頭望她。

李妙言對他一比自己的拳頭,見他彎眼,忍不住跟着笑起來大步下臺階,便覺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起眼,都是熟人,陳一倉,裴梢雪都在,金閣之上也有不少幕簾撩了起來,白玉鳳帶着秋桃和季春休也在比武臺下,正陰沉沉盯着她。

頭戴兜帽的少女已經等在比武臺上。

李妙言挂了自己的名牌,剛登上比武臺,一道淩厲劍風便朝她直直沖過來,李妙言險險躲避,劍風砸上比武臺地面,發出“铮铮”裂響。

滿場嘩然。

“鳳仙山李驚月!”

負責仙英會的仙侍也吓了一跳,

“還未正式開始比試!你壞規矩了!來——”

“我姐姐會原諒我的!我只是想先和我姐姐切磋一下!”

少女嬌氣的聲音放的很大,透着濃濃的怨怪,仙侍哪見過這樣的,轉頭望向李妙言,卻見紅衣少女滿目冰冷,

“我沒事,我想繼續比試。”

她按照規矩,先對李驚月行禮,李驚月手拿長劍,全身都透着股不配合的霸道,像是連裝都不想裝了,一雙眼睛被兜帽半掩着,陰陰盯着她。

她這種變化,自然引得臺下人群驚訝,一時之間原本還有空隙的比武臺幾乎要擠滿了,人群目光帶着探究,皆往季春休的方向而去。

那目光的含義——

季春休攥緊拳心,盯着臺上的李驚月。

李驚月是與他訂婚之後才性情大變,所有人都在懷疑他。

思及此,季春休又委屈又憤怒的在臺下鬧起來,“看什麽看!”

這吵鬧聲自然也落入比武臺上兩人的耳朵裏,李妙言做好攻擊架勢,烏黑分明的眸緊盯過來,恍若一匹即将撕扯獵物的狼,卻有些納悶,

“李驚月,你不該那麽沉不住氣的。”

李驚月胸脯上下起伏,

“不用你管......從之前到現在......你到底有什麽權利管我?!一定是你害我......一直在害我......今日我一定要讓你知道......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登時,比武臺上幾道帶着濃濃殺意的劍光橫沖而來,殺意之濃烈,恍若恨不能當即割斷對方的喉嚨。

月謠季緊緊咬住唇,淩厲劍光将他透着殺意的琥珀瞳映亮,劍光沖擊地面,比武臺上登時木屑與嗆煙四散。

也是這時,被劍光逼退的紅衣身影一踩地面,從飛天的木屑花煙中若星光乍洩,全身瞬間凝滿紅光靈力,五指一張一收,話語淡且輕,可對面的李驚月卻聽的清楚。

“天地玄黃,乾坤借法,火傘高張,淬焰成掌,攻!”

紅光四溢。

一陣烤糊了的焦味兒散出,掌風不見蹤影,擦着比武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飛所有方才劍光打出來的嗆煙!

衆人還沒回神,便聽一聲巨響,是戴着兜帽的少女直接被打飛出去!卻被比武臺屏障阻攔,磕上屏障,吐出一大口血,随之,她下巴處系着的帶子開始不緊,手急忙要去攏帽子,

第二道掌風随之而來,李驚月慌亂躲閃不及,流着眼淚氣憤之下又要揮出殺意劍風,剛一揮劍,卻被襲來掌風拍飛!

秋色兜帽随之飄出屏障之外。

“噗唔!”

李驚月摔到地上,嘴裏登時吐出一大口血沫。

比武臺焦味四散,如此精彩且快準狠的比試,比武臺下,卻沒一人出聲。

好久,是金樓之上,霜寒雪境的金閣,傳出聲透着些諷笑的訝然。

“怎麽是個禿子啊......”

修士耳力極佳。

登時,臺下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一時之間,好些看熱鬧的都跟着笑了起來。

秋桃急壞了,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反應過來忙穿過人群要去撿兜帽,比武臺上,七竅流血的少女卻淚流滿面,撒潑一般,

“不許撿!都不許碰!不許碰!”

“我要你給我撿!”

她疼得大哭起來,手指李妙言,一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裙,想遮自己的頭,

“姐姐下去給我撿!我要姐姐給我撿!你打我!欺負我!快下去給我撿!否則我再也不會原諒你!我會讓你後悔!真的讓你後悔!”

紅衣少女腳尖塌地,腳跟輕飄飄落地面。

掌風留下的餘威還未散卻,比武臺地面凝結一層罡風,将紅衣少女裙擺吹得獵獵作響,李妙言兩手還凝結紅光靈力,聞言,笑了聲。

她一笑,恍若将光芒全都吸到自己身上,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她,可少女卻毫無所覺。

“三小姐......秋桃給您撿吧?”

“我就要我姐姐給我撿!放下!我姐姐會撿的!”

李妙言一步一步走到李驚月面前。

頭發忽然禿了。

肯定和月謠季脫不了幹系。

難怪李驚月今日會一直恍若驚弓之鳥。

“想讓我給你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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