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演戲
演戲
“你告訴我,這些理科的東西是怎麽回事?”
喬可矜感覺有點眼前發黑,臉上疼得厲害了以至于有點麻木,連耳邊都是嗡嗡的,只能勉強捕捉到陳梅尖銳的嗓音,愣了好久才能分辨出她說的是什麽。
她對這場面毫不意外,也正是知道陳梅會這麽生氣,她才一直不敢坦白。
蒙在眼前的一片黑色逐漸散去,她看到散落一地的理綜練習冊、書本還有卷子,剛蹲下來想把這些東西撿起來,卻又被陳梅踹了一腳。
也許該說她還不算太無情,至少這一腳踹的不是人,而是書。
“怎麽不說話?現在知道心虛了?”
她用自己的方式解讀了喬可矜的沉默,右掌仍未放下,好像随時都會再來一耳光。
“我想學理,我已經和班主任打過電話了,已經轉回理科班了。”她仍是把書撿了起來,說:“補習班那邊,我也轉到理科補習班了。無論你怎麽說,我都要學理。”
陳梅聽得出她的堅決,低頭俯視着她,“你什麽時候轉的?”
“七月初,差不多一個月了。”
“一個月了是吧。”
陳梅冷笑,下一秒又是一聲怒斥:“都一個月了,喬可矜你哪裏來的膽子背着我做這些?你今天敢背着我轉班不告訴我,以後是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把我和你說的話都當什麽了?耳旁風嗎?!”
“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女孩子的歸宿就應該是老老實實學文,以後考個師範院校,就在南城當個老師,找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嫁了,生個孩子相夫教子。這些話你都聽到哪裏去了?”
說來說去還是這些老生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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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可矜和陳梅争辯過太多次了,她很早就知道有些思想在陳梅的心裏根深蒂固,即便拿出很多很多優秀的女性做例子,陳梅也會捂住耳朵不聽。
這樣蒼白無力的争辯根本毫無意義,甚至可以說是自讨苦吃。
于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喪失了抵抗的勇氣。
而現在她捏着物理書,捏得手都在顫抖,卻要倔強地重複着一句話:“我想學理,我可以學好。”
這句話陳梅聽過,她把這當成過家家的玩笑話,高揚起的下巴透露着她的蔑視:“你才多大,你能懂什麽?你是和班主任聯系轉班的是吧?我讓他給你轉回去。”
“已經不能轉了,暑假都過一半了,分班工作都該做完了,老師不會再同意了。”
陳梅剛拿出手機要打電話,聞言頓了一下,了然:“這就是你瞞我這麽久的原因是吧?我供你讀書是為了對付我的嗎?況且你小算盤打得再精又怎樣?分班工作做完了又怎樣?你瞞着家長私自轉班,現在我向學校提出訴求也是應當的。”
“胳膊擰不過大腿,你自己想清楚。”
她冷着臉走出了房間,在客廳裏翹着二郎腿打電話。
在月初接到喬可矜電話的時候,劉老頭就預料到會有今天,早早就想好了說辭。
聽着話筒裏陳梅的指責,他還是心平氣和地說:“您是喬可矜的媽媽,您的一片苦心我完全能理解。但是您也要相信喬可矜,她是個很優秀的孩子,她也很喜歡理科。我們高一的期末考試難度不低,她物理滿分,化學生物加起來都只扣了五分。這麽好的成績,您要相信她能學好理科。”
他是真的惜才,想說服陳梅把喬可矜留在理科班。
隔着一堵牆,喬可矜在房間裏都能深刻感受到劉老頭的愛護之心。
可最該聽的人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沒有直接打斷劉老頭說話,都已經是她足夠顧及顏面了,“劉老師,你不用和我說這麽多。我打電話過來只為一件事,把喬可矜轉回文科班。”
“喬可矜媽媽,現在已經不能再轉了。”
“怎麽不能?你能幫喬可矜瞞着家長私自轉班,難道還不能幫我把她轉回來了嗎?”
陳梅的嗓門提高了些許。
心髒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喬可矜太怕陳梅會為難劉老頭,很想出去說些什麽。
可她也知道在陳梅和劉老頭這兩個成年人之間,她什麽都做不了。
而且後面的話她都沒機會聽了,陳梅回了房間,還關上了房門。現在隔的是兩堵牆,喬可矜只能隐約聽到陳梅的聲音,卻難以分辨她說的是什麽。
或許是因為那一記耳光,耳邊嗡嗡的,反應力似乎也變遲鈍了。
抽屜裏長期備了酒精和棉簽,平時用得很少,但也還是得備着。她對着鏡子,看着紅腫的左臉,熟練地處理好了傷口。
之後,她大腦放空,在書桌前坐了很久。
她無從得知這場談判的最終結果,直到中午陳梅一個人中飯的時候,對她說了句:“這兩天你給我在家老老實實待着,明天我再去你們學校談談,就不信這麽點事還辦不成了。”
聽她這麽說,喬可矜就知道她和劉老頭沒談妥了。
緊繃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右腿站得酸了,她就把重心換到左腳上。
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陳梅的眼睛,她一個人坐在飯桌上,斥道:“動什麽動?你給我好好站着面壁思過,再動明天也不用吃飯了,看你還敢不敢瞞我。”
喬可矜站直了,但沒說話。
她想,她怎麽不敢瞞陳梅呢?
她瞞着陳梅的事情可多了,要是那些事都讓陳梅知道,她至少得再挨三個耳光,順帶一周不準吃飯。
想到這些她自己都覺得離譜,可她卻相信陳梅真的做得出來。
今天起得早,早餐是四個小時之前吃的,早就消化幹淨了。空蕩蕩的肚子發出一聲哀鳴,喬可矜也只能強忍着,忍到陳梅出門上班。
而她終于獲得片刻的自由。
她不願在家裏多待一刻,抽了一張口罩遮住臉上的巴掌印,出了門。
進了八月,南城的高溫仍在一路攀升。
下午兩點的太陽又毒又烈,室外根本待不住人,只能在室內吹空調。
喬可矜以前出門太少,能去的地方不多。她不想去網吧,就只能去和姜雪去過的那家電玩城,一口氣買了三百個幣全用在娃娃機上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她這次有了點經驗,感覺還挺順手,差不多每抓十次就能抓到一個,後來可能是運氣爆發了,還抓到了一個半米高的兔子。
當時她看好幾個小朋友都沒抓住,就上去試了幾次,沒想到還真讓她給抓住了,驚得一群小朋友圍在她身邊不停說她厲害。
“沒有很厲害呀,是姐姐運氣好,你們仔細一點,再多試幾次的話,說不定也能抓到的。”
“就是很厲害,只要能抓到就很厲害。”
是徐知行的聲音。
喬可矜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他,後背僵直着沒回頭。
在這個時候,她不想見到任何認識的人,不想讓任何人發現今天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徐知行。
否則她一開始就會去情緣網吧,而不是來電玩城。
“喬可矜同學,怎麽不理我?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徐知行已經認出她了。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越是躲躲藏藏的才越是可疑。
喬可矜把抓到的娃娃都送給了小朋友,假裝一切正常:“好巧,你怎麽也在這裏?”
她不知道她的演技能不能騙過徐知行,因為心虛,都沒有看過他幾眼,也就沒注意到男生的視線一直落在口罩上,面色不變,說:“過來買了雙鞋。”
随着他說的話,喬可矜看到了他手裏提的袋子。
“既然這麽巧碰到了,要不要一起玩?”
他還問。
喬可矜感覺他應該是沒有發現異常,而她現在正需要一個發洩口,便點了點頭。
但她沒想到徐知行會帶她玩拳擊,他就像是洞悉了她的內心,把她帶到了拳擊沙袋跟前,随意打出了一個5346的成績給她做了個示範,而屏幕上的最高分也才7488。
“想想有什麽不爽的事情,就卯足勁揍一拳過去。”
用不着他說這麽多,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喬可矜已經一拳揮了下去,發出了“嘭”的一聲,白皙的指節都被她揍得通紅,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屏幕上的紅色數字不斷變大,最後停在了5021。
“喬可矜同學,什麽事讓你這麽不爽?力氣這麽大?”
徐知行唇角揚起,似乎只是開了個玩笑。
可喬可矜大概是做賊心虛,心慌了一下,生怕是他發現了什麽,卻又注意到他像個沒事人似的站到了沙袋跟前,作勢要正正經經再打一次,仿佛根本沒指望喬可矜和他說什麽。
“不過我也挺不爽的。”他說。
一拳下去,7689,刷新了最高記錄。
喬可矜被這一拳吓得愣了兩秒,後來腦子裏第一反應竟然是——
徐知行這一身肌肉,果然不是白長的。
這個念頭好像比這一拳更吓人,她大腦尤如宕機,之後什麽都沒好意思說,就拉着徐知行去玩投籃機。他們倆準頭都很不錯,要不是兩個人一起投的時候,球經常撞到一起彈出筐外,說不定他們又能刷新一個記錄。
後來他們還玩了街機霸王,比過賽車,殺過喪屍。
喬可矜一上午積壓的負面情緒以正向的方式發洩出來,臉頰的疼痛感好像也減輕了不少。
只是餓了一天的肚子得不到任何撫慰,再次發出哀鳴。
徐知行離她夠近,聽得清楚,“餓了?想吃點什麽?”
喬可矜毫不猶豫搖頭,吃東西就要摘口罩,摘口罩就會暴露臉上的巴掌印。
而她一點也不想。
“不用,我回家吃也行。”
或許是眼神躲閃了,也可能是徐知行早就發現了端倪,卻照顧着她的心情沒有點破,到了現在才決定放棄陪她演戲。
輕松了一下午的氣氛在這一刻中止。
她注意到徐知行已然斂起了笑意,視線落在了她臉上。
更準确來說,是在看她的口罩。
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想徐知行是知道了,偏過頭去徹底不敢再看他一眼,等到他緩聲問:“你今天為什麽戴口罩?你在遮什麽?”
提到嗓子眼的心髒重重落了回去,喬可矜垂眸嘆了聲,發覺已經沒什麽好瞞的了,把他拉到了人少的角落裏,一把扯下了口罩,将紅腫的臉頰暴露出來。
電玩城裏缤紛的氛圍光映在她臉上,傷口顯得有些猙獰。
“她發現我私自轉回理科班,打了我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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