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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就在這時，地鐵到站了。那壯漢忽然站起身來，飛快地沖出了車廂。

壯漢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地鐵重新啓動，衆人才紛紛議論起來。

白筱筱松了口氣，把手從包裏拿了出來。

看那壯漢跑得那麽快，白筱筱都不确定對方到底是不是妖怪了。不過沒關系，若壯漢真是妖怪，想來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終于到了“海濱站”，白筱筱走出地鐵，觀察了一下四周。

近幾年來，這附近的變化真是太大了。可白筱筱還是立刻辨明了方向，朝山形樓走去。

不多一會兒，白筱筱便來到了山形樓那扇巨大的鐵門前。她沒忍住，回過頭看了看和七年前一模一樣的小廣場。

“別浪費時間啦，這樓早就廢棄了。進不去的！”看到白筱筱站在大鐵門前，正在小廣場上晨練的大媽以為又是一個不甘心的游客，所以勸道。

白筱筱朝那人笑了笑，又轉過身面對着鐵門。

“你要是實在想進去，可以繞到那後院看看。我前些天看到有人從那裏進去了呢。”另一位大媽又沖着白筱筱說道。

“哎呀，你就別出馊主意了！”第一位大媽急道，“你新搬來的，所以不知道。”

說着，大媽便沖到了白筱筱身邊，把她拽離了那扇大鐵門。

“姑娘，你看到這海濱線了麽？”大媽居高臨下地指着天使灣的整條海岸線道：“像不像一條龍！我告訴你啊，這山形樓就是這龍首。龍首可是亵渎不得的！有這龍首在，我們這地方才能平安繁榮！”

“唉，你別說，還真像！”另一位大媽嘆道，“只是這樓裏不是還有家寵物診所麽？我前幾天還看到有人進去呢。這地方這麽神聖，怎麽還能開家寵物診所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叫風水！”第一位大媽信誓旦旦地道，“這龍算是神獸了吧。所以在這開家診所，那是保佑神龍神力永盛！不過，這都只是象征性地嘛！你看見人進去，那可看見有人真抱着寵物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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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沒有。”

“這就對了！我聽說啊，那家寵物診所的主人是個世外高人，你看到有人進去，都是找他批八字算命的！”

“真的假的？那我也想找他算算！”

“別扯了。像這樣的大師，怎麽可能接待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啊。”第一位大媽神秘兮兮地道，“不瞞你說，我那天就看到咱市裏的一把手在這附近轉悠呢……”

“這麽厲害啊！”旁邊的大媽嘆道。

“那可不！我覺得吧，像這種地方，那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你想啊，龍首那可都是龍氣，要是普通人進去了，還不得被龍氣給沖了啊！”

“對對，有道理！”一旁的大媽趕緊點頭附和。

“現在知道了吧。所以，以後要是看到有人想要進這山形樓，千萬攔着點兒！”第一位大媽一臉嚴肅的神情，說道。

白筱筱看倆人說的有鼻子有眼兒，也不好反駁她們。只好随意應了幾句，便朝其他地方逛去。

龍首？白筱筱看着蜿蜒的海岸線，猜想着剛剛那位大媽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吳為的原身會是龍麽？

白筱筱知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但終究，龍也是在這五行之中的。

可據白筱筱觀察，吳為的那一身靈氣，似乎并不屬于五行之列。

白筱筱嘆了口氣，吳為身上真的是有太多秘密了。

不再多想，她閃身躲進了一條巷子內。

白筱筱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到那些晨練的阿姨散去，這才飛快地再次沖向那鐵門。

這次她沒再敢猶豫，拿出鑰匙便插進了鐵門的鎖眼裏。

銀白色光芒驟然而起，一圈圈的包裹起鑰匙，然後順着白筱筱的手臂，緩緩流入她心髒所在的位置。

白筱筱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連步伐都輕快了許多。她沿着山形樓的牆壁，向後面走去。

山形樓較低的兩翼朝後彎曲，形成了一個閉合的庭院。白筱筱走到環形牆壁正對大樓的位置停了下來。

她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立刻拿出鑰匙，在一塊磚牆上敲了敲。

被敲的磚牆忽然消失了，緊接着，仿佛多米諾骨牌效應，旁邊的磚牆接二連三地也消失了。不一會兒，一個一人多高地洞口出現在了白筱筱身前。

白筱筱沒有猶豫，立刻跨進了洞內。

起先，白筱筱像是走入了迷霧中。她摸索着向前走了幾步，眼前便出現了一個長滿荒草的庭院。

等白筱筱的眼睛重新适應了光線，看清了院中情境，她的心不可抑制地激動了起來。

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寶庫啊！

那些野蠻生長，看似無用的荒草，基本上全是白寶書中所記錄的神物！

顧不得庭院裏還有其他妖怪，白筱筱低着頭辨認着各種植株……

“呔！你是誰啊！怎麽進來的！”一個粗聲粗氣地聲音喝道。

白筱筱擡起頭，看到了剛剛在地鐵上耍橫的壯漢。只是此時他的身後，長出了一條火紅色的尾巴。

白筱筱沒理會他，扶了扶眼鏡，低頭繼續看草。

“唉，說你呢！”

看到這麽一個纖細稚嫩的人類女孩兒，竟然膽敢忽視自己，那壯漢瞪着牛羚般的眼睛就要沖上前來。

“胡兄，別生氣啊。”站在壯漢身邊，長着一對鹿角的男人攔住了壯漢，低聲勸道，“這人類既然能通過這個門進來，想來跟上面的那位有什麽淵源呢？”

“就是，就是……”其他的妖怪也趕緊附和道，“這裏畢竟是煞神的地盤，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哼。區區一人類而已。”壯漢嘴上雖這麽說，卻停下了腳步。

“你看看這些人類，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做尊卑之分！”

壯漢撇了一眼仍然在低頭看草的白筱筱，輕蔑地道：“既然能通過這個門進來，就應該知道，在這裏沒有靈力的人類是最低等的族群。她本應該對我們行跪拜禮的！”

“對呀！”長着鹿角的男人接着道，“我們是有規定，不能讓人類發現我們的存在。但是人類一旦清楚了我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們妖界可是等級森嚴的。”

“就是！”見有人支持自己，壯漢更來勁兒了，“弱者要對強者謙卑，這是我們妖界自古以來的規矩。就算是那煞神在場，也得讓這軟弱無力的人類給我們行禮！”

“嗯。嗯。有道理。”衆妖贊同道。

“唉，說你呢。你是聾子還是啞巴啊。”壯漢喝斥道，“快過來，給我們行禮！”

白筱筱嘆了口氣，這第一天上班就不讓她消停會兒。

“來了。”

一邊答應着，白筱筱一邊折下了一株好似琉璃制成的黃色小花，把黃色的花朵和綠色的莖葉分開，裝進了口袋裏……

白筱筱來到那壯漢身前，直面他道：“你是領胡。”

領胡，形狀如牛，力大無窮，外皮堅硬如鐵。弱點為其紅色的尾巴，尾巴越紅，領胡便越想要追着尾巴跑，直至力竭而死。

“呔！叫大人！”那領胡瞪着眼睛，吼道，“再不懂尊卑，就把你碾成灰塵！”

白筱筱卻絲毫沒顯出害怕的神色。她繞過領胡那小山一般的身軀，向後觀察着那條紅尾。

“這紅尾，你快抑制不住它了吧。”白筱筱淡淡地道。

妖族屬性過于單一，其本身不能達到平衡的狀态。所以，他們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缺陷。靈氣充足時，靠着靈氣便可抑制這些缺陷。

而吳為開的這家妖怪診所，主要職能便是幫助妖族抑制自身缺陷，讓那些不願浪費自身靈力的妖怪們，不至于因為這些缺陷而惹出禍事來。

“你個人類懂個屁。”領胡輕蔑地道，“別他媽廢話，給老子跪下！”

說着，領胡那蒲扇般的手掌便壓在了白筱筱的肩膀上。

白筱筱順勢蹲了下來，再一閃身，閃到了領胡的一側，然後她掏出剛剛摘下的琉璃花朵，用力一跳，一巴掌便把花朵拍在了領胡的口鼻處。

白筱筱倒吸一口冷氣，這領胡全身都堅硬如鐵，剛剛拍那一下無異于給他撓了撓癢癢，可是她自己的手卻像是要斷掉一般。

“哈哈哈！”衆妖哄笑起來。

領胡愈發得意地道：“活該！有本事再使勁兒一點兒，小心老子折斷你那柴火棍胳膊！”

“快點跪下，我們胡大人便饒你一命！”旁邊的鹿角男起哄道。

可他話音剛落，一旁的領胡忽然眼睛瞪得老大。他那顆碩大的頭顱，仿佛被上了發條般，一點點地向後轉去。

緊接着，就見他整個身體匍匐在了地上，開始追着那火紅的尾巴轉起圈兒來。

“胡兄，你怎麽了！”

鹿角男人驚懼交加，他一邊驚恐地向後退去，一邊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筱筱。

“顯然他是靈力不夠，控制不住他那條尾巴了。”白筱筱掃了一圈周圍的妖怪們，施施然道：“怎麽？你們還有誰想讓我行禮啊？”

衆妖紛紛搖頭，并且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