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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一個區區人類，竟然敢随意傷妖！”鹿角男卻振振有詞地道，“雖說妖界有規定，我們不能傷人。但是你先挑釁的，就怪不得我們了……”

鹿角男說着，向其他妖怪們使了個眼色。衆妖們醒過神來，壯了壯膽兒，再次圍住了白筱筱。

白筱筱警覺，把手伸進了百寶袋內。

在吳為這裏，這些妖怪是使不出妖法的。但是光憑他們的力量，自己便不是他們的對手了。所以，她絕不能硬碰硬。

“我并未傷這領胡，我是要給他治病！”說話間，她便在百寶袋內摸到了一根堅硬的木棍。

白筱筱心下大喜，把木棍從袋子裏抽了出來。

“神農杖！”衆妖驚呼。

白筱筱也不理會他們，看準追着自己尾巴跑的領湖，一腳踩便住他那條鮮紅的尾巴。

領胡“嗷”了一聲，四腿伸開趴在了地上。因為用力太猛，領胡的兩根牛角狠狠地戳進了土裏。

可就算領胡的前角後尾都被釘住，他那龐大的身子還是不停地扭擺着，仿佛随時都會一躍而起，重新追逐那紅尾一般。

白筱筱穩住腳下，一刻都不敢耽誤，擡手便把那神農杖插進了紅尾根部。

那龐大的牛身抖了抖，終于沒了動靜。

“你！你殺妖！”鹿角男驚叫道。

“無知就應該閉嘴！”白筱筱喝道，“這神農杖能畫地為澗，破一切堅硬之物。所以，我用它暫時釘住這領胡，不然他再追一會兒尾巴，就該力竭而死了！”

“那……那還不是你讓他追自己的尾巴的。”鹿角男結結巴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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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白筱筱冷笑，“你們這群妖怪，一味地追求蠻力，卻不懂得真正的力量來源于智慧！”

說着，白筱筱把兜裏剩下的琉璃花的莖葉拿了出來。

“知道這是什麽麽？”白筱筱問道。

衆妖齊齊搖頭。

“這是蔥茏草。花朵為極陽之物，屬性為火的領胡吸入它的花粉，自然會抑制不住自身火氣，從而誘發他那頑疾。”

“哈！你承認是你害了領胡吧。”鹿角男即刻吼道。

白筱筱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接他的話，只是向衆妖道：“而這枝杆又是極陰之物，可以抑制花朵引起的症狀。”

說完，白筱筱踢了踢領胡那牛身子，道：“趕快把你那牛頭擡起來，被神農杖定久了，說不定你就真的殘廢了！”

領胡聽了這話，終于動了動身體，把牛角從土裏拔了出來。可他下半身還被定在地上，此時也只能仰着頭看着白筱筱。

白筱筱居高臨下，把花杆仍在了領胡面前。

領胡先用鼻子嗅了嗅，卻不敢動嘴。

“呵呵。”白筱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冷笑道，“你既然害怕有毒，幹嘛要去聞它呢！你忘了，我剛剛是怎麽誘發了你那頑疾？”

“真是蠢得無可救藥！”白筱筱冷道。

領胡愣了愣，瞪着牛眼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別瞪了，趕緊吃了它。不然一會兒真殘廢了，可和我無關。”

領胡吐出一口牛氣，只好朝那透明的枝幹拱了拱，然後把它吃進肚裏。

只消片刻，領胡通紅的尾巴竟然開始褪色，漸漸地變成了棕褐色。

尾巴一變色，領胡很快便緩過勁兒來，重新變回了人形。

“好厲害啊。”圍觀的衆妖不禁贊嘆起來。

那鹿角男也換了嘴臉，趕忙蹲在了領胡面前，問道：“胡兄，你感覺怎麽樣啊？”

“好……好像好多了。”領胡甕聲甕氣地道，“就和每次從煞神那裏出來後一個感覺。”

“真的！”鹿角男大喜過望。

他立刻站起身來，然後又弓下身子，來到了白筱筱跟前。

“大人，您看我這頸瘆，您可以給治一治麽？”鹿角男一邊摸着自己頸部的肉瘤，一邊說道。

“你是罴九？”白筱筱問道。

鹿角男連連點頭，道：“大人明察秋毫啊。”

白筱筱朝着庭院裏望了望，在角落處看到了一棵紅色枝杆，葉子像是向日葵，還結着紅色果子的植株。

白筱筱走過去，摘下紅果，然後把果子遞給了罴九。

罴九拿着果子，猶豫地看了看白筱筱。

“若是不相信我，你可以不吃。反正一會兒你就見到吳為大人了，他自然也會替你看病的。”

誰知那罴九一聽這話，再無絲毫猶豫，一口便吞下了那紅果。

緊接着，罴九脖子處那巨大的肉瘤，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縮小。

這下，整個庭院的妖怪都炸了窩，大家一窩蜂地跑到白筱筱面前，七嘴八舌地想讓白筱筱替他們瞧瞧自己的毛病。

“別吵了！”白筱筱大吼一聲。

衆妖怪立刻噤聲。

“大人，您倒是替我拔了這神農杖啊。我不想殘廢啊！”還趴在地上的領胡，此時的語氣也和善起來。

白筱筱嘆了口氣，回到領胡處，拔起了神農杖。那領胡一看獲得了自由，立刻就想站起身來。

“別動。”白筱筱阻止道，“神農杖可不比俗物，你被它戳穿，不多修養幾個年頭，恐怕你那牛腿遲早得廢了。”

“那怎麽辦啊，大人。”領胡哭喪着臉道。

“要麽你就當個殘疾人，反正你不是最愛坐那老弱病殘專座麽？”白筱筱嘲道，“要麽，你就等一會兒見了吳為大人，看看他有什麽法子醫治你吧。”

“算了，算了！”領胡急忙搖了搖牛角，道，“那我還是當個殘疾妖怪吧。不關乎性命，還是不要見吳為大人為好。”

白筱筱皺了皺眉，不明白這些妖怪怎麽都那麽怕見吳為。

“大人，那我們呢？您也替我們看看吧！”一旁的妖怪們又蠢蠢欲動起來。

“我還只是雲澤診所的新員工。”白筱筱解釋道，“你們還是一會兒讓吳為大人替你們診病吧？”

“大人，原來您是新來的啊。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您這麽厲害的人類呢。”

消了頸瘆的罴九湊了過來，一臉谄媚地道：“那像我們族人這種毛病，以後再來診所，直接找您就行了呗。就不要打擾吳為大人的清修了。”

“你們都怕見吳為？”白筱筱實在有些不明所已。

“大人，您不知道？”罴九壓低聲音道，“您是人類怪不得不知道我們妖界的傳聞呢。這吳為大人啊，其實有個別號……”

“煞神？”白筱筱接着道。

“您知道啊！那您怎麽還敢來這診所？”罴九一臉地佩服。

“是啊，是啊。”其他妖怪們也七嘴八舌道，“敢跟煞神日日待在一處，那真是膽子太大了！”

只聽罴九繼續道：“煞神這個名號，其實有兩層意思。一則是指吳為大人靈力深厚，執法森嚴，那我們妖怪見了他都是要規規矩矩的！可更重要的是，煞神可是天煞孤星的別稱。”

“天煞孤星？”白筱筱若有所思地道。

白筱筱記起七年前吳為離開自己時，就曾說過待在他身邊的人非死即傷，所以他們不能一直待在一起。

那時候的白筱筱覺得這是吳為的推托之詞，可現在看來……

“這天煞孤星的煞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傳說啊，但凡是跟這煞神親近點兒的，無論是妖是人，那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罴九越說越來勁，“所以，我們這些小妖，要不是事關生死，誰會願意見……”

“放屁！”忽然，一聲清脆的斷喝出現在庭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