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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只見小白從虛空中出現，漂浮在衆妖的頭頂。

“小白大人！”罴九縮了縮鹿角，低下了腦袋。

“你們每幾年就要來這裏一次，求大人替你們治療，怎麽沒見你們一個個都死光呀！”

白筱筱從未見過如此怒發沖冠的小白。而剛才還生龍活虎的衆妖，此時像是被抓住作弊的小學生般，各個都縮成了一團兒。

“若是真害怕煞氣，有本事就別來！”小白厲聲道。

話音剛落，就見一縷白光纏住了罴九的鹿角。

“罴九，搬弄是非，十年不準進診所！”

小白的話音剛落，就見罴九被白光吊起，“嗖”的一下消失了。

“還有誰，不想留在這兒了？”小白聲音不大，但庭院裏的衆妖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小白，不要胡鬧了。”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樓裏傳了出來。

這個聲音對白筱筱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頃刻，一個身材修長，神情冷淡的男子出現在了庭院裏。

本來充滿陽光的庭院，仿佛在剎那間變得清冷起來。一切都靜止了，白筱筱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你們幹什麽呢！”小白忽然沖着白筱筱身後吼道。

白筱筱這才清醒過來，回過頭看了看衆妖，他們不知什麽時候紛紛躲到了牆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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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無傷大雅的事，你又何須大驚小怪。”吳為淡淡地道。

“大……大人。”一個嘴巴尖尖的妖怪，壯着膽兒解釋道：“我們平常進樓也是見不到吳為大人您的。大人您威名遠播……我們，我們只是有些怕。”

“既然害怕，就不用待在這兒了”小白話音剛落，就見無數白光驟然而起。

衆妖見小白發怒，更是發着抖地抱成了一團兒。

“小白，莫要再胡鬧了。”吳為阻止道。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們絕無不敬之意啊。”尖嘴妖怪趕忙解釋。

“絕無不敬之意！”衆妖們趕緊齊齊附和道。

不提煞神的煞氣，就說平日裏吳為大人對那些犯錯的妖怪們雷厲風行的手段，衆妖們也不是沒聽說過。

所以，就算給在場的妖怪們十個膽子，他們也絕不敢讓吳為大人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啊！

可吳為根本不在意這些妖怪們如何表現。

他勸阻了小白，把目光移向了白筱筱：“筱筱，在你正式進入診所前，我還有些話要對你說。”

聽了這話，白筱筱皺起了眉頭。

“我不在意什麽鬼煞氣！”白筱筱咬着嘴唇，斬釘截鐵地道：“所以，吳為大人，你一諾千金，想來不會出爾反爾的吧！”

吳為失笑，搖了搖頭。

躲在牆根的衆妖們紛紛張大了嘴巴，這吳為大人竟然會笑！

真是活久見啊！一向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吳為大人，竟然看着一個人類笑了！

可吳為仿佛根本沒看到衆妖的表情般，徑直走到了白筱筱身前。

他攤開手掌，掌心處忽然出現了一枚玉戒指。吳為把玉戒指捧到了白筱筱面前……

“帶上它吧。”吳為柔聲道。

白筱筱看看戒指，再看看吳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吳為又笑了笑，拉起白筱筱的手臂，向院牆處走去。

他帶着白筱筱來到了小廣場上。此時的小廣場上已經空無一人。

“帶着吧。關鍵時刻，它能護你周全。”

吳為再次攤開掌心，把戒指遞給了白筱筱。

白筱筱疑惑地接過戒指，仔細觀察起來。

玉戒指看起來玲珑剔透，只是在中間的部分用白色的絲線繡着一個同心結。

“不過，你若是決定不進診所，倒也是不必帶它了。”吳為淡淡地道。

“誰說我不進啊！”白筱筱說着，便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正好。”白筱筱把手在吳為面前晃了晃。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吳為忽然開口道。

“什麽真的假的？”白筱筱疑惑道。

“天煞孤星。”吳為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四個字。

“你的意思是，你是天煞孤星？”白筱筱讪笑着，“能別胡扯了麽！”

白筱筱指了指自己腳下，接着道：“就在這裏，剛剛還有兩個大媽說你這樓是龍首。有了你這樓，天使灣才會如此繁盛！”

“這是兩回事。”吳為解釋道，“況且，那些傳言都是小白散出去的，為的便是阻止不相關的人類進入。效果很好。”

“哈哈！”白筱筱恍然大悟道，“這個小白還挺賊的！那些大媽戰鬥力超強，有了她們護衛，我們的麻煩必然會少了許多呢。”

聽到白筱筱話裏行間都已經把自己當作診所的人，吳為心中五味雜陳。

“筱筱，我已經活了近千年了。”

白筱筱聽到吳為竟然講起自己的事兒了，立馬來了精神。

“嚴格來說，我并不屬于妖界，也不靠靈氣存活。對于衆妖格外珍惜的靈氣，對我來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可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一絲難解的情緒在吳為眼中閃現，最終融化在一片暗沉沉的色澤中……

“這千年來，我的煞氣，克死了每一個和我親近的人。”

白筱筱從未見過如此沉重的吳為。這份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是……”她下意識地便想要安慰吳為，可張開嘴，卻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麽。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可是小白沒事兒啊！”白筱筱激動地道，“他不但沒事兒，甚至還修煉出了妖丹！”

“是啊……”吳為的神情變得更加錯綜複雜起來，“他确實是個特例。那時候你把他留下給我，我以為他撐不了兩天的。”

“這就對了！”白筱筱受到了鼓舞，“還有我和瑤瑤，我們也跟你一起住了大半年呢！我們不也沒事兒麽？說不定，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兒，都是巧合呢？”

“呵呵。”吳為苦笑着搖了搖頭，看向白筱筱的雙眼，“天煞孤星是我的命運。但也許你……”

“我怎樣？”白筱筱急急問道。

“不知道。”吳為若有所思地道，“一切還未有定論。所以，你留在我身邊還是有危險的。”

“我不怕！”白筱筱仰了仰下巴，道，“若是沒有你，我肯定不會活到今天。雖然現在爸媽還是下落不明，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而這希望，是你給我的！”

吳為看着那抹堅定的神色，心中也柔軟了起來……

“我們七年未見，而我這七年過的……”白筱筱話說了一半兒，紅了眼眶。

她強忍着洶湧的情緒，繼續道：“所以，就算你真的克人又怎樣？除了救出父母的那絲希望，我并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吳為心中動容。他不由自主地擡起了手，想要向七年前一般安慰眼前的女孩兒……

白筱筱低下頭，躲開了他的手。白筱筱深深吸了幾口氣，硬把眼淚憋了回去。

“筱筱……”吳為喃喃道。

白筱筱低着頭，平靜地道：“所以，我請求你再給我多一點兒希望。我想要待在你身邊，想要和小白一樣，能夠借着你的靈氣修行。至于其他後果，我會自己承擔！”

白筱筱重新擡起頭，看着吳為的眼睛，認真道：“我知道，你并沒有義務要幫助我。所以，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報你！”

吳為的眉頭漸漸皺在了一起，嘴角也繃得越來越緊……

良久，他輕聲道：“筱筱，只要是你想要的，在保證你安全的前提下，我都會盡全力幫你的。”

白筱筱的心又不聽話地狂跳起來……

她不敢再看吳為的眼睛，偏着頭，道：“這麽說，我是能留下喽？”

“嗯。”吳為點了點頭。

白筱筱長長地舒了口氣，她整理好表情，重新擡起頭來。

“謝謝老板。”白筱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道，“我會好好努力的。”

看着白筱筱的笑容，吳為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筱筱，你真的長大了，也變得更加堅強了。可是，我多希望你……”

“希望我什麽？”白筱筱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打斷了吳為的話，“希望我還像以前的那個小女孩一樣，沒事兒就跟你亂發脾氣，遇到什麽困難就跟你求救？”

“現在并沒有什麽不同。”吳為忍不住說道。

“真的麽？”白筱筱故意問道，“那我還可以跟你同住一個屋檐下，一起吃早餐，一起去看演唱會，一起……”

白筱筱頓了頓，一抹紅暈悄悄爬上了她的臉蛋：“一起在這裏看煙花跨年？”

吳為愣了愣，轉過身去看着大海的方向。

白筱筱等了許久，才聽他道：“再一切未清楚前，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為好。至少，要保證你的安全。”

“那清楚以後呢！”白筱筱追問道。

“筱筱……”吳為輕嘆，再次看向白筱筱。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都有無數的話想要對對方說。眼波流轉間，白筱筱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就要破膛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