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18把傘

蛟龍偷珠,龍王失法(1)

魔界。

幽林。

“九栖,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你差點壞了主上的大事!”

女子一身黑衣打扮,摘了鬥篷,露出一張與那蛇妖思源一般無二的臉。

唯一的區別,便是那眼角淚痣。

“我壞事?護法可是忘了自己做過什麽?”九栖看着眼前的人,臉色也不好看。

面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南淩。

此時,他是完全的男子模樣,冷冷一笑,“都說最毒婦人心,同你一起修煉的姐姐也能痛下殺手,我甘拜下風,佩服。”

九栖臉色一沉,“你不用這般諷我,主上要做什麽你我心知肚明。我該做什麽,不用你教。”

說罷便拂袖離去。

南淩眯起狹長的眸子,眸光中透出些狠厲。

身邊出現一個黑衣人,“護法,可用屬下去盯着她?”

“不用了,諒她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南淩收起目光,回身,“祁山那邊,怎麽樣了?”

黑衣人搖頭,“洛姑娘跟應知清回了天,那小妖有洛姑娘的法器護身,兄弟們都近不得他身,無從下手。目前,都還在那邊盯着。護法,此事,要告訴主上嗎?”

“先別說,你們繼續盯,我會看情況同主上說的。”南淩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那日去殺老人的黑衣人,和在蛇妖洞外放黑霧的神秘人,皆是九栖。

南淩有些看好戲的心态,若是她所作所為被主上知曉,下場可想而知。

區區靈芝妖,自不量力。

*****

人間。

蛇妖的事情是解決了,雖然結果不算好,起碼該問的也都問了,能查到多少,就全看磬蘿本事。

應知清把消息都傳回了天上,卻是偷偷扣下了惑吟鈴,并且毫無壓力地睜眼說瞎話,“也不知道是誰的,我先保管着。”

雖然惑吟鈴的确是個好東西,不過洛傾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盡管不确定這寶貝到底是不是雷公的。

消息傳上去,人間也才過了一日。

今次的中秋滿月,沒有人家丢了年輕人,也沒有人家經歷分離。

原先那些半死不活的人,也都漸漸有了鮮活氣息。

應知清連夜去找藥師讨了些調養生息的東西,下在了村子裏唯一的一口水井裏。

雖然不能根治,好歹能讓人有些活氣,好好調養還是可以恢複的。

一日後,天上便來了消息。

他們還得回去一趟,磬蘿找到些線索,需要同他商讨。

阿茕是妖,沒有妖力,上不了天,就只能在下面等着。

“這穗子你拿着,遇到危險也能保護你。雖然沒有師父的那麽厲害,好歹也是個神器,自保還是可以的。”洛傾把紅蓮傘上的墜子給了他。

阿茕一只沒有妖力的妖,自己待在下界,洛傾就怕他又會被別的妖欺負,他們上去也不知什麽時候再下來。

“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就在這等你們回來,你安心去吧,不用擔心我。”

應知清提前給付了一個月的房錢,也跟掌櫃商量了讓阿茕在這幫忙打雜,拜托掌櫃多照顧他一些。若他們離開的時間過了一個月,到時會有人來補剩下的。

臨走,應知清給他施了咒術,封了化形的可能,确保他不會在人前不慎化出原形。

平常來看,與凡人無異。

二人安排好一切便回了天,應知清去見天君前把惑吟鈴給了洛傾,“老頭眼睛毒得很,放我這不安全。”

洛傾很是無奈,“你若把這鈴铛還了人家,哪還有這麽多事。”

應知清沒接話頭,只是說,“你還是去藥師殿等我吧,先前找藥師要了些藥材救治那村裏的百姓。你去一趟,不管人在不在,謝一聲。”

洛傾收了鈴铛,瞥他一眼,“你自己怎麽不去,要了東西都不是當面謝的嗎?”

老神仙笑眯眯盯着她,彎腰湊近她跟前,挑眉,“阿傾,希望你知道,有句話叫,男主外女主內。”

洛傾臉一紅,“你,你走走走!趕緊走!”

煩人!

調戲完,老神仙便心情愉悅的走了。

這是洛傾第二次去藥師殿,上一次去,主人不在。

這一次,依然不在。

仙童見是她來,同她行禮打了個招呼,“元君來了,可是要在此小住?”

洛傾搖頭,“無處歇腳而已。順便,幫我師父謝一謝藥師之前的援手。”

“元君若早來半個時辰,便能見到藥師了。不過,她在殿內留了東西,說是你來要給你的。”仙童迎她進門,“元君此次下凡,可是受了傷?”

“沒有啊,仙童為何如此問?”洛傾不解。

雖然之前同那蛇妖打鬥,的确是有一些傷了元氣,不過調息一晚便已恢複的差不多了,完全不妨礙什麽。

來到正殿殿內,仙童請她坐下,他去內堂取了東西出來,“這一包是調息元神的藥品,是藥師特意關照,若是見到元君,便一定要記得交于你。我還以為,是元君此次下凡受了傷呢。”

洛傾接過藥包,臉色微沉。

除了她,便只剩下應知清了。

所以,他受傷了?

而且,還沒有告訴她?

仙童看她臉色不佳,以為自己多話說錯了什麽,噤了聲默默退了下去。

洛傾坐在一邊,回想着在下界時應知清的表現。

半點沒有受傷的樣子。

而且這藥,還是調息元神的。

元神受傷可不是小事,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告訴她。

洛傾陰沉着臉色直到應知清出現在她面前,仍然沒有好轉。

她問:“你受傷了?”

應知清顯然忘了這件事,神色尴尬。

當初蛇妖的迷魂散傷了元神,他以為光憑他自己調息修養也是能好的。可結果發現不行,為了不讓小徒弟起疑,只好偷偷求助藥師。

可昨夜被小徒弟攪了心思,壓根忘了之前求藥的事,今日竟然直接就讓她來了。

洛傾那眼神,明顯透露着“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別想了事”的意味。

應知清無奈,只好跟她解釋。

這一聽還得了,小徒弟盯着他的眼神更兇惡了,“早就傷了你為什麽不同我說?你是不是覺得就算說了我也幫不上忙,就算讓我知道了也沒用?應知清,你每次都這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會擔心!就算知道自己沒用,就算知道我幫不上忙,可我不想你一個人扛着。”

“我……”老神仙很為難,他最怕的就是小徒弟那委屈的眼神。

他很開心,他的阿傾會心疼他。

可他不願說,就是不想讓她擔心。

所以這事,說到底,還是無解的。

“好了,我錯了好嗎?”應知清把她抱進懷裏,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認錯态度良好,“我認錯,我不該瞞着你。咱倆是一心同體,心意相通,以後不論什麽我都跟你講,好不好?”

洛傾生氣,“我跟你說認真的,你老這樣,又嬉皮笑臉!這事說過多少次了,你每次都這樣。每次保證的都一樣,結果沒一次是兌現的。”

“胡說。”老神仙狡辯道:“我哪裏有嬉皮笑臉,你看看我這認錯态度多好啊。”

“是,态度良好,堅決不改嘛。”洛傾擡頭瞪他,“還有,誰跟你一心同體心意相通了!成天胡說八道沒個正行!”

老神仙:“……”

除了你,還有誰。

應知清發現,最近小徒弟的小倔脾氣是越來越厲害了,經常弄得他手足無措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可溫柔了呢。

洛傾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推開他,又向後退了兩步,“你盯着我看做什麽?”

老神仙砸吧了一下嘴,嘆了口氣,“我在回憶你小時候,軟綿綿的多可愛啊。現在,小倔脾氣一大堆。這漫長的歲月,到底對你做了什麽呀?”說着還不停唉聲嘆氣。

洛傾:“……”

最沒有資格問這句話的人,就是你!

不是歲月對她做了什麽,而是這千年,你對她做了什麽!

洛傾已經不想開口怼他了,無力吐槽。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磬蘿查到一些線索,咱們休息片刻便啓程吧,還得去趟南方。”

私事說完,就該說正事了。

“南方?”是了,那蛇妖說曾經是在南方撿的穹岩劍,自然還是要去南方找找線索的。

“根據磬蘿的情報,南海有一條蛟龍,曾經是被穹岩劍鎮壓的。”

“你的意思是,咱們要去南海,找那條蛟龍?”

應知清挑眉,算作回答。

“殿下,天君喚你來正殿,有事相商。”

磬蘿的傳音符又來了。

應知清一陣頭疼,“一起去吧,見了天君就下凡去,這天上實在沒什麽可待的。”

洛傾失笑,“你就這麽不願見你阿爹?”

“他是天君,不是我爹。”應知清神色正經,凝眉道:“我看見他,頭疼。”

天君殿。

殿內站着不少人,不過除了磬蘿,洛傾就沒一個認識的。

“拜見天君。”

“不必多禮。”天君見她還是那邊慈和的笑,“此次下凡,辛苦了。”

洛傾尴尬一笑,這殿內的氣氛感覺不是很融洽。

旁邊一個滿頭卷發,穿着金甲的神仙上前,“小仙得知殿下此次下凡收了一條蛇妖,那蛇妖有個寶貝,名喚惑吟鈴。此鈴乃小仙早年煉制的小玩意,遺失已久,若是在殿下處,可否還于小仙?”

應知清微微一笑,搖頭,“雷公有所不知,這鈴铛,不在我這。”

“這……”雷公皺眉,看看應知清又轉頭求助天君。

顯然,他若是不能确定那鈴铛被應知清拿了去,他是斷然不會開口問的。

洛傾站在一旁,偷偷跟磬蘿耳語。

磬蘿正在給她科普天庭小八卦,“你才來,不知道,這天上,雷公最怕的就是電母。那鈴铛聽說是當年煉了拿來讨電母歡心的,可惜沒多久就遺失了。自那之後,電母就沒正眼瞧過雷公,就因為他找不回來那鈴铛。”

這麽看來,洛傾還是很同情雷公的。

如應知清所說,天君是多麽毒辣的眼神啊,一眼就看出了那鈴铛在洛傾身上。

神色淡然的向她看過來,洛傾本就心虛,天君這眼神掃過來,她就更心虛了。

“那個,鈴铛,在我這。”

應知清的目光過來,皺了皺眉,倒是沒攔着她。

洛傾把鈴铛還給雷公,道了個歉。

雷公也沒在意那些許多,千恩萬謝她願意還鈴,拿着鈴铛便走了。

天君咳了一聲,從主位上走下來,“現在有一件棘手的事,這天上目前也就你師徒二人有空。本來我想着,此次下凡你們也累了,休息兩日再出發去南方尋劍。不過不湊巧,你們怕是現在就要去了。”

小将身着金甲武服,給應知清行了個禮,“末将乃南方武神座下二十八星宿小将,奉命前來向天君禀報南方戰事。”

“南方戰事?”

南方與北方不同,是個富饒之地,幾乎連年無戰事,和平得很。

那小将回禀道:“近年來南方旱災不斷,因此引發的戰亂不少,禍國殃民,百姓流離失所。真君本就忙于戰亂之事無暇□□,前些時候又被魔族騷擾受了些傷。”

“既是旱災,那就去找龍王。問他為何不降雨,上天來又有何用?”

每年人間的降雨量都是有定數的,就算來了天上求雨也無濟于事。

更何況,他是武神,又不會降雨。

那小将臉色凝重,“真君有所不知,龍王,失了法力,降不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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