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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軍用飛機離蕭知節他們這邊的商場有段距離,蕭知節只能看見飛機隐隐約約的輪廓,但是不影響他此時激動心情。
方川柏也站在天臺邊,他甚至想讓蕭知節拿槍出來,用槍聲來吸引飛機上面的人的注意。
毛團圍繞在兩人身邊,似乎被他們激動的心情渲染,蹦蹦跳跳,眼下白色的眼紋更加清晰,被風吹起的毛發閃着金光。
本來灰暗的情緒一掃而光,此時,蕭知節臉上滿是開心,可是下一秒,這一幕成了泡沫,化成了碎影。
轟隆!砰!
轟炸聲傳來,看着軍用機上面投下的炸彈,蕭知節驚呆了,整個人愣住原地,原本喜悅的情緒僵硬在臉上,顯得滑稽異常。
方川柏也愣怔了一瞬,但看着不斷向眼前逼近的武裝機,立刻反應過來,大喊道: “快走!”
蕭知節依舊愣在原地,方川柏面色緊張,一手拽着蕭知節,一手拽着毛團的牽引繩,再次喊道: “走!”
他飛奔起來,而蕭知節也終于回過神似的,跟着一起跑了起來。腿上的傷口沒有完全好透,不過還在能夠忍受的疼痛範圍內,他跟在方川柏身後,不明白怎麽會這樣。
他以為會是希望的武裝機,卻是在轟炸城市。雖然說現在滿是喪屍,可是難保還有活人茍存着,他們這般無差別的掃射,豈不是至幸存者于死地
蕭知節想不明白,可此刻也沒有時間再去給他思考。剛才看着還有一段距離的武裝機,此時已經轟炸到他們附近。
透過三樓的玻璃窗,他看見屋外煙塵四起,正慌亂間,又是一聲巨響,整座大樓都震了震。
飛機的轟鳴聲越來越響,可想而知,已經離蕭知節他們越來越近了,在跑到二樓的時候,又是一聲巨響,一顆炸彈砸中商場隔壁的大廈,猛烈的沖擊傳來,整碎了商場二樓的玻璃,沖擊波席卷了這座商場。
方川柏立刻拽着蕭知節蹲下,在玻璃飛濺的瞬間,護住蕭知節和小毛團。
嘩啦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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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碎片掉落的聲音,清脆又刺耳。
蕭知節只感覺到猛烈的氣浪襲來,接着感受到的就是方川柏寬闊的臂膀,以及由于緊張方川柏不自覺釋放出的濃烈信息素的味道。
轟隆,轟隆,又是幾聲巨響,周遭的轟炸聲才暫停片刻。
蕭知節蹲在地上,甚至有一瞬的耳鳴,塵土飛揚,再回過神來,樓地處開始傾斜。他看着逐漸傾斜的樓梯,意識到不妙,反握住方川柏的手,站起身大喊道: “快走,要塌了!”
方川柏也發現了這一點,一把抱起毛團,就跟着蕭知節往下沖。
兩人飛速地跑着,卻也趕不上樓梯傾斜的程度。蕭知節急促中看了眼四周的情況,原來是隔壁大廈被炸毀,而斷垣殘壁傾倒撞到了這座商場的底部,連接樓梯處的承重量被撞毀,樓梯自然而然地傾斜倒下。
一切只是發生在一瞬間,蕭知節意識到樓梯開始傾斜時,再和方川柏往樓下跑已經來不及了。
在離地面還有七八個臺階的時候,整個樓梯轟然倒塌,蕭知節和方川柏加上毛團,都重重地滾落樓梯摔倒在地上。
整座商場開始搖晃起來,上方斷斷續續掉着碎石和塵屑。
由于商場的玻璃和大門等被撞碎,門外僥幸在炮彈中沒有被毀掉的喪屍聞見活人的氣味,在混亂中也還是向着蕭知節兩人圍聚過來。
在摔倒地上的一剎那,方川柏伸手護住蕭知節,他摔在地上,手臂一用力,蕭知節撞在他的身上,毛團憑借矯捷身姿,在落地的一剎那翻轉過來,安穩降落在地上。
蕭知節撞在方川柏懷裏,沒感覺過于疼痛,就聽見方川柏喊道: “快把車拿出來,我們沖出去。”
聽見這話,蕭知節立刻從方川柏懷裏爬起來,從空間中拿出越野車。
情況緊急,方川柏拎住毛團後勁的牽引繩系帶就把它扔上了車,蕭知節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手上拿出防身的棒球棍。
方川柏坐好後立刻啓動發動機,猛踩油門,朝着破碎的商場大門沖了過去。
汽車剛離開那,一塊巨大的天花板掉落下來,砸在他們方才停留的地方。
周圍不斷有喪屍撲過來,方川柏控制着方向,不僅要躲避随時出現的喪屍,還要注意避開上方不斷掉落的碎石。
出了商場大門,随處可見喪屍的殘肢,更多的是被摧毀的人類建築,到處焦黑破敗的痕跡。
地上堆疊的雜物太多,幸好是越野車底盤高,否則還真開不出去。就算是這樣,躲避着四周的喪屍,以及盤旋在天空的中時不時轟炸一下的軍用機,蕭知節還是在心中狠狠捏了一把汗。
武裝機向西邊駛去,蕭知節觀察着車外的路況,當機立斷道: “我們朝東開。”
那邊是武裝機一路轟炸過來的地方,它應該不至于突然回頭,并且東方離他們的目的地更加接近,不存在越走越遠的情況。
要注意的只有地上堆疊的焦黑的喪屍骨架,不過還好,這一切都憑借方川柏高超的車技躲開了。
離商場越來越遠,武裝機的聲音逐漸變小的同時,東邊的喪屍也開始減少,蕭知節緩緩松下一口氣,卻驚覺車廂中的奶香味愈發濃郁。
他側頭看了一眼方川柏,男人臉頰邊有着薄薄的一層汗,眉頭微鎖,目光專注地盯着前方的路況。
是太過于緊張所以信息素漫出來了嗎蕭知節在心底疑惑,不過,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他忍受着信息素的困擾選擇閉口不言,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愈發難走的道路。
呼吸着自家Alpha的信息素對于被标記的蕭知節來說,其實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可是當信息素過于濃烈之時,這種享受也會變為一種折磨。
蕭知節的汗水也順着額頭滑落,放在腿邊的手掌收緊,他咽了下唾液,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實在堅持不住才啞聲道: “方川柏,把你信息素收收。”
“咳。”方川柏低咳一聲, “抱歉。”他已經在盡力克制信息素的散播了,但是沒辦法,這種情況下,也不能開窗透風,因為信息素擴散出去會更加吸引喪屍,從而使他們這本就艱難的路況,會變得更加艱難。
蕭知節挪了挪座位,貼在窗邊遠離方川柏,拿出一瓶礦泉水貼在他愈發灼熱的臉頰上。
毛團倒是對車內濃烈的信息素并無反應,趴在窗戶口,時不時地對撲上來的喪屍進行恐吓,哈他們一嘴。
漸漸的路上喪屍越來越少,而武裝機也不見了蹤影,方川柏的速度也慢下來。
貼在蕭知節臉頰邊的常溫礦泉水,此時都快要被他的體溫給捂熱,他側頭靠在窗邊,臉頰通紅,目光迷離,小口喘着氣,感覺呼吸不暢,灼熱感從身體內部升起。
算算日子,似乎到時間了。蕭知節貼在窗戶邊,神志有些混亂的想着。
正迷離着,方川柏猛然一個剎車,越野車停在了一處小巷角落裏。蕭知節疑惑地回頭,就看見方川柏不耐地拽着衣領擦汗,似乎也感到灼熱。
蕭知節看了一眼車外,這似乎是一處很安全的地方,不見喪屍,武裝機也不見了蹤影,他眼神游離,猶豫着開口: “方川柏,我,我好像發情期到了。”
聽見這話,方川柏的目光落到蕭知節身上。明明是很正常的眼神,蕭知節在那一瞬間卻是感到危險,車內奶香味的信息素愈發濃烈,勾得蕭知節越發難挨。
方川柏看着面頰紅潤的蕭知節,心底也産生了一絲燥熱,他把座椅向後調了下,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頭看着蕭知節,低聲說道: “過來。”
蕭知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方川柏面色淡淡,拍了拍他的腿,再次道: “坐過來。”
蕭知節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讓他坐在腿上,面色更加紅潤,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并不是那麽的安全,所以發情期這事還是要快點解決的好。
于是,在方川柏的再一次催促下,蕭知節垂下眸子,掩飾住眼裏的羞恥,默默地咬住嘴唇,越過汽車中線,跨坐在方川柏的腿上。
似乎主駕駛和副駕駛隔着一片看不見的界限,跨坐在方川柏腿上的一瞬,蕭知節覺得奶香味的信息素要把他淹沒了,情不自禁地輕哼出聲,他把頭埋在方川柏的肩膀處,露出白皙修長的後頸,把紅腫誘人的腺體送到方川柏的嘴邊。
方川柏的犬齒開始升起癢意,他暗暗磨了磨牙,大手迅速的從蕭知節的後腰衣服處伸進去,摸到一片細膩的皮膚,在勁瘦的腰間來回撫摸兩下,感受到蕭知節身體的緊繃後,他笑了笑,随即一把拽下蕭知節的寬松運動褲。
在方川柏的手掌伸進他的衣服內時,蕭知節就緊張地繃緊了身子,在身後敏感處被揉捏時,更是羞恥地收起腳趾,眼裏羞意更甚。
他趴在方川柏的肩膀處,閉着眼睛試圖忽略這磨人的感覺,卻被方川柏猛然的動作弄得哼出聲來,睜開眼睛的一瞬卻看見了後座滿臉好奇盯着他的毛團。
毛團瞪着一雙天真的黃色眼瞳好奇地看向抱在一起的二人,試圖伸出前爪碰一碰前方的主人,在毛團的爪子搭在蕭知節的手上時,他瞪大了眼睛,身體收緊。
搞得方川柏猝不及防,悶哼出聲,他拍了拍蕭知節的後背示意他放松。
可是蕭知節卻羞恥異常,嗚咽着出聲, “快點,方川柏。”
方川柏聽出蕭知節話音裏的哽咽,有些奇怪,偏頭看去,見到了身後活蹦亂跳的毛團,這才想起車裏還有第三個生物。
他笑出聲來,嗓音低沉悅耳,捏了捏蕭知節後頸的腺體,磨了磨牙,慢慢湊近, “好的。”
方川柏的信息素注入蕭知節的腺體,他感覺整個人從內到外的被洗滌,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體內的燥熱被撲滅,此時只剩強烈的滿足。
蕭知節被刺激得落下淚來,身體也不自覺得收緊。
方川柏內心愉悅的同時,下身也很舒适。信息素注入完畢,他念念不舍地舔舐着蕭知節後頸紅腫的腺體,又啜又啃。
滿足地眯起眼睛,只有在此時,懷裏抱着軟軟的屬于他的Omega,他內心的陰暗欲才能被滿足。
他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在蕭知節面前,為了維系兩人之間的關系,以及掩飾小孩和成人的變化,才在剛恢複時裝作人畜無害陽光大男孩。畢竟這樣子,才能讓蕭知節更快地接受他不是。
發洩過後,他撫摸着蕭知節滑膩的後背,內心有瞬間的安寧,陰暗面被他掩藏在心底。
蕭知節顫抖着,顯然強烈的高潮快感使他喘不過氣來,他竭力地趴伏在方川柏的肩膀上,總有種控制不住往下落的感覺,他咬着嘴唇,眉心蹙起,默默伸出手,悄悄摟住方川柏寬厚的肩背,以免他不受控制地癱軟下去。
這一摸卻摸出了問題來,手心傳來溫熱的觸感,蕭知節頓時從高潮的餘韻中恢複理智,他收回手,看着掌心的紅色,拉開距離,微喘着氣看着方川柏的眼睛問道: “你受傷了”
方川柏收拾好情緒,嘴角勾起一點弧度,不甚在意道: “沒事。”
蕭知節卻眉頭緊皺,固執地盯着他。
也許是剛剛标記的原因,方川柏看着蕭知節嚴肅的面容,莫名有些心虛,他別開目光, “可能是剛才在商場摔的吧,我也沒什麽感覺,應該不礙事。”
蕭知節依舊不說話,只嚴肅地盯着他,想到在商場,方川柏給他當了肉墊,心裏更加不是滋味,當即從方川柏身上下去,只不過剛剛運動過的雙腿發軟,在跨回座位的時候,險些跪在座位上。
“小心。”方川柏好心伸手去扶,卻被蕭知節瞪了一眼,他讪讪地收回手,目不斜視。
蕭知節坐回座位上,盯着方川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最終,氣鼓鼓地說道: “轉過去。”
“啊”方川柏不明所以。
蕭知節聲音大了一點, “轉過去。”
“”見蕭知節拿出醫藥包,方川柏才恍然大悟, “哦,好的。”聽話地轉身背對着他。
蕭知節這才看清方川柏的後背,也知道了車廂內密布的濃烈信息素是怎麽回事。
方川柏的後背右肩處一大片紮着碎玻璃渣,鮮血染紅了後背的白色棉布T恤。
蕭知節目光凝重,內心難言,他拿出剪刀剪開方川柏的衣服,露出後背那猙獰不堪的傷口,玻璃碎片紮進肉裏,四周的玻璃渣也嵌入脊背中。
蕭知節拿出鑷子,低聲說道: “忍一忍。”小心地夾住那塊有指甲片大小的玻璃片拔出,在拔出的瞬間,鮮血湧出,周遭的信息素更加濃郁。蕭知節的動作頓了一下,接着繼續替方川柏清理傷口。
玻璃片倒還好拔出,可是那米粒大小的玻璃碎渣可就太難清理了,很多都混雜在血肉中。Alpha強盛的恢複力使得周圍的小傷口的血液已經凝固,如果蕭知節想要拔出玻璃渣,就要把鑷子深入血肉中,從而夾出那一點。
這過程無異于是在傷上加傷,蕭知節眉心緊蹙,動作越發小心謹慎,一點一點地清理着傷口處的殘渣。
這點疼痛對于方川柏來說不算太難熬,畢竟更痛苦的事情他也經歷過,他的目光較為放空地盯着車窗外光禿禿的牆壁,以此來抵禦标記過後內心深處想要抱着蕭知節親近溫存的想法。
毛團見兩個主人不再交疊在一起,放下了好奇的目光,靜靜地趴在後座,車廂中濃烈的奶香味中混雜着絲絲血腥,毛團不适地打了個噴嚏,驚醒了放空中的方川柏。
他朝後座的毛團投去目光,開口打破車內的寂靜, “知知,好了沒”
蕭知節放下手中的鑷子,終于把最後一塊殘渣解決掉,清理了方川柏後背的血污。由于最大的那處傷口還在流血,蕭知節還是拿出紗布給方川柏包紮了一下,最後,看着方川柏包紮好的後背說道: “好了,不過你的後背傷口不方便開車,我們換一下吧。”
說着,蕭知節打開副駕駛的門下車,可是剛運動的雙腿猛地站起身的時候軟了一下,蕭知節一個踉跄,幸好扶住了車門,才沒有在方川柏和毛團面前出糗。
方川柏下意識地緊張道: “小心。”
蕭知節一把扶住了門框,緩解了心中的慌亂後說道: “沒事。我的腿傷好得差不多了。”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不過看蕭知節堅持,方川柏也知道他肩膀有傷不方便開車,于是下車換到副駕駛。
蕭知節在方川柏下車後就準備上車調整一下座位,畢竟方川柏人高腿長,跟他的駕駛習慣不太一樣,擡腿準備跨上車的時候,卻是瞬時紅了臉頰。
那紅暈一直從臉頰蔓延到脖頸,蕭知節急忙瞥了一眼方川柏。周遭比較安全,所以方川柏步子不緊不慢,現在才走到汽車後方。
見此,蕭知節連忙從車座前方的駕駛臺上的紙包裏抽了幾張衛生紙,蓋在車座上。
那上面的白色污濁被掩蓋在紙下,蕭知節慌亂地擦了擦,在方川柏打開副駕的門時,迅速把髒掉的紙巾塞進他的休閑褲口袋裏。
方川柏坐上車,看見蕭知節雙目低垂,臉頰透着紅暈,依舊站在車外,手掌插在褲兜裏發呆,他感到有些莫名,調整了一下副駕的座位,疑惑問道: “怎麽了”
蕭知節反應過來,把手從褲兜裏抽出來,一手撐着車門,輕咳一聲,努力保持鎮定, “沒什麽,我散散味。”
聽見這話,方川柏鼻尖輕嗅,随即皺起眉頭,空氣中的奶香味似乎真的很重,可是看蕭知節這種不願意沾染上他信息素的模樣,方川柏感到不悅,他偏過頭,淡淡提醒道: “信息素會吸引喪屍,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好。”方川柏話音剛落,蕭知節就應聲回道。這本來就是随意找的一個借口,此時有機會順着臺階下,蕭知節立刻坐上車,關上門啓動發動機離開。
這件事情似乎告一段落,沒人再去提及這次情急而又短暫的情事。
搖晃了許久的車子駛離這一片安虞的小巷。小巷外一片焦黑破敗的景象,讓兩人從躁動中平靜下來。
蕭知節開着車避開障礙物在街道上行駛,這麽長一段路下來,沒有看見一個活人,地上卻随處可見喪屍焦黑的屍體,這讓兩人心中變得沉重不已。
雖說喪屍已經不是人類而是一種怪物,可是他們原先也是活生生的人,看着地上焦黑形狀怪異的殘肢,可想而知,這場莫名的災難究竟是犧牲了多少生命。
武裝機不見蹤影,周遭慘破衰落的環境使蕭知節心情抑郁的同時,他也在仔細搜尋走過的街道上能夠利用的物資。
密集而恐怖的轟炸使得J市宛如一片地獄,不過,在蕭知節的搜尋下,也找到了一些夾縫生存的便利店,搜刮了裏面的食物後,蕭知節一路向東,還幸運地在郊區找到一處加油站,裏面喪屍稀少,汽油卻是足足有五大油箱。
蕭知節把汽油全部收入囊中,驚喜地對方川柏說道: “我們接下來都不用擔心的汽油的問題了。”
這一路上,蕭知節他們走走停停,在G市收集物資的時候就找尋過汽油,坐上直升機,因禍得福直接到達了H市與J市接壤的森林,雖說因為發情期導致兩人關系變質,但是方川柏恢複原身,他極高的武力值,也為他們的路途增加了一絲安全性。
再加上這次找尋到的汽油,已經完全可以支撐他們跑到S市,甚至綽綽有餘。這也算是這段時間下來,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方川柏點點頭,內心也頗為激動。
天色漸晚,這一天他們全力趕路,現在地處J市的郊區。再往前行駛幾十公裏,就是A市。想到這裏的方川柏舔了舔嘴唇,建議道: “在這休息一晚再趕路吧。”
“好。”蕭知節同意下來,踩了一天的油門,他尚未完全恢複的腿部傷處,已經傳來陣陣疼痛,加上兩人這一天又是躲避轟炸又是完成标記,體力消耗太大,的确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蕭知節收起越野車,走進加油站內的小超市,照舊拿出被褥開始打地鋪。
這家小超市地理位置偏遠,店內的東西保存得還算完好,方川柏随意拿下一盒餅幹,先吃着墊墊肚子。
蕭知節鋪好地鋪後,把便利店中的吃食全部收入囊中,然後和方川柏随便應付了一下晚餐。
這一天下來,兩人身上滿是髒污,吃完飯,蕭知節拿出一桶桶裝水和方川柏對半分開, “将就擦擦吧,水我們盡量省着點用。”
水資源稀缺,這鬼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方川柏自然不會無理取鬧,拿着毛巾端着水盆就脫下衣服,在店裏擦拭起來。
“你等等……”因為方川柏後背的傷勢,蕭知節本打算幫方川柏擦拭一下,結果方川柏自己不當回事,後背的傷口已經迸出鮮血,蕭知節皺眉。
方川柏聽見聲音回頭,疑惑地看向蕭知節: “”
蕭知節抿了抿嘴角,撂下一句, “沒事。”端着水盆,帶着板凳走出便利店,在外摸黑擦拭了身體。
雖然他和方川柏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但是蕭知節還是做不到當着方川柏的面寬衣解帶。
擦拭完身體回到便利店時,方川柏已經換好褲子了,只不過上半身赤。裸,半靠在收銀臺邊拿着一根火腿腸引誘毛團。
毛團急得滴溜溜直轉,時不時地往方川柏身上撲,雖然很是急切,但是也沒有伸出爪子。
在毛團渴望的目光下,方川柏笑着把火腿腸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看到這一幕,蕭知節有些無語,他把盆放下,拿出醫藥箱走向方川柏,說道: “我給你重新換個藥。”
方川柏看過來,男人眼眉帶笑,露出臉頰一側的酒窩,把剩下的半截火腿腸全部塞進嘴裏,不給毛團半點念想,随即跨坐在板凳上,雙手趴在椅背,含糊道: “好的,謝謝知知。”
毛團眼見它心心念念的肉跑進了方川柏的嘴裏,氣得沖着方川柏惡狠狠地喵嗚了幾聲,屁股沖着他跑去床鋪旁趴下睡覺。
方川柏盯着毛團氣鼓鼓的背影,臉上笑意更甚。
蕭知節看着和孩子似的方川柏,覺得幼稚的同時,想起了小方川柏,替他上藥的時候有些感慨。
包紮完畢,蕭知節又去洗了洗手,随即躺在地鋪上準備睡覺,方川柏也安靜地躺在一側。
夜晚很快劃過,危機四伏的環境下,兩人睡得都不是很熟,在天空露出白肚皮時,蕭知節兩人起床收整,繼續出發。
……
越往東走,寬敞的郊區大路開始變得狹窄。
蕭知節看着前方的蜿蜒的山脈,不安湧上心頭,他放慢車速詢問道: “J市有山嗎”
方川柏顯然也是看見了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他一手支着下巴,皺着眉頭說道: “我印象中有群山是的A市。”
這話一出,蕭知節心中的不安褪去,轉而變成驚喜。難道他們現在已經快要到達A市嗎
如果前方是A市,那麽他們距離S市只有一市之遙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互相的眼睛中看見了激動。蕭知節加大油門,越野車飛速地向前方駛去。
趕緊趕慢,蕭知節一路不曾停歇,最多只是與方川柏換着開了一段路程,最終,在太陽落山之際趕到了群山腳下。
可是,到了近頭,兩人一時卻沒了方向。
山腳下,放眼望去,高山仰止,連綿不絕。這座A市的群山,蕭知節也有所聽說,山脈之高以及範圍之廣,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夠通過的。
如果山體中間能有一條小路就最好不過了,那蕭知節他們通往S市就會方便很多。可是,這山體堅固,多年來沒有人開發過這些群山,自然而然就不會有人工開鑿的小路。
想要進入A市的,只有繞着山腳,沿着A市邊緣開到最南端的一處湖泊,坐船進入A市,然後繼續向東出發去往S市。
或者就是爬山。從山體上繞過去,這樣會比第一條路要快上不少。
可是就在這裏,兩人産生了分歧。
方川柏看着腿邊明顯聰明很多的毛團,皺着眉頭說道: “末世中很多動物變異,這群山多年來沒有被開發過,算是野生動物聚集地,誰也不知道山上此時是什麽情況。我們現在汽油足夠,有車有物資,徒步穿山太危險了,選擇第一條路更安全。”
方川柏不贊成蕭知節想要直接穿過山體的想法,理智地和他分析利弊。
蕭知節卻覺得兩條路都是有着不确定的因素, “我不否認山上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可是如果選擇第一條路,我們繞的路也絕對不少,能保證在第二條路上就遇不到危險嗎而且到達A市最南端之後,我們想要進入A市內部,還需要換成水路,不确定因素更多,所以,不如選擇從山上穿過去,在都有風險的情況下,選擇用時相對少的。”
蕭知節清冽的聲音回蕩在兩人之間,方川柏眉頭皺得更緊,似乎在确認可行性。
他低垂着頭,算了算時間,如果爬山的話,在不遇到意外的情況下,大概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而如果繞路,在一切順利下,可能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
的确是爬山要快得多,可是然後呢,他們到達S市找到各自的父母,然後呢
他知道蕭知節的父母就是當初迫害他的研究員,他要實施報複嗎
如果在墜機之前,方川柏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他會!可是,經歷過森林裏那三天三夜,養殖場日夜相處的那一個多月,他似乎也不知道現在他的內心究竟是怎麽想的。
其實,剛才提出繞路,他其實是有私心的,可是現在看着蕭知節神色認真的跟他分析利弊,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他的父母,方川柏面色冷下去,随即垂下眼角,淡淡開口打斷蕭知節, “好的,我想了想,的确是爬山更快些。”
見方川柏答應下來,蕭知節松了一口氣,他擔心他父母的情況,還擔憂陳游在背後耍花招,想要盡快到達S市。雖說進入A市爬山會更快,但是比之平原,肯定是山上更加險峻一些,未知的風險也更大。
幸好方川柏答應了下來,蕭知節不需要再費口舌,他開心地摸了摸蹲在腳邊的毛團的腦袋,語氣愉悅道: “那麽我們現在出發”
方川柏轉過身,從車後備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仰着頭灌了一大半,說道: “不着急,天色黑了,我們在山腳下休息一晚,等明天白天再上山。”
蕭知節看了一眼天色,一沉思,随即道: “好。”
反正也不急于一時,于是,兩人就在山腳下休息,吃完晚飯,在天色黑透之時,躺在車上睡覺。
夏季炎熱,蕭知節把車窗打開,用車窗紗罩着車窗,夜間習習涼風透過車窗,撫平了車內兩人燥熱的心頭。
蕭知節躺在後座,方川柏把駕駛座的座椅放平,兩人擠一擠倒也能塞得下。
自從标記過後,蕭知節對于方川柏的信息素就很敏感。
方川柏平時在練習收放信息素,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就摸索出作為Alpha的能力,現在只要不是易感期,他的信息素就會控制得很好,不會在像先前那樣奶香味遍布。
可就算是這樣,蕭知節側躺在後座,看着仰躺在椅子上的方川柏,鼻尖總是能嗅到隐隐約約的奶香味,不過不似先前那般濃烈,會引起蕭知節的躁動,反而帶着安撫信息,讓在深夜內心比較焦躁的蕭知節,漸漸陷入安眠。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醒了過來,吃完早飯,蕭知節就把所有東西收進空間,兩人徒步上山。
毛團早上被蕭知節喂了一根火腿腸,心情很好,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後。
方川柏吃得多,此時嘴裏叼着一塊面包,慢悠悠地跟在蕭知節身後。Alpha的恢複能力一流,他後背肩膀處的傷口已經結痂,不做大動作不會有什麽影響。
兩人一貓就這麽沿着山間小路,爬上這座A市着名的山峰。
夏日炎炎,過了早間的涼爽,太陽一出來,蕭知節不怕熱的體質都出不少汗。大半天的時間,他們爬到了半山腰,天氣太熱,蕭知節喝完瓶子裏的最後一口水,對着身後的方川柏說道: “我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吧。”
“好。”
要說累倒是不累,就是熱得慌。方川柏接過蕭知節遞過來的第二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蕭知節坐在石頭上,休息的同時觀察着四周的環境,此處是半山腰,向山下望去,身側兩米外就是懸崖,這一不小心,就會屍骨無存,蕭知節微微有些腿軟。
方川柏也坐下來休息,他倒是随意得很,席地而坐,手臂撐着後方,微微仰着頭看向上方茂密的樹木。
毛團本來圍繞在蕭知節的腳邊,喝着蕭知節給它倒的盆盆水,此時見方川柏坐了下來,水也不喝了,轉過身喵嗚地叫着撲向他。
聽見毛團的叫聲,蕭知節看着山底的目光調轉回來,就瞧見方川柏仰面坐在地上,棱角分明的下颚線上沾着汗水,幽深的黑色眼瞳放空地看向天空,被汗水打濕的T恤微微貼在身上,能夠清晰地看見衣服下緊實的肌肉,一雙大長腿随意地放在地上,修長而結實。
毛團喵喵叫着撲向方川柏懷裏,方川柏被個炮彈似的小東西砸了,笑着低下頭抱起毛團,使勁搓揉了下它滑順的皮毛。
陽光下,樹影朦胧,蕭知節看着那明媚的笑容,以及忽閃忽閃的酒窩,心髒突然急促地跳動起來,噗通噗通,越來越響,愈發地震耳欲聾。
喉間幹燥,面頰發熱,蕭知節低下頭把手裏的礦泉水瓶捏地咯吱作響,随即站起身說道: “走吧。”
“好。”方川柏再次揉了揉毛團的腦袋,站起身,跟在蕭知節身後繼續前行。
這一路上,雖然暫時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但是蕭知節也沒有放松警惕,方川柏逗弄毛團的同時,也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終于,在中午時分,兩人爬上了山頂。
陽光刺眼,蕭知節帶上了一頂鴨舌帽,方川柏挑挑揀揀,在空間中各色的帽子中,挑了一頂草帽,雖然有點滑稽,但是好在方川柏本身底子在那,能夠撐得住。
他倒是挺滿意他選的帽子,美滋滋地抱着毛團,用手機拍着照片。
這手機還是蕭知節先前的手機,找帽子的同時被蕭知節翻出來,雖然說現在沒有網,但是拍照還是杠杠的。
看着沉迷于自拍的一人一貓,蕭知節搖搖頭,随即看向對面的情況。
這處群山是山接着山,蕭知節他們這是才爬了一座,站在山頂看去,接下來似乎還有……蕭知節眯起眼睛,伸出手指,一二三四,好像還有五座山,徑直通向A市。
看清楚情況之後,蕭知節回過身催促方川柏, “我們下山吧。”一轉身卻見到方川柏懷裏抱着貓,一手拿着手機,在他轉過身的一剎那,按下快門。
夏日灼熱的太陽以及空曠的半空作為背景,方川柏抱着貓側過身,面上帶笑,身後蕭知節眼眸微微睜大,頗有些驚訝地看向鏡頭。
這一幕,被定格在手機中。
“哈哈哈哈,還不錯嘛,大家都挺上鏡的。”方川柏抓拍完,低着頭擺弄手機。
蕭知節悄悄瞟着手機上的照片,由于驚訝及緊張而跳動的心髒愈發不安分,他輕咳一聲,一把抓過方川柏手裏的手機,收進口袋,大步向前, “別玩了,快點下山吧。”
“哎!”方川柏被搶手機,不滿地叫嚷着, “哎,知知,你又不玩,手機就給我拍拍照呗。”
蕭知節充耳不聞。
方川柏跟在身後喋喋不休, “哎,知知,好知知,你就把手機給我吧,要不你自己看看,我拍的還不錯,把你拍得可帥了。”
“知知……”
男人依依不饒的話語細細簌簌,蕭知節眼眸帶笑,握緊了褲兜中的手機,帶頭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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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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