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突發情況

突發情況

就在白翀剛剛離開16號彎時,斯坦英又在14號彎把位置追了回來。

剛剛被追上的車輛即便處在DRS區,也不能立刻開啓。

所以姜焱只能看着斯坦英在前方過彎。

同時,白翀TR裏再次響起奧索的聲音:“白翀,你的輪胎已經不行了,必須馬上降速。”

不止是右前輪,白翀的賽車後輪已經開始拉煙。

白翀的車速已經受到輪胎鎖死的影響,與此同時,還要抵抗賽車側滑。

但現在姜焱和斯坦英跟他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若此時放掉,白翀可能連第二都保不住。

“好,”他說。

然而實際上,白翀的車速并沒有主動減慢。

身後姜焱和斯坦英還在纏鬥。

在白翀打滑甩尾沖過終點的下一秒,兩車同時沖線。

奧索:“恭喜。”

“表現的很好,但下次不要這樣了。”

“嗯,”白翀回複,“感謝各位,辛苦了。”

“誰第二?”

這是他最關心的,因為他從後視鏡看,像是斯坦英車頭要超過一點,可未必看的準。

奧索:“賽會在核實。”

“而且兩車可能發生碰撞。”

白翀:“……”

若是這樣,判定發生碰撞後,可能會被罰時,那到時候第二第三的位置,就要順次了。

這是白翀不想看到的,他希望斯坦英可以上領獎臺。

兩人還能一起跑的比賽就只剩兩場,明年新賽季時,斯坦英就要去賽斯車隊了。

奧索:“姜焱第二,刮擦沒有影響其他選手,賽會不會調查。”

白翀松了口氣。

不過,姜焱千年老二的位置算是坐實了。

誰也搶不走。

已經在美國大獎賽衛冕世界冠軍的白翀,這場比賽的勝利,就是錦上添花。

賽後采訪中,記者調侃他:“有網友說,白翀已經拿了世界冠軍,不需要跑了,把機會留給其他人吧,對此你怎麽看。”

白翀也看到過這樣的說法,很有趣,畢竟在網友眼裏,自己就是AI,是機器人,是巡航機器。

他并不認同,比賽是為了驗證平時訓練的結果,拿積分只是訓練結果的一種體現。

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凡爾賽。

但在賽事規則不斷變化的今天,他必須要抓住每一個機會,畢竟誰也不知道下個賽季、下一場比賽,甚至是下一秒,會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抿嘴笑:“網友腦洞都很大。”

記者:“還有一站,就将迎來收官之戰,對于新賽季有什麽想說的嗎?”

新賽季?

Oh!No!

姜焱。

頭疼。

白翀歪下頭:“繼續加油。”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什麽官方詞彙。

畢竟他對于這件事,仍舊覺得不爽。

可不爽歸不爽,該比賽還是要比賽。

日子該過還是要過。

突發狀況該來還是要來。

就在白翀抵達巴西的第二天,也就是比賽周的周四,他急性闌尾炎,住院了。

當地下午兩點多,新聞發布會現場。

白翀、姜焱和安東尼正在接受采訪。

記者問到白翀:“請問,對于本場比賽,有什麽自己的規劃嗎?”

畢竟已經拿下世界冠軍,是不是可以弄點花活了?

白翀正要回答,突然覺得腹部疼痛。

他微微蹙眉,不露痕跡的把手擱在腹部,但面上依舊從容,道:“好好比賽。”

記者:“最近兩場比賽,霍丁的輪胎管理似乎除了點小問題,本站是否已經就解決了呢?”

疼痛加劇了。

白翀深吸一口氣,但額頭因為疼痛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青筋微微突然,可他依舊從容,道:“這是個小問題。”

如果細心,已經能聽出來他聲音有些顫抖。

記者忙着自己的工作,并未注意到:“聽說昨天你們跟當地的舞團一起跳了桑巴舞,感受如何?”

白翀:“很,熱情。”

他有點忍不住了,但還在努力維持。

好在記者把注意力轉向了安東尼。

而一直在旁邊的姜焱湊到白翀跟前小聲說:“你怎麽了?沒事吧?嘴都白了。”

白翀保持笑容,搖頭。

其實他快疼死了。

“要麽你別錄了,去醫院看看吧,”姜焱瞥了眼他手壓住的位置,“是不是闌尾啊?”

話怎麽這麽多!

白翀轉頭看他,但很快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腹部右下方,臍部和髂前上棘連線的中外1/3的位置,可不就是嗎?!

別吧。

賽前發作?

不想讓他參賽?

但願只是吃壞了肚子。

白翀繼續維持着鎮靜,搖頭。

姜焱正要說話,記者就問到他,只能把注意力暫時移走。

然而就在記者重新把焦點拉回白翀時,只聽“咚”的一聲,白翀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臉色慘白,十分痛苦的捂着右腹部。

姜焱第一時間沖過去,蹲在他身邊:“白翀,聽得見嗎?”

白翀眉頭緊鎖,半天才給出反應,艱難的點頭。

此時,記者們已經把鏡頭怼過來了。

姜焱推開最近的攝像機:“愣着幹嘛?!還不叫救護車!八成是急性闌尾炎!!”

闌尾穿孔。

醫院給出了明确的診斷,必須立刻手術。

但白翀還想參賽,術前準備時,他還問醫生,能不能保守治療,周日還要比賽。

醫生很嚴肅的說:“如果你想這輩子都沒機會參加比賽,那我可以讓你保守治療。”

“白翀,別逞能,聽醫生安排,”愛德格說。

“可是……”白翀還想再努力一下。

愛德格:“聽醫生的,你已經是世界冠軍了,難道想要搭上自己的命?”

白翀皺着眉,呼了口氣,不再說話。

愛德格:“要不要給你家……”

他說到一半,頓住。

換做是別人,肯定第一時間讓父母知道,但白翀跟父母的關系還不如跟自己的關系親近。

可就算是這樣,也該說。

愛德格把話繼續說完:“要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嗎?”

兒子要手術了,父母難道不該知道嗎?

也不知道這父母有多麽不愛自己孩子。

白翀強撐着搖頭:“不了,他們不想知道,知道了也不會怎樣。”

愛德格若有所思,正好術前準備做好,護士來推人,道:“你放心,小手術,一會就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等待手術的時間,愛德格還是撥通了白翀母親,羽聞的電話。

這還是他剛成為白翀經紀人時,好說歹說要來的,這麽多年過去,從沒打過,也不知道有沒有換號碼。

愛德格試着撥過去,響了一會,被摁了。

大概看他是國外的號碼?

再打。

就在愛德格打了第六次時,對方終于接了,電話那頭聲音嘈雜,愛德格聽不清楚,但對方大概是在外面。

是女子接的,語氣聽着就很冷,不帶一絲情緒:“哪位?”

愛德格用學的不算流利的中文跟羽聞說:“白翀的母親嗎?”

羽聞:“哪位。”

“我是白翀的經紀人,愛德格。”

羽聞:“有事?”

看來沒找錯。

愛德格:“白翀他闌尾穿孔,現在正在手術室,他不讓我告訴你,但我覺得……”

羽聞打斷他:“闌尾手術?”

“對,”愛德格說。

羽聞:“哦,小手術,沒事。”

愛德格:“???”

這是一個母親該說的話嗎?

小手術?

那什麽手術才算大?開膛破肚??

本來中文水平就一般,直接給愛德格說蒙了。

羽聞:“小時候說給他切了,他不同意,現在是他該承擔的後果。”

愛德格:“?????”

沒事吧。

白翀是你撿來的嗎?

小貓小狗撿回家也不至于這樣吧。

羽聞:“還有事嗎?沒事我挂了。”

然後電話就被挂了。

愛德格握着電話愣在原地。

這是他打過最心梗的一通電話了。

跟客戶溝通都沒這麽費勁。

他又看了眼號碼和備注,沒有打錯。

白翀的母親這麽冷血嗎?

為人母的都這樣,父親就不用說了。

畢竟世界上沒有一首歌叫“世上只有爸爸好”。

愛德格瞬間理解白翀問什麽跟父母關系不好了。

連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那有父母和沒有又有什麽區別。

也能理解他為什麽是不愛說話的性子了。

在這樣的家庭長大,白翀沒長歪,真是他們祖墳冒青煙!

就在此時,白翀手機響了,上面顯示:劉叔。

愛德格雖然是白翀的經紀人,但也沒有替他接電話的習慣,畢竟是個人生活,沒必要幹涉。

不過這個劉叔他知道,來過幾次,看白翀比賽,兩人關系不錯,而且電話打了三四遍,看樣子是有急事。

愛德格接起來:“喂?”

“小翀啊,我看……”劉義停頓一下,“你不是小翀?”

“我是愛德格。”

劉義:“你好。”

“你好,是有什麽事嗎?”愛德格問。

白翀以前就跟他說,劉義是他們家的管家,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

但那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以至于愛德格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劉義:“小翀呢?我在網上看到消息,說他接受采訪時暈倒了,是真的嗎?”

消息傳得也真快。

不過,父母不關心,一個管家來關心?

白翀家裏還真奇怪。

愛德格忍不住再次确認,畢竟如果沒有羽聞的對比,他可能不會覺得怎樣:“你就是白翀說的那個像他父親一樣的劉叔?”

劉義沉沉道:“不敢當,這孩子不容易,就是幫忙照顧,他在嗎?還好嗎?沒什麽大問題吧?麻煩電話拿給他。”

謝天謝地!

終于來個正常人。

愛德格嘆了口氣:“白翀他在手術室,急性闌尾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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