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璃月之地
璃月之地
即便聚會過程中出了點小小的波折,總體而言大家還是很滿意珠钿坊的招待。夜深之後駁船紛紛靠近樓船将客人們送回埠頭,潘塔羅涅全程與朱櫻走在一起,她沒有機會再與其他人說上哪怕半句話。
三月七、穹、還有丹恒自然還是跟着鐘離走,遠遠看到她被扶進一輛車迅速離去,三月七若有所思道:“咱覺着,那位潘什麽來着的先生對他夫人一點也不好啊。衣服雖然漂亮但并不保暖,他也不在乎她一個人坐着冷不冷餓不餓,更不允許別人和她說話,就像是買了個漂亮的裝飾品似的放在那裏。你們說呢?”
“同意,”穹舉起手:“他也不着急送她就醫,至少并沒有他嘴上說的那樣重視。”
“她不喜歡那種冷冰冰蛇一樣的人。”
丹恒悶悶加了一句,湧上心頭的尴尬終于随着時間消退,他可以正常與人交流了。
鐘離先生深以為然。
潘塔羅涅以為只要單獨隔開朱櫻就能把她蒙在鼓裏随意利用……未免也太天真太小看仙人的能力了。
扶危濟生真君的名號裏可是有着“扶危”二字,她本身的存在就是張底牌。
走過緋雲坡飛虹般的廊橋下,天空中竟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路兩邊的店家早已吹燈打烊,秋雨打在房檐上發出“沙沙沙”的聲響,流浪貓們早就跑散了各自去找地方躲避,熱鬧繁華的商港因為一場秋雨顯得格外凄清。
不多時雨勢逐漸轉大,天地間好似連接着一根根白線。
“哇!好大的雨啊!”
三月七快樂的像個孩子——貝洛伯格也好,羅浮也罷,包括他們剛剛離開的匹諾康尼,要麽是被星核肆虐過要麽就是改造過,像這種純純自然的天氣實在少見。開拓的力量庇護着她,一點也不覺得冷,反而更想在雨中盡情撒歡。
丹恒只來得及說上半句“小心着涼……”,她已經跳入雨幕張開雙手,任由清涼的雨絲撒在頭發上和衣服上。
“涼涼的,真好玩,丹恒丹恒,‘舊雨重逢’就是這樣的感覺咩?”
那能一樣嗎?
不等他想好如何規勸,穹也緊跟着跳進大雨中——直奔別人家門口閃閃發亮的貨堆。
“……”
冷面小青龍想打人。
鐘離負手站在屋檐下看着兩個年輕人歡快得如同松了牽引繩的狗子,不說話只是笑。他對活潑孩童一向寬容,淋雨生病也是生命旅程中的重要收獲嘛,嘗試一次下回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溫度降得很低,雨中傳來風的聲音,以及草木生發的氣息。
“我那位同事特別寫信向您道謝呢,您的慷慨支持幫他厘清了好幾個懸而未決的問題,真的非常感激。”
執行官們互相賣隊友的行為早就不是什麽新聞了,潘塔羅涅拿多托雷出來轉移朱櫻的注意力更是做的駕輕就熟,“更長的壽命,更強健的體魄,更崇高的靈魂,這一切都源自于您。”
朱櫻只是抿嘴微笑,潘塔羅涅注意到她的微笑并未抵達眼底。
如此一來這位仙人就會去追蹤博士的實驗結果,他在璃月展開的活動自然而言會被忽略——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仙人亦是如此。他看出朱櫻的羸弱并非佯裝,她每天需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休息,能夠關注到的事情往往只有那麽一到兩件。
還真是朵得用黃金嬌養着的富貴花。
回到別業的後半夜朱櫻就發起高熱,直到第二天中午卡塔琳娜敲門提醒夫人改用午餐時才發現。她虛弱的靠在枕頭上,發絲散亂氣息急促,聽到門口動靜也只是微微側頭撇上一眼。不祥的鮮豔侵染在她眉眼之間,就像花朵往往會在開到最絢爛的那一刻從枝頭跌落。
卡塔琳娜吓壞了,壁爐之家長大的孩子都明白“病弱”意味着什麽——那意味着沒有價值,會被淘汰,而淘汰的下場則是永遠從人生的舞臺上謝幕。
她驚慌失措的跑下樓找人商量,奈何“醫學”并非愚人衆的泛用科目,別業裏沒有人掌握相關技能。但是九席大人的工作是不能被打攪的,他親口說過只要不是天空墜落就別在工作時間煩他,商量來商量去,他們只能得出一個結論——請醫生。
萬幸璃月最好的醫館就在玉京臺,阿克列謝·雪茨奈維奇自告奮勇接過這項任務:“脖子上纏着蛇的那個醫生嗎?我這就去把他找來。”
“阿克列謝,請你盡量客氣些,一定把醫生好好請來。璃月人現在很排斥我們,如果不小心點很可能會被拒絕。要是夫人出了什麽意外我都不敢想潘塔羅涅大人回來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麽懲罰大家,扣工資恐怕只能算道小小開胃菜。”
只是扣一下工資反倒好了,互相借一借總還能活得下去,最怕其他的懲罰,比如說去“工廠”做事……
說來說去還是昨夜那場秋雨的錯,一場秋雨一場寒,嬌弱的夫人可不就病到了麽!
阿克列謝繃着臉接手了卡塔琳娜的建議,他嚴肅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戰場:“我知道,不管怎樣,我一定會把醫生帶回來的!”
卡塔琳娜:“……你确定不會把醫生綁來吧?”
他們正在門邊拉拉扯扯,樓上傳來腳步聲,細細碎碎忽輕忽重,是朱櫻自己扶着牆慢吞吞走出卧室。卡塔琳娜聽見動靜忙跑上樓扶着她:“夫人您怎麽自己出來了?想用些什麽?”
“你去幫我尋一件外袍罩上,我想在花園裏坐一會兒看看花。”溫軟的聲音就像貼着珍珠拂過的絲綢,因為高熱而平添的沙啞又讓她多了幾分憔悴。朱櫻平和的看着因為自己生病而焦急不安的年輕人,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寬慰:“我生來體弱,每逢季節交替總要勞師動衆幾回,真是慚愧。”
“其實不用怎麽擔憂的,放着不管過幾日自然就會痊愈。”
話不能這麽說,可是卡塔琳娜拗不過她。沒法子她只得尋了件厚實外袍替她裹上,又找來幾張軟墊把花園裏的石椅石凳蓋了個嚴嚴實實,這才同意放朱櫻去外面坐着賞景。
這個季節還盛開的花已經不多了,別業的花園裏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株霓裳和琉璃百合,全都蔫噠噠的垂着腦袋。
“您總要吃些東西吧?不想吃廚房裏的東西我讓人去外面給您買點璃月本地的飲食如何?”
卡塔琳娜左想右想還是不放心,于是她回去弄了個火盆端出來。不經意間瞄過牆角,納悶的小聲嘀咕:“這花怎麽開了?剛才不還垂頭喪氣的麽!”
“你忙花眼了吧?它一直開着的呀。陪我坐下來歇一會兒,今天也辛苦了。”
朱櫻舒舒服服靠在軟墊上看向遠處,雨後晴朗的天空瓦藍瓦藍的,偶有附近天衡山上的白鳥飛過。
她又偏過頭合上眼睛想想,笑着對卡塔琳娜道:“咱們找幾個橘子栗子什麽的放在火盆旁烤一烤吧?要是有新下來的梨子更好,放一枚大棗,幾粒冰糖,慢慢炖上一會兒,又甜又糯。”
啊,夫人總是這麽溫柔,對着他們這些底層愚人衆也體貼入微。
雕梁畫棟的宅院裏空蕩蕩的,只有風吹過竹梢帶來的沙沙聲,入眼一片喜氣洋洋的正紅色,實際上冷冰冰的,對于身體不好的人來說簡直是場災難。
潘塔羅涅大人是故意的。
卡塔琳娜猛然意識到事實真相居然是這樣——大人根本就沒有想讓夫人的身體好起來過,不然他根本不會連個懂醫術的人都不在別業裏留。換了其他執行官或許還能說一句太忙了有所疏漏,九席素有算無遺策之名,他說他忙忘了,這句話也就只能聽聽而已。
“我,我這就去準備。”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多愁善感”的愚人衆低下頭,趁着轉身的功夫偷偷摸摸眼睛。
真奇怪,眼眶有些熱,似乎有一種陌生的情緒潛藏在皮膚下湧動。
一直等到橘子被烤出清新的香味,阿克列謝才從不蔔廬請來大夫。看到病人不知死活的坐在花園裏烤水果吃,饒是知曉仙人體質特殊白術也有些氣悶。
說起別人頭頭是道,輪到自己頭上了就破罐子破摔。
“還在發熱,您應該留在室內卧床休息。”他用手背試了下溫度,高得有些離譜。朱櫻懶散的望着他露出笑意:“沒事的。”
反正也治不好,何苦呢?
長生挂在他脖子上把蛇信吐出來又收回去,回頭提醒白術:“已經不需要開藥了。”
“本就着了夜風還坐在外面凍着?多保暖多休息,少思慮。”說話間白術還是留了幾個字,确實不是藥方,而是一道家常甜湯的做法,“熱熱的喝一碗,出些汗把溫度降下去,身體不好就別讓自己再受更多罪。”
“嗯嗯,是的呢,我聽大夫的。”
她靠在一堆軟墊裏,透亮的秋陽為她鑲了層金邊,深邃的藍色眼睛裏也染上了幾分暖意:“有點冷,該回去休息了。”
消息已經盡數傳遞至甘雨處,剩下就看人類自己如何應對。
該給的信息和情報樣樣不少,依着璃月人的聰慧朱櫻覺得自己還是多少更偏心自家小孩些。
至于潘塔羅涅麽……為了謝他此時此刻的配合,不如等事後推鐘離出去請他喝上一碗三碗不過崗的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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