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104：本能

第一章

幾人談話間，門口忽地站着季曜珉的身影。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樣子有些緊張害怕，咬着唇，黑亮的目光在看林小鹿。

“季少。”葉晟站直了身體，激情地喊他。

聲音有些大，把站在門口的季曜珉吓住了，葉晟讷讷噤聲了，季少這個樣子，讓他心裏難受。

齊衛跟張嬸也不好受。

倒是阿鬼，面無表情，黑漆漆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季曜珉，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

林小鹿斂下心中那一股酸澀，緩步朝季曜珉走過去，“怎麽醒了？是肚子餓了嗎？”

隔得近了，她才看清季曜珉額頭跟鬓角都被冷汗打濕了，想來是突然驚醒的，心裏悶悶的泛着酸楚。

她擡起手中的毛巾想要給他擦汗，不過季曜珉太高了，她要擦他的鬓角要踮腳，身體晃了一下，險些重心不穩，季曜珉及時地樓住了她。

季曜珉垂眸看着她，黑眸滿是純真無辜，他搖頭，“不餓。”

咬着唇，想要說些什麽，可久久沒有開口，唯有一雙幹淨的眼睛認真地看着她。

腰上，還烙着他的手掌，溫度一如既住的炙熱，這一幕，讓林小鹿熟悉，腦海裏閃過了之前與季曜珉相處的很多畫面。

這個男人，總是厚臉皮地纏着她，對她撩撥之極，她又羞又氣完全拿他沒有辦法。

但現在，同樣的溫度，同樣的環抱着她，卻已經不一樣了，季曜珉現在，只有四歲記憶，他忘記了她，他現在只是一個怯弱自閉的孩子。

她不得不換種心态，把他當作一個四歲的孩子對待。

她沖他笑了笑，樣子很溫柔，“你是來找我的嗎？”

季曜珉怯怯地點頭。

他話很少，或許說，記憶停留在四歲的他，根本還不會說多少話。

“想讓我陪你？”她又問。

季曜珉還是點頭，不過這一次多了幾分小心翼翼，似乎害怕林小鹿拒絕他。

林小鹿心疼極了，伸手，主動地牽住季曜珉修長的手掌，沖他甜甜地笑道：“那走吧，我陪你回房。”

季曜珉聽到她的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臉上表情雖然仍舊是讷讷的，但誰都看出來，他在高興。

他摟在她腰上沒松開，林小鹿不好走，她對季曜珉指了指他扣在她腰上的手，輕道：“先把放手放下好不好？你這樣子摟着我的腰，不好走路，我們牽手，好不好？”

林小鹿拿出自己最溫柔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事實上，林小鹿心裏很別扭，眼前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她這副哄孩子的語氣，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畢竟季曜珉不是真正的孩子，哪怕他的記憶停留在四歲，可他的身高，他的樣子是27歲的成熟男性。

也不知道季曜珉病好以後會不會留下這段記憶？

他那麽霸道那麽孤傲的一個人，要是知道她真把他當作四歲的小孩對待，估計要郁悶得吐血吧？

這樣一想，林小鹿心裏不再那麽難受了。

季曜珉沒有放手，反而摟得更緊。

林小鹿見他這樣，也沒有再強求，索性随他了，倆人維持着這個親密的動作，回房了。

大廳裏，三人面面相觑。

齊衛喟嘆道：“看來，我們把林小姐帶回來的決定，是對的。”

……

季曜珉的房間，沒有開燈。

林小鹿一下子沒能适應黑暗，腳絆了一下，身體失去重心，連帶摟着她的季曜珉也被她帶得撲倒在地上。

慶幸，地板上鋪了一層厚重的地毯，摔着不疼。

倒是身上壓着季曜珉一個187的大男人，抵着她的胸口，讓她有些呼吸不順，下意識地擡手去推他，“季曜珉，你先起來一下好不好？你壓得我好重。”

剛才情急之下，林小鹿摁到了燈源開頭，偌大的房間，一下子明亮起來。

季曜珉壓在她身上，并沒有起來，他垂眸看着她，不知是不是林小鹿的錯覺，她突然覺得季曜珉的眼神沒有剛才那麽純真無辜了，暗暗的，很深邃。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酡紅的臉，呼吸驀地加重。

身下柔軟細膩的觸感，讓季曜珉騰地升起了身體的本能。

他的記憶雖是停留在四歲，但他的身體确确實實是27歲的成熟男性，溫香軟玉的在懷，讓他的身體有了變化。

林不鹿僵住，“你……”

她瞪大了眼眸，精致的臉龐一陣發燙。

倆人貼得那麽近，季曜珉的異樣自然瞞不過她，她有一剎那的無措，這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有想過季曜珉會……

季曜珉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抵在她雪白的脖頸，一陣喘息。

到底他現在的智力還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這這種身體的本能，根本不在他的認知範圍，季曜珉心裏有些害怕，身體繃得很緊。

林小鹿擡手去推他，“季曜珉，你先起來好不好？”

季曜珉握住了她推他的手，從她雪白的脖頸間擡頭，“熱，難受……”

說着，他帶過她的手就要往某個要命地方伸去……

“不可以！”林小鹿面紅耳赤，呼吸都紊亂了。

察覺到自己的嗓音高了幾分，怕吓着了季曜珉，她又軟下聲音，低低柔柔地安撫他，“你先起來，很快就不熱不難受。”

“真的嗎？”

“真的。”

季曜珉動了動身體，可他卻又停了下來，“我……我可以不起來嗎？”

他問她，黑眸小心翼翼地含着希冀。

他喜歡抱着她，很舒服，很安全。

林小鹿這會兒顧不上害羞了。

現在季曜珉只有四歲的記憶，他根本不懂這些，一切只是本能，要讓他認知到，這是不對的，不然以後他總是這樣，會讓她很有罪惡感的！

“快起來，不起來我生氣！”她的語氣，嚴肅了幾分，一副要生氣的樣子。

季曜珉似是很怕她生氣，雖然很眷戀她柔軟的懷抱，但他還是聽話地起來了，像做錯事的小孩，低着頭站在一旁。

林小鹿也忙從地下站起來，見他這個樣子，心口又軟又難受，“睡覺吧，我今晚陪你一塊睡。”

季曜珉猛地擡頭，眼睛晶晶亮亮地望着她，樣子很高興。

床上，季曜珉摟着她的腰，整個人縮在她的懷裏，很快睡着了。

林小鹿看着他，卻沒有睡意。她留了一盞夜燈，凝視着季曜珉安靜的睡顏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