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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林詩把客廳從裏到外,仔仔細細地拾掇了遍,拾掇完,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躺到床上,她翻來覆去睡不着。

腦子裏反複琢磨陳寒這個人,琢磨他今晚的舉動。

他圖什麽?他憑什麽?

自己又有什麽值得他圖,值得他這樣做的?

想了很久很久,一個隐約而大膽的念頭在她的腦袋裏誕生了。

她思思量量地想:該不會,該不會,他看上自己了吧?

這個念頭剛起就迅速被她給壓了下去。

她自言自語:不可能。

對外來說,自己已經算是離過一次婚的女人了。

陳寒那種條件和身家,對自己這樣的女人肯定是不屑一顧的。

可除了這一點,她想不出還有什麽可能了。

最後,她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進行自我催眠:“算了,權當今晚做了個夢,明早一切就恢複了。”

話說路惠跟江玮離開林詩家裏之後,兩人一同回了酒店。

江玮盯着路惠換衣服的背影說道:“你再在這裏住兩天,我幫你找一個好一點兒的公寓,到時候再搬進去。”

路惠擰了下眉,抓着睡衣回過頭,“這次是租還是買?”

江玮過來,輕輕擁住她,“寶貝,別急嘛。我惹出這麽大的亂子,我爸那邊正在火氣頭上,我哪還敢再火上澆油?你就再忍忍,等我爸把我和林詩的事情徹底處理完了,我一定給你個交待。”他輕輕摩挲着她的頭發,“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這種局面,都是因為你造成的。”

路惠氣得使勁推了他一把,“因為我?難道不是因為你?”

江玮伸着胳膊,“好,好,好,都是因為我,別生氣了,好吧?”

兩人聊着鬧着,倒在了床上。

要說江玮眷戀路惠的一點,大概就是這魚水之歡了。

男人表面上都喜歡矜持文靜的女人,可到了床上,那可就不一樣了。

都喜歡放得開的。

兩人可着勁的折騰。

正折騰到不上不下的時候,酒店房門被人敲響了。

兩人均未理。

可敲門聲不依不饒,繼續在響。

江玮受到打擾,吃不住勁,惱怒地停下,對着門口方向吼了句:“誰?”

外頭響起不卑不亢的聲音,“我們是警察!”

江玮低語了句,“警察來做什麽?”

他不情不願地下床,順手把床側的浴巾甩到路惠身上。

自己則彎腰把地上那條浴巾撿起來,随意往身上一系。

他氣惱地走到門邊,拉開房門,眼神煩燥地瞟向對方。

兩名警察亮出證件:“你好,我們是警察。”

江玮“嗯”了聲。

一名警察繼續問道:“請問路惠女士在嗎?”

江玮口氣不太好,“找路惠做什麽?”

“有位叫林詩的女士剛才報警,路惠女士上門打砸了她家的東西,我們請她協助調查。”

通常這種情況,警察打個電話就可以解決。這次之所以上門,主要是那塊表價值有點兒高,警察稍微重視了下。

江玮吃驚:“砸什麽?”

警察往他身後看,“請問路惠女士在嗎?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江玮側頭,似是想到了什麽,趕緊走回屋內,對同樣吃驚地呆坐在床上的路惠說道:“你剛才去砸東西了?”

路惠沒吱聲。

江玮不死心地問:“你沒有吧?”

路惠避左右而言他,“不能林詩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警察已經走了進來,插言道:“我們已經拍了現場的照片和那只用來砸東西的青椰殼,回去做做指紋比對就知道了。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砸了什麽東西值得你們警察找上門的?”江玮問。

“經我們初步勘察,砸壞了一套燈具和一只男式手表。”警察頓了下,“價值有待确定,很可能是十萬加。”

警察沒把數據說得那麽确定,以妨萬一有什麽變數。

江玮聽到這裏,臉都變綠了,他嗓音有點兒變調地問:“價值,多少?”

路惠更是,眼睛快瞪出來了,“我只砸了燈。”

她可沒見到手表之類的東西,還是那麽貴的手表。

“手表放在櫃子上,應該是椰殼不小心撞擊過去了。具體麻煩你配合我們調查。”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江玮先替路惠找理由,“我知道林詩,她父親幾年前就去世了,去世後,家裏絕對沒有手表類的東西,萬一有,價格也絕對不會這麽高。她父親在世時,比較抵觸這類奢侈品。而我和林詩交往期間,從未在她家裏落過手表。再說,我本人也沒有那麽貴的表。”

他很肯定。

警察蹙了下眉頭,“你是林詩什麽人?”

語氣微帶着譏諷。

江玮愣了愣,“我是她,前夫。”

“前夫”兩個字說得稍有些遲疑。

“既然是前夫,說明你們倆過得不好,既然過得不好,你又怎麽了解她?”警察眼底泛過厭煩的情緒,但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我們在門口等候一下,請穿好衣服出來。”

警察退了出去,門重新關上了。

江玮把路惠的衣服抓過來,彎腰,臉貼在她耳側,悄聲問:“你真去砸了?青椰殼是你拿的?”

她下車的時候,他沒注意她手裏拿沒拿東西,反正回來的時候,雙手是空的。

路惠這會兒才變得有些慌張,她雙手緊緊抓住江玮的,“我是砸了,你說,不會有事吧?林詩真有一塊十萬加的手表?”

她不傻,知道損壞價值小的話就沒事,損壞價值一旦增大,事情會不好收場。

她砸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價值問題,所以才只砸了燈,沒動別的。

警察找上門了,她很害怕。

“依我對林詩的了解,她不會有那麽貴的手表,我們先去看看情況。”

路惠心裏慌亂極了,“你說,我會不會有事兒?”

江玮心裏也沒底,但還是安慰她:“沒事,不用怕。”

話是這麽說,但江玮心裏明白,損壞價值大的話,要麽積極賠償求得諒解,否則一定會被拘留。

他這頭安慰了路惠,讓她跟着警察去局裏做筆錄,他自己則單獨開了車跟着,路上打電話找人幫忙。

他認識這邊派出所的一個所長,想打電話讓其疏通疏通關系。

電話打通了之後,所長聽完事情經過,答應幫忙問問。

停了十幾分鐘,那邊把電話給打了回來。

“江總,實在抱歉啊,你朋友這是上門打砸東西,警察又拍了現場照片,取了證據,受害方小區的監控也拿到了。從她進屋到砸完出去,都有監控記錄。”所長表現出非常為難的狀态,“路小姐做錯了事情,是要承擔後果的。”

他可不想偏袒一個嚣張的小三。

江玮覺得所長前後的轉變有些大,遲疑地問:“監控只拍下她拿着青椰殼進去,可沒拍到她砸東西的現場啊?”

“屋裏自然是沒有監控,但有指紋啊。如果路小姐是被冤枉的,我們肯定會還她個清白。江總心裏掂量掂量,想必心裏有點兒數吧?”

“如果,”江玮更加遲疑,“我願意出錢擺平呢?”

“您要說出錢的話,就只有一種可能,”所長公事公辦地說道,“積極賠償對方,取得對方諒解,其他,我也無能為力。”

電話挂了!

江玮使勁瞪了瞪眼睛,莫名覺得這事兒鬧大了!

但他心裏還是持懷疑态度,林詩什麽時候有那麽名貴的表了?

會不會是假的?

林詩早上上班的時候差點兒遲到,沒化妝,素着一張臉,匆匆跑進了辦公室。

冷曉然瞅見了還取笑她,“又睡懶覺啦?是不是飯也沒吃?”

林詩氣喘籲籲在座位上坐下,“我向來是以臉為重,臉都沒顧得上,那肚子更顧不上。”

冷曉然遞過來面包和牛奶,“來,咱們患難與共下。”

林詩沒客氣,接過面包和牛奶,邊吃邊打開了電腦。

一上午陳寒那邊都沒什麽動靜。

林詩幾次盯着他的頭像,想問句什麽。

可又覺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幾次三番之後,她放棄了。

反正派出所沒打電話,她先等等看。

快中午的時候,因為gg方案的問題,林詩給杜喧打了個電話,兩人先把工作聊完,之後,林詩旁敲側擊地問:“你們領導不在?”

“我們領導多了,你指的是哪個?”杜喧問。

“我還認識誰,你們尊貴的陳總啊!”

“他不在,”杜喧很幹脆地說道,“今天陳總去忙活他的人生大事了。”

“什麽人生大事?”

“還能是什麽,找媳婦呗。”

“你們陳總結婚了?”

“還沒到那步,聽同事說,他老媽的朋友給介紹了一個女孩,前些日子雙方家長還見了個面,聽說都有進一步發展的想法。今天,陳總約了女方在外頭吃飯,為此還推了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呢,可見對那女人的重視程度。”

杜喧難得地八卦了回。

聽完八卦,林詩慢慢挂了電話。

原來還是她自作多情了,敢情陳總是有女朋友的。

她自己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這都年紀不小了,還大白天地做美夢!

敲完,她自己咯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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