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冬夜

冬夜

落地窗前一層淺淺的遮光簾,冬季夜色被輕微遮攔,在地面上落拓出了水波似的紋理,似搖晃月光。

卧室內靜谧無聲,唯有張清樾輕笑看過來時,語氣溫随地一句“過來”,掠過時娓的耳畔,她聽的清晰。

時輕眨了下眼,她嗯了聲,點頭,眉眼神色是平靜又淡定的。

但當她走進卧室,轉身關門。

時娓手指觸碰到了銀灰色門把柄時,她指尖卻下意識地緊了緊,無端地宣洩出了內心的幾分忐忑,她到底沒有看到的那般鎮定坦然 。

時娓輕呼出一口氣,她把房門關上後,往床邊走去。

張清樾偏了下頭,瞧出了這姑娘的佯裝鎮定。

他唇角輕彎,溫眸绻起笑意。

在她靠近時,張清樾伸手攥住了她細膩手腕。

他嗓音很低,明知故問:“緊張?”

男人的指骨摩挲似地蹭過手腕肌膚時,時娓抑制不住地感到了些許酥麻,有纏綿般地撩人。

她長睫輕晃地看他,無聲地默了兩秒後。她緊抿了下唇,反倒一鼓作氣似地蹬掉了拖鞋,爬上床。

時娓深深吸氣,搖搖頭,努力自然地回:

“不緊張啊,一點都不緊張,我要緊張,我就不進來了。”

聽到這話兒,張清樾眼底的笑意加深,他攬住時娓的纖腰把她按進懷裏,輕笑了聲,慢條斯理地配合道:

Advertisement

“不愧是娓娓,和我一起睡,都不緊張。”

時娓靠着張清樾的溫熱胸膛,指尖按在了他修勁手臂上,聽着他向來溫柔的聲線,敘出的這句話。

瞬間,時娓思緒不受控制地偏了,總覺得好引人遐想,帶着調情意味。

下一秒,時娓就被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給驚的嗆住,她咳嗽了一聲。

床頭邊的白色桌上有一杯水,張清樾低垂眼眸,見到懷裏的姑娘無端地咳嗽了起來,他伸手端起水杯,扶住她的頸,喂她喝了一口。

放下水杯,張清樾指腹輕揩去時娓唇邊的水漬,他攬着她,低聲憂慮問:“怎麽咳嗽了,我傳染的?”

時娓唇上濕潤,她長睫輕顫,神情有幾分羞赧,但哪裏好意思實話實講。

她只好趴在張清樾懷裏,用力搖頭,眼神心虛躲閃地小聲回:“我身體好着呢,哪有那麽容易被傳染,我只是剛才被嗆了一下。”

懷裏姑娘的眼眸是盈盈又澄澈的,但這般看過來似,如枝桠間躲閃的翠鳥。

張清樾握着她的腰,他輕眯了下眼眸看她,倒是心有所感地明白了緣由。

張清樾低笑出了聲,他垂頭貼近她頸側,語氣很輕:“你剛才想到哪兒去了?”

男人的溫熱呼吸,在頸窩處輕輕萦開,輕啞的聲線中帶着些許笑意。

時娓睫毛一顫,指尖無意識地按在了他溫熱胸膛前,她強撐地讷讷回:

“我什麽都沒有想,你不要亂說。”

話音落地,時娓眼神反倒越發虛,她咬了下唇,扭頭不再和張清樾對視。

恰逢這時,她視線內見到了床頭邊的桌面上,除了有水杯還有一杯插畫繪本。時娓伸出手臂,把它拿過來,她見到是《小王子》的繪畫插本。

時娓低頭,看着繪本上,小王子捧着玫瑰花,他和小狐貍,一起看向星球的這副插畫封面後。

她擡起眼眸,好奇問:“張清樾,你這兒怎麽還有插畫繪本?”

張清樾笑了下,他擁着她,對她說,《小王子》繪本是家裏小姑娘“獻殷勤”地送給他的,就為了讓他幫忙給鄧适傳話。

聽到這兒,時娓沒忍住彎唇笑了笑。

但當她翻開插畫繪本後,她卻見到故事的內容都是粵語版,而時娓能聽得懂大概,卻不會講。

所以這本港城的出版社,上市的粵語版本《小王子》,她看起來就有了幾分困難。

時娓秀眉微蹙,翻看了兩頁後,她輕嘆了口氣,索性放棄了,就要把它給放下來。

張清樾攬着她,順手把插畫繪本接過來:“不看了?”

時娓抿了下唇,仰眸看他,坦誠地回:“粵語我能聽懂一些,但字面上就看不懂了。”

靜谧冬夜,兩人待在一塊兒,時娓被張清樾摟在懷裏。也許是第一次的原因,她到底是有幾分生澀。

所以不知覺地,她就會動來動去,這就導致了,毛茸茸的睡衣領口,傾露出了些許春光。

她仰眸說着話時,張清樾倒也是見了春光。

張清樾無奈地笑了一下,他擡起手指,指腹輕蹭過時娓鎖骨,動作溫柔地幫她把睡衣領口整理好,嗓音缱绻又微啞:“衣口。”

他沒有說太多,只有簡單兩個字,但瞬間,時娓就明白了意思。

她臉頰紅了紅,可還是腦子一熱地強撐着淡定回:“噢,沒事,你看見了又沒關系。”

時娓話音落地,張清樾眉梢一揚,他手心握着她的腰,把她往懷裏越發按了按,愉悅地笑出聲。

時娓看着張清樾含笑眉眼,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不好意思,她長睫輕晃地羞赧偏過頭。

張清樾唇角輕彎,他重新拿起《小王子》插畫繪本,揉捏了下她指尖,語氣有寵溺地溫柔:

“想看那一章,我讀給你聽?”

時娓趴在他的懷裏,瞧着暖色系的小王子插畫圖片,心底都似同樣變得柔軟了起來。

她眼眸盈盈地應了聲好,然後随機地翻開了其中一頁。

張清樾看着繪本上的故事內容,他攬着時娓的腰肢,湊到她耳邊輕喃:

“如果你說你下午四點來,從三點鐘開始,我就開始感覺很快樂。”。

張清樾說的是粵語,時娓神色怔了下。

倏然地,她回想起了在粵菜酒樓的那一天,她第一次聽張清樾講粵語。

他語氣不輕不重,矜貴又舒緩。

可那時候,她不知道的是,在不久後的夜晚,他會相擁着她,用粵語讀童話詩給她聽。

冬季夜晚,貼近時娓耳側的嗓音格外溫情:

“……時間越臨近,我就越來越感到快樂。”

張清樾呼吸清淺,他溫柔地在她耳邊頌讀着:“到了四點鐘的時候,我就會坐立不安,我發現了幸福的價值。”

在靜谧夜色中,張清樾的聲音聽起來太過溫柔,似引人微醺的低度酒。

不知過去了多久,時娓窩在他懷裏,困頓地閉上了雙眼。

但在迷迷糊糊間,她卻又再次回想起在粵菜酒樓裏,偶遇見的港城人,分明是稱呼他為“梁先生”的。

其實,距離那天,過去有一段時日了,時娓本不應該記得這麽清晰。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這一刻,過往的記憶片段,卻總是冒出來,紛擾她的心神,讓她睡不安寧。

時娓輕蹙了下眉,她在朦朦地困意中,掀開眼皮,看向張清樾。

張清樾低頭,見懷裏的姑娘強撐着困倦,睜開眼,朝他望了過來。

他指腹把她頰邊的一縷發絲掖到耳後,嗓音低到似輕哄:“不是困了,還不睡?”

“張清樾。”

“嗯?”

時娓困倦到眉眼間的神色有幾分茫然,她喃喃道:“在酒樓遇見過的人,為什麽叫你梁生啊?”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困頓地閉了閉眼,聲音柔軟:“你還有別的名字麽?”

張清樾目光深深地看她,有他不自知地,好深的情意。

他嗯了聲,垂頭貼近了她耳畔:“娓娓。”

在安靜冬季晚夜裏,他對她低聲說:“我也叫梁嘉謙。”

“梁嘉謙。”

時娓是初次戀愛,可縱然經驗淺薄。

但也心知,确定關系的第一晚,她就和男朋友睡在了一起。

就算沒有做情.事,并且連接吻都沒有。但共處一室的相擁睡了一夜,這一行為都算是很“大膽”了。

若是以往的時娓,她也不敢想象,在她戀愛的第一天夜晚裏,她會很男朋友相擁同眠。

但很奇怪地是,當對方是張清樾後,時娓就又感覺沒有什麽不好的了。

這一切,都只是随心又自然地展開。

畢竟她知道的,她是在和一個本身就很好的男人,在談一場很好的戀愛,她無需畏懼。

并且幾個月前,兩人曾相約過的,在落雪日去寺廟的約定,兜兜轉轉間,總歸是沒有成為空局。

十二月中旬的冬季某日,宜桉的落雪天不期而至,淨白的雪花紛飛過寺廟的紅牆。

張清樾的車子停在了寺院外,他牽着時娓一起走進了廟宇。

在落雪日,寺廟內的香客寥寥無幾,點燃地沉香都似染上了清冽的風雪寂靜氣息。

兩人從寺廟走出來後,正逢中午,就又開車順便去了附近,一起吃過的那家私人庭院小廚。

坐在溫暖的包間內,時娓握着湯勺,再次喝了一口上次來嘗過的魚羹,入口鮮美,她滿足地眯了下眼眸。

畢竟這家私廚裏的魚羹,時娓喝着,很美味,是很合她口味的。

時娓一邊喝着羹湯一邊偏頭往花梨木窗棂外看去,也就是這一眼。

她瞧見,風雪停歇。

時娓眼眸彎起來,她欣喜道:“張清樾,雪停了。”

張清樾看着她,眼裏缱起笑意地嗯了聲,并問:“吃完飯,還要去栾樹哪兒,看看麽?”

深冬季節的栾樹,徹底落敗了小燈籠似的花葉。

但一場落雪,在它的枝幹上堆疊了淺淺一層,雪天裏的這顆樹,倒又是有了“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的美意。

時娓笑着,她眉眼盈盈地應了聲好。

庭院青石小徑上積了一層積雪,兩人在雪地裏踩過時,留有了彼此的腳印。

張清樾緊牽握時娓手,兩人聊着天地往栾樹哪兒走去。當停下後,張清樾把她攬進了懷裏。

時娓仰頭看着栾樹,她回想起它開花的場景,嘟囔似地說:“張清樾,我想等着它花期最好的時候,還繼續來看。”

第一次來時,深秋時節,栾樹一半盛開一半破敗,雖然依舊是很美的,但到底錯過了花期最佳時。

所以,時娓是還挺想在它花朵盛開最美的時候,繼續來看。

聽到這兒,張清樾笑出了聲,他指腹摩挲了下她細膩手腕,嗓音溫随地對她回,明年春夏季節,一起來看。

時娓長睫輕眨,看着落雪天裏的張清樾,她笑着嗯了聲。

車子就停在私廚庭院門口,張清樾把副駕駛車門打開,當時娓坐上車後,他又俯身去扯安全帶,想給她扣上。

不過當距離拉近,恰逢這時。

時娓在張清樾的肩頭,隐約瞧見了庭院牆壁後的栾樹“瓊枝”。

栾樹生的高粗,牆頭無法把它全部遮攔,它落了淺疊積雪的“瓊枝”,讓牆外的人,窺見了景色。

此刻,坐在車裏的時娓,在她的視線內就瞧見了,青瓦庭院牆和淺疊積雪枝。

這一幕,倒是如水墨畫中的刻景,是很美的。

時娓欣喜地笑了笑,她拍了下張清樾的手臂,催促道:“先別系安全帶,你回頭看栾樹枝。”

張清樾見這姑娘笑的開心,他眉梢輕揚地回頭,視野內看見了雪天裏的栾樹枝後,他笑着低嗯了聲:“很美。”

當張清樾在側眸,看着笑得歡欣的時娓,他心底已浸了溫情。

而聽到他這話兒,時娓眼眸發亮,似心滿意足了。

然後她靠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就低頭伸手去扯安全帶,要給系上。

張清樾低眸看着,他俯身伸手握住了她手腕。

“怎麽了?”時娓安全帶還沒系上,她神色茫然地看他。

下一秒,張清樾扶住了她的頸,垂頭吻住了她的唇。

親吻來得突然,時娓長睫輕顫了下,卻沒有絲毫地抗拒。

只是沒有想到,短暫幾秒後,張清樾就偏過了唇……只是一個觸碰即離的吻,宛如只是心血來潮。

時娓坐在副駕駛位上,她神色怔了下,呼吸窒了窒,就連神情中都有她幾分不知道的委屈和羞惱,然後她毫不客氣地伸手推了下張清樾。

就沒有想到,接吻只是這樣的嗎?

張清樾還扶着她的後頸,他笑出了聲,指尖輕捏了下時娓的後頸軟肉。

時娓後頸到底敏感,她身體輕抖了下,卻也更加羞惱,她瞪他問:“你想幹嘛?”

張清樾笑着,他湊向她,嗓音很低:“想和你去車後座。”

時娓沒立馬反應過來,她茫然:“幹什麽?”

張清樾笑了一下:“接個深吻。”

1.“如果你說你下午四點來……我發現了幸福的價值”引用埃克蘇佩裏《小王子》

2:“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引用高骈《對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